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誼新書》名句集

周易岐黃春秋 2023-09-18 19:30:17

《賈誼新書》

賈誼,(前200—前168),洛陽人。爲官期間,爲維護西漢王朝的長治久安,他提出了很多具有遠見卓識的治國方案;在思想方面,他是漢初儒學思想發展的代表性人物;漢代傑出政論家、思想家、文學家,對于我國傳統思想文化的繼承和發展曾做出卓越貢獻。《新書》又稱《賈子》,是賈誼的政論文集,《漢書·藝文志》列入儒家,今存10卷58篇,其中《問孝》、《禮容語上》兩篇有目無文,實爲56篇。《新書》集中反映了賈誼的政治經濟思想,開篇即爲著名的《過秦論》,總結了秦朝滅亡的曆史教訓,提出了一系列政治主張;《宗首》、《藩強》、《權重》等闡述了加強中央集權的思想;《大政》、《修政》等提出了利民安民的民本思想。賈誼的政論散文邏輯嚴密,感情充沛,氣勢非凡,體現了漢初知識分子在漢帝國大一統創始期之積極進取,力圖建功偉業的豪情壯志,代表漢初政論散文的最高成就。

《新書》是賈誼文著彙集,爲西漢後期劉向整理編輯而成,最初稱《賈子新書》,當時劉向整理過的其他一些書也稱某某新書,以別于未經整理過的"舊書"。後來,別的書逐漸去掉了"新書"二字,《新書》就成了賈誼文集的專名。後班固撰《漢書》時,錄入《新書》中的許多文字。《漢書·藝文志》記:"賈誼五十八篇。"大概就是劉向編纂的《賈子新書》。現存最早《新書》版本是明代的,爲仿宋本所刻。有些學者認爲《新書》爲後人僞作。《四庫提要》認爲"其書不全真,亦不全僞"。學術界普遍認爲《新書》基本上保持劉向編輯的原貌,其中可能有後人改動之處,這也是古書一般都存在的問題,不能因此否定《新書》爲賈誼所作。

仁心不施,而攻守之勢異也:對人民不施仁愛,就會造成攻和守的形勢發生了根本性的變化。

先王者見終始之變,知存亡之由。是以牧之以道,務在安之而已矣:古代君主能預見朝廷興替的變化,了解存亡的原因。因此遵循規律治理國家,無非就是努力做到安定百姓罷了。

鄙(bǐ)諺曰:“前事之不忘,後之師也。”是以君子爲國,觀之上古,驗之當世,參之人事,察盛衰之理,審權勢之宜,去就有序,變化因時,故曠日長久而社稷安矣:民間諺語說:“以前的經驗教訓牢記不忘,可以作爲今後行事的借鑒。”所以君子治國,觀察古代的事迹,在當代加以驗證,參考人事的因素,考察盛衰的道理,審度權勢的便宜,取舍符合客觀規律,根據時宜做出相應變化,所以能使國家長治久安。

黃帝曰:日中必熭(wèi),操刀必割:黃帝說:曬東西趁太陽在中午時暴曬,操刀在手要快速宰割。

本細末大,弛必至心:樹木主幹細小,末端粗大,必定會在中心開裂。

彼人者,近則冀(jì)幸,疑則比爭。是以等級分明,則下不得疑;權力絕尤,則臣無冀志:就人而言,受到親近就希望得到寵幸,待遇不差上下就會相爭。所以等級分明,下級就不會與上級相比;權力完全不同,大臣就沒有非分之想。

制服之道,取至適至和以予民,至美至神進之帝:制定服飾的原則爲,民衆取其合適舒服,君主取其美麗神奇。

擅(shàn)退則讓,上僭(jiàn)則誅。建法以習之,設官以牧之。是以天下見其服而知貴賤,望其章而知其勢,人定其心,各著其目:擅自降低就要批評,超越標准就要譴責。建立法度讓大家熟悉,設置官員加以管理。這樣天下人一看見服飾就知道貴賤,望見旗幟就知道權勢,使天下人心安定,各種等級一目了然。

