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兒跳樓了。
只因爲她在學校受到長期的霸淩,還手打了霸淩者一巴掌。
而被打的霸淩者正是老婆念念不忘的白月光的兒子。
老婆怒吼著喊她去死,最後卻真的逼著女兒跳了樓。
我連夜趕了回來,卻得知女兒生命垂危,在ICU搶救。
造成這一切的始作俑者——老婆白月光的兒子,卻還在悠哉悠哉的繼續玩樂。
而老婆也一直在爲凶手辯駁。
在那時,我才知道女兒所經曆的非人待遇。
1
在老婆得知情況趕過去之後,女兒和霸淩者正站在辦公室裏。
見到女兒,她便不由分說的上前一巴掌扇在女兒臉上。
「周菀菀!你現在膽子倒是大了是吧?!還敢打人了?」
她瞪著眼睛看著面前這個被她將臉扇到一邊的女孩,隨後轉頭直接抱住了旁邊霸淩者:
「哎喲,阿姨可憐的小寶兒,真是受委屈了,看看這臉上的印子... ...」說道這裏,她轉頭再次狠狠的瞪向女兒,「周菀菀!你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點和向嶺道歉!」
向嶺,就是那個霸淩女兒的人。
女兒抿著嘴,倔強的不肯讓眼淚落下:
「憑什麽!明明是他先欺負我的!」
可老婆聽見這句話非但沒有愧疚,反而又是一巴掌扇過去:
「好啊,你現在居然都敢吼你媽了,那他爲什麽不欺負別人就欺負你呢?!你怎麽不找找自己的身上的原因?!」
她怒吼著,將向嶺護在身後,仿佛那才是她的親生孩子。
而一邊的向嶺卻肆無忌憚的朝著女兒做出鄙夷的神態,對著她不屑的笑著。
被向嶺打倒嘴角出血都沒哭的女兒,卻在這時候眼淚止不住的掉,就像是一個碎掉的瓷娃娃:
「媽媽,你爲什麽不相信我,爲什麽不願意聽我說說呢?」
她的聲音輕輕地,幾乎讓人聽不見。
「聽你說?!聽你說什麽,說那些謊言來欺騙我嗎?你什麽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你不過就是仗著自己有爹有媽,欺負向嶺是個單親孩子罷了!」
老婆的聲音尖利,此時正是下課時間,不少同學都被她的聲音吸引了過來,將辦公室的門口圍的水泄不通。
見有了觀衆,老婆更加激動,口無遮攔:
「我告訴你周菀菀,你別以爲你現在多可憐,你背地裏是什麽樣的人我最清楚,在家裏冤枉向嶺還不夠,現在在學校都還敢打他了,虧得向嶺還想和你打好關系,說是給你做家教,結果你就是這樣對人家的?!」
看著老婆一臉護犢子的模樣,女兒終究是忍不住了,情緒崩潰大喊:
「她的媽媽又不是我害死的,憑什麽我做什麽都要讓著他?!我根本不稀罕他來做我的家教,是你想見到他!你說我父母雙全?!可是我有媽媽和沒有有什麽區別?!你永遠只會向著向嶺,你根本不是我的媽媽!你是他的媽媽!」
「啪」!
一道清脆的聲音再一次在女兒臉上響起,而面對她的是一張扭曲到極致的臉:
「周菀菀!你個喪良心的,我怎麽會有你這樣的女兒,你怎麽不去死!」
2
那個向嶺我認識,是老婆白月光的兒子。
以前我就不同意女兒和他來往,但是耐不住老婆一直喜歡,還時不時將他帶回家裏。
只要我一生氣,她就會告訴我她和白月光早就是過去式,只有正面面對,才能顯現出她們之間的清白。
加上那時候我經常出差,想著父母之間的事情也不能影響孩子,在問過女兒意願後我便也沒有再阻止。
可是讓我沒想到的是,這卻是造成女兒悲慘結局的開始。
更讓我沒想到的是,在女兒被向嶺霸淩的時候,老婆居然直接站在了向嶺那邊。
女兒眼中閃爍著的絕望緊緊的揪著我的心,在她確認自己媽媽言語中的恨意時,臉上突然綻放出了最絢麗的笑容:
「媽媽你看,你從來都不愛我。」
說罷她轉身直接爬上了窗戶,搖搖欲墜的擠在窗框上,衣擺被吹起,仿佛是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也將我的整顆心都提了起來。
所有人的臉上都出現驚恐的神情,特別是剛剛還在旁邊漠不關己的班主任此時也白了臉色:
「周菀菀同學,不要沖動,先冷靜下來。」
就連圍觀的同學也都開始勸說女兒,讓她不要沖動。
可就只這時候,老婆卻出言諷刺:
「都別管她,你不是想跳樓嗎?那你跳啊。
不敢了吧,我告訴你,你這樣的人從生下來就固定了,就是一個撒謊成性、卑劣不已的人!你還以爲做這樣幼稚的行爲就能讓我低頭了嗎?你不過是... ...是... ...啊!!!!!!」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全數堵在了喉嚨裏。
