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妻抱著獸人少年在我們婚床上纏綿悱恻時,我正挨個埋葬家人的屍體

七方繁星 2024-06-28 14:21:12

全族中了天師的圈套,雖然僥幸逃脫,但劇毒纏身性命垂危。

能解這個毒的,只有我的未婚妻溫顔煉制的百草丹。

我第一時間向溫顔傳音過去。

她答應給我將藥送來,可我等了又等。

黑夜到白天,父兄在希望中苦苦掙紮,又在絕望中吐血死去。

只有我最小的妹妹,因爲族人們獻祭了全部妖力,得以存活至今。

我忍著丹田的劇痛,再次催動傳音符,傳來的卻是她小師弟的聲音。

“百草丹呢?”

“不知道,我身體不舒服,大師姐正哄我睡覺呢。”

下一刻溫顔淡然的聲音響起:

“昨晚有事忘了,急什麽?我多補你兩顆就是了。”

補?怎麽補?

我尚未化形的幺妹,就在剛剛也撐不住,死掉了啊。

1

“百草丹快到了嗎?再拖下去就是華佗在世也救不了他們的命!”

醫師楚瀾額頭上全是汗,急的在原地來回走。

“我真的盡力了。”

急促的走來走去好一會兒,她突然停下來頹然的抱住頭蹲在地上,說了這麽一句。

我知道他說的都是實話,也知道他盡心了。

不然我的父母,就也要像祖父大伯他們那樣,維持不住人型,變成冰冷僵硬的靈貓屍體了。

我們靈貓一族修爲越高,尾巴數量就越多。

祖父作爲年長者修爲高深,爲了讓族人們活下來,獻祭了他們所有的尾巴,在絕望中閉上了眼睛。

可是劇毒猛烈,他付出了生命,也沒能拖延太久。

族人們大多修文不高,哪裏撐得住這樣致命的毒,早在半炷香前,開始相繼喪命。

到了現在,我尚不能化成人型的小妹,也快要撐不住了。

她幼小的貓身不複平日的毛皮順滑,毛發黯淡幹柴,呼吸已經是進氣少出氣多了。

父親和母親對視一眼,堅定又決絕的點點頭。

下一秒,在我絕望的呼喊中,他們也獻祭了自己的生命。

“不!”

我瘋了一樣跪在地上,淚流滿面,眼睜睜的看著親生父母沒了生息。

“百草丹呢……百草丹怎麽還沒到!”

我緊緊抱著懷中的小妹,卻早已沒了多余的靈力來催動傳音符了。

昨晚溫顔答應的好好的,讓人給我送來。

可是從進城到出城,原本不過一個時辰的路程,硬生生在我眼中變得那麽漫長遙遠,好像一輩子都達不到終點。

從黑夜等到白天,救命的百草丹還沒來。

而我的父母,也在剛才失去了生命。

整個靈貓一族,我只剩下小妹一個親人了。

可我卻連哭的時間都沒有,只能一邊顫抖著身子給小妹輸送靈力,一邊試圖再次催動傳音符。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我的內心煎熬極了。

終于在看到小妹的面色也發黑後,再也忍不住,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我跪坐在地上,拼著內丹碎裂,目眦盡裂,終于看到傳音符亮了起來。

熟悉的聲音傳來,可聲音的主人是溫顔的小師弟常安。

“大師姐不在,你找她有什麽事,我替你轉達就行。”

他說溫顔不在,可我靈貓一族五感靈敏,分明聽到了他身邊屬于溫顔的腳步聲。

悲傷到極致,我的聲音嘶啞難聽。

“百草丹呢?”

常安無所謂的說道:“什麽百草丹,我不知道。我身體不舒服,師姐正哄我睡覺呢,你沒事別再傳音來了。”

眼看他要切斷傳音符,

我憤怒的大喊:“溫顔呢!你讓她說話!答應我的百草丹爲什麽還沒送來!?”

一陣窸窣聲過後,溫顔的聲音響起。

她先是溫聲哄了常安兩句,然後若無其事的開口。

“昨晚有事忘了,我多給你補兩顆就是了。”

我瞬間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開口。

“什麽叫忘了?”

“你不知道百草丹是我全族等著救命的東西嗎,你怎麽能一句忘了來打發我?”

溫顔沒什麽情緒,“事情都發生了,我現在讓人多給你送兩顆就是了,你還要我怎麽樣?”

看著懷中呼吸微弱的小妹,我不敢和她爭吵下去耽誤時間,只能咬著牙應下。

“那你快點,溫顔算我求你,一定要讓人送來。”

“我的家人都沒了,我只剩小妹……”

“蕭沐澤,我都說了多補你,你還想怎麽樣?你再這麽鬧,一顆都沒有。”

傳音符漸漸暗了下去,切斷前的最後一刻,我聽到常安的聲音響起。

“師姐我好難受,你能摟著我睡嗎?”

“當然,師姐會一直陪著你的。”

我怔在原地,原來這就是她口中的有事要忙。

2

小妹只是一只還沒化形的靈貓,即使有爸媽的獻祭,孱弱幼小的身體也撐不住長時間劇毒的侵襲。

看著她臉色越來越難看,我心中下沉,不好的預感籠罩。

鄭重的把小妹托付給醫師朋友後,我強撐著靈力枯竭的身體,直接化爲原型向城中飛奔過去。

回到藥宗,卻沒能找到溫顔。

下人們都裝作不知情的搖頭,我只好抓來溫顔的師妹,釋放妖力,逼著她說出了溫顔的去向。

原來,她昨日就陪常安回府了。

我顧不得多想,要來常家的住址,跳上房頂不斷的跳躍,一路狂奔。

敲響常府大門不過片刻。

溫顔披著外衣,頭發淩亂推開了大門,看到是我她臉色瞬間沉了下來,“你來幹什麽?”

