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兒子李博文是個老實憨厚的孩子。
在單親家庭長大下的他有些沉默寡言，到了而立之年卻還未結婚。
這孩子從小就沉默寡言，不懂得討女孩子歡心。
我爲他的婚姻操碎了心。
不過好在還是邂逅了個面容姣好的女孩。
女孩說，圖我兒子老實，兩人在一起會好好過日子。
我以爲撿到了個寶藏兒媳，對她像親女兒一樣好。
殊不知道卻給我的兒子和我帶來了滅頂之災。
1.
我叫李彩霞，是個五十多歲的單親媽媽。
我的丈夫在博文小的時候跑車出了車禍，不幸離開了人世。
我含辛茹苦將博文拉扯大。
我盡心盡力教導著博文，他是個老實的孩子。
凡事都會考慮別人，善良敦厚。
可惜，到了三十多歲還沒有結婚。
所幸，兒子邂逅了他的真愛，是個和小好幾歲的女子。
女子名叫秦瑞雪，面容昳麗，妩媚動人。
她說，我的兒子老實，願意和他一起好好過日子。
兩人你來我往，最終結了婚。
我和博文都以爲撿到一個寶藏女孩，將她當公主一樣寵到了天上。
可惜，兒子和兒媳婦結婚兩年肚子遲遲沒有動靜。
好不容易懷孕，但從懷孕就開始狀況不斷。
兒媳不願意去醫院，最終這個孩子沒有保住。
我和兒子關心秦瑞雪的身體，詢問醫生流産的原因。
醫生鄙夷的眼神讓我心中一緊，說秦瑞雪的子宮因爲打過好多次胎，太過于單薄。
這次的流産，更是不能生育。
博文整個人如遭雷擊，秦瑞雪欺騙了他。
寶藏兒媳原來是個不自愛的女人，只是年齡到了想找個人接盤而已。
兩人很快離了婚，我那老實的兒子被這女人掏空了半輩子的積蓄。
秦瑞雪拿著這筆錢和另外一個男人趾高氣昂地揚長而去。
我的兒子卻失魂落魄，頹廢不已，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在一次酗酒後，出了車禍。
當我趕到的時候只剩下兒子冰冷的屍體。
長年高血壓的我，兩眼一黑，不省人事，隨即便是醫護人員驚慌失措的聲音……
我感覺到我的生命逐漸消逝……
2.
當我再睜開眼的時候，我正躺在沙發上。
屋內到處是喜慶的紅色喜字。
我不是死了嗎？難道是一場夢？
隔壁的房間傳來咚咚的聲音，小夫妻新婚燕爾，如膠似漆。
我全身都是汗，前面的種種仍舊曆曆在目，那窒息的絕望不像是夢。
敲門聲響起，一道熟悉的男聲傳來，“媽”。
我眼眶一紅，博文還活著。
我擦擦眼淚，打開房門，“什麽事？”
“媽，該吃午飯了”
我看了一眼門口的秦瑞雪，被滋潤過的她格外明媚。
“我身體有點不舒服，雪雪幫忙做下吧。”
“媽，您身體沒事吧？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博文連忙說，眼底流露出幾絲關切。
“上了年紀總有個頭疼腦熱的，只是今天要麻煩一下雪雪了。”
秦瑞雪眼底流露出幾絲不悅，“不去我們去外面吃吧。做飯太辛苦了，夏天太熱了，油煙還大。”
博文愣了愣神，但還是同意了自家媳婦的建議。
我心裏不由得冷笑，平時都是我做飯倒是也沒見得她體恤一次辛苦。
“也好，那就出去吃吧。”我善解人意地說道。
這是我第一次示弱主動地讓秦瑞雪幫忙，要知道平時我可沒少在飲食上給秦瑞雪花心思。
看了看博文不自然的臉色，我笑了笑，要讓博文清晰認識到秦瑞雪的不堪，才能讓他真正走出這段失敗的婚姻。
不著急，要一點點撥開她僞裝的金玉，才能看清楚裏面的敗絮。
3.
