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曆末年,北京出現了一個道士,這個道士在鬧市裏大聲歌唱:“委鬼當頭坐,茄花遍地生”。當時的人並不知道這首歌謠是什麽意思,直到天啓元年,才意識到這首歌謠的意思。這首歌謠的意思就是魏忠賢、客氏霍亂朝綱。“委鬼”結合起來就是“魏”,在當時的方言中,“茄”又可以稱爲“客”。
“萬曆末年,有道士歌于市曰:委鬼當頭坐,茄花遍地生。北人讀客爲楷、茄又轉音。爲魏忠賢、客氏之兆。”——《明史·五行志》
那麽魏忠賢、客氏是如何走到一起的呢?
天啓元年,朱由校繼位,有一個女人的人生走到了巅峰,雖然不是妃子,但生活起居都能夠達到皇後的標准。
最主要的是,她出入宮廷還有轎子。要知道,就連內閣的大臣出入宮廷都得需要步行。
這個女人就是客氏,客氏是誰呢?客氏是朱由校的乳母。
別的乳母都是在皇子五歲之前離開皇宮,畢竟哪裏有人五歲還要喝奶。而客氏直到朱由校二十三歲去世,才離開皇宮。
難不成朱由校從一歲到二十三歲一直處于喝奶狀態?並不是。
客氏能夠在皇宮裏長達二十三年,是因爲她與朱由校那非同一般的關系。
天啓二年,朱由校大婚,早在此之前,群臣就已經催促客氏出宮,畢竟太不像話,但是朱由校一直不肯,說要等到他結婚才允許客氏出宮。
而在這一年,終于結婚,客氏自然也就出宮,要不然他怎麽對群臣交代。
雖然皇帝也出爾反爾,但那都是在私底下,在明面上還是要遵守承諾的。
令人出乎意料的是,客氏出宮不到三天的時間,朱由校就要召客氏回來,原因很簡單:吃不下飯。
如果說朱由校年紀幼小的話,可以理解,但當時的他已經十六歲,哪裏有人十六歲還對乳母如此眷戀,別說乳母,就算是母親都不會如此眷戀。
要是如此眷戀的話,豈會有工作的機會?只要工作,總要與母親進行分別。
因此,群臣感覺朱由校與客氏之間有著某種聯系,這一點可以從客氏的爲人方面看得出來。
別人當乳母都是老老實實的在宮裏伺候皇子,而她呢?偏偏時不時的跑出宮。她跑出宮幹什麽呢?與情夫幽會。
要不是朱由校罩著她,她早就死上個百八十回。
更加有意思的是,她的長相《稗說》是這麽記載的:“年少艾,色微,豐于肌體,性淫”。這段記載前面的字都可以忽視,主要是最後那兩個字。
朱由校整天與這種女人在一起,發生點什麽,那也是正常的。甚至有傳言,朱由校的“初試”就是給了客氏,當然,是客氏勾引的朱由校。
“道路傳謂,上甫出幼,客先邀上隆寵矣。”——《甲申朝事小紀》
有的人或許好奇,朱由校後宮佳麗三千,幹嘛要寵愛一個老女人呢?
客氏能夠當朱由校的乳母,可以看出她大朱由校不是一星半點,有整整將近二十歲的年齡差。
要知道,明朝的皇帝在這方面是有前科的,這個前科指的就是明憲宗。
明憲宗寵愛一生的妃子萬貴妃,當年與明憲宗的關系,就如同朱由校與客氏的關系。
從小陪伴長大,外加有一腿,這也就可以理解,爲什麽客氏能夠受到超規格的對待。
而魏忠賢能夠發迹,靠的完全就是客氏,這一點是公認的。
天啓元年的魏忠賢僅僅只是一個管理倉庫的太監,在皇宮裏沒有任何的身份、地位,而此時的他已經年過半百。
要是將魏忠賢換成其他,大概率會對人生感到失望,混吃等死。而人家魏忠賢堅決不服輸,雖然年過半百,但依舊精神煥發。
魏忠賢先後當過王才人、李選侍的貼身太監,而這兩個人都是當時的風雲人物。
王才人是朱由校的生母,而李選侍是明光宗最寵愛的妃子。
但可惜的是,這兩個人沒有一個能夠發達。
因爲王才人早在朱由校尚未繼位的時候就已經去世。
而李選侍原本打算仗著自己後宮第一的身份,將朱由校握在手裏,來個垂簾聽政,但不曾想後宮出了叛徒,這個叛徒叫作王安。
王安強行將朱由校從她的手裏搶走。
值得一提的是,給李選侍提出垂簾聽政計劃的正是魏忠賢。
曆經兩次投資失敗的魏忠賢,將目光又轉向了另一個女人,這個女人就是客氏。他相信,只要拿下客氏,他一定會發達,事實也是如此。
當時皇宮裏的宮女也有著自己的對象,當然這個對象只能是太監,皇帝後宮佳麗三千,怎麽可能看得上宮女?當然也有個別例外。
雖然太監不男不女,但也算半個男人,在皇宮裏起碼有一個說話的人以及一個依靠,人們將這種關系稱爲“對食”。
當時客氏有對食對象,叫作魏朝。
魏朝就是一個管理夥食的太監,乍一看與魏忠賢沒有什麽區別,但深入一看,區別可大著。
管理夥食也要看管理誰的夥食,魏朝管的是朱由校的夥食。
而魏朝還有著太監中的第一號人物王安充當後台。這個王安就是上面提到過的王安。
王安能夠當太監中的第一號人物也是理所應當。
因爲他從萬曆元年入宮,一直混到天啓一朝,單單是熬資曆,都能夠熬死一大堆的人。更何況他還是前任皇帝朱常洛的貼身太監。
他這個貼身太監當的時間可不是朱常洛當皇帝的時候,而是朱常洛當太子的時候。反觀魏忠賢,要權力,沒權力,要後台,沒後台。
那麽他是如何從魏朝的手裏奪走客氏的呢?
