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殺害後,夫君歡喜再娶公主。夫君看著公主我的牌位盈盈下拜,嘴角噙著淺薄的笑意,舉刀揮向一個個凶手

夜色魅影 2024-05-16 16:44:05

被殺害後,我的魂魄久久不散。

看著夫君歡喜再娶,將公主迎到狀元府。

公主蒙著殷紅蓋頭,對我的牌位盈盈下拜。

夫君嘴角噙著淺薄的笑意,舉刀揮向一個個凶手。

……

1

我死在一個雪夜裏。

被發覆面,糟糠塞口。

死前,雙耳被削, 面龐也劃成一道道。

死後,我的魂魄飄在旁邊,看著侍衛劈砍我的屍體。

公主一臉嫌惡地站在旁邊,欣賞侍衛將我的屍身剁翻。

“不過一個下賤娼妓,敢勾得狀元郎拒絕本宮。”

她嘴裏的狀元郎,是我的夫君。

殿試那日,她一眼相中了風姿玉立的李玉璋。

即便得知狀元已有發妻,她仍然毫不在意地表示青睐,暗示李玉璋趁早打發了我,成爲她的驸馬。

不料被李玉璋斷然拒絕,稱我對他微末時不離不棄,他對我不移不拒。

新科狀元爲了一個娼女,拒絕了金枝玉葉的公主。

坊間都嘲笑當朝公主好強搶有婦之父,還比不上一個青樓娼女。

盛怒之下,她派人將我殺死。

沒想到,我的靈魂竟然沒有消散,而是在旁邊眼睜睜地看著他們處理我的屍體。

侍衛停手後,將我的屍體狠狠踢了幾腳。

公主得意道:“既然這賤人已死,玉郎再無牽挂,我這就求父皇爲我倆賜婚。”

在我的屍體旁邊,她已經開始幻想起了與李玉璋琴瑟和鳴的日子。

提起心上人,她的臉上的傲慢也變成女兒家獨有的嬌羞。

遠遠的一輛馬車駛來,李玉璋跌跌撞撞地跑過來。

不顧我屍首殘破汙濁,將我緊緊摟在懷裏。

公主再見到心上人,臉上的紅暈比芙蓉還動人。

“玉郎,不是我殺的她,我來的時候,她已經成此狀了!”

嬌滴滴地嗓音甜美至極,任何男人都能拜倒在她羅裙下。

我恨恨地跺腳,氣死我了!

在殺人現場勾引我的夫君,這公主簡直汙糟透頂。

我大聲地咒罵著她:“放你娘的狗屁,就是你指使那個拿刀的殺我砍我!還下毒讓我渾身潰爛,還讓人把我剁來剁去!”

我罵累了,捂著小腹,心裏酸澀不已。

可憐我的孩兒,尚未成形就失去了生命。

這是我和玉郎的骨血啊!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摟著我屍體的那雙手緊了緊。

他伏在我屍體的耳邊,小聲呢喃:“婉兒,我會讓所有傷過你的人,爲你償命。”

“玉郎,這賤……這人已死,天寒地冷的,還是早些和我回去暖暖身子吧。”

公主媚眼如絲,一點點挨近李玉璋,在他耳邊吐氣如蘭。

李玉璋卻喪眉搭眼地一動不動。

她貴爲皇上掌珠,何時受過這樣的輕視,頗有些羞惱一腳踢向李玉璋肩頭。

“本宮命你,即刻和本宮回去。”

李玉璋沒有躲,眼睫微顫,擡頭望向公主的神色有些憂郁。

“我與她夫妻一場,求公主恩准臣送她她最後一程。”

說這話的時候,李玉璋瘦削的身子有些搖搖欲墜,稱得上玉山傾頹。

他知道自己生得好,也將這幅皮囊用到了極致。

公主果然和顔玉色,不知所雲地誇李玉璋重情重義。

呸!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你剛剛還發誓,一定要給我報仇的!