因爲女兒已經跳了下去。
她甚至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有在看她一眼。
她有的,只是深深的絕望。
3
在女兒跳下去的那一刻,我緊緊的閉上了眼。
監控的最後是此起彼伏的尖叫聲,以及人群混亂的聲音。
警察也一臉同情的將我手中的平板抽離,拍了拍我的肩膀,以示安慰。
我的孩子,我的女兒。
我那個在每次出差回來都會開心撲進我懷裏要禮物的女兒,我的那個甜甜叫著爸爸的孩子,就這樣被逼著跳了樓。
如同一只斷了線的風筝。
良久之後,我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警官,握緊了拳頭:
「警官,請把這份監控拷給我一份。」
4
女兒還在ICU裏面搶救,我的提起來的心也始終沒有落下。
腦海中閃過女兒可愛的臉龐,還有她一聲聲叫著爸爸的樣子。
可是我這個爸爸卻在她最需要人支持和陪伴的時候沒有待在她的身邊。
強大的自責讓我忍不住彎了腰,跌坐在了地上,卻始終不敢接受這個事實。
就在這時,有兩個人影也慢慢的往這邊走來。
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看見我,還是看對方看得太投入,居然就這樣坐在了我的旁邊。
「你就放心吧,這是她自己跳下去的,肯定怪不到小嶺身上。」
說話的正是我的老婆。
而在旁邊陪著她的就是她的白月光,向嶺的爸爸,向文安。
向文安在聽到老婆這樣說後,臉上也展開了笑顔,輕輕的用手指磨砂著老婆的眼角,帶著欣喜:
「真的是太感謝你了。」
老婆羞澀一笑,帶著些許嬌羞的意味:
「我們之間還說這些?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我還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孩子的未來被毀掉嗎?」
聞言向文安笑的更開心了些,但很快就又變了一張臉色,猶豫著開口:
「不過你說菀菀這孩子也真是的,不過就是說了她幾句,她至于跳樓嗎?」
說話間他還在不斷的打量著老婆的臉色,似乎是在確認她話中的真假。
聞言,老婆的臉色又沉了下來,甚至帶著些許的責怪:
「還不是她爸太慣著她了,有點什麽小事就要鬧,現在就只是說了幾句居然還去跳樓,我看這次就是一個教訓,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樣。」
「不過小嶺沒事吧?他當時可是被嚇到了。」
老婆關心的問道。
「放心吧,沒事。」
老婆聞言這才松了一口氣:
「都怪這個死丫頭,居然還把小嶺給嚇到了,等她醒了我一定讓她來登門道歉... ...」
聽到這裏,我再也忍不了內心的憤怒,壓制著殺人的欲望,直接從旁邊出來甩了她一巴掌:
「顧曼,你他媽真不是個人!」
5
我真是沒想到,老婆爲了讓自己白月光的孩子開心,居然任由女兒在學校被霸淩,不管不顧。
甚至在女兒最需要她的時候壓上了最後一根稻草,導致女兒從六樓直接跳下。
可她現在卻毫無悔過之心,甚至還在怪在ICU裏面搶救的女兒。
老婆見到是我,立馬就變了臉色,連忙站起來和周文安拉開了距離:
「老、老公,你怎麽在這裏?」
她的臉色帶著小心翼翼,以及一絲難以察覺的驚恐。
「顧曼,你還好意思問我爲什麽在這裏?女兒現在在ICU裏面生死未蔔,你倒好,先替她原諒了始作俑者,居然還想著讓女兒去找他們道歉。」我看著面前心虛的老婆,心中燃起熊熊烈火,「我告訴你,要是女兒出了什麽事,你就是凶手!」
老婆被我這樣的語氣嚇到,但在向文安面前還是挺直了腰,語氣中帶著些許的嗔怪:
「哎呀老公,反正女兒一定會好轉的,你又何必再去毀了小嶺呢。」
她倒是一臉的不在乎,也不管女兒幾乎全部標紅的報告單。
「毀了他?」我冷笑一聲,「我現在可不是想毀了他,我現在是恨不得殺了他。」
也許是我的眼神太過狠厲,老婆和向文安竟生生被我嚇退了兩步。
「這、周先生冷靜,我們凡事都不可以沖動。」
「沖動?如果你讓你的兒子從六樓跳下去,我就不沖動。」
我冷漠開口,可就連手指都在顫抖。
醫生說女兒現在的狀態太差,髒器都被摔破裂了,隨時都有可能... ...
