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玩家手裏的精致娃娃。
盡管我已經覺醒自我意識，卻無法左右我的身體。
比如，穿著黑絲的衣服打架；
比如，爲了渣男變成戀愛腦；
比如，手足相殘。
憑什麽我要受人擺布？
這個世界，也該由我做主了。
1
我是《帝都鳳凰》的遊戲角色，叫做叫單雅。
這是一個養成類的單機遊戲。
很榮幸，我過早的覺醒了自我意識。
【恭喜玩家達成《帝都鳳凰》的真結局！】
我看著躍動的字眼有點乏味。
這不知道這家夥爲什麽如此迷戀這款遊戲，現在我已經陪他經曆了1000多個旅程。
期間，我做過女王，也做過舞女，當然經典的流浪漢結局，我也有過。
似乎這個遊戲已經玩到了盡頭了，可是他還在玩。
我穿著玩家爲我挑選的魅惑裙，坐在被金磚堆起的高台上歎氣。
再一睜眼，又是新的回合。
玩家選擇了快速讀檔。
「不要走，孤影！」
我的身體不由自主的撲向男人寬闊的肩膀，滿臉淚水。
有點意思，居然是讀檔到了感情節點。
下一秒，我便被渣男孤影踹飛。
我捂著被踹得生疼的肚子，看向中央的選項。
眼前躍動著【抱住他的腿】or【親吻他的皮鞋】。
都是很惡心的選項。
因爲這就是遊戲的墮落線。
我冷眼等待著玩家的抉擇。
這些我都經曆過……
擁有自我意識的我，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具身體，跟隨文本訴說而不斷下墜。
被舔舐的身體，或者衣不裹體的服飾，我都無法拒絕。
1000個回合，我已經麻木了。
既然他都走了這條路線，那我也不會矯情。
我什麽都可以接受。
這麽想著，可是心中的酸楚還是不斷加劇。
我合上了雙眼。
下一秒，世界靜止。
爲什麽玩家遲遲不作出選擇？
我四處張望，看著孤影厭棄的表情，還有周圍人捂嘴的模樣。
奇了怪了。
我站起身，掃了掃身上的灰塵。
忽然周圍嘈雜的聲音響起。
孤影快步向前，把我抱入懷中。
「你、你是單雅是嗎？！」
怎麽回事？
「我是《帝都鳳凰》的死忠粉！我、我居然到了遊戲世界！」
我震驚的看向高我快兩個頭的孤影一眼，一個榔頭捶向他的腦殼。
2
「你是玩家？！爲什麽要走狗血虐戀線？爲什麽要在這時候來？」
孤影捂著頭，晃了晃腦袋向我示好。
四周模式化的竊竊私語聽得我有些煩躁。
如果不推進遊戲，我們就只能困在這裏。
「做個決定吧，選擇哪個？」
我再次回到定位點，流露出悲傷的神色。
「唉！我也不知道是怎麽來的，這條線我其實很少走……」
哦，很少走，比如167次。
只見喋喋不休的玩家閉上了眼，開始點兵點將。
【親吻他的皮鞋】
我倆沉默不語，互視一眼後，我歎息著緩緩爬過去，企圖親吻他的皮鞋。
因爲玩家的選擇，故事的走向只能是最下作的職業結局了。
或許是男人心中的惡趣味，喜歡看到女人從最頂點瞬間墮落到最低處。
孤影連忙捂著臉，嬌羞的縮回了腳。
我眯了眯眼。
不對勁。
之前我的身體都是不由自主的行動，但是這次卻是我自己主動趴下的。
我站起身，掃了掃身上的灰塵。
一拳砸向了還在羞澀的孤影。
我，自由了！
升騰起的喜悅，無以複加。
我不要再被劇情選項束縛！
