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失控,我和妻子的白月光一同跌入山谷。
我肝髒破裂,生命垂危。
可身爲消防隊長的妻子,卻私自撬動汽車救她白月光。
我苦苦哀求妻子不要撬動汽車。
她卻滿臉不耐煩的沖我大吼“你爭風吃醋能不能看看時候?你就這麽見不得他好嗎?”
後來,我傷勢加劇,死在搶救途中。
可對我厭惡至極的妻子卻一夜白了頭。
1.
好疼!身上的劇痛感還沒有完全消失。
身邊一聲甜膩的嬌嗔聲就將我的意識拉了回來:
“阿誠你嚇死我了,剛才那一瞬間我冷汗都冒出來了!我還以爲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
這聲音不是我的妻子鄭月還能是誰?
只見她滿眼含淚,委屈巴巴緊緊攥著林沐誠的衣袖。
一幅擔驚受怕的模樣。
可她似乎忘記了,她真正的丈夫還被壓在車底動彈不得。
或許她只是不關心罷了。
畢竟在她的心裏,我只是她們兩人感情之間的絆腳石罷了。
林沐誠衣服虛弱的模樣拉住鄭月的手,還沒說話先咳嗽幾聲:
“月月,我沒事...只要你陪在我的身邊,我就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對了,秦哥呢?他不是跟我一起出事的嗎?他現在怎麽樣?”
聽到我名字的一瞬間,鄭月臉上的表情立刻晴轉多雲。
厭惡的看了一眼車子方向不滿的嘟囔:
“你提他幹什麽?要不是他爭風吃醋針對你,你能受這麽重的傷?他這種自私自利不知道爲別人考慮的蠢貨,死了也不管我們的事!”
總是早就有了准備,可猛的聽到這麽惡毒的話,我的心還是不受控制的痛苦起來。
尤其是面前人還是我同床共枕這麽多年的妻子時。
聽到她這麽討厭我,林沐誠的臉上迅速閃過一絲得意,但很快又被自責的神色掩蓋了下去:
“你別這麽說...其實我也有錯...錯在我不該愛上你,可是月月,我不求什麽名分,只要你多看你幾眼我就很滿足了,我是不是給你添麻煩了...對不起我離開,你不要討厭我好不好...”
說完強撐著病體就要站起來,嚇得鄭月連忙將他摁在擔架上:
“你說什麽呢!我怎麽會討厭你...我...我也喜歡...”
話音未落,一旁的工作人員焦急地跑到了她面前:
“隊長!車子損壞程度實在是太高了!救援程度實在是太大,剛才我們不應該強行撬動汽車的!”
鄭月聽到指責立刻不滿的皺起了眉頭:
“難度太大就別救了!秦遠根本就沒事!不過是爲了引起我的注意在裏面不願意出來罷了,把所有人都撤走!我看他還能裝給誰看!”
工作人員都驚呆了,楞在原地不敢相信:
“可是...”
鄭月不耐煩地擺擺手打斷他的話:
“可是什麽!你是聾子嗎!還不快去!”
隨著消防隊員都被撤離現場,她才終于滿意的點點頭。
頗爲得意的身邊的人炫耀:
“男人就是不能慣著,你們等著吧,今晚他就會怪怪自己從車裏走出來求我原諒他!他這種把戲我見多了!”
工作人員相互對視一眼,尴尬的笑了笑。
而我站在她的身邊,心如刀割。
一直到這種生死攸關的時刻,她還是不願意相信我,覺得我是在鬧脾氣。
她跟剛才知道林沐誠被困時心急如焚的樣子簡直是兩個人。
可她的願望很快就要落空了,我不會再跟她道歉求她原諒我。
因爲我,已經死了。
2.
不知爲什麽,我的靈魂被牢牢束縛在鄭月的身邊。
盡管我多次想要逃脫,不願意看她跟林沐誠甜蜜交流,但是還是動彈不得。
無奈之下我只能認命,看著鄭月端著一盤洗好的水果走進病房。
沒想到正好撞見林沐誠想要下地,嚇得她急忙狂奔過去:
“阿誠!你這是幹什麽!你身體還沒有恢複好!萬一要是有個三長兩短,那我也不活了!”