我直直與她對視,“我來拿百草丹,你問過你師妹了,藥宗掌門如今不在宗門,如今能煉制百草丹的只有你,我只能來找你了。”

溫顔聽完卻對著我高聲怒吼。

“百草丹,你就知道百草丹,在你眼裏百草丹就那麽重要嗎?”

“你沒聽到師弟說他身體不舒服嗎?”

我諷刺的勾起嘴角,“哦,那他死了嗎?”

剛說出口,我就被溫顔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力道之大毫不留情,把我扇的偏過頭去。

我回過頭來,抹去嘴角的鮮血。

“所以他死了嗎?”

“沒死的話,你可以給我百草丹了嗎?”

溫顔被我強硬的態度刺激到,揚起手又要給我一巴掌。

我擡起臉沖著她,針鋒相對,“我說了百草丹是我族人的救命藥,他到底有多不舒服能讓耽誤我全族的性命?”

聽到這話,溫顔卻沉默了一下,揚起的手又放下。

“好了,我知道你很急,我去給你拿百草丹,你別在這打擾師弟休息。”

我緊繃的身體松懈下來,靠在門板上,緩緩癱軟。

“好,我只求你快點給我。”

溫顔沒說話,轉身進了門去。

我站在庭院等了許久都不見她出來,焦急之下我穿過長廊來到後院,卻看到了讓我怒火中燒的一幕。

溫顔的小師弟化成雪狐原型,被溫顔抱在懷裏一下下的順毛。

我不可置信的問道:“你們在幹什麽?不是說要給我拿百草丹嗎?”

常安頓時瞪大圓圓的狐狸眼,瑟縮的往溫顔懷裏鑽,害怕的口吐人言:“師姐,我是不是應該忍住不讓你哄的,蕭哥哥好像不喜歡我……”

“可是師姐我真的好難受啊,我感覺自己要喘不上氣來了。”

說著,他的狐狸眼中落下淚來,打濕了溫顔的襯衫。

雪狐這幅模樣惹人憐愛極了,溫顔聞言心疼的撫摸他順滑的毛皮,擡頭看向我,冷冷開口。

“蕭沐澤,你如果想拿到百草丹,就給我學會閉嘴,安靜等我哄常安睡著。”

“常安晚睡一分鍾,我就少給你一顆百草丹。”

我只覺得血沖上了頭頂,可想到奄奄一息的小妹,又瞬間涼了下來。

我直接跪了下來,毫無尊嚴的朝他們磕頭乞求。

“我真的等不了……溫顔,我求你,真的求你了,就給我一顆百草丹,一顆就好!”

即便我如此卑微乞求了,溫顔也只是蹙眉看向我。

“既然你聽不懂人話,那就一直跪在這裏磕頭給師弟祈福好了,師弟什麽時候睡著,我什麽時候給你丹藥。”

說完她不再看我,轉過身耐心的哄著懷裏的雪狐睡覺。

我跪伏在地上,指甲摳進了手心皮肉,鮮血順著緊握的拳頭滴落在地上。

我不敢催促,也不敢擡頭,只能在心中止不住的祈禱,

可是下一秒,袖中的傳音符一亮,我心下一慌,趕緊捏住。

楚瀾哽咽的聲音傳來,“蕭沐澤,你小妹沒能撐住,已經沒呼吸了。”

3

大腦中仿佛一聲驚雷炸起。

我再也聽不到其他的聲音,腦海中只有同一句話不斷回蕩。

“蕭沐澤,你再也沒有家人了。”

我拖著麻木的身軀站起來,身後是溫顔的威脅聲,可我沒再回頭,徑直離開了常安府中。

大雨一直下,我婉拒了好友的陪伴,只身一人走在山坡上。

我毫無知覺的用手挖坑,指甲全都出了血,可我一點都不覺得疼,只感覺自己心裏空蕩蕩的,什麽都沒了。

我獨自挖了一整夜,挖好六十三個坑洞時,族人的屍體早已被雨水打濕。

蓦地,我的眼淚流了下來。

我急忙想替他們擦幹身子,伸出手後看到滿手的髒汙,又害怕的縮了回去,在身上拼命的擦。

每埋葬一個人,我就在旁邊鄭重的磕三個頭。

到了小妹的時候,我撫摸著她因爲中毒黯淡粗糙的皮毛,心如刀割。

她還那麽小,她還只有一條尾巴,她甚至還不能化形。

聽朋友說,小妹死之前被劇毒折磨的快要瘋了,可她卻懂事的不給朋友添麻煩,反而小聲的求她。

“姐姐,你能幫我照顧哥哥嗎?”

“替我告訴哥哥,不要傷心太久哦,以後要過的開心些,我會和爹娘、祖父一起保佑哥哥的。”

幼小的靈貓說的斷斷續續,其中的情緒卻通過幼稚的話語表達給了我。

我哭的更大聲了。

把小妹也埋葬後,我的嗓子徹底啞了,一句話都說不出。

不過沒關系,我也不想說話,只想這麽靜靜的陪著他們。

直到不遠處卻傳來了常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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