既然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體，那我爲什麽不走出第三條路？
睥睨著捂著臉哀嚎的孤影，我勾起嘴角笑了笑。
「啊——！孤影哥哥，你和她是什麽關系？」
哦？
白潔出現了。
她是我同母異父的妹妹。
真結局的白潔，會嫁給流浪漢，然後被我羞辱。
壞結局的白潔，是孤影抛棄我後，他的新歡，我會被她羞辱。
總之，她就是我的對照面。
我可憐的妹妹。
她前凸後翹，撒嬌粘人，沒了男人就不能活。
是遊戲裏，貫徹始終的充滿男凝的角色。
墮落線的最後，我也會成爲這樣的人，甚至更加惡劣。
按照墮落線的流程，後面的劇情都是圍繞著孤影和白潔進行。
我看向孤影。
他眼神裏看向白潔的眼神，很是下流。
唉，就算他是遊戲的死忠粉，我也不能相信他。
現在白潔正哭喪著臉抱著孤影的手，扭動著姣好的身材。
看來第三選項並不影響遊戲進程。
孤影正抓著後腦，確實滿臉的害羞，讓我有點惡心。
過系統劇情的期間，我有好幾次試圖把白潔從孤影身上拉開，但都無法成功。
我只能等待。
終于在十分鍾後，躍動起了兩個選項。
【抱緊孤影，哀求他】or【與白潔厮打】
一如既往惡心的選項。
孤影眼疾手快的點擊了選項一。
想要帝國鳳凰朝他谄媚？
我扭了扭脖子，朝一臉愚蠢的男人笑了笑。
遊戲界面999的武力值可不是蓋的。
沒多久，孤影就呈抛物線飛了出去，連同身上的挂件白潔。
3
我合上了雙眼，遊戲界面的切換。
一年後。
場景是孤影的家中，而我換上了潔白的衣服。
現在，我淪落成了孤影圈養在家中，沒有名分的情人。
而白潔則成了他的夫人。
現在是白潔發現他圈養我的劇情。
也不知道玩家現在處于哪個界面。
我站起身，看向貌美的白潔。
「爲什麽是你？你爲什麽就不能去死？」
白潔漂亮的臉龐，說著惡毒的話語。
【與白潔對峙】or【大聲呼救】
我盯著選項，思索著不出現的玩家會選擇哪一個。
依稀記得，選項一就是墮落線最壞的結局——被變賣的鳳凰。
下一秒，選項一暗了下來。
玩家果然是要我下跌到最低點。
我歎息一聲，起身撫摸白潔的臉。
「下個周目見。」
奇怪。
我的手上有些濕潤。
靜止的她，眼角滑落一滴淚水。
可惜，時間一切瞬間歸爲寂無。
再次睜眼，我腳踝上了鎖。
黑老大的眼神舔舐著我裸露在外的肌膚。
我緩緩站起身，掄起椅子。
這個結局，雖然叫做被變賣的鳳凰。
但現在我的身體，並不受系統控制。
男人哀嚎的聲音響徹這間房間。
【唉，玩家達成被變賣的鳳凰結局，請再接再厲哦！】
我面無表情的站在人堆之上，等待下一個周目。
诶？
爲什麽我也可以操作面板了？
我皺了皺眉，讀取了無敵檔案欄。
一片漆黑，直到我聽到四處熙熙攘攘的聲音，我這才睜開了眼。
我的狀態欄，除了疲勞值，全部都是999。
就連npc的愛慕，也達到了999。
當初玩家葷素不忌，開著作弊器亂改數據。
倒是對現在的我，倒是有了許多幫助。
我無敵了。
而遊戲才剛剛開始。
既然由我掌控，那我想玩點別的。
4
我點開界面，換掉了玩家喜歡的惡趣味服飾，穿上了常服。
「唔？怎麽有種奇怪的熟悉感？」
路邊的NPC忽然出聲說道，這引起了我的注意。
