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年參加外甥的家長會,被女孩抓去強迫發言,卻收獲一場美滿姻緣

名著茶話會 2024-06-24 07:05:56

本文五千余字,再現發生在90年代的真實愛情故事,爲了增加可閱讀性,部分情節做了藝術化加工,請注意甄別。

1992年6月底,22歲的我回到了老家湖南。如果放到現在,22歲的人頂多也就是個相當青澀的大學畢業生而已。

但當時的我,卻已經在廣東打工五個年頭了,而且還混出了一點點名堂,成了一家外企的管理人員。

我的老家在湖南益陽,17歲的我高中畢業未能考上大學,按照父母的想法,是希望我繼續複讀再戰的。畢竟在那年代,應屆考上大學的農村孩子還不多,高三複讀並不是什麽出奇的事。

但我卻考慮到父母身體不好,家裏條件不好的原因,最終決定放棄複讀上大學的夢想,選擇了南下廣東打工。

我是家裏的老五,上面還有一個哥哥三個姐姐,爲了供我讀高中,一家人都勒緊褲腰帶省吃儉用,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們再遭罪下去。

其實在南下廣東之初,心裏也並沒有太多的想法,無非就是我不讀書了,至少不需要家裏負擔我的開支了,我打工多少還能賺點錢,父母兄姐也就輕松一點。

很多年後至今,我一直無法評價自己當年決定的對錯。放棄複讀就意味著放棄了上大學的夢想,但早點到廣東,也算是抓住了改革開放的早期紅利,之間的得失還真的難以說清。

我是87年9月到的廣東,當時的廣東確實遍地機會。我在火車站一下車,就能看到很多老板在這裏“搶人”,不管你男女性別,也不問文化程度,只要你願意去且年齡不是特別老,基本就能馬上找到工作上班。

我是老鄉帶著來的,所以也就避開了那個看似機會無限、風險也同樣無限的場面,很順利地進了一家五金廠。

站穩腳有了一定的工作經驗之後,再加上當時南下打工的人,高中畢業證已經算是不錯的文憑,最後進了一家外企當了品質管理。

也可以說,我在廣東打工的幾年裏,並沒有吃過太多的苦,比起來算是相當幸運的人。

事業雖然比較順利,但感情上卻遭遇了一些問題。92年年初,和我相戀一年多的女友離我而去,跟一個香港老板走了。

這個變故給一帆風順的我極大的打擊,很是消沉了一段時間。幸好當時也在廣東打工的姐姐姐夫給了我很大的安慰,這才漸漸從那個陰影中走出來。想著自己也離家三四年了,于是便請假回家看看父母。

姐姐姐夫是我在廣東站穩腳之後叫出來的,一直做著裝修的事,只是那時還在小打小鬧的階段,勉強算是養家糊口而已。

大姐比我大了十五歲,結婚也比較早,大外甥這年剛好高中畢業,學校也有通知讓家長出席家長會,算是高考前的最後一次動員,也讓孩子們能夠輕裝上陣。

但姐姐姐夫都在廣東,回家一次不是很方便,剛好我要回老家了,于是便拜托我以家長的身份去參加外甥的家長會。

我是6月30日回到家裏的,見到了闊別三年多的父母哥嫂,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也更加懂得了親情兩字的真正含義。

回家的當天,我們一家人坐在一起幾乎是徹夜長談,只是考慮到第二天就要去一中參加外甥的家長會,我們才在兩點多散去。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得坐班車去學校了。

我們縣的一中並不在縣城,而是在離我家70公裏遠的一個鎮上,這裏也曾經是我的母校。

四年之前,我也曾意氣風發地像外甥一樣准備著高考,誰知道最後名落孫山,當時的自己心裏,曾有太多的沮喪。但時至今日,再回首當時,得失似乎已難以說清了。

重新走在闊別多年的校園裏,變化還不是很大,外甥也知道我熟悉校園,也就沒有出來接我,只是告訴了我具體的教學樓層。

畢竟是高三的家長會,校園裏太多和我同樣目的的人。

我跟著人潮向教學樓走去,一路上打量四周,發現來的幾乎都是四五十歲的中年人,我這樣20出頭的幾乎是絕無僅有,甚至不乏幾個大叔以爲我是學校的老師和我打招呼,弄得我還很有點不好意思。

