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元曲
我被人監視了,不僅能收到短信,還有各種照片。
無一例外,全是我的私生活。
甚至連我穿的衣服都能具體地形容出來。
直到我敲門對面學長的門。
他一臉善意問我怎麽了?
1
我被人在表白牆上指責裝模作樣。
因爲我對所有來搭讪的人都不理不睬,連個眼神都不給,看起來高傲極了。
但實際上,我心裏清楚,這並不是真相。
我正走在樓梯上,忽然間,一股力量猛地從後面推了我一把。
我身體往前一沖,失去了平衡,從樓梯上滾了下去。
好在只剩幾級台階,只是摔得後腰劇痛,膝蓋也磕破了皮。
回頭望,身後空無一人,連逃跑的腳步聲都沒有。
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女孩子可不能隨便吃別人送的東西哦,萬一對身體不好咋辦?】
【寶貝很喜歡那款牛奶和面包吧?以後老公每天都給你買,好不好?】
看到這些信息,我全身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總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暗地裏緊緊盯著我。
默默地觀察了我十幾年……
早晨發現書包裏多了牛奶和面包,還以爲是朋友送的,就沒多想直接吃了。
後來才得知,那是喜歡我的男生送的。
從小到大,只要我和異性稍微親近一點,就會遇到些小傷或者受到驚嚇。
就像是某種警告。
「哎喲,趴在地上幹啥呢?等著要賠償啊?」
擡頭一看,是正要下樓的司澤。
他那略帶痞氣的臉上,對我毫不掩飾地流露出惡意。
我們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但也是彼此的死對頭。
我不和男生打交道,就算告訴他原因,他也從不相信。
他認爲我只是找借口,故意針對他。
小時候,他常帶領全班孤立我。
前不久表白牆上的風波,也有他的“功勞”,弄得人盡皆知。
他一步步走下樓梯,不輕不重地踢了我一腳,尖酸地問:「你家破産了啊?」
我皺了皺眉,拽住了他的衣角。
我提高嗓門,質問他:「你推我了?」
這莫名其妙的問題讓他看我的眼神仿佛在看瘋子。
「你腦子有毛病吧?」
我卻不肯罷休,緊緊抓著他不放手。
司澤的目光落在我的膝蓋傷口上,剛想開口解釋什麽。
我壓低聲音,悄悄地說:「要麽你背我回家,要麽我就把事情鬧大。」
樓上有人正要下來,司澤環顧四周,也沒找到能證明自己清白的攝像頭。
眼看我今天不是好惹的,再鬧下去他占不了便宜,只好彎腰把我背了起來。
他一臉嫌棄地咂了咂嘴。
「怎麽沒把你一下子摔死呢。」
2
司澤一邊背著我,嘴裏還不忘罵我。
我面上一言不發,心裏罵的比他還髒。
莫名其妙的騷擾已經糾纏我十幾年。
我跟家裏說過,也報過警,但都沒有找到線索。
對方智商很高,洞察能力也強,不留任何痕迹。
但我身邊唯一跟我相處了十幾年的同齡異性,只有司澤。
司澤把我背回家。
他口袋裏的手機響個不停。
他拿出來後盯著手機屏幕,臉色越來越難看。
他背著我的照片被人拍下來了,學校群裏有人陰陽怪氣的嘲諷:
【當初罵的最狠,現在走個路都要背著。】
司澤立馬反駁。
【是她腿摔傷了,非要讓我背著她!】
群裏沒一個信的。
【腿摔傷了叫救護車呗,你背著就能好啊?】
【又不是骨折,哪裏需要背著?】
司澤思索半天,打了好多字,最後又刪掉。
他也不知道該怎麽反駁。
我站起身,把窗簾拉好。
房間裏暗下來,司澤才意識到我做了什麽。
他擡起頭,看我的表情有些複雜。
「你拉窗簾幹嘛?」
我面不改色的說:「外面天黑了,我要開燈。」
既然那個變態不想我和其他男生接觸,如今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他應該更不會允許。
我想要逼人現身。
我一邊等著手機會不會再傳來消息,一邊盯著面前的司澤。
司澤像是神經大條一樣,絲毫沒有意識到如今過度的暧昧,只是盯著我的腿看。
「你既然自己能走了,幹嘛還要老子背你回來!」
像是炸毛的貓,憤怒到了極點。
我坐在沙發上,說:「那會兒確實走不了,估計是你的善良治愈了我。」
司澤怒道:「你放屁!」
他滿心都是自己被耍了的感覺。
手機上嘲諷的消息接二連三。
【估計當初挂溫梨,引導我們孤立她,都是爲了沒人跟他搶心上人吧?】
【默默當了這麽久的舔狗,淚目了。】
司澤更生氣了。
打開語音一連串輸出帶解釋,也不管有沒有人信,自顧自的交代了原委。
群裏的事解決完,又立馬矛頭對准我。
「溫梨,你在故意報複我挂你表白牆的事吧?有不滿直接說,何必弄這些小動作!」
