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婚當夜我逃婚,婚前就以纨绔聞名京城的夫君在牆角問「娘子,這麽晚了要去哪兒啊?」

青青小禾 2024-05-17 10:40:56

被迫代嫁給不學無術的浪蕩公子。

新婚之夜我打算跑路。

眼看馬上就夠到牆外的大樹。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男聲:

「娘子,這麽晚了要去哪兒啊?」

1

「小姐,我們逃吧!」

暮色四合,皓月當空。

將軍府內張燈結彩。

趁著屋內沒人,我迅速脫掉鮮紅嫁衣,換上一襲黑衣。

背著小桃一早准備好的包袱。

蹑手蹑腳准備去和小桃碰面。

門口的侍女被小桃支開了。

我順利來到了後院的牆角下。

遠遠看到小桃對我招手。

「小姐,快過來!」

我爬上小桃准備的梯子。

眼看馬上就夠到牆外的大樹了。

身後突然傳來一道清冷男聲:

「娘子,這麽晚了要去哪兒啊?」

我一驚,腳下一滑,從梯子上摔了下來。

想象中的疼痛沒有傳來。

鼻腔中傳來淡淡的白玉蘭香。

我睜開眼,望進一雙深邃的眸子裏。

那眸子的主人正抱著我,嘴角噙著一抹淺笑。

我看著月光下的俊美容顔。

不知爲何,感覺有些似曾相識。

想到現在的處境,我臉上一熱,忙從他懷裏出來。

「將……將軍。」

*

大婚當晚逃婚失敗。

便宜夫君葉銘卻沒有罰我。

他只是牽著我的手回了婚房。

吩咐侍女重新給我換上喜服,蓋上蓋頭。

在喜娘的引導下,他親手掀了蓋頭,同我飲下合卺酒。

然後,在聖上最新下達的口谕到來時。

領兵去了邊境。

走前他長臂一伸,輕輕將我攬入懷中。

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聲道:「阿娩別怕,等我回來。」

我心猛地一跳,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

他只是在我額頭輕輕印下一吻,深深看了我一眼。

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留下心跳如雷,呆若木雞的我。

2

我叫裴雲娩,自小隨阿娘在江南長大。

阿娘是個溫婉的江南女子,會繡這世間最美的畫。

八歲那年,我在路邊撿了個髒兮兮的小女孩,她是從北方逃難來的,和家人失散了,好多天沒有吃飯。

她說她叫小桃,我央求阿娘收留了她。從此,我們仨就成了家人。

她們說,阿娘是天底下手最巧的繡娘,可阿娘總是不開心。

閑暇時候,她總是從隨身攜帶的香囊裏摸出一支桃木簪,一看就是老半天。

阿娘告訴我,那是我爹送她的信物。

「那爹去哪了呢?」我問。

阿娘總是沉默著,不說話。

我十四歲那年,阿娘久病不愈,大夫說她長年郁結于心,藥石罔效。

我眼睜睜看她每日咯血越來越多,卻無能爲力。

只好沒日沒夜守在她身旁,怕她丟下我再也不回來了。

可那天還是來了,臨走前阿娘瘦弱的手緊緊握著我的手,一遍遍叮囑道:「娩娩,去找你爹。你要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活下去……」