可是你一人勢單力薄。

娶公主多好呀,一步登天,錦衣玉食,光宗耀祖。

畢竟我只是個低賤的娼女,一個被人隨意淩辱的玩意兒罷了。

你與我在一起,只會汙了探花郎的名聲。

還不如當公主的驸馬爺風光呢。

我突然有點怕了。

萬一他給我報仇的時候,送了性命怎麽辦?

算了,你還是好好活著吧。

我只是低賤卑微的娼女而已,誰會在意我們這種人的死活呢?哪裏又鬥得過尊貴的皇族呢。

我飄在空中,虛虛的手掌穿過他被公主踹過的地方,仔細地描摹著他的五官。

2

聽說,人死後,下輩子投胎會忘記前世的一切。

我只是想在投胎前,多看你一眼。

這輩子能與你夫妻一場,知足了。

他是靠著替人抄書糊口的窮書生,我是靠著賣身過日子的娼女。

初次見到李玉璋的時候,他是一個餓暈在街頭的窮書生。

我心下不忍,給他買來一個熱饅頭。

他說,他是進京趕考的書生,花光了盤纏,這才餓暈在了街頭。

同情他的遭遇,我將身上的錢全部給了他,祝他金榜題名。

原本李玉璋是不想收的,可是我卻笑著對他說。

“妾身將銀錢給你,並不是白給的,希望郎君在高中之後,將妾身贖出青樓。”

他看著我,臉色漸漸紅了起來。

他說自己會十裏紅妝將我娶回家。

聽著他的話,我笑了笑,哪個中舉的官老爺會娶一個賣身的娼女做婆娘呢?

淪落風塵的我,早已看過太多辜負的悲劇。

可李玉璋沒有食言,在中舉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將我贖出歌樓。

十裏紅妝,八擡大轎。

新科狀元郎,騎著高頭大馬來到青樓迎娶一個娼女。

世人都說我走了狗屎運,眼光好。居然能嫁給狀元郎,從一個娼妓搖身一變成爲官夫人。

每當聽到這種話,他都會生氣。

“若不是婉兒,如今的我又怎麽會是狀元郎?”

想到最後,我將自己的臉靠在了他的肩上,輕輕歎了口氣。

“李玉璋,沒了我以後你怎麽辦啊?”

他在苦讀的那段日子,我只要有空閑便會去替他漿洗衣物,做些吃食。

李玉璋是標准的書呆子,除了讀書寫字,其他的竟是一竅不通。

他的腸胃不好,吃不得冷食。

每日,我都要爲他熱飯,溫茶。

現在我死了,公主也會如我這般用心待他嗎?

李玉璋把我的屍體放在冰棺中,看著我久久不動。

我在他身側團團轉,碎碎念叨。

“李玉璋,天冷了要加衣,不然傷風會感冒的。”

“玉璋,剩飯要熱透了再吃,不然吃了冷飯,你要犯胃痛的。”

“玉郎,研磨時一定要把袖子挽起來,不然沾上墨漬很難洗掉。”

…… ……

念到後面,我忍不住嚎啕大哭:

“玉郎,我好疼啊,我們的孩兒好生可憐!”

“他們足足斬了我幾十刀,才折磨死我。”

“你別那麽快忘記我,記得給我多燒點紙,我在下頭就不用過苦日子了。”

我發不出聲音,也沒有眼淚迸發。

李玉璋沒有什麽反應,眼角泛出點點淚花。

我歎了口氣,他已經聽不見我的聲音了,和他說這個有什麽用呢?

馬上李玉璋都要娶公主了,難道他還會爲了我去殺了她?