卑尊已著,上下已分,則人倫法矣:尊卑分明,上下有分別,那麽人際關系就有法度可循了。

謹守倫紀,則亂無由生:各自遵守倫常規範,禍亂就無從發生。

人主者,天下安、社稷固不耳:君主考慮的是天下是否安定、國家是否鞏固。

大人者,不怵(xù)小廉,不牽小行,故立大便以成大功:大人物不被小小的廉潔行爲引誘,不受小的行爲約束,而是確立各種重要的合理決策以成就大業。

海內之勢,如身之使臂,臂之使指,莫不從制:天下的形勢,如同身體指揮手臂,手臂指揮手指,沒有不聽從控制的。

善不可謂小而無益,不善不可謂小而無傷。非以小善爲一足以利天下,小不善爲一足以亂國家也:好的事情不能認爲小就沒有益處,壞的事情不能認爲小就沒有害處。並不是做一件小的好事足以對天下有利,做一件小的壞事不足以擾亂國家。

彼人也,登高則望,臨深則窺(kuī),人之性非窺且望也,勢使然也:人們登上高處一定會遠望,面臨深淵一定會小心注視,並不是人生性要注視要遠望,而是形勢使然。

明者之感奸由也蚤(zǎo),其除亂謀也遠,故邪不前達:明智的人覺察奸邪的源頭很早,消除禍亂陰謀的措施也很深遠,所以奸邪不會在眼前發生。

天子如堂,群臣如陛(bì),衆庶如地,此其辟也:天子如同廳堂,群臣如同台階,民衆如同地面,這是很貼切的比方。

鄙諺曰:欲投鼠而忌器:俗語說:想打老鼠卻顧慮打壞了其他器物。

履(lǚ)雖鮮弗以加枕(zhěn),冠雖弊弗以苴(jū)履:鞋子即使漂亮也不放在枕頭上,帽子即使破舊也不會用來墊鞋子。

若夫經制不定,是猶渡江河無維楫(jí),中流而遇風波也,船必覆矣:若法度常規不確定,就好比渡河沒有繩索和船槳,中流遇到風浪,船必定會翻掉。

饑寒切于民之肌膚,欲其無爲奸邪盜賊,不可得也:民衆饑寒交迫,想要他們不做壞事不去搶劫,是不可能的。

善爲天下者,因禍而爲福,轉敗而爲功:善于治理天下的人,會把災禍變成幸福,把失敗變爲成功。

疏必危,親必亂:諸侯王關系疏遠的必定危險,關系親近的必定會作亂。

王者之法,國無九年之蓄謂之不足,無六年之蓄謂之急,無三年之蓄曰國非其國也:古代帝王治國的方法,國家沒有九年的積蓄叫作不足,沒有六年的積蓄叫作緊急,沒有三年的積蓄國家就不叫國家了。

若夫大變之應,大約以權決塞,因宜而行,不可豫(yù)形:至于應對重大事變,大概要靈活地作出決斷,根據實際情況行動,無法事先規劃。

玩細虞,不圖大患,非所以爲安:貪求小的快樂,不考慮大的憂患,無法達到安定。

世人不以肉爲心則已,若以肉爲心,人之心可知也:世人的心不是肉長的就算了,只要是肉長的,人心就可以推測。

夫蓄積者,天下之大命也。苟粟(sù)多而財有余,何向而不濟?以攻則取,以守則固,以戰則勝,懷柔附遠,何招而不至:糧食物資積蓄,是國家的根本命脈。如果糧食多並且錢財有積余,做什麽事不能成功呢?用來進攻就能奪取,用來防守就能守得牢固,用來打仗就能勝利,安撫遠方讓民衆歸服,招誰誰又會不來呢?