上一次，NPC只能做出特定的動作，可是現在他們變得不再乏味，甚至互相打招呼。
不過他們的思維，還是跟著遊戲背景和人物設定走。
「雅雅！」
遠處突然傳來男人的聲音。
是個陌生人，但我猜那就是玩家。
他長相普通，戴了一副眼鏡。
不是遊戲裏的人物。
這就是他原來的長相吧？
我愣住了，點開了玩家的界面。
【NPC李軍】
玩家成了遊戲的NPC……
我抿了抿嘴，沒有透露這個信息，轉而問他剛剛在哪裏。
「選項後，我突然掉進了一個黑房間裏，要我選擇、咳咳，我都是亂選的。」
我看著玩家蹩腳的謊言，我繼續沉默。
在走去找白潔的路上，玩家成了粘人精，糾纏著我。
「說起來我沒有讀取檔案，爲什麽遊戲會自動讀取啊？」
我轉頭看向喋喋不休的李軍。
深邃的眸子注視他無神的雙眼，露出一個意味不明的笑容。
「因爲我現在才是玩家，而你是NPC。」
這話嚇得李軍後退了半步。
我點開遊戲界面的武器欄，拿出了他作弊得來的龍王之刃。
在李軍跑開之前，我將利刃捅進他的腹部。
「這是作爲上一個結局的報複，請你不要用龌龊的思想，惡意玷汙我。」
鮮血侵染在我的手上，轉瞬即消散殆盡，連同地上的屍體。
我轉頭看向了遠處。
現在這個世界，歸我管。
我很快就來到了白潔身邊。
她叉著腰，正打算罵我。
可是白潔也意識到了詭異的熟悉感。
我笑了笑，伸手撫上白潔的臉頰：「你還記得嗎？」
「唔，有些熟悉……」
白潔的眸子閃過一絲迷茫，我點了點頭，輕聲說道：「是哦，這是第1101次循環。」
女孩忽然落下一滴淚來，而後就再也止不住了。
「雅雅，對不起。」
「這都是遊戲設定，不是你的錯。」
我把白潔摟入懷中，低聲和她說道：「現在世界在我的手裏，我們可以塑造正義的帝國。」
白潔似懂非懂。
無所謂，只要按照線路走下去，我就可以成爲帝都鳳凰。
「單雅！你居然敢殺我！」
我循聲望去，李軍居然再次出現。
身上的傷口似乎都不曾有過……
5
李軍憤怒的臉龐對我並沒有威懾力。
我緩緩抽出了龍王之刃。
面板全是999，這一刀下去也得是999點血。
HP只有20點血的李軍立即噗通跪倒在地：「別、等下，別殺我！我投降！」
李軍很識趣的服了軟，只是白潔一看到男人，身體就發軟的設定也跟著出現。
我一記肘擊，撞向白潔的腹部。
她不合時宜的哼唧了一聲，李軍的眼神跟著飄了過去。
就連受擊的聲音，也是充滿誘惑力。
我歎息一聲，拉著白潔發軟的身體。
「白潔，不要再爲了男人谄媚，忘記那些狗屁設定！」
說完我轉頭看向跪在地面唯唯諾諾的玩家。
殺死了，但又不會消失。
難道遊戲的NPC都不會湮滅嗎？
我再次抽出利刃，紮進男人毫無防備的肩膀。
「玩家，這是我的世界，你要是聽話，我不殺你。」
李軍哀嚎了一聲，嚇得連連點頭。
而我抽出了利刃，把被背包裏的萬能靈藥給了他。
「和我一起建立屬于鳳凰的帝國。」
下一秒，服用靈藥的李軍換了一身裝扮。
「從現在開始，你叫李君，這個裝扮是按照你喜歡的風格挑選的。」
短裙、黑絲、高跟、雙馬尾。
他最喜歡的純欲系穿搭，現在就和他終身綁定了。
李軍一臉欲哭無淚，也只能任由我羞辱。
我伸了伸懶腰。
遊戲世界裏的惡霸不會消散，既然要共存，我會試著把他們的思想扭轉。
再不濟，監獄等著他們。