想到這裏,我就恨不得將眼前的人全都殺了。
可是我不能,我還要等女兒,我還要等著一個奇迹。
女兒說的對,她根本沒有媽媽。
那我更不能讓她醒來沒有爸爸。
6
我將周文安兩父子都告上了法庭。
但是老婆卻反對不已,甚至不惜和我吵架。
「周柏,你有點心好嗎?現在可是高三的關鍵時期,馬上就要高考了,你怎麽能毀了小嶺!」
老婆漲紅著臉和我吼,似乎她在爭取的不是一個和她毫無血緣關系的人,而是自己親生的孩子。
我只是冷漠的看著面前狀若瘋癫的女人,慢慢開口:
「爲什麽不可以,他們傷害了我的女兒,就該付出代價。」
「可是現在菀菀不是在醫院裏好好的嗎?無論怎麽樣,你也不能毀了一個好孩子的前程啊!」
她著急擔憂的模樣簡直讓我想笑,我也確實笑了:
「好孩子,顧曼,你要是還有點心你就去好好看看,現在每天都在鬼門關徘徊的人是你的女兒,是你的親生女兒!而你卻因爲一個外人將自己孩子生死于不顧,你還有個當媽的樣子嗎?!還是說在你眼裏,你根本就是那個向嶺的媽?!」
我說的狠厲,將她嚇的跌坐在沙發上,但她還是沒有放棄:
「可、可那不也是因爲菀菀打了小嶺嗎?」
「打他?你是真的偏心。」我冷漠的看著面前的女人,「女兒身上有多少自殘的傷口你知道嗎?口中那個好孩子就是讓你女兒每天醒來都心驚膽戰的罪魁禍首!而你居然還在這裏維護她?我該訴你,別說菀菀只是打了他,就算是菀菀想殺了他,都有我這個爹來撐著!」
「還有,你准備准備,我們離婚。」
我一說完,老婆裏面驚恐的看著我:
「周柏!你要和我離婚?!」
7
我發現女兒的自殘是在三個月前。
一次回家,我發現女兒手腕上有的傷口,問老婆她也是一問三不知,甚至有些遮掩的感覺,最後我和她大吵了一架。
後來我便將女兒接到外面旅遊了一段時間。
開始的時候我也不知道是爲什麽,女兒對我總是和排斥,甚至是疏遠,和以前的模樣大不相同。
我的工作很忙,一年基本上有六個月都是在出差。
我本以爲是陪伴女兒的時間少了,加上女兒也已經到了青春期,所以和爸爸相處起來也會有些許的別扭。
所以我就將她接到身邊後極其注意分寸和對她的尊重,每天都陪著她去各種地方玩樂。
看著每天出現在女兒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多,我也發自內心的感到開心。
女兒原本是一個和可愛很活潑的性子,可越長大卻越沉默寡言。
老婆也經常在我面前說女兒開始說謊,甚至冤枉向嶺。
我自然是不相信的,每一次回去都會帶著女兒出去散心,讓她能夠傾訴自己內心的委屈。
女兒告訴我,她沒有欺騙任何人,除了自殘。
她將自己的傷口大大咧咧的展現在我面前。
我看著那些縱橫交錯的傷口,心疼的伸出手去觸碰,生怕弄疼了她。
可她見我這樣卻還在笑著:
「爸爸,沒事的,只要我的身體痛了,我的心就不會痛了。」
我壓制著自己的心疼,告訴她:
「每個人都有自己釋放壓力的方式,爸爸尊重你的每一個選擇,但是爸爸希望能幫到你,也希望你在發泄情緒的前提下是能更愛自己一點。」
女兒懵懂的看著我,用力的點點頭。
見我難過,她便開始和我開玩笑,說那是調皮的小蜘蛛在她手腕上留下的蜘蛛網,讓我一定要將那個調皮鬼抓住。
我笑著答應,可卻食言了。
我可憐的女兒,最後的你選擇從六樓跳下。
你的心該是怎樣的疼呢?
7
女兒的情況越來越差了。
在這段時間裏面,她甚至連醒來都不願意。
醫生每每見到我都只能歎氣,讓我們做好心理准備。
老婆這時候才開始後悔害怕,緊緊的拉著醫生的手說著不可能。
隨後她走到我面前,想來拉我的手,卻被我狠狠的甩開。
「顧曼,這不就是你期待的結果嗎?」
老婆眼中帶著驚恐,不斷的開口:
「不,不是的,菀菀她從小就那麽堅強,怎麽會有事呢。」
堅強?
