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姐家中的祖傳針術,救好了世間無數的疑難雜症。
可她卻在爲相府嫡女紮針之時,不小心弄疼了她。
相府嫡女一氣之下,派人封了她的穴位,讓她眼睜睜地看著自己雙腿,被削成了白骨。
三年後,相府嫡女的腿疾再次複發,可針術已經失傳,無人能醫。
偏在這時,我用針治好了嫡女,嫡女很是高興,賞賜了我頗多的金銀珠寶。
可她不知,我學的從來都不是治人的針術,而是害人的。
01
我自小便被人稱爲是天賦之子,因爲我是天生靈體,總是能看到些別人看不到的東西。
村裏人都說我是怪胎,就連家裏人也厭棄我,恨不得將我扔進山裏餵狼,但就是這樣的我,卻被一個老道看中。
他說我就是天生的修道人,他帶著我去到了道館,給我吃,給我喝,教我念咒畫符。
我原本以爲遇到了善人,可在我及笄那天,他卻強迫我爲他畫符賺錢。
他找人給我造了勢,說我是神女下凡,凡是用我畫的符咒,便可以驅邪治病,百姓們趨之若鹜,爭相購買。
可那符咒並不能治病,甚至有些百姓,因爲聽信了他的讒言,將燃燒過後的符咒喝進肚子,結果卻腹痛不止。
百姓們聚衆登上了道館,准備討伐老道,逼他將錢交出來。
老道自然是不願意交,又想保全自己,就把我推了出去,他說,是我妖言惑衆,他也是被我麻痹了。
百姓們不分青紅皂白地毆打著我,將我綁在了架子上,准備用火燒死我。
是正巧行醫路過的阿姐救下了我,她用自己所有的財産買下了我的命,又用自己的醫術治好了那些百姓。
阿姐帶著我離開了那個村莊,四處流浪,爲百姓們解除病痛。
她也會在治病的途中,教我如何行針。
但也許我骨子裏就不是什麽善人,我將符咒和針術聯合在了一起,竟然煉成了毒針。
阿姐知道這件事情後,她很生氣,高高舉起的手,最後也只是輕輕摸了下我的頭發。
「阿禾,如若它可以護你平安,倒也是好的,只是萬不可用來害人。」
我知曉阿姐心善,可也是這份心善害死了她。
阿姐被常年受腿疾困擾的相府嫡女抓了去,讓她用針術治好她。
但相府嫡女的腿疾已經拖了太久,治療的時候,難免會有刺骨的痛意,可她卻是認爲阿姐是故意的。
她命人封了阿姐的脈,讓她親眼看著自己最寶貴的那雙手,被削成了森森白骨。
阿姐被送到了醫館,可卻不是治她的手的,而是用來做教具的,她每日都被人紮滿了針,活活折磨而死。
我最後等來的,也只是她被分解成一塊塊的屍體,我甚至沒有辦法把它們拼在一起,還阿姐一個全屍。
爲給阿姐複仇,我混進相府做了一名丫鬟,我誓要林奕歡血債血還!
02
林奕歡強忍著腿部傳來的痛意,歪倒在貴妃榻上,陰冷的目光掃過不遠處跪了一片的大夫們。
「我要你們這群廢物有什麽用!」
見他們不吭聲,她心裏的怒意更甚,抄起手邊的杯子,對著他們就砸了過去。
杯子砸在爲首大夫的頭上,茶水混合著鮮血,順著他的額頭流了下來,可他一聲也不敢吭,身子不停打著哆嗦。
「小姐,我們真的盡力了,那陳家的針術,都是言傳身教的 就是連一本典籍都沒有留下。」
「我們是真的……」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感覺到了一股嗜血的殺意。
「你的意思,是怪我殺了她是嗎?」
爲首的大夫一聽,頓時慌了神,不停地對著林奕歡磕著頭,可是已經來不及了,侍衛們架著他的胳膊,將他綁到了椅子上。
「既然,你都讓我想起她了。」
「不如,你也感受下她當初經曆的一切吧!」
那大夫的瞳孔猛地放大了幾分,四肢不停地掙紮著,卻只能看著林奕歡的婢女,將一根長針刺入了他的穴道。
然後拿著一把鋒利的小刀,一刀一刀地削著他腿上的肉,他被強壓著頭,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雙腿被削成了白骨。
那些肉片混著鮮血,順著小刀飛向了不遠處跪著的大夫們的面前,劇烈的視覺沖擊,混著血腥氣,引得他們頻頻作嘔。
「我求求你了,讓我死個痛快吧,不要再這麽折磨我了!」
林奕歡喝了口茶,慵懶地翻了個身子,對著身邊的婢女招了招手,「那就如他所願吧。」
婢女聽令,一把將他腿上的針拔了出來,劇烈的疼意瞬間襲來,那大夫實在承受不住,幹脆一頭撞死在了柱子上。
林奕歡看著那血肉模糊的頭顱,不悅地拿著手絹捂著鼻子,「真是個廢物。」
「竟還沒有一個女子能忍。」
說完,她不耐煩地擺了擺手,侍衛們得了指示,拖著那些哭喊著的大夫們就走出了院子。
「來人啊,給小姐端泡腳的藥水。」
我端著藥水,畏畏縮縮地走了過來,在林奕歡將腳泡進去之後,我突然拿了一根針,紮進了她的穴道。