我很快就找到了外甥小敏所在的班級,教室門口的走廊上站著好幾個學生模樣的人,我一眼就看到了“鶴立雞群”的外甥在朝我揮手,身邊幾個應該是他們班的同學,爲首的貌似還是個女孩。

我走到門口的桌子旁簽到,看到我在外甥的名字後面簽名,那個爲首的姑娘竟然大驚小怪起來:小敏,你老爸竟然這麽年輕?

我頓時無語之極,心裏還在腹誹這個姑娘如此沒有眼力,但也不好和“小孩子”一般見識,只是微笑著向她解釋,我是小敏的舅舅,難道我還真有你說得那麽老?

半真半假的話,女孩不知道是真沒聽懂還是裝佯,很是誇張地向我道歉,還說不是您顯老,主要是家長會來的肯定是家長,自己是下意識地認爲而已,還請我別見怪。

看到女孩臉上洋溢著青春的氣息,不知道爲什麽,22歲的我突然就有種“老了”的感覺,也就更不好意思和她糾纏了,呵呵笑了幾聲就找小敏說話去了。

我們兩舅甥勾肩搭背地在走廊上聊著,這也是我們從小到大的習慣,畢竟,他也就比我小了五六歲而已,雖然是兩輩人,但平素相處時卻更像同輩。

我大概問了外甥的一些情況,從他的狀態來看,心理壓力並不大,這也是我最放心的一件事了。最後從錢包裏拿出一疊錢給他,讓他最後這幾天好好犒勞一下。

外甥還在笑嘻嘻地說什麽“長者賜,不敢辭”的玩笑,我敲了一下他的頭,揮揮手就進教室坐下了。

坐下後其實也挺無聊的,身邊都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因爲是農村的中學,大部分學生都來自附近幾個鄉鎮,從衣著打扮和說話來看,今天來的家長絕大部分都是農民。

因爲昨天睡得太晚,坐下來難免就有點打瞌睡,無聊中不知不覺就有點迷迷糊糊了,突然,耳旁響起一個清脆的聲音:舅舅,能不能請你出去說點事?

我睜眼一看,叫我舅舅的竟然是剛才那個女孩,一只手還在我眼前晃著,笑吟吟地看著我。

那一瞬間,我突然覺得自己壓抑很久的心情突然就輕松了許多。正所謂少年不識愁滋味,從這個女孩的身上,讓我也不知不覺又恍如回到了自己的學生時代。

我錯愕地跟著她回到走廊上,女孩這時候倒顯得很正式地對我說:舅舅,能不能請你等一下當家長代表發個言?

我對此並沒有什麽興趣,搖頭就想拒絕,女孩卻還未等我說話就堵住了我:

您看,今天來的都是些農民伯伯,雖然我們沒有瞧不起他們,我自己的父親也是農民,但真要請他們上台說幾句鼓勵的話,未必能說得清楚,這裏只有你年輕點,那就辛苦你了。

不知道爲什麽,一向自認爲能言善辯的我,竟然想不到什麽辯駁她的理由來。反正就是隨意說幾句而已,最後也就勉強答應下來。

家長會其實並沒有什麽具體內容,無非就是學校向大家介紹一下孩子們的大概情況而已,更多還是讓家長在高考期間給孩子更多理解與支持,很快就到了家長代表發言的階段。

當主持人的女孩用不太標准的普通話向我示意,眼睛裏還露出一絲只有我看得懂的狡黠,我不知道她眼神中的含義是什麽,但也還是很大方地站起來走上講台。

這種場面我並不陌生,這幾年在公司上班,幾乎每天都會有這樣的會議。尤其是在與客戶的交涉中,這樣的場面就更是司空見怪了,我心裏也就沒有什麽怯場的感覺。

很平靜地在講台上向大家打了個招呼,這幾年訓練出來很標准的普通話排上了用場,稍微組織了一下詞語就開始了我的演講。

說的無非就是祝福孩子們高考順利,也以家長的身份和大家分享一下心情,別給孩子太多的壓力。

最後以自己舉例,說四年前自己也是考生,當時高考落榜了,如今卻也算混得人模狗樣,可見條條大路通羅馬,只要我們用心付出了,那就能做到青春無悔。

因爲對這個發言我並不怎麽在意,說的條理也有點亂,也自認爲不怎麽精彩,但在氣氛調動上還時自認爲做得不錯的,至少台下的家長和同學們都報以爽朗的笑聲。

這也是我自認爲唯一的目的:只要開懷大笑了,心中的壓力就會小很多,不就更利于考試發揮麽?

我的發言也就幾分鍾的事,之後就接近尾聲,散會之後,我叫上小敏准備去找個飯館搓一頓,剛剛走到校門口,就看到那個女孩迎面進來,還在和我倆打招呼。

聽到小敏的招呼,我這才知道女孩叫思純,家裏就在本鎮的鄉下,是他們班的班長。看得出來,小敏和思純的關系很好但也很純粹,既然遇上了,我便隨口請她一起吃飯。想不到思純竟然很爽快地接受了邀請,一點也沒有農村姑娘的扭捏。

一起吃飯的時候,我突然發現,這個叫思純的女孩身上竟然比外甥小敏多了幾分成熟,雖然他們都是十七八歲的青春氣息十足的人,可她身上卻隱隱有幾分滄桑感。

不錯,我幾乎認爲是自己的感覺錯,但旁敲側擊問了幾句之後最終確認,思純身上散發的確實就是滄桑。

她家的條件不大好,父親的一條腿瘸了,勉強供著她讀了高中。但一直以來,思純都需要多少幫家裏幹活,懂事之後心裏的壓力也就大了許多,高中階段的成績就一直不顯山不露水的。

用她自己的話說,這回高考如果能考上師範類院校,那自己就還能上大學,如果考上民辦三本,那就只能去打工了。

一般來說,對高考前途迷茫的人,多少都會有點泄氣的,思純一個農村女孩,竟然有如此大的堅毅心理,令我也不由得對她刮目相看。

確實,那年代的三本民辦,收費之高不是普通農村家庭能輕易負擔得起的,雖然也有很多農村孩子以上大學爲唯一目標,很多年後,他們也會躬身反省最初的選擇。

對于思純的決定,我無法多說,畢竟交淺言深的法則我已經很明白了。

但思純似乎對我有種天然的信任,或許是因爲我有“小敏舅舅”這個熟人的身份,也許是我剛才的那番發言引起了她心裏的某種共鳴,她似乎隨意地問我說:

舅舅,如果我到時候想出來打工,能不能去你們公司?

以我當時在公司的地位,介紹一個人進公司確實不成問題,但和幾年前我自己剛到廣東比起來,此時的選擇就不如當初那麽隨意了,各家公司開始對求職者挑三揀四起來。

既然她這麽問,我也沒有繞彎子,首先還是鼓勵她盡量上大學,如果真的要出門打工,到時候盡可以聯系我。當時還沒有手機,留下自己的呼機號碼和固定電話給她,她甚至還記下了我的地址。