畢竟我現在也死了,他也不用背上抛下糟糠之妻的稱號。

公主現在正滿心滿眼都是他。

我又歎了一口氣。

“以後你成了驸馬爺,有著數不清的山珍海味,再也不會餓肚子了。”

我這話並沒有說錯。

在金榜題名之前,他窮到每日靠撿來的半個窩頭充饑。

若不是我偷偷接濟,他估計早就餓死了。

如今公主看上李玉璋,他將一步登天,再也不會忍饑挨餓。

李玉璋沉默著將棺材替我蓋好,轉身往外走去。

我和他隔著生與死,再無可能。

從此以後,他的人生將再也沒有我的參與。

他將成爲尊貴的驸馬,萬人之上的皇室女婿。

而我只是一個不知前路的孤魂野鬼。

3

就在這時,一道鎖鏈將我綁了起來。

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慢慢浮現到了我的身前。

他們帽子頗高,臉色青黑。

我嚇了一跳,這不就是老人口中的黑白無常嗎?

他們沒有說話,但是我卻知道,到我該走的時候了。

我有些戀戀不舍地看了一眼李玉璋。

黑無常皺眉看了看我。

緊接著他從懷中掏出了生死簿。

他仔細核對了一番,松開了我身上的鎖鏈,拉著白無常就要走。

在消失之前,我聽到黑無常說了一句話。

“現在還到帶走你的時候。”

什麽意思?

我還能繼續在人世間漂蕩一段時間嗎?

索性放心不下李玉璋,正好隨他回了家。

我的棺椁一直沒有入土安葬,李玉璋卻也不急著發喪舉哀。

他將之前辛苦作的策論,苦讀的聖賢書束之高閣,翻閱起草本木經和婦科醫書。

李玉璋告訴公主,他身無長物,想來公主也對經濟學問不敢興趣,想學一學金科玉手,好慰藉公主多日奔波的辛苦。

哕!

玉郎,你忘記你那碗放了半兩鹽巴的甜羹了嗎?

我幸災樂禍地看著公主享這福氣。

公主大爲感動,黏著李玉璋黏得更緊了。

她愛李玉璋已經接近走火入魔。

李玉璋私底下囑咐小厮去書坊買來各種豔曲話本,讓小厮抄錄一倆句送給公主。

人前卻總是待公主冷冰冰地客氣,從不多說一句,更不會回應公主愛慕的眼神。

若即若離的態度,逼得公主癡狂不已。

李玉璋說想嘗嘗夏日風味的荷葉蓮蓬湯。

公主親手揉面搓面擀成荷花荷葉的模子,一遍遍的調味。做壞了好幾斤白面才出一小碗羹湯親自給李玉璋送去。

李玉璋笑盈盈地接下膳盒,卻對她被柴火燎出的血泡視若無睹。

轉身就將羹湯倒進茅廁。

我看得心裏又酸又苦。

公主是真的愛著李玉璋,一定會將他照顧好。

她想要借著傷口對李玉璋撒嬌,可是李玉璋卻只是淡淡地看上一眼。

“不是我逼著公主做的,若是不願意,下次別來就好。”

好一個冷心冷面的郎君!

公主委屈得直落淚,而我的心中卻是滿滿的暢快感!

以前我做飯受了傷,李玉璋是比誰都要著急的。

他會承擔起所有活計,洗濯,清掃,下廚。

在替我處理傷口的時候,甚至會紅了眼眶。

他跪在我跟前發誓,中舉之後,再也不會讓我受勞作之苦。

李玉璋做到了,可惜我還沒有享受就沒了性命。

不論公主待他多好,他都會照收不誤,可對她的態度始終不陰不陽。

每次送走公主,他都會一臉厭惡地將手中的東西扔掉。

我跟在他的旁邊,啧啧稱奇。

真是無情無義的男人啊!