街坊們替我安頓好阿娘的後事。我不想去找我素未謀面的爹,只想好好陪著阿娘。

于是和小桃一起,繼續留在鎮上做些繡品拿去賣。

幾個月後,京城裏來了接我的人,他們告訴我我爹是當今的禮部尚書。

聽聞我娘的死訊,思及我一個未及笄的姑娘孤身在外多有不便,特來接我回尚書府。

後來我才知道,原來,我和阿娘身邊一直有他的暗探。

我爹知道阿娘等了他一輩子,卻因害怕阿娘帶我去尋他,特地派人監視。

我不想去京城,更不想去外人口中高門大戶的尚書府。

我只想守著阿娘的小院子,和小桃好好過日子。

可來人威脅我說,若不同意離開,便告知世人我娘水性楊花,勾引有婦之夫。

我知阿娘不是那樣的人,可人言可畏,我不願阿娘死後不得安甯。

于是我帶著阿娘親手爲我繡的嫁衣,和小桃一起去了京城。

進了尚書府,見到了高高在上嫡母和小我幾個月卻處處養尊處優的妹妹。

我才明白阿娘的等待有多不值得。

我住進了尚書府最偏遠冷清的院子。

面對妹妹的挑釁和嫡母的磋磨忍氣吞聲。

對府裏丫鬟婆子的刁難一忍再忍。

可府裏日子難熬。

我只能隔三差五讓小桃偷偷托人出去賣些繡品,以維持溫飽。

在我的再三隱忍下,嫡母陳氏總算對我放下些心來。

我本以爲,只要我做小伏低。

再過幾個月,嫡母便會隨便給我指一門親事。

大富大貴非我所願,我只希望能早日從尚書府出去,重獲自由。

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了。

只是沒承想,一道聖旨將我苦心經營的一切打亂。

聖上賜婚于將軍府二公子與尚書府嫡小姐。

衆所周知,尚書府只有一位嫡出小姐,我的妹妹裴雲嬌。

而我,只是一個鮮爲人知的庶女。

可尚書大人和嫡母陳氏,是絕不會舍得讓嫡女裴雲嬌嫁給葉銘的。

于是我,就成了他們的最佳選擇。

3

提起將軍府二公子葉銘,百姓都忍不住搖頭。

坊間傳聞這位二公子雖出身于武將世家,卻與他哥哥葉铮有著天壤之別。

懷化大將軍葉铮,年紀輕輕繼承父親衣缽,十八般武藝無一不精。

自父親去世後,受命駐守邊疆,五年來北戎頻繁來犯,卻未能踏足我大瑜半步。

而二公子葉銘,自小受母親寵愛,琴棋書畫,射禦書數,無一精通。

只知成日裏和一幫狐朋狗友到處吃喝玩樂。

無怪京中女兒私底下都道:「莫嫁葉銘誤終身。」

原本這樣的生活會一直持續下去,可三日前邊關的一封急報徹底打破了這份平靜。

北戎再次屯兵十萬來犯,大將軍葉铮率部迎敵,戰況慘烈,死傷無數。

邊關連失多城,將軍葉铮下落不明。

據說戰報送達的第二天,眼底烏黑的將軍府二公子葉銘,于宮門外長跪求見陛下。

以葉氏全族做保,自請爲將,趕往邊境安撫軍民,收複失地。

陛下感念其誠,宣其入宮觐見。

不知二人詳談了些什麽。只知半日後一封賜婚诏書送進了尚書府內。

陛下賜婚于將軍府二公子與尚書府嫡小姐。因邊關戰事未明,著令早日成婚。

接到這份燙手山芋一般的聖旨後,嫡母陳氏同我爹商議,讓我代妹妹裴雲嬌嫁給葉銘。

我自是不願,可陳氏派人時刻盯著我。

怕我逃跑,也怕我尋死。

于是我同小桃商議,等嫁入將軍府再伺機逃走。

只是沒想到,被抓了現行。

更讓我震驚的是,葉銘竟然知道我的身份!

我決定留下來一探究竟。

三日後,是我回門的日子。

葉銘不在,大嫂李氏替我准備了回門的禮物。

我特意梳妝一番,乘馬車回了尚書府。

尚書府冷冷清清,只余少數下人伺候。

裴雲嬌一見到我就忍不住嘲諷道:「有些人做了將軍夫人,就忍不住耀武揚威了。」

「可惜啊,野雞即使飛上枝頭,也還是野雞,變不成鳳凰。」

我沒說話,擡手給了她一巴掌。

她捂著臉,氣急敗壞道:「裴雲娩,你瘋了不成?竟敢打我?」

我淡淡同她道:「打的就是你,對身爲長姐的將軍夫人不敬,不該打嗎?」

「裴雲娩,你還真把自己當將軍夫人了,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個什麽貨色,敢對我動手動腳。」

她哭著,瘋了一般向我撲來,被小桃攔住了。

陳氏聞風而來。

看到裴雲嬌哭得梨花帶雨,擡手就要教訓我。

我截住她落在半空的手。

盯著她的眼睛,淡淡道:「母親可要想清楚了,我爲何嫁到將軍府,您和父親心知肚明。」

「此事外人尚且不知。今日我若受了委屈回去,保不齊外面會傳出些什麽風言風語。」

「欺君可是誅九族的大罪,我倒是孤身一人,無牽無挂。只是不知您可舍得您的寶貝女兒和這滿身榮華富貴?」

陳氏無力地垂下手,狠狠盯著我,眼睛裏似要噴出火來。

我同她笑了笑:「既然母親想明白了,那再好不過了。」

「只是需得再提醒母親一句:管好妹妹,別讓她出來走動,否則出了什麽岔子,可就與我無關了。」

一聽這話,裴雲嬌忍不住又要撲過來:「賤人,你竟想讓母親囚禁我!」

陳氏有些不忍,最後還是吩咐親信李嬷嬷扶裴雲嬌下去,好生看管。

4

葉銘走後沒多久,我收到了他的第一封家書。

他同我報平安,托我照顧他的母親和大嫂。

邊關戰事膠著,我不想他分心,一一應了下來。

只是看著那一紙飄逸遒勁的字體,我陷入了沉思。

將軍府二公子葉銘,當真如傳言一般不學無術嗎?