他嗓門大,一說話吵的人腦仁疼。
司澤氣得渾身發抖。
我安撫道:「你小聲點,這房子隔音不好。」
司澤一甩手,說:「我才不管這些!」
他像是想到什麽,突然過來拉我的腿。
「你是不是根本就沒受傷,這是你自己塗的顔料吧?」
他指腹大力摩挲著我的膝蓋,將本就流血的傷口弄的更嚴重。
我也忍不住生氣了。
「別碰我!你滾出去!」
司澤陰沉一笑。
「是你讓我來的,我才不滾!」
房門毫無預兆的被人從外面拉開了,司澤的動作頓時僵硬在那裏。
「阿梨,要我幫忙報警嗎?」
季川站在門外,冷眼盯著壓住我的司澤,眼神裏透露著鄙夷,像是在看什麽禽獸。
司澤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自己在做什麽,臉一下子就紅了。
他連忙起身,支支吾吾。
欲言又止半天,最後惡狠狠瞪我一眼。
「你以後別想有一天好日子過!」
說完之後,落荒而逃。
看見他離開,我忍不住松了口氣。
司澤一米八幾的個子,要是真的惹急了和我動手,吃虧的只會是我。
季川擔憂的看我,詢問道:「你怎麽樣了?」
我搖搖頭,尴尬一笑。
「沒事,讓學長擔心了。」
季川不但是我的學長,也是我的房東。
我拿過來手機,看見就在兩分鍾前發來的消息。
【寶貝怎麽把窗簾拉起來了?】
【你今天帶男人回家了,是要做什麽?】
【不能做壞孩子,不然會有懲罰的。】
時間剛好是司澤在我這裏的時候。
難道是我猜錯了?跟蹤我的人根本不是司澤?
回想起剛剛司澤看我時候的厭惡眼神,這個想法越發堅定。
季川看我憂心忡忡的樣子,忍不住歎口氣。
「我就住在你對面,有事的話一定要第一時間聯系我,女孩子一個人住本來就不安全。」
「剛才我聽見你這裏有爭執聲,剛好你門沒鎖,要是我不過來,說不定還會有什麽更糟的事。」
季川見我臉色不好,詢問道:「阿梨,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麽麻煩?」
我唇瓣動了動,斟酌許久,說了實話。
「我覺得,我好像被人跟蹤了。」
我把自己遇到的事一五一十告訴給季川,季川越聽臉色越難看。
「報警了嗎?」
他問。
我點點頭。
季川眉頭緊鎖,打量著房間裏。
他拉開窗簾看了半天窗外,隨後回來的時候凝重的打量著房間裏,最後將視線落在角落裏的平安符上。
他指著抱著平安福的玩偶。
「阿梨,那只熊的眼睛,好像在發光。」
我順著看過去,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那個平安福,是司澤送我的…
3
司澤的爸爸和我家裏關系很好,但是司澤總是和我唱反調。
司澤爸爸訓斥他說:「你是哥哥,哥哥要時時刻刻保護妹妹。」
司澤滿臉不情願,但還是聽了父親的話,去求了個平安福,挂在小熊的脖子上送給我。
這個平安福對于他而言來之不易。
我雖然討厭司澤,但也不能糟踐人的勞動成果,所以這些年一直帶在身邊。
季川幫我把那東西拆開,一個微型攝像頭也隨之掉了出來。
明明現在還是暑伏,可我卻出了一身的冷汗。
我止不住的發抖,不斷回憶剛剛司澤的一舉一動。
警察那邊說過,那個人應該很擅長僞裝…
季川追問:「這個玩偶是從哪來的?」
我唇瓣緊抿,不願意回答。
季川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母親和你母親情同姐妹,我也算是你半個哥哥,我會保護你的。」
他話音頓了頓,猶豫著說:
「你這樣真的很不適合一個人住,我可以在你家客廳裏睡,以免後半夜出意外。」
這話有些不妥,季川說完之後自己也感到有些荒謬,尴尬的笑了。
「你如果介意,就當我沒說。」
我到底還是拒絕了。
「學長不用擔心,我晚上鎖好門窗,不會有事的。」
小區治安還算不錯,這麽久以來,對方也沒有過太出格的舉動。
我和季川之間並不算熟悉,說是朋友都有些勉強,我也不好意思麻煩人家什麽。
季川沒多說,只是告訴我早點休息,有事電話聯系。
門關上的那一刻,望著空曠的房間,我突然有些心裏發毛。
安慰著自己不要多想,可躺下之後沒多久,那個號碼又再次發過來短信。
【那個拉你窗簾的男人,爲什麽還沒離開?】
看見這句話,我生出一種想要下床掀開窗簾看窗外的沖動。
坐起來之後,卻又僵硬著身子不敢動。
我怕拉開窗簾,突然正對上窗外那張臉。
剛才季川拉開我窗簾看窗外的動作被那個人看見了。
司澤離開之後出了小區。
但是季川就住在我對面,他不會出去,所以被那個人誤以爲還在我家。
暗中盯著我的人,是司澤嗎?
【我叮囑過你不許有男朋友,你是把我的話當我耳邊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