看得出來,思純是個很有主見的女孩,竟然纏著我留下了聯系方式 ,還說到時候呼你可一定要回哦。

我當天就離開了學校回家,對我而言,這樣的家長會並不會留下太多的印象,唯一就是那個叫思純的女孩,確實給我留下了不淺的記憶。

高考結束後,小敏就來了廣東“度假”,他告訴我說,這次考試自我感覺不怎麽樣,很可能會落榜。我和姐姐姐夫一致安慰他不要在意,落榜了也很正常,複讀一年來年再戰就行。

令我意想不到的是,8月中旬,我竟然收到了一個陌生的傳呼,複機過去,聽筒裏傳來思純清脆的聲音。她竟然來了廣東,自然也是高考落榜了。

我不得已趕去車站把她接回來,因爲來得太突然,只好讓她“鸠占鵲巢”住在我的租房裏,自己則去和小敏搭夥擠兩晚。反正姐姐給他租了房子在那裏,還要過幾天才回家。

得知思純也來了,小敏顯得很高興,畢竟是三年的同學嘛,竟然也跟我說了很多好話,懇請我幫她找個好點的工作,還說人家不容易,能幫的地方可不能吝啬。

這話其實並不用他強調,畢竟是老鄉,還是外甥的同學,我豈能讓她一個姑娘家爲難?

我反複問清楚思純的決定之後,確定她真的不是一時沖動出來打工,第二天就把她介紹進了我們公司,還分配在我管轄的部門。

安頓下來才知道,思純真的考上了一所三本,成績比小敏還高了十幾分,得知小敏要回去複讀的決定,思純臉上還是有一點黯然,應該是爲自己和小敏不同的際遇而生吧。

既來之則安之,既然決定放棄考大學的夢想,那就得好好爲自己的打工人生做准備。有了一份相對安定的工作,我便提醒思純說,雖然對我們這樣的打工者而言,文憑或許不是關鍵因素,但真要向有所發展,那還得繼續學習。

就以我自己爲例,這幾年來,我也參加了自考,很快就能拿到大專文憑了。而你剛從學校出來,心裏對于學習和考試的本能還存在,這時候參加自考會事半功倍。

那之後,思純一邊在公司學習,一邊參加自考。最開始的兩個月裏,因爲工資不是很高之故,我還得適當照顧點她,在我的附近租了間房子讓她住下來,畢竟在亂糟糟的集體宿舍,想要潛心下來學習是不可能的。

即使在這時候,在我的心裏,對思純的態度也是相當明確的:她是外甥小敏的同學,雖然只比我小了四五歲,但卻是真正的“晚輩”,我對她的照顧,也確實很有點長輩對晚輩的“無私”。

而思純也是個懂事的姑娘,雖然對我的照顧完全笑納,卻也盡可能做點投桃報李的事。比如給我收拾收拾房子,幫我洗漱一下被褥衣服,有時候也會旁敲側擊地提醒我加快學習進度之類。

不知不覺中,我隱隱察覺到我們之間的關系有點“變味”,她看我的眼神似乎也發生了 變化。但當時的我還沒有多想,畢竟,那種先入爲主的“兩輩人”觀念很難消除。

入職的第三年,思純滿二十歲那年,也順利通過了自學考試拿到了大專文憑,我也一如既往地督促她繼續努力,爭取專升本。

此時的我已經26歲了,家裏的父母一直在催促我早點成家,反倒是同在廣東打工的大姐似乎並不在意,或許在他們眼裏,我和思純之間就那麽回事了。

是的,在我26歲生日那天,21歲的思純向我表白。

一切都如水到渠成,之後,我們便順利地戀愛、結婚生子。幾十年來,我們夫妻倆相互扶持一起進步,對我們來說,彼此都稱得上對方最熟悉的人,還有什麽不滿足的呢?

倒是我們結婚的時候,外甥小敏讓我們鬧了一個大紅臉,他對穿著婚紗的思純說:我今後是叫你老同學好呢,還是叫你舅媽好呢?

幾十年過去了,我們也都人過中年,人到了這年齡都更多了懷舊之情。工作之余偶爾也會回首往事,泡一壺茶,彼此相對凝視,還是會發出會心一笑。

就一如當初我被她“逼著”當家長代表發言一般,誰曾想到,那次發言就給我換來一場美滿姻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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