秦瑞雪要吃甯香閣的菜，這家私房菜聞名遐迩，價格也不便宜。
她點了很多菜，博文在旁邊，臉上帶著一絲顫抖。
“雪雪，我們吃不完那麽多吧，別浪費了。”李博文好心提醒道。
秦瑞雪不悅，“這些都很好吃，都是我愛吃的！”
“怎麽了，你不是說養我嗎？怎麽我吃點飯都不讓？”秦瑞雪的臉上帶著幾分不滿。
“雪雪喜歡吃什麽點就好。”我笑呵呵地打了個圓場。
當秦瑞雪點完的時候，菜單上已經勾選了十幾個菜了。
“我點好了，你們點。”這些菜全是秦瑞雪喜歡的。
別說三個人吃，就算十三個人吃都綽綽有余。
博文從小到大吃不得辣，十幾個菜，沒有一個是不辣的。
我拿著菜單，默不作聲地再點了兩道不辣的菜。
博文感激地看了我一眼，心情略微有些複雜。
很顯然，三個人僅僅只動了這些菜的皮毛。
我提出來打包帶回，秦瑞雪卻嫌丟人。
與我爭執說飯店的人自然會合理地處置剩菜剩飯。
“還有好些沒動過筷子呢。”我笑得一臉慈祥。
秦瑞雪不想再與我爭執，賭氣般地回了家。
晚上，我以身體不舒服爲由，特地沒有做飯，將中午的剩菜拿出來熱了熱。
剩菜再次加熱就會變得軟綿，賣相並不好看。
秦瑞雪看到飯菜的時候，臉色都不好了。
“婆婆，剩菜吃了不健康。”秦瑞雪瘋狂地朝著博文使眼色。
博文自然懂了她的意思，尴尬地撓頭，“媽，雪雪說的對。”
我笑了笑，“吃不完還點這麽多，這些菜都是幹幹淨淨的，明天熱熱還能吃呢，別浪費。”
秦瑞雪變了臉，“我不吃了。”賭氣一般地沖了回房間。
博文在一旁尴尬地撓頭。
我看著兒子，心平氣和道：“不是媽心疼錢。有些浪費完全沒有必要，你們小兩口得存一些錢，也好應對以後的一些事情。”
“現在肆意潇灑，以後出了事情哭爹喊娘都沒有用。”
我看著博文爲難地臉色，又接著勸道：“一家人在一起有矛盾也是正常，慢慢磨合，雪雪家裏也不富裕，畢竟是嫁出來的女兒，你們以後也會有孩子，現在花錢大手大腳怎麽行。”
我一副真心實意爲小兩口打算的姿態，語重心長地對兒子說道。
之前考慮到兒子喜歡，便也由著秦瑞雪的性子。
一想到之前的記憶中，秦瑞雪會把錢挪走和她的野男人用，我眼神微眯。
兒子的血汗錢，可不能給秦瑞雪養小白臉。
我慢悠悠地吃完了飯，笑了笑，偷偷地把剩下的菜全倒掉了。
4.