林奕歡身邊的婢女見此,快步走上前,一把將我強按在了地上,「你居然敢暗害小姐!」
還未等我解釋,便見林奕歡突然朝著我招了招手,「你會針術?」
我低垂著頭,趕緊禀告,「家裏祖傳的針術,只是奴婢會符咒,所以讓這針法更有效果。」
林奕歡聽見我說的話,滿意地點了點頭,「你倒是不錯,叫什麽名字。」
「奴婢青禾。」
林奕歡將腳從藥水中挪動出來,在婢女的服侍下穿上鞋子走了幾步,臉上滿是欣喜。
「以後,你就留在我身邊伺候吧!」
我欣喜若狂,對著林奕歡不停地磕著頭,感謝她的大恩大德。
可是目光卻垂落到了還在貴妃腿上的針。
或許她還沒有注意到,那針隱隱泛著一絲黑色。
畢竟,符咒並不會提升陣法的效果,只會把毒素傳到她的腿裏,麻痹她的痛覺。
可這一切又關我什麽事呢。
阿姐確實教了我治人的針法,但我卻會的卻是害人的。
03
坊間早已有傳聞,太子欲和相府聯姻,將丞相拉入自己的麾下。
在得知林奕歡腿疾複發後,太子忙不叠地帶了些上好的藥材,匆匆忙忙地趕到了相府。
他看著倒在榻上的林奕歡,滿眼的心疼,「奕歡妹妹,你疼嘛?」
林奕歡沒想到太子會這麽重視她,嬌羞的雙臉泛著紅意,柔弱地歪在一旁,「我已經好多了,太子哥哥不必憂心!」
太子松了口氣,坐到了一旁,拿著茶杯抿了口茶水,再是裝作無意地提起了前幾日將軍府的宴會。
「那日,本想著妹妹也會前去,便早早地等在門口,卻聽見奕婷妹妹說你腿疾複發了。」
「不過,那日的奕婷妹妹倒是讓人眼前一亮,那舞姿竟是不輸你半分,林丞相果然教女有方啊!」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
林奕歡臉上的表情瞬間一凝,她嘴角勉強彎起了一抹弧度,「太子哥哥,我這腿就是因爲前些時日練舞所傷。」
「我可是又學習了一支新舞呢!」
太子一聽,激動地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手中的折扇不停地拍打著掌心,「那自然是最好。」
「正巧下月母後壽宴,不如妹妹就和奕婷妹妹來一場舞蹈比賽如何,定是能給壽宴添些樂趣。」
「到時候,若是妹妹贏了,我們之間的婚約,自然是水到渠成。」
林奕歡突地眼前一亮,太子妃之位可是她念了許久的。
若是她能取得這個婚約,倒是要看那個林奕婷拿什麽和自己爭。
在送走太子後,林奕歡對著我擺了擺手,將一盒藥膏遞到了我的手裏,「拿去給奕婷。」
「就說這藥膏是太子賞賜的,最是能緩解腿部酸痛。」
我點頭稱是,卻在走出她房間時悄悄打開了瓶子,只聞那氣味,我便知道裏面加了東西。
可我不敢不聽她的命令,只能拿著藥膏去了林奕婷的院子。
一聽說是太子哥哥賞賜的,林奕婷眼裏的疑惑頓時消散不見,當即便要我爲她塗上。
「二小姐,這藥膏我勸你還是好好檢查爲好。」
林奕婷聽見我的話,原本欣喜的臉瞬間變換了個模樣,她派人將我送回了林奕歡的院子。
還讓貼身婢女傳話,「姐姐,你若是管教不好婢女,我倒是不介意替你管教。」
「她竟然敢說太子對我下毒!真是不知死活!」
林奕歡看著跪在地上的我,臉上帶著一絲猙獰的笑意,她伸手一把掐住了我的臉,強迫我對視上她的眼睛。
「青禾,我真是看錯你了,我原本以爲你是個聰明的,沒想到你也是愚蠢至極。」
「你是聽見昨天太子的話,想要投靠林奕婷了是不是!」
我強忍著指甲嵌入下巴帶來的痛意,不停地對著林奕歡搖著頭,嘴裏喃喃地說著,「我沒有。」
可林奕歡懶得聽我解釋,松開手,對著外面喊了一聲,幾個婢女瞬間應聲而來。
「將她拖下去,砍斷雙腿,送到醫館做教具吧,我這裏不需要不忠誠的人!」
04
一股寒意瞬間從我的腳底升起。
我曾跟著林奕歡的婢女去過她口中的醫館,那裏簡直是地獄一般的存在。
明明挂著治病救人的名頭,背地裏卻是用著人體,在上面做著各種慘絕人寰的實驗。
那裏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個個眼神空洞,仿佛行屍走肉一般。
我不想變成那個樣子。
那些婢女已經拽著我的胳膊,想要將我拖出去,我費力地掙脫開她們的桎梏,手腳並用地爬到了林奕歡的腳邊。
哆嗦著手從懷裏拿出了一個針包,在那些婢女還沒有沖上來之前,對著林奕歡的腿施了一套針法。
林奕歡頓時覺得還有些發緊的膝蓋舒爽了幾分,她擡起手制止了要沖上來的婢女。
「青禾,原來你還藏著這一手啊!」
我對著林奕歡不停地磕著頭,知道她還不解氣,我幹脆拿起一旁的凳子,直接砸在了自己的腿上。
劇烈的疼痛瞬間席卷了全身,我拖著斷了的腿,伸手拉扯著林奕歡的裙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