呵。
「她只是一個小孩子,才十八歲,還有這你這樣恨不得她去死的媽,你想她怎麽個堅強法?」
老婆只是搖著頭說不可能,最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醫院。
而我則是隔著玻璃看著病床上插滿管子的女兒,淚水忍不住滑落。
對不起,是爸爸的錯,爸爸來晚了。
8
當初,我發現老婆偏心向文安的兒子時,我就察覺到了不對。
在我的悉心開導下,女兒才肯和我說實話,告訴我她遇到了霸淩。
原來自從向嶺來了之後,他就開始故意接近女兒。
開始的時候女兒只以爲他需要同齡的朋友,也沒當回事,直到向嶺突然向他告白。
女兒被嚇了一跳,那時候懵懂的她也不能接受和一起長大的哥哥在一起,于是直接拒絕了。
可不曾想,向嶺在被拒絕後直接變了臉色,惱羞成怒的將女兒推倒在地,口中還在罵著:
「你算個什麽東西?居然敢拒絕我!連你媽都是我爸的狗,你裝什麽假清高?」
女兒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哭著跑回家去告訴老婆這件事。
可沒想到老婆根本不相信她,還說處處維護向嶺。
直到向嶺出現,裝的一臉無辜的他在聽到女兒和媽媽說的話後,立馬紅了眼眶,看著女兒唯唯諾諾的說如果妹妹不喜歡他,他願意離開。
那個模樣成功的引起了老婆的心疼,更加處處偏向向嶺。
而向嶺似乎是找到了發泄口,自此便開始了對女兒的霸淩。
不止學校,就連在家裏也是一樣。
醒來這件事成了女兒的噩夢。
可老婆呢,她不但讓女兒在學校處處讓著向嶺,甚至在女兒說向嶺霸淩自己的時候堅定的相信向嶺,認爲是女兒說謊。
在我從女兒口中得知這一切以後,氣的和老婆大吵一架。
可她居然當著女兒的面口不擇言,大吼著說女兒就是不如向嶺。
女兒被嚇到,躲在房間裏不肯出來。
我生氣不已,直接將女兒接走,重新爲她買了一套房子。
這本就是我打算給女兒的房子,想讓她以後有一個依靠,所以房本上也是她的名字。
但是因爲現在是高三,加上女兒的學校是全市最好的學校,我也就沒有給她辦理轉學,而是直接將這件事舉報到了校長那邊。
家裏也禁止老婆繼續和向家來往。
原本以爲這樣以後向嶺能有所收斂,可我沒想到他在學校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剛好遇到我出差,我父母早逝,于是便讓女兒到嶽父嶽母家去住,或者自己到給她買的房子裏面去,還給她請了一個保姆。
臨走前女兒還抱著我的手臂撒嬌,說我把她慣壞了,以後沒有男孩子要。
我則是輕輕摸著她的頭,告訴她爸爸永遠是她的港灣。
可我沒想到,那是我和女兒的最後一次接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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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在我收拾女兒東西的時候,卻沒看見我給她的那本房産證。
我問了老婆,她言辭躲閃。
我瞬間察覺到了不對,直接跑到了房子那邊,卻發現上面的鎖都已經換了。
于是我直接報了警,並且找來了物業。
因爲當初房子是我親自監督完成的,所以物業對我的印象還是很深刻。
在物業的作證下,警察直接強行破開了大門。
而我卻發現裏面的布置幾乎全都被改變了。
甚至沒有一個是屬于女兒的東西。
而更讓我憤怒的是,客廳的沙發上坐著的是那個我恨得牙癢癢的人——向嶺。
「你們爲什麽在這裏!」
我怒吼出聲,這時候兩人才如同剛剛發現我們一樣慢悠悠的從沙發上坐起來:
「這是我的房子,我自然在這裏。」
我瞪大眼睛看著他,氣的聲音都變得急躁起來:
「你的?!胡說!這房子是我女兒的,怎麽可能是你的!」
向嶺卻一臉的不屑,此時老婆也氣喘籲籲的跑到,見狀連忙驚慌的擋在了我的前面。
「哎呀,這都是誤會,老公,你先讓警察走吧。」
我看著老婆臉上明顯心虛的表情,再看了看囂張的向嶺,冷笑一聲:
「你說這房子是你的?你有什麽證據?」
沒想到向嶺根本不慌,直接拿出了房産證:
「看吧,這房産證上明明白白寫著的是誰的名字。」
老婆見狀臉色一變,連忙想去搶奪房産,但卻被我先一步拿到手裏。
可就在我打開房産證的時候,卻不可思議的發現上面戶主那一欄寫著一個名字——向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