民非足也,而可治之者,自古及今,未之嘗聞。古人曰:“一夫不耕,或爲之饑;一婦不織,或爲之寒。”生之有時而用之無節,則物力必屈。古之爲天下者至悉也,故其蓄積足恃(shì):人民不富足而能治理的,從古到今,沒有聽說過。古人說:“一個農夫不耕種,就有人爲此而挨餓;一個女子不織布,就有人爲此而受凍。”生産有季節可是用起來沒有節制,那麽物資必然缺乏。古代治理天下的人考慮得非常周密,所以國家的積蓄足以依靠。

君子恭敬、撙(zǔn)節、退讓以明禮:君子通過恭敬、自我約束、退讓來表明禮儀。

禮者,所以固國家,定社稷,使君無失其民者也:禮的作用,是用來鞏固國家,安定社稷,使國君不喪失掉他的人民。

主主臣臣,禮之正也;威德在君,禮之分也;尊卑大小,強弱有位,禮之數也。禮,天子愛天下,諸侯愛境內,大夫愛官屬,士庶各愛其家,失愛不仁,過愛不義。故禮者,所以守尊卑之經、強弱之稱者也:把君主當作君主,把臣下當作臣下,這是禮的正途;威嚴和恩德由君主掌握,這是禮的本分;尊卑大小強弱各有自己的地位,這是禮的定數。按照禮,天子愛護天下,諸侯愛護封國,大夫愛護管轄的部屬,士人百姓各自愛護自己的家庭,失去了愛叫作不仁,愛過了分叫作不義。所以禮是用來維護尊卑強弱等級秩序的常法。

君仁臣忠,父慈子孝,兄愛弟敬,夫和妻柔,姑慈婦聽,禮之至也:君主仁愛,臣下忠誠,父親仁慈,兒子孝順,兄長友愛,弟弟恭敬,丈夫和藹,妻子溫柔,婆婆仁慈,媳婦聽話,這是禮的最高境界。

人臣于其所尊敬,不敢以節待,敬之至也。甚尊其主,敬慎其所掌職,而志厚盡矣:人臣對于他尊敬的君主,不敢用節儉來對待,這是最高的尊敬。人臣特別尊敬他的君主,恭敬謹慎地對待自己執掌的工作,忠厚的心意就盡到了。

禮者,所以節義而沒不還:禮是用來規定合宜的事情而無所不涉及。

禮者,自行之義,養民之道也:禮這種行爲,是自己做到的合理,是養育百姓的途徑。

夫憂民之憂者,民必憂其憂;樂民之樂者,民亦樂其樂:君主爲百姓的憂慮而憂慮,百姓必定爲君主的憂慮而憂慮;君主爲百姓的快樂而快樂,百姓必定爲君主的快樂而快樂。

禮,聖王之于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嘗其肉,隱弗忍也。故遠庖(páo)廚,仁之至也:按照禮,聖明的君王對于飛禽走獸,看見它們活著就不忍心看見它們死去,聽見它們慘叫的聲音就不忍心吃它們的肉,因爲同情而不忍心的緣故。所以廚房安排在很遠的地方,這是仁愛到了極點。

取之有時,用之有節,則物蕃(fān)多:獲取有一定的時節,享用有一定的節制,這樣物類就會得到合理繁衍。

仁人行其禮,則天下安而萬理得矣:仁慈的人施行禮教,天下就會安甯而各種事情都合乎規律了。

禮,介者不拜,兵車不式。不顧不言,反抑式以應武容也:按照禮,穿著铠甲不行拜禮,在兵車上不手扶橫木俯身行禮。不回頭,不說話,雙手向下按著車轼與勇武的儀容相呼應。

諺曰:君子重襲,小人無由入;正人十倍,邪辟無由來:諺語說:“君子一層又一層,小人沒有機會進入;正人多達十倍,邪僻沒有機會來到。”