必須要說的是,魏忠賢與魏朝是結拜兄弟,這也是爲什麽魏忠賢能夠先後擔任王才人、李選侍的貼身太監。
畢竟在皇宮裏混了那麽三十年,要說人脈,肯定是有一點的。
而魏忠賢明顯不知道什麽叫做禮義廉恥,在別人看來,朋友妻不可欺,但是他撸起袖子就欺。
由于魏朝伺候的是皇帝,工作要多注意有多注意,因此他一定要在旁邊盯著。
更何況他還是王安的下屬,王安有什麽事情都會吩咐他去做。
在陪伴客氏這一方面,他是相當的不到位,畢竟工作繁忙,而這恰好給了魏忠賢機會。
一般人接觸一個新後台,如果自己的經濟條件不是那麽的允許,肯定是躍躍欲試,打探一下他的胃口到底有多大。
而人家魏忠賢,請客氏吃一頓飯,一共十六個菜,總計五百兩銀子。五百兩銀子相當于什麽概念?相當于現在的五萬人民幣。
這僅僅還是吃飯上面的開銷,各種禮物並不算在裏面。
別說是客氏,到大街上隨便挑一個女人,可能都招架不住這樣的攻勢。
況且,魏忠賢還有另一項優勢,這項優勢是魏朝無論如何也學不來的,那就是男性的正常功能。
“魏雖腐余,勢未盡,又挾房中術以媚,得客歡”——《稗說》
魏忠賢不是太監嗎?怎麽可能會有男性的正常功能?
在當時,明朝的皇宮裏有整整上萬的太監,而這上萬的太監豈能夠個個都割到幹幹淨淨?
況且,給魏忠賢動手術的不是其他人,是他自己。他爲什麽自己給自己動手術呢?因爲一個人要是有出路的話,怎麽可能當太監?
魏忠賢是怎麽沒有出路的呢?是因爲賭博。原本他有妻子,有女兒,結果因爲賭博妻離子散,傾家蕩産。
魏忠賢給魏朝帶了綠帽子,魏朝當然不會善罷甘休,但是皇帝站在客氏那邊,他也沒有辦法,而魏忠賢又是個人渣中的人渣。
按道理來說,一個人綠了自己兄弟,多多少少都會感到對不起,但是魏忠賢非但沒有覺得對不起,還覺得理所應當。
反而篡改聖旨,將魏朝發配到鳳陽種菜。
結果人還沒到鳳陽,就已經命喪黃泉,因爲魏忠賢將他發配到鳳陽種菜,只是因爲在京城不方便動手,到了京城之外,那就難說。
自此,魏忠賢終于修成正果,借助客氏,他取代王安,成爲太監中的第一號人物——東廠提督太監。
東廠提督太監不是第二號人物嗎?第一號人物不是司禮監掌印太監嗎?
第一號人物是司禮監掌印太監,但是司禮監掌印太監王體乾並不敢招惹魏忠賢。相反,他這個職位還是魏忠賢給的。
魏忠賢之所以不擔任司禮監掌印太監,是因爲不想充當出頭鳥。籠罩在天啓一朝上方的政治黑暗,正是從此刻開始。
倘若沒有魏忠賢,朝政一定是由清流大臣把持,因爲朱由校要是處理朝政的話,又豈會輪得到魏忠賢專權?說不定朱由校還會成爲明朝另一個隆慶帝,不管不理,也能夠開創盛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明朝的滅亡是一定的,因爲再怎麽逃也逃不過封建王朝不會超過三百年的規律。沒有,魏忠賢,也會有李忠賢,王忠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