我爲救男友死了兩次,可重生後,他認不出我,也不再是同性戀了。

江楓晚 2024-02-07 12:17:36

我死後,我的同性男友悲傷過度,拉扯著我的靈魂無法離開。

我同樣深愛他,以放棄轉世輪回的代價,重生回到他身邊。

可等我蘇醒時,他已經“改邪歸正”,要和女人結婚了。

1

我是爲救秦淮而死。

惡意撞來的貨車碾過我的骨頭,滿眼血色裏,我看到秦淮抱著我的屍體絕望地哭喊。

愛人的不舍像一根鎖鏈,拉扯著我的靈魂無法離開。

神靈悲憫道:“給你一次重生的機會,但需要付出嚴苛的代價,你可願意?”

我立刻道:“願意!”

“哪怕他認不出你?”

我笃定道:“秦淮一定會認出我。”

“哪怕再次死亡,你將灰飛煙滅?”

我堅定點頭。

“我不後悔。”

生前我本不信神佛,自然沒求過來世。

和秦淮平安喜樂相守一生,便是我最大的願望。

神靈應允了我。

只要人間等到合適的軀殼,我就可以借機重生。

但爲防止打破生死節律,重生後不能對任何人說出真相。

可我沒忍住,在獲得重生機會的第一時間,避過神靈,悄悄給秦淮托夢。

告訴他,我們很快就會重逢,等我。

在陰間徘徊的日子煎熬折磨,我靠想象著他再次見到我時的狂喜度日。

可沒想到,直到三年後,我才重生在一個叫顧天陽的年輕男生身上。

我興沖沖去公司找到秦淮時,正趕上他在布置一場隆重而浪漫的求婚儀式。

就在當年我和他共同創立的公司裏,在我們倆拿命博來的成就前。

秦淮單膝跪地,手裏捧著一枚鑽戒,深情凝望著眼前的女生。

“楚楚,我愛你,我願意爲你付出我的一切,哪怕是生命。”

“嫁給我,好嗎?”

女生背對著我,我看不見她的表情。

但她大概是願意的,是喜悅的。

因爲她答應了求婚。

秦淮激動地站起來,緊緊將女生抱進懷裏,開心到眼底閃著淚光。

他一遍遍地呢喃:“太好了,再也沒人用異樣眼光看我,我們終于成爲受到法律保護的夫妻,能夠接受世俗的祝福了。”

聲音太真切。

我難以接受地後退半步。

胸腔裏似乎有什麽東西碎開了裂紋。

秦淮,他到底在說什麽啊?

從大學到創業,我和他風風雨雨十二年。

是戀人,是親人,是戰友。

甚至在得罪過的生意夥伴雇凶殺人時,我爲了推開他,甘願自己去死。

難道就因爲我是個男人,這一切都輕而易舉被他忘記了嗎?

到頭來他想要的,居然是找個女人結婚生子。

甚至愛她超過他自己——那條用我的性命換來的生命。

呵。

我忍不住冷笑。

在一片祝福聲中格外刺耳。

秦淮目光不悅地看向我,連他懷裏的女生也轉過頭來,與我四目相對。

我刹那愣住。

我看到了一張,與我的本來面貌幾乎一模一樣的臉。

2

我很確定我沒有任何姐姐妹妹,也不認識這個女生。

難道這是秦淮專程找來的……

替身?

我震驚的目光直接又無禮。

秦淮下意識擋在女生身前,神色不善地下逐客令。

“顧先生,今天公司的內部活動沒有邀請外賓,請你離開。”

我握緊了拳,艱澀說道:

“秦淮,我說過,讓你等我。”

明明說好的,等我回來,等我重逢。

爲什麽,你要找個赝品代替我?

但秦淮根本沒聽懂我的意思,他可能早就忘記了我給他托的夢,或者根本沒在意。

“顧先生,如果你是指上午交流會結束後,讓我留下陪你賽車,那很抱歉,我沒空哄你玩。”

“今天是我很重要的日子,我不希望被任何人打擾。”

他擡手示意,讓保安湧進來趕人。

“別碰我!”我甩開拉扯我的保安。

憤怒沖昏了的頭腦,我顧不得場合與面子,當著衆人的面,大聲質問:

“秦淮,你找一個女人當替身,如果楚昱泉下有知,他會怎麽想?”