我點開了面板，財富999999999。
這足以制作一座堅固的牢籠。
我不再去推進遊戲進程，反而是利用了我的滿級名望，彙聚了一群城裏的NPC。
因爲他們對我999聲望的無條件服從，我順利的修築了監獄。
把遊戲裏所有品質低劣的惡霸，丟進了名爲感化學堂的監獄中。
而一心爲了男性服務的女性NPC們，被我送進了另一個看守所。
這包括了我的妹妹白潔。
「姐姐，我一定會努力變好……」
她這句話說完，身子卻無意識的攀附上身著女裝的李君。
我捂著額頭，歎息不已。
就連白潔，都如此難改變，更惶論那些設定就是惡人的家夥。
或許，我應該下狠手……
說時遲那時快，感化班第232次爆發了鬥毆事件。
所謂的感化，並不能輕易扭轉惡人的惡。
就算數以百次的教導，只要設定的束縛，他們就不會向善。
明明在關之前，我還特地沒收了他們的所有物品，可是還是出了命案。
死而複生的NPC，也讓他們發現了死亡後不會消失的事實。
這導致了近期鬥毆事件的加劇。
要不是因爲我的威望在，他們早就逃離了感化班。
我快步走到人群中，那張醜陋的臉。
壞結局裏的我，時常看到的黑老大的臉。
我晃動著手上蝴蝶刀，把黑老大的褲裆劃破。
在身死之前，肢體殘缺無法修複。
黑老大戲谑的笑聲還未散去，便是一聲哀嚎，跪在地上來回打滾。
那髒汙的肉塊，顯得格外醒目。
「鬧事者還有誰？」
躲在我身後的婦女朝我試了幾個眼色。
我隨即手起刀落，男人們噤若寒蟬。
「就算你們會被系統一直投入這個世界又如何？你們的複活點，永遠都被綁定在這裏。」
「只要我想，你們男性的榮耀，隨時都會被我奪走。」
說完，我在衆人前抽出了龍王之刃，斬首了鬧事的黑老大。
「你們繼續鬧事，我隨時奉陪。」
6
那次後，惡霸們的鬥毆少了許多。
只是我心中總是隱隱有些擔心。
他們也會承襲記憶，也會不斷學習。
或許在某一天，他們就會戰勝我，那時候我該怎麽辦？
我抵著前額深思。
這時候，白潔來了。
我憐愛的妹妹。
白潔走到我身邊，替我揉著太陽穴。
「前些天，李君又被那些惡霸裏那些男人調戲了，他們不敢對女人動手，就對李軍……他也挺慘的，看女人的眼神是下流了些，但心還是不錯的。」
白潔這麽說著，臉頰泛紅。
對她這麽久的教導，一點用都沒有。
該死的系統設置！
難道我該放棄嗎？
我無奈的歎息了一聲，不願再深想下去。
轉而看向白潔：「唉，你是喜歡上了李君嗎？妹妹，如果你實在離不開男人，李君可以給你，但是……」
想到168個結局中，白潔劣迹斑斑的表現，我難免會懷疑。
「你只能從一而終。」
白潔像是有些生氣，對著我的太陽穴用力按下：「我也不是隨便的女人，你那些課，我都有好好聽！就是學不進腦子而已。」
這話倒是把我聽笑了。
我允許了白潔和李軍交往，兩人一下子膩歪的可以。
白潔天天粘著李君，他去哪白潔就去哪，挂在他身上，就和一灘水一般。
可是沒多久，還是出事了。
看守員之一的李君被他們……
盡管遊戲並沒有十八禁情節，但是他們思維不斷的進化，惡屬性的呈現也逐漸極端。
等到我到監獄時，李君已經被撕碎了衣物，躺倒在人群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