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4年了,還有電商搞二選一?

天天財經116 2024-02-28 15:13:54

2023年年尾,京東訴阿裏“二選一”案有了一審結果,這場恩怨持續十年之久,阿裏巴巴一審被判向京東賠償10億元。

在國內的電商江湖中,“二選一”的痼疾由來已久,很多商家也對此次判決拍手稱快。但對于經營跨境電商的商家來說,“二選一”的痛苦卻在重演,並愈演愈烈。

跨境電商重演“二選一”

供應鏈是SHEIN(希音)公司的驕傲,SHEIN爲自己的供應鏈起了個名字:希鏈。顧名思義,希音的供應鏈對標的,明顯是擁有“果鏈”的蘋果。

在廣東番禺,SHEIN擁有超過300家核心供應商。在SHEIN的數字化能力加持下,它們可以把快時尚品類的生産周期壓縮到5-7天。在1688等批發平台上,“SHEIN供應商”也是物美價廉的代名詞。

爲了維持這份“驕傲”,SHEIN十分大方,會出錢幫助供應商升級工廠,也會爲了招攬商家直接推出優惠政策。

當然,有時候也得用點額外的手段,比如二選一。

2022年年底,爲了爭奪商戶資源,SHEIN發起了對競爭對手Temu以及旗下商戶的訴訟戰。SHEIN的訴求是:同樣的商品或者內容,只能在SHEIN平台用。SHEIN方面認爲,SHEIN享有平台上部分商品的版權,而Temu和Temu賣家在商標、商品圖、商譽方面侵犯了SHEIN的版權。

Temu這邊當然不服,他們也向司法部門控訴SHEIN對供應商簽訂具有排他性的協議,甚至還威脅商戶。

在不明原因下,雙方不久後就互相撤訴。但在去年8月,SHEIN再次以相同的理由,即賣家産品圖片侵權爲名向倫敦當地法院提起訴訟,要求Temu賣家下架相關産品。

Temu也不甘示弱,在訴訟文件中描述了SHEIN是如何迫使商家簽訂不平等協議的:“SHEIN先是以配合內部反腐、解決運營困難、商討潛在合作等名義將商家引誘至廣州辦公室。然而,商家一到SHEIN的辦公室,就被關在一個小房間裏長達十個小時,並受到SHEIN招商、法務等員工的輪番威脅。”

在判決結果出台之前,英方法院于9月底發布了臨時限制令,上千個被SHEIN投訴的跨境賣家被迫下架商品,資金遭到凍結。有商家因此裁掉了6成員工。此外,據法院文件顯示,另有賣家被SHEIN索要40萬美元的和解費。

今年2月17日,據媒體援引知情人士消息,SHEIN在英國對Temu商家發起的侵權投訴有了新進展,Temu反駁SHEIN關于使用商家圖片投訴的申請全部獲准,SHEIN的虛假版權投訴被駁回,通過獨家協議持有的商家版權也被法院否決。

投訴被駁回後,臨時限制令也被廢止,被投訴的商家不需要再下架相關産品。在判決書中,英方法官對SHEIN方的證據不足表示驚訝,甚至直接表示:“花了這麽多時間和律師費,SHEIN對于Temu提出質疑的圖片,竟然沒能提供一張完整的版權證明。”

此次版權爭奪案的實質,其實是SHEIN、Temu兩家電商平台,對商家的爭奪:Temu希望更多SHEIN商家也可以入駐自家平台,而SHEIN希望獨占這些商家。

希音被指涉嫌知産霸權

一直以來,SHEIN的侵權問題在全球可謂“人人喊打”,ZARA、H&M、Nike、UGG、LeviStrauss、Kikay耳環、潮牌Stussy、Oakley太陽鏡、TribeTropical都曾對SHEIN發起侵權訴訟。訴訟文件顯示,SHEIN及其關聯公司僅在美國就有大約100起知識産權侵權訴訟。

這還只是SHEIN侵權的冰山一角,洛杉矶DTC耳環品牌Kikay的聯合創始人QuinnJones曾在Instagram上發布了關于SHEIN盜用其産品設計的帖子,獲得了1000多條評論,其中大部分是遭遇到類似問題的小型時尚零售商。

之所以深陷侵權漩渦,這是由SHEIN的模式決定的,其核心品類主要是女裝,女裝又以快速叠代著稱。數據顯示,早在2021年,SHEIN的sku日均上新量就達到2000至10000,但一個優秀的設計師每個月最多能開發20個款式,這就給SHEIN商家的設計能力帶來了巨大的壓力。

據半島晨報報道,李芳是一位年輕的設計師,供職于SHEIN某廣州商家。據李芳介紹,她的工作流程一般是,先在網上找圖片,發給買手選擇。買手選完後就上傳在後台等經理選,經理確認後,車間就可以開始打版做樣衣。

“新款下單要求商家3天就寄出樣衣,接著再由SHEIN的審版師提出修改意見,樣衣修改通過後,才能開始生産大貨。”李芳表示,不同的審版師有不同的要求,一個版改兩三次都不奇怪。

在完成SHEIN的需求後,李芳設計的服裝版權卻並不屬于商家,而是被SHEIN通過“獨家交易協議”完成了轉讓。SHEIN在“獨家協議”中要求商家免費授權其所有産品樣式、圖像和視頻十二個月的獨占權,而在十二個月後,該獨家許可將成爲永久的非獨家許可。

簡而言之,SHEIN通過不正當的方式奪取了商家的全球知識産權,很多商家甚至在不知情的情況下簽署了“獨家經營協議”。當然,即使知道“霸王條款”,商家也沒有議價權。

在竊取了商家和設計師的勞動果實後,SHEIN面臨侵權訴訟時,卻又將風險轉嫁給了商家。

“每個環節都是經過SHEIN確認的,後台都有相關記錄,比如樣衣的修改記錄,甚至連聊天記錄都有,但有侵權問題就是商家承擔。”李芳還發現,從2022開始,SHEIN在供應商開發上提出更高要求,希望做出有創新的好産品,創新是需要時間、精力和成本的,SHEIN將壓力放到了供應商身上,這導致生意越來越難做。

在訴訟文件,Temu也證實了這一說法。據文件顯示,7月25日,瑞典時裝零售商H&M在香港起訴SHEIN侵犯版權和商標,SHEIN在應訴時聲稱所有侵權産品和侵權圖像均由商家提供,將責任全部甩鍋給了商家。

外界不免質疑,SHEIN是否利用平台優勢,知識産權保護的名義,對中小企業商家實施了知産霸權行爲?

當前,我國正在從知識産權引進大國向知識産權創造大國轉變,知識産權工作正在從追求數量向提高質量轉變。在以原創設計爲核心競爭力的時尚電商領域,知識産權在一定程度上決定了整個産業鏈的話語權的建立。

但需要警惕的是,在這場電商平台的知識産權大戰中,廣大中小企業商家,不要成爲電商平台惡意競爭的籌碼,更不能成爲電商平台打擊對手的犧牲品。

0 阅读:0

天天財經116

簡介:聚焦市場,深度解讀。走進這裏,走近財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