眼淚在眼圈中打轉,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
林沐誠連忙將她摟緊懷裏,在她的額頭處落下一吻:
“傻瓜,我這是想趕緊好起來不給你添麻煩,畢竟你也不能一直在這裏照顧我...秦哥也快回來了,我不想讓你們再因爲我吵架...”
情到深處,秦遠哽咽了起來。
這是他的一貫手段,每天裝可憐委屈將錯誤都推到我的身上。
偏偏鄭月就吃這一套,每次不論我怎麽解釋都不願意相信我。
這副模樣心疼的鄭月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將一腔怒氣轉移到我的身上:
“他敢!他以爲自己算是個什麽東西!當初要不是看他家裏有幾個臭錢我能嫁給他?他娶到我這樣的女神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氣,憑什麽管我?”
“你都不知道我待在他身邊每一分每一秒都讓我覺得無比惡心!我們根本就沒有共同語言,我實在是太痛苦了!是你的出現拯救了我,你千萬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
這句話像是一把利劍直接插進了我的心髒。
我只感覺痛到流血。
當初鄭月家裏遇到嚴重經濟危機,求林沐誠伸出援手,沒想到連他的家門都沒敲開。
無奈之下只能給我這個她一向看不上的有錢舔狗打電話,願意跟我結婚。
但是前提是我拿出一千萬來幫她渡過難關。
身邊所有人都在勸我不要答應,畢竟這樣得來的婚姻是不平等的。
可我真心喜歡鄭月,從學生時期一直到當時,足足七年的時間。
跟她在一起早就已經成了我最大的願望。
因此冒著父母跟我斷絕關系的風險,我還是答應了她的要求。
我第二天就將錢交到了她的手上,我們也如約舉行了婚禮。
可她總是覺得當初是我趁火打劫,我就應該把錢送給她不要求任何回報才對。
這些年對我動辄打罵,不看時間地點。
甚至在我父母面前都是心情不好直接甩臉子給我全家人。
原本這些我都還能忍受,可她和林沐誠不知道什麽時候又恢複了聯系。
從那之後夜不歸宿是家常便飯,我就一夜一夜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等她回家。
從來沒有過怨言。
可現在我後悔了,看到他們兩個親密無間愛的樣子。
我甯可當時沒有娶她。
3.
我萬萬沒有想到,鄭月居然會把林沐誠帶回到家裏。
帶回到那個充滿了我們甜蜜回憶的家裏。
進門的一瞬間,林沐誠滿眼驚歎:
“月月,你竟然真的按照我給你的方案設計的家!”
聞言我直接愣在了原地,什麽他的方案?
這個房子是當初我全款買下的,爲了讓鄭月高興,我不但將房産證寫了她的名字,還將裝修的權利交到了她的手上。
興致勃勃的提出了很多自己喜歡的裝修設計。
然而驗房那一天我卻傻眼了,沒有一處是按照我得心意來得。
我忐忑不安的提出這件事的時候,她也只是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你的審美過時了,再說了嗎,房産證上寫的是我的名字,我的家想怎麽設計就怎麽設計,跟你一點關系也沒有。”
全盤否定了我。
那時我相信了她的話,可直到現在我才明白。
我一直引以爲傲的愛的小家,原來從一開始就有另一個男人的痕迹。
鄭月寵溺的笑笑:
“當然了!每次回到家看到這些設計,我都會在心裏覺得這是我們的家,跟秦遠沒有關系,這只有這樣想,我心裏才能好受一些。”
我渾身控制不住的顫抖。
用力控制才沒有讓自己哭出來。
鄭月,你真的沒有良心。
鄭月興致勃勃的沖到臥室要爲林沐誠收拾被子,兩人以夜晚一個人睡害怕爲由光明正大的睡到了一張床上。
可她似乎忘記了,三年的婚姻裏,有兩年我們都在分床睡。
“啪!”
就在我思考的時候,客廳裏忽然傳來一陣巨響。
我心道不好,匆忙跑出去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地上赫然出現一堆碎陶瓷,我的心也跟著碎了。
那是我跟鄭月結婚的時候,她出門逛地攤隨手給我買的一堆陶瓷娃娃。
兩個娃娃胖乎乎的,再配上紅嫩的臉蛋,看得人心裏暖暖的。
那是她第一次給我買東西,也是唯一一次。
我愛不釋手的捧在手裏,小心翼翼的問:
“鄭月,以後我們也生這麽可愛的小孩好不好?”