古者聖王居有法則,動有文章,位執戒輔,鳴玉以行:古時候聖明的君王平時安居的時候有一定的規則,出行的時候車服旌旗有一定的文采,在朝廷上有一定的警戒之命和輔佐的護持,行走時身帶玉佩叮當有聲。

過猶不及,有余猶不足也:太過了如同不及,有余如同不足。

語曰:“審乎明王,執中履衡。”言秉(bǐng)中適而據乎宜:俗語說:“明智的君王非常明察,處理問題把握分寸中正公平。”說的是掌握適中的火候而處理適當。

威勝德則憝(duì),德勝威則弛。威之與德,交若缪(miù),且畏且懷,君道正矣:威嚴超過恩德就會導致作惡,恩德超過威嚴就會導致廢弛。威嚴與恩德,如同繩索相互糾纏在一起,既使之敬畏又使之感恩,君主治理的方法就正確了。

語曰:禍出者禍反,惡人者人亦惡之:俗語說:制造災禍的,災禍一定會還報給他;憎惡別人的人,別人一定會憎惡他。

愛出者愛反,福往者福來:施予愛的人會得到愛的回報,予人幸福的人自己也會得到幸福。

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諸侯有道,守在四鄰:天子有道,四方民族爲他守衛;諸侯有道,四周鄰國爲他守護。

見祥而爲不可,祥反爲禍:見到吉祥的預兆卻做不能做的事情,吉祥反而成爲災禍。

見妖而迎以德,妖反爲福也:見到怪異的現象而用仁德去對待,怪異的現象反而轉變成福氣。

有陰德者,天報以福:積了陰德的人,上天會回報福氣。

目見正而口言枉則害,陽言吉錯之民而凶則敗,倍道則死,障光則晦,誣神而逆人,則天必敗其事:眼睛看見是正確的可是嘴上說是不正確的就會有害,表面上說的是好的而施加給人民卻是壞的就會失敗,違背道義就會死亡,遮擋住光線就會昏暗,欺騙神靈並違背人道,那麽上天一定會敗壞他的事業。

天之處高,其聽卑,其牧芒,其視察。故凡自行,不可不謹慎也:老天高高在上,它能聽到很低的聲音,能看得很廣遠,能看得很清楚。所以人要做什麽事,不能不謹慎。

夫射而不中者,不求之鹄(gǔ),而反修之于己。君國子民者,反求之己,而君道備矣:射箭射不中靶心的,不能怪靶心,而要反過來檢查自身的行爲。統治國家養育人民的人,懂得反過來檢查自己,爲君之道就具備了。

見教一高言,若饑十日而得大牢焉,是達若天地,行生後世:被教了一句高妙的言論,好像餓了十天得到了太牢大餐,這是像天地一樣廣闊通達,行爲養育著子孫後代。

時難得而易失也。學者勉之乎!天祿不重:時機難得而容易錯過。學子們努力啊!上天賜予的福祿不會重複到來。

道者,所從接物也,其本者謂之虛,其末者謂之術。虛者,言其精微也,平素而無設施也;術也者,所從制物也,動靜之數也。凡此皆道也:道是用來應接事物的東西,它的根本叫作虛,它的末端叫作術。虛,是說道的精細微妙,平常並不計劃做什麽;術,是用來控制事物的,是控制事物動靜的技巧。這些都屬于道。

凡權重者必謹于事,令行者必謹于言,則過敗鮮矣:凡是掌握重要權力之人做事必須謹慎,推行政令之人必須言語謹慎,這樣就能少犯錯誤了。

守道者謂之士,樂道者謂之君子,知道者謂之明,行道者謂之賢,且明且賢,此謂聖人:守道的人叫作士,喜愛道的人叫作君子,了解道的人叫作英明,推行道的叫作賢能,既英明又賢能,這就叫作聖人。