秦淮的臉色刹那變了。

楚昱是我生前的名字,是秦淮不可觸及的痛。

他額角繃起青筋,眼神凶狠得像要吃人。

“她不是替身。”

秦淮走到我跟前,盯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堅定道:

“楚楚就是我的愛人,我今生今世,只愛過她一個。”

酸澀的淚差點奪眶而出。

我不想在人前失控,趕緊用笑來掩飾。

“哦,是麽。”

“那我真是,替楚昱不值。”

說完我根本不敢看秦淮的表情,推開衆人,落荒而逃。

天空下著濛濛細雨,等我反應過來,已經回到熟悉的校園門口。

雨絲打濕頭發,視線一片濕漉漉的。

我擡眼望著熟悉的大學校園,怔忡地懷念起早已逝去的曾經。

3

我和秦淮是大學同學。

十二年前,我在新生報道處遇見他,一見鍾情。

秦淮比我小一屆,隽秀挺拔,面容清冷,在一衆新生中格外出挑。

我是同專業迎新的學長,借著迎新簽到的機會,要到了他的聯系方式。

之後我追了他半年,始終沒有拿下。

從小我也是天之驕子,向來都是別人追著我跑,第一次主動出擊,居然還這麽挫敗。

我幾乎放棄了,于是破罐子破摔,與室友一起去參加聯誼。

許多不知我取向的學妹紅著臉來搭讪。

我本來想要拒絕,但余光瞟見秦淮也在現場。

一賭氣,我微笑著去牽一個女生的手。

但是還沒碰到,我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秦淮站在我身前,緊抿住唇,眸光黑壓壓的。

他生硬地對女生說了句抱歉,然後拉住我離開。

我的手腕被攥出圈青紫,他把我帶到空無一人的校園湖邊。

“放手!你發什麽瘋?”

我狠狠甩開他的手,下一秒,秦淮忽然捧住我的臉吻過來。

青澀、凶猛、毫無章法。

牙齒磕到嘴唇,我疼得悶哼一聲。

秦淮終于停下,伏在我耳邊喘著粗氣,沉默良久。

“楚昱,我認栽了。”

他啞聲說道:“無論你是男是女,我都愛你。”

“只愛你。”

我怔怔地望著他,隨後回抱住,激烈地擁吻。

那晚月色明亮,湖面泛起粼粼的波光。

我聽見兩人快如擂鼓的心跳。

後來我們一起在這所頂尖的學府內,保研,讀博,無數次牽著手走過開滿櫻花的學院路。

當春天來臨,秦淮喜歡穿近道去實驗室,肩頭沾上幾朵粉色的花瓣。

我沒少借機調戲他,將花瓣摘下來放進口中,再攬過他的脖子交換一個櫻花清香的吻。

這遊戲我們樂此不疲。

再後來,我們一起創業,風裏來雨裏去,從零開始,白手起家。

累到不行的時候,就回學校走走。

這裏是我們夢想的起點,也有見證過我們愛情的花與月、雲與風。

就連我車禍去世的當天,原本也是打算和秦淮去看看新開的櫻花。

如今春天即將來臨,紫藤有了花骨朵,櫻花隱隱蓄勢待發。

一切似乎都沒有變。

可是……

物仍舊,人已非。

秦淮居然對著一個女人說出:“今生今世,我只愛過她一個。”

那我和他的十二年,我爲他放棄的輪回轉世,又算什麽呢?