我開始一點點試著了解他。

我去了他的書房。

他的書房外一直有人把守。

守門的護衛見我來,卻並未阻攔。

恭恭敬敬替我開了門。

映入眼簾的是滿屋的書架。

四書五經,天文地理,兵書雜談……

隨意翻開一本,上面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注釋。

靠牆的蘭锜架上放滿了各式各樣的兵器。

刀,槍,劍,戟,矛,戈,弓,弩……

大多有磨損的痕迹。

蘭锜架旁有一個大大的箱子。

打開來看。

是滿滿一箱「忍」字。

看字迹,從稚嫩到成熟,應是經年累月練習的結果。

我忽然明白了些什麽,心裏有些酸澀。

如他一般的少年,本該意氣風發地長大。

同他大哥一樣,成爲頂天立地的好男兒。

卻爲了保全家人,不得不隱忍至今。

只是多年韬光養晦,如今不得不寶劍出鞘。

聖上,怕是再難容下葉家。

*

接下來一段時間,在婆母的授意下,大嫂開始教我執掌中饋。

葉銘去邊關兩個月,士氣大漲,一連收複了好幾座城池。

人人都道葉二公子原來不是草包,是拯救家國的大英雄。

聽聞裴雲嬌在尚書府裏鬧了幾回,被陳氏壓了下去。

怕她闖禍,陳氏看管她越發緊了。

只是邊關戰事尚未停歇,大哥依舊杳無音信。

大嫂一天天肉眼可見地憔悴下去,我心疼她,替她分擔了府裏大部分庶務。

我守著偌大的將軍府,守著婆母和大嫂,心裏卻一天天不安起來。

這裏的一切不屬于我,我想念阿娘,想念我們的小院子。

我同小桃商議,籌備些銀子,待葉銘歸來,便同他和離。

有銀子傍身,日後不管去哪裏,都有了立身之本。

我讓小桃清點了嫁妝。大都是禦賜之物,不可變賣。

除了阿娘留下的嫁衣和幾兩碎銀,我竟什麽也沒有。

得空出門時,我和小桃走訪了幾家京中有名布料店,同老板商議合作事宜。

其中一家老板看中了我的刺繡,願意同我合作。

于是每日閑暇時,我又重新拾起針線,開始了刺繡。

我的繡工傳自阿娘,且前些年爲了生計幾乎日日不曾停歇。

是以帶著我刺繡的布匹一經上市就在京中貴女中漸漸流行開來。

不少貴女都買來帶刺繡的布匹裁衣,或自穿或送人,風靡一時。

就這樣,我的荷包漸漸豐厚起來。

我尋思著,等再過些日子,就去尋一處鋪子,開一家成衣店。

5

葉銘離開的第四個月,我帶了小桃去福安寺進香祈福。

返程時路過一家食肆,看到掌櫃的正吩咐小二將一名男子趕出門去。

推搡中,男子踉踉跄跄,手中的紙灑落一地。

小桃幫忙去撿,我接過來一看,被他精湛的畫技所吸引。

寥寥數筆,勾勒出一幅幅栩栩如生的圖畫。

小桃打聽到,此人名叫陸遠,是一名落魄書生。

此番進京趕考,奈何囊中羞澀,已經好幾天沒吃頓飽飯了。

于是想拿些畫作與食肆老板換些吃食。

可老板是個粗人,不懂得欣賞,遂差人將他趕了出來。

我讓小桃買下了陸遠的畫,並提出請他吃飯。

陸遠朝我行了一禮,感謝我于危難中幫他,卻拒不肯接受我請客吃飯。

我同他道:「公子不必有任何負擔,我請公子吃飯,乃是有一樁生意想與公子談。」

陸遠雖有些詫異,卻也不再推辭。

于是我們尋了個座,點了些吃食。

我同他說:「公子畫技高超,小女子不才,繡工勉強拿得出手,想請公子與我合作,開一家成衣鋪子。」

見他有些遲疑,我又道:「公子放心,你就負責幫我打打樣。」

「其余一應事務我會安排人做,絕不會耽誤你科考。」

陸遠思索了片刻,答應了我的提議。

接下來的幾天,陸遠陸續幫我看了幾處鋪子。

最終我們挑了一處地段和價格都合適的鋪子,一番修整後,起名爲「霓裳居」。

「霓裳居」開業前夕,我著人花了些銀錢送了請柬和服裝樣式圖去各府,邀請各位夫人貴女前來品鑒試穿。

她們雖不知我身份,但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精美的樣式和別具一格的刺繡,讓她們很難拒絕。

就這樣,「霓裳居」在京中一炮而紅。

每日往來各府的馬車絡繹不絕。

陸遠見我每日奔忙于商鋪和府中,主動提出替我經營「霓裳居」,每月定期將賬本送去府上供我查看。

我心下感激,將答應給他的分成又往上提了一提。

日子就這麽有條不紊地過了下去。

可我心裏始終緊繃著一根弦,葉銘已經兩月沒給我寫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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