她居然破天荒的答應了。
事後我才知道,她只是爲了從我手裏拿錢買輛車給林沐誠。
可她願意花心思敷衍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鄭月的眼神直接略過了地上的東西,滿臉心疼的跑到林沐誠身邊:
“你沒被劃傷吧?”
林沐誠委屈的搖搖頭:
“我沒事...月月對不起,我把你跟秦哥的東西打碎了...”
鄭月這才皺眉看了一眼地上的東西,隨後說:
“碎碎平安!再說了一個便宜貨有什麽好的,我看著就煩,秦遠還想跟我生孩子,也不看看他配嗎!”
林沐誠差點抑制不住嘴角的笑容,我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
可我已經不想去計較什麽了,一切都結束了。
眼睜睜看鄭月將地上的碎片扔進垃圾桶,彷佛我們多年的回憶也被她舍棄了。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錯的。
這份感情裏,一直只有我一個人不願意放手罷了。
4.
燈光昏暗的ktv中,男男女女的身姿勾勒在一起。
鄭月牽著林沐誠的手姗姗來遲,在衆人的注視下,羞澀一笑:
“不好意思,路上有點堵車,我們來遲了。”
鄭月發小連忙放下手中的麥克風,站起身來打趣兩人:
“哎呦!看看人家小情侶和好了就是不一樣,都這麽多年了,還是跟蜜裏調油一樣,到哪兒都牽著手!我就說你們兩個最般配了!”
鄭月被他說的臉色一紅,嬌嗔著看了一眼林沐誠:
“哎呀,你胡說八道什麽呢!我跟阿誠就是太久沒見你們了,想跟你們見一面,你要是這樣亂說話,我可走了!”
周圍的人哄堂大笑起來。
我知道鄭月嘴上說著別開這種玩笑,其實心裏早就樂開了花。
周圍的幾人是她的好友,我只在結婚的時候跟他們見過,其余時刻鄭月根本不在他們面前提起我。
仿佛我是一個陌生人。
而他們對我的態度也並不友善,婚禮上那一面對我上下打量。
藏不住的嫌棄與厭惡,甚至酒醉後直言不諱:
“你怎麽到頭來選擇這樣一個男人?除了有錢之外,哪裏比得上阿誠?他娶了你真是上輩子燒了高香!”
可我並沒有因爲此事怨恨他們,甚至她們多次找上門來向我尋求物質幫助。
我也都看在鄭月的面子上答應了下來。
可這幫人不但不感恩,反而聚在一起將我當作笑話一樣談論。
林沐誠假裝羞澀的搖搖頭:
“你們千萬別這麽說,到時候被秦哥知道了又要鬧了,月月每天上班夠辛苦的了,回家還要應付秦哥,我看著都心疼……”
一邊說一邊低下頭,下裝擦眼淚。
這動作演的周邊的人連連起哄:
“還是阿誠懂事!秦遠連你的一根頭發絲都比不上!這些年月月對你的心思,我們都看在眼裏,你可要好好對我們月月!不能讓她難過!”
林沐誠滿口答應下來,鄭月心情大好,當場宣布今晚全場的消費都由她買單。
又是一陣尖叫歡呼,林沐誠眼睛亮了又亮,衆人直呼鄭月大氣。
我聽得直接笑了出來,什麽大氣?
她一個月就那點死工資,過得這麽滋潤,全都是靠刷我的卡。
每個月幾乎刷出去十幾萬,可我一句怨言也沒有過過。
萬萬沒想到,好吃好喝,竟然養出一個白眼狼來。
花著我的錢在外面養男人,還說我的壞話。
鄭月啊鄭月,你真是給了我一個大驚喜。
兩人在衆人的起哄下又喝了交杯酒,看著對方羞紅的臉色。
仿佛他們才是相愛多年的夫妻,而我只是與他們不相幹的一個陌生名字罷了。
就在兩人拗不過衆人要親一個的時候。
鄭月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不知道是誰這麽沒有眼色,在這個時候打擾他。
鄭月自然是不肯接,可電話響個不停,大有不接電話一直打下去的架勢。
無奈之下她接通電話:
“幹什麽?不知道現在是我的休閑時間嗎?打起來沒完了是嗎?”
然而電話那頭工作人員焦急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腦海裏:
“隊長不好了!那輛車今天終于被清理幹淨了,裏面發現了您丈夫的屍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