道者無形,平和而神。道物有載物者,畢以順理和適行,故物有清而澤:道的本質因爲虛所以沒有形體,不偏不倚容和萬物而神秘莫測。道雖無形但能運載萬物,使萬物按照規律運動變化,所以萬物具有清新光澤的特性。

物所道始謂之道,所得以生謂之德。德之有也,以道爲本,故曰:“道者,德之本也。”德生物又養物,則物安利矣:事物從道的變化開始叫作道,得以産生叫作德。德能夠存在,是以道爲根本的,所以說:“道,是德的根本。”德産生事物又養育事物,那麽事物就能安定受益。

物莫不仰恃德,此德之高,故曰:密者,德之高也:事物沒有不仰仗依靠德的,這是德的高貴之處,所以說:“周密,是德的最高之處。”

人能修德之理,則安利之謂福:人能夠按德的原理去做,就會安定受益,這叫作福氣。

聞之于政也,民無不爲本也:聽說治理國政者,沒有不把人民當作根本的。

災與福也,非粹在天也,必在士民也:災禍與福分,不決定于天,必定決定于民衆。

行之善也,粹(cuì)以爲福己矣;行之惡也,粹以爲災己矣:做好事,完全是爲自己求福;做壞事,完全是爲自己制造災禍。

知善而弗行,謂之不明;知惡而弗改,必受天殃:知道是好事而不去做,叫作不明智;知道是壞事而不改正,必定受到上天降下的災殃。

行之者在身,命之者在人,此福災之本也。道者,福之本;祥者,福之榮也。無道者必失福之本,不祥者必失福之榮:做什麽在于自己,怎麽品評在于別人,這是福分和災難的根本。道,是福的根本;吉祥,是福的花朵。不遵循正道的人必定失去福的根本,不吉祥的人必定失去福的花朵。

夫民者,萬世之本也,不可欺:人民,是世世代代的根本,不能欺侮他們。

與民爲敵者,民必勝之:與人民爲敵的,人民必定戰勝他。

道者,聖王之行也;文者,聖王之辭也;恭敬者,聖王之容也;忠信者,聖王之教也。夫聖人也者,賢智之師也;仁義者,明君之性也:道,是聖王的行爲;文章,是聖王的言辭;恭敬,是聖王的體貌;忠信,是聖王的教導。所謂聖人,是賢能智慧的老師;仁義,是英明君主的秉性。

士民者,國家之所樹而諸侯之本也,不可輕也:人民是國家的根基,是諸侯的根本,不可輕視他們。

易使喜、難使怒者,宜爲君。識人之功而忘人之罪者,宜爲貴。故曰:刑罰不可以慈民,簡泄不可以得士:容易使他高興、難以使他發怒的人,適合當國君。記得別人的功勞而忘記別人罪過的人,適合擔任要職。所以說:用刑罰不能夠愛護人民,憑輕慢不能夠獲得賢士。

欲求士必至、民必附,惟恭與敬、忠與信,古今毋易矣:想讓賢士一定到來、人民一定親附,只有做到恭和敬、忠和信才行,這是古今不變的道理。

有不能求士之君,而無不可得之士;故有不能治民之吏,而無不可治之民。故君明而吏賢矣,吏賢而民治矣:只有不能求得賢士的國君,卻沒有不能得到的賢士;只有不能管理好人民的官吏,卻沒有管理不好的人民。因此國君英明官吏就賢能,官吏賢能人民就能管理好。

無世而無聖,或不得知也;無國而無士,或弗能得也。故世未嘗無聖也,而聖不得聖王則弗起也;國未嘗無士也,不得君子則弗助也:沒有哪個時代沒有聖人,只是有時沒有被發現罷了;沒有哪個國家沒有賢士,只是有時不能獲得罷了。所以每個時代不是沒有聖人,只是聖人沒有遇到聖王的知遇就不出來爲國家效力;國家不是沒有賢士,只是沒有君子就無人幫助推薦而已。