收拾好以後，我便慢悠悠地回房睡覺。
果然，半夜秦瑞雪肚子餓，從床上起來翻找著食物。
可惜，冰箱裏空空如也。
無奈只能讓博文來敲我的門，小心翼翼地詢問我剩菜的去向。
“我覺得雪雪說得有道理，剩菜吃了不太好，得不償失，我就把它們給倒了。”
“果然雪雪說的對，剩菜吃了對身體不好，我身體不太舒服，就先休息了。”
之前的我會費盡心思爲這小兩口張羅，可是從小養大的兒子，沒栽過跟頭，所以才會被打擊得一蹶不振。
讓他自己看清秦瑞雪也好，要知道，這柴米油鹽，雞毛蒜皮最擾人精神。
博文向秦瑞雪解釋著，還沒說完，秦瑞雪就把門重重一關。
“今晚你就在外面睡吧”裏面傳來秦瑞雪憤怒的聲音。
“媽，這……”
秦瑞雪這脾氣，說不上來多差，但是也不好。
只是我之前想著家和萬事興，願意遷就罷了。
不過我看了看，這秦瑞雪是對博文沒什麽感情的。
沙發上的博文，可憐兮兮地拉著抱枕。
他的個子不算矮，沙發對于他來說有些狹窄。
“兩口子總會有一點矛盾，慢慢磨合就好。”我笑眯眯地看著他。
這才剛結婚不久，就因爲一點小事把他趕出了房間。
可見，秦瑞雪就是個自私自利的人。
“先休息吧，明早還要上班呢。”我打了個呵欠，並不打算插手這小兩口的事。
臥室門一晚上沒開，博文在狹小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博文盯著個黑眼圈，敲著臥室的門。
“雪雪開門，我要換衣服上班。”
秦瑞雪這才不情不願地打開了門，臥室裏面全是吃剩的零食垃圾，一片髒亂。
博文的臉色有些不好，但是還是匆匆換好了衣服，吃了飯便早早地去上班了。
過了好一會，秦瑞雪才施施然起來吃早飯。
吃完後便把自己反鎖在屋子裏，不知道在做什麽。
我想找秦瑞雪談談，畢竟誰知道那些記憶到底是真實還是夢境。
一場夢境而已，雖然感同身受，如臨其境，但還是要確認清楚。
我站在臥室門前，敲了敲門，我敲門聲音很大，秦瑞雪好像並沒有聽見，而且門內傳來一陣又一陣女子的喘息聲。
5.
我悄悄地拿鑰匙打開了門，秦瑞雪穿著小惡魔情趣內衣，帶著耳機，滿臉嫣紅地對著手機屏幕。
她在和別人打著電話聊著不可描述的話語，還時不時嬌喘幾聲。
而手機屏幕上那張臉，赫然就是記憶中秦瑞雪踹了博文後找的那個男人。
我明白了，那些記憶並不是一場夢境。
看見我進來，秦瑞雪忙慌亂地挂了電話，穿上外衣。
“媽，你怎麽隨便進別人房間啊？”秦瑞雪的語氣充滿了質問。
“我敲門了，你沒聽見，我在外面聽你好像不舒服，門沒鎖進來看看。”我淡淡地說。
“你在做什麽？怎麽穿成這樣？”
“我輸了遊戲……我在和我的朋友玩大冒險。哎呀媽，這是我們年輕人的一種遊戲方式。”
呵呵，什麽遊戲方式需要搔首弄姿？
現在我可以確定，那些記憶的確是發生過的事實，只不過老天可憐我們母子，將我們送了回來。
上輩子我和博文老實，才會著了她的道，任由她吸血。
“我最近身體不舒服，你陪我去買下菜吧。”我突然對著她說。
也許是被我抓包後的尴尬，秦瑞雪沒有拒絕。
一路上，秦瑞雪有些不自然，似乎想說什麽。
我心中冷笑，表面平靜道“你和博文是夫妻，要彼此照拂。媽不可能陪你們一輩子。”
“以後你得學著照顧好丈夫。”
“知道了，媽”秦瑞雪心不在焉地點點頭。
我仔細地挑選著蔬菜，秦瑞雪今天打扮的很漂亮。
精致的妝容配上包臀短裙，配上細高跟涼鞋，露出塗著紅色指甲油的好看的腳指頭。
我故意每個攤位上挑挑揀揀，不時地和街坊鄰居寒暄。
“老李啊，出來買菜啊。”
“是啊，帶著我兒媳婦兒一起。”
老太太們打量了秦瑞雪一番，意味深長道：“你兒媳婦真漂亮。”
“是啊，還孝順，知道我不舒服還主動陪我出來買菜呢。”
我不時就和街坊鄰居寒暄幾句。
天氣炎熱，秦瑞雪的臉色開始有些挂不住，細密的汗水順著她的臉龐流了下來。
來到買魚的地方，地上的髒水讓秦瑞雪的臉色有些難看。
正好一條魚跳了出來，將汙水摔到了她身上。
她崩潰地叫了出來，臉上被汗水暈開的粉底液和睫毛膏讓她狼狽不堪。
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上輩子，我把秦瑞雪當成自己的女兒疼，從未讓她做過這些事，來過菜市場。
而現在，我應該好好地當一個“婆婆”，學著如何“管理”和“教導”秦瑞雪這個兒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