在公主的堅持不懈下,李玉璋似乎是被打動了。

他有時會對她溫和的笑,會將別人送了的不新鮮的水果轉送給公主。

我以爲早就做好了准備,可是在看到這一幕

的時候,我還是會忍不住心中酸澀。

曾經他說,這輩子只會爲我一人描眉挽發。

可是如今,他卻認真地替另外一人做著一切。

陽光灑進屋中,顯得這一幕更加溫馨。

有進來的丫鬟看著這一幕偷笑,嘴裏還說著驸馬與公主相配。

愈發深沉的氣質,玉郎讓公主更加愛得癡狂。

4

公主越發迷戀李玉璋,京城傳言沸沸揚揚,李玉璋卻一直不向皇帝請旨賜婚。

公主急得要命,爲了讓李玉璋娶她,她孤注一擲地在李玉璋的飯菜裏下了藥。

不久後,宮中便傳來了公主懷孕的消息。

幾乎震驚了整個京城。

連我也震驚了,因爲李玉璋並沒有和公主行夫妻之禮啊。

難道公主是有感而孕。

人人都說公主懷了個來父不明的野種。

人人都說公主輕浮放浪,穢亂宮闱。

同僚都想要看看李玉璋的反應,可是他卻像是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每日按時上朝,下朝後便回到自己家。

外面的風言風語,他充耳不聞,仿佛這個香豔的流言與他完全無關一樣。

不過確實無關,世人千猜萬猜都不會想到,這個流言是公主自己傳出去的。

她只有一個目的,她想要用人言可畏逼迫李玉璋娶她。

只有我清楚,公主無疑出了爛招。

任她天潢貴胄,女子的名聲何其珍貴。

李玉璋意志堅定,絕不會因爲他人輕易動搖。

我死之前,公主爲了逼我與他和離,便在外大肆宣揚李玉璋的發妻曾經是一個娼妓。

她想靠著世間的流言蜚語,讓他親手放棄我。

結果適得其反,李玉璋頂住了世間的流言蜚語,依然獨愛我一人,但在內心中恨透了這個不擇手段的女人!

公主未婚先孕屬皇室醜聞,令皇帝震怒,將公主關了禁閉。

顧及皇家顔面,滿朝文武輪番勸谏狀元郎盡快迎娶公主。

可他始終不爲所動。

此時的李玉璋正抱著酒壇坐在院中賞月。

桌上一如既往地放著兩個瓷杯。

我也坐在他的旁邊。

我還活著的時候,每次滿月我們都會靠在一起說悄悄話。

他說他做官後,要讓一方百姓吃飽飯,不會再賣兒賣女。

我說他去哪,我就要把那裏的美食傳到四方。

現在,只留他一人在世間形單影只。

他伸著手,指尖恰好搭在了我的臉頰旁邊。

雖然碰不到,但我還是眷戀地蹭了蹭。

我看到他的眼眶泛紅,眼底似乎是有著水光。

從禁閉中逃出來的公主沖進院子的時候,李玉璋已經有些微醺了。

她眨了眨眼,淚水劃過嬌嫩的臉頰。

“玉郎,如今我的名聲盡毀,你還是不願意娶我嗎?”

我在旁邊看得啧啧稱奇。

不愧是公主啊,即便哭起來都是這麽的好看。

李玉璋替她擦去了眼淚。

他的手摁在公主凸起的小腹上,微微用力。

“公主啊,若是我現在娶了你,那麽不是說明我就是孩子的父親了嗎?”

公主又哭又笑。

她一直在喃喃,說孩子就是李玉璋的,他怎麽能不認呢?

胡扯!

堂堂公主,滿嘴謊話,真不要臉!

玉郎壓根就沒有碰過你!

我清楚地記得,她下藥的那一日,玉郎跳進冰冷的湖水中待了整整一宿!

與你在臥房裏歡好的賊漢子根本不是玉郎!

到最後,李玉璋都沒有松口。

公主痛罵他一頓無情之後,拂袖而去。

直到公主絕粒三日,換來皇帝一紙聖旨,逼迫李玉璋將公主娶入府中。

公主成功嫁給了自己的心上人。

一個害死我的女人,終于要嫁給我的夫君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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