民之治亂在于吏,國之安危在于政:人民的治亂在于官吏,國家的安危在于政治。

夫民者,諸侯之本也;教者,政之本也;道者,教之本也:人民,是諸侯的根本;教化,是政治的根本;道,是教化的根本。

忠,臣之功也;臣之忠者,君之明也。臣忠君明,此之謂政之綱也:忠,是臣下的事情;臣下做到忠,是由于君主的英明。臣下忠誠君主英明,這就叫作政事的綱領。

故愛人之道,言之者謂之其府;故愛人之道,行之者謂之其禮:愛惜人才的方法,與他交流言語要發自肺腑;愛惜人才的方法,對他做的要合乎禮儀。

至道不可過也,至義不可易也:最高的道是不能超越的,最上乘的義是不能改變的。

功莫美于去惡而爲善,罪莫大于去善而爲惡:功績沒有比去惡爲善更美的了,罪惡沒有比去善爲惡更大的了。

緣道者之辭而與爲道已,緣巧者之事而學爲巧已,行仁者之操而與爲仁已。故節仁之器以修其躬,而身專其美矣:沿著有道者的言論去學習修道,沿著靈巧人做的事去學習靈巧,實行仁人的德操去實行仁。所以用品節仁義來修養自己,自己身上就集中了很多美好的東西了。

德莫高于博愛人,而政莫高于博利人:德沒有比廣泛地愛人更高的了,而政治沒有比廣泛地讓人民有利更高的了。

政莫大于信,治莫大于仁:政治沒有比講誠信更重要的了,治理沒有比仁愛更重要的了。

大禹曰:民無食也,則我弗(fú)能使也;功成而不利于民,我弗能勸也:大禹說:“人民沒有食物,我就不能指使他們了;事情做了對人民沒有好處,我就不能鼓勵他們去做什麽了。”

道以數(shuò)取之爲明,以數行之爲章,以數施之萬姓爲藏:道是獲得越多越明白,實行得越多越顯明,施加給百姓越多越好。

天下者,非一家之有也,有道者之有也:天下,並不是一家的天下,掌握正道的人才能享有它。

天下者,難得而易失也,難常而易亡也:天下難以得到而容易喪失,難以長久擁有而容易滅亡。

爲人下者敬而肅(sù),爲人上者恭而仁,爲人君者敬士愛民,以終其身。此道之要也:下級官吏和百姓既恭敬又嚴肅,上層官吏既恭敬又仁愛,君主敬重士人愛護人民,終身都這樣去做。這是治道的關鍵。

哀樂而樂哀,皆喪心也。心之精爽,是謂魂魄,魂魄已失,何以能久:在快樂的場合表現出悲哀或者在悲哀的場合表現出快樂,都是喪失心境的事。心的精神,叫作魂魄,魂魄已經喪失,怎麽能長久呢?

動莫若敬,居莫若儉,德莫若讓,事莫若資:舉動沒有比恭敬更重要的了,居家沒有比儉樸更重要的了,品德沒有比謙讓更重要的了,事情沒有比考慮周全更重要的了。

弗(fú)順弗敬,天下不定,忘敬而怠(dài),人必乘之:不順從不恭敬,天下不會安定,忘記恭敬而怠惰,別人一定會欺淩。

《易》曰:“正其本而萬物理,失之毫厘,差以千裏。”故君子慎始:《易》裏說:“把根本擺正,萬事萬物就有條理了,偏了一毫一厘,就會相差千裏。”所以君子對事情的開始非常慎重。

同聲則處異而相應,意合則未見而相親,賢者立于本朝,而天下之士相率而趨之:同心的聲音在其他地方也會相呼應,心意相投即使沒有見面也會互相親近,賢能的人在朝廷就職,天下的士人就會相繼去投奔。

無常安之國,無宜治之民;得賢者顯昌,失賢者危亡:沒有長久安定的國家,沒有適合治理的人民;得到賢士就能顯揚興盛,失去賢士就會危險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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