我在細雨裏緊緊握住雙拳。

不,我不甘心。

真正的我已經回來了,絕不能再讓秦淮守著一個替身。

4

我以項目顧問的身份,再次去了秦淮的公司。

重生占據的這個皮囊,原本是一個富商家的纨绔子弟,酗酒賭博全沾,年紀輕輕把自己作死了。

家人失望至極,朋友也沒有一個,喝酒喝死了都沒人發現,不然也輪不到我來占用。

這家富商恰好與秦淮的淮昱集團有合作。

當我帶著一支精英團隊,以聯合辦公爲由強行入駐淮昱集團時,秦淮的眼神非常不善。

在他求婚現場,當著未婚妻的面提前任。

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都會不爽,更何況,我戳穿了他的心事。

但我畢竟是合作方總經理,臨時辦公室就安排在秦淮的總裁辦旁邊。

公司比我記憶中規模擴大了很多,三年前我們只是新崛起的獨角獸。

三年後高聳的淮昱大廈已經成了城市新地標。

大樓巍峨聳立,從頂樓的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盛景。

與當初我和秦淮第一次簽單成功,激動地流著淚喝酒慶功時的設想一樣。

在我死後,他仍然替我實現了願望。

我不信這樣的秦淮,會完全忘記我,這麽快移情別戀。

午餐時間,我習慣性去辦公室叫他一起。

但秦淮已經跟別人走了。

寬闊的食堂裏,我一眼看見他與那個所謂的未婚妻坐在小桌前,有說有笑。

秦淮親昵地將魚仔細挑去刺,放進女生盤中。

那以前明明是,我的特權。

我一時失神,餐盤磕在桌角,發出清脆的聲響。

秦淮朝這邊看過來,緊緊蹙起眉。

女生也轉過頭,遠遠地望著我,目光帶著一絲打量。

頭腦一熱,我端著餐盤走過去,徑直放在他們旁邊。

“拼個桌,不介意吧?”

我坐在何楚楚旁邊,賭氣地看著對面的秦淮。

“秦總,食堂怎麽不提供酒呢?”

“威士忌、白蘭地度數太高了,果酒、起泡酒也好啊。”

“適當的酒精,更能激發員工創造力不是嗎?”

這句話,是曾經我和秦淮打趣時說過的。

他還笑我:“也只有你這樣的小酒鬼想得出來,就不怕喝暈了耽誤工作?”

我當時回他:“工作耽誤不了,不過……”我壞笑著欺近他耳邊,“可能會忍不住將你壓在辦公桌上就地正法。”

秦淮耳朵倏然就紅了。

最後的結果是,我囂張挑釁,也是我被扛回辦公室,被就地正法。

他將我壓在辦公桌上,一邊聽著電話裏員工的彙報,一邊親昵地啞聲喊我“楚楚”。

這樣荒唐的往事,我不信秦淮想不起來。

果然,他猛地停住筷子,擡頭看向我,目光沉沉。

我下意識緊張地握緊了手。

可下一秒,秦淮冷笑一聲。

“顧天陽,我警告你。”

“這是我和……創辦的公司,輪不到你一個酒鬼指手畫腳!”

說完拉著何楚楚離開。

“附近新開一家粵菜館,咱們去嘗嘗。”

他沒認出我。

也沒有再給我一個多余的眼神。

我獨自守著一桌殘羹冷炙,倒盡了胃口。

4

周邊員工們奚落的目光紮在我身上。

我聽見她們七嘴八舌的八卦聲:

“這麽個只會吃喝嫖賭的花花公子,居然也敢打秦總的主意,真是不自量力。”

“嗐,可能是聽說秦總之前喜歡過男人呗。”

“聽老員工說,之前的楚昱楚總一表人才、意氣風發,比秦總還要更出衆,哪是這種蠢貨二代比得了的?”

“再者說,秦總早就被何小姐掰直了取向,三年前一見鍾情,現在求婚成功,馬上就要修成正果了,不可能再重新喜歡上男人的!”

說到老板與老板娘之間的八卦,她們愈發不忿。

“要我看,這何楚楚也沒多好,腦子不聰明,能力也一般,就因爲長了一張跟去世的楚總八九分相似的臉,勾住了秦總的心,三年啊,一直帶在身邊手把手地教。”

“而且還是整容的!”

“這何楚楚一看臉上就沒少動刀子,笑起來僵硬得不行,可誰讓秦總就好這一口呢……”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粗暴地打斷。

“秦淮和何楚楚,什麽時候認識的?”

那些員工嚇一跳,隨即輕蔑地撇了撇嘴。

“三年前啊,秦總回大學參加母校校慶,何楚楚是同專業的學妹。”

“只看了一眼就著魔了,破格讓她進公司實習,畢業後直接錄用,秦總的辦公室隨便她自由進出,甚至每天吃飯都只跟她在一起……”

或許我的臉色太難看,那人不敢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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