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鞑靼共和國,是蒙古帝國後裔嗎?

風長眼量 2024-06-20 10:10:42

鞑靼斯坦共和國,地處東歐平原的東部、伏爾加河中遊,面積6.8萬平方千米,人口388.5萬(2018年),首府喀山。

1992年,鞑靼斯坦曾發起一場全民公決,希望獨立的票占61.4%。

兩年之後,俄羅斯與鞑靼斯坦共和國簽訂一份條約,規定鞑靼斯坦共和國擁有超出俄羅斯其他州的權力,是一個留在俄羅斯聯邦內,具有特殊地位和特權的實體。

早在蒙古西征前,這裏的居民不是鞑靼人,而是保加爾人,建立伏爾加保加爾公國。當西征的蒙古鐵騎踐踏此處之際,伏爾加保加爾公國慘遭滅亡,而生活在伏爾河流域的保加爾人,便成了鞑靼人的一部分,雙方融合在一起。

我們來回顧一下鞑靼斯坦的曆史。

東晉時五胡亂華,鮮卑南遷,在中原建立前燕、西燕、後燕、南燕、北燕、西秦、南涼、代國、北魏、東魏、西魏、北齊、北周等等政權。

留在大興安嶺北部的鮮卑人,在唐朝稱爲室韋。

840年,回鹘汗國滅亡,回鹘西遷。室韋諸部緊隨其後西遷,控制蒙古高原,其中呼倫貝爾大草原的塔塔兒(鞑靼),逐漸占據原回鹘汗國腹心地區鄂爾渾河流域。唐末李克用父子招募漠南鞑靼數萬之衆,參與中原的權力角逐。

遼朝時,鞑靼人控制了整個大漠,其中塔塔兒仍在呼倫貝爾大草原;克烈部占據鄂爾渾河上遊,這是蒙古高原的腹心地帶;汪古部控制漠南;乃蠻部,控制阿爾泰山和杭愛山地區。與鞑靼同源的蒙兀(蒙古),此時崛起于鄂倫河與克魯倫河中上遊。

遼朝將大漠上這些民族都稱鞑靼(阻蔔或術不姑),盡爲遼廷屬部,朝廷命其首領爲大王(夷離堇),置西北路招討司以統之。遼朝在鄂爾渾河上遊與圖拉河之間築三城,置鎮、防、維三州,駐軍鎮戍,開辟屯田。鞑靼(阻蔔)諸部須歲貢馬、駝、貂鼠皮、青鼠皮等,且須應征出兵。

鞑靼人不滿沉重的歲貢、節度使的貪殘,在金國滅遼的過程中,起到了推波助瀾的作用。金朝時鞑靼羽翼漸豐,時服時叛,襲擾金朝北境。

蒙兀(蒙古)與塔塔兒(鞑靼)同源,但又有區別,雙方爲爭奪牧場鬥爭了數百年。成吉思汗(鐵木真)的曾祖父俺巴汗被塔塔兒部設計捉住,送與金朝皇帝。金朝將俺巴孩釘到“木驢”上處死,這是“專懲治遊牧叛人”的刑罰。

鐵木真九歲,父親也速該帶他到朋友家做客,選中名爲孛兒帖的女生作媳婦,並把兒子留下。也速該卻在歸家途中,被塔塔爾人毒死在宴會之上。

當成吉思汗武力強大之際,打敗塔塔爾部,並大開殺戒,殺掉所有的成年男子,只有身高低于車輪的小男孩得以苟活,女子則分配給蒙古騎兵。

1206年(金章宗泰和六年,南宋甯宗開禧二年,西夏桓宗天慶十三年)春,大漠各部在斡難河(今鄂嫩河)源頭召開大會,蒙古的一代天驕鐵木真,統一大漠各部,稱成吉思汗,大致意思是“像大海或天一樣的偉大首領”,定國號爲“大蒙古國”。

宋朝仍稱他們爲鞑靼,按照距離遠近,漠南鞑靼又稱白鞑靼,漠北鞑靼又稱黑鞑靼,成吉思汗應該是宋人眼中的黑鞑靼。宋朝對蒙古頗爲輕視,認爲大漠上有勇悍善戰的鞑靼人,而“生鞑靼”只會射獵,“熟鞑靼”卻能用平底瓦釜煮而食。中原直到明朝,仍稱退居漠北的北元爲鞑靼,將蒙古與鞑靼二者混淆。實則蒙古人與鞑靼人(塔塔爾人)同源,卻是不同民族,今天五十六個民族中,就分別有蒙古族和塔塔爾族。

蒙古多次西征,歐洲人稱其爲鞑靼人。造成了一個極大的誤會,即把蒙古人等同于鞑靼人。

1235年-1241年(窩闊台汗八年至十四年),蒙古第二次西征,命各支宗室均以長子統率大軍,萬戶以下各級那顔(千戶)也派長子率軍從征,又稱長子西征。術赤長子斡兒答及次子拔都、窩闊台長子貴由、拖雷長子蒙哥、察合台長孫不裏等,率軍征服伏爾加河以西、歐洲諸國,建立欽察汗國(或稱金帳汗國)。

1438年,明英宗年間,就是喀山汗國成立的年代,而汗國的第一任國君,就是鞑靼貴族兀魯·穆罕默德。信伊斯蘭教,人卻是流著鞑靼的血。

1445年,依舊還是明英宗年間,喀山汗國成功地打敗了莫斯科人,俘虜了他們的大公瓦西裏二世,鞑靼人還是挺牛的。

後來喀山不停的內亂,沙皇就逐漸掌握主動權。1469年第一次拿下喀山,1487年第二次,1552年是第三次,也是決定鞑靼人命運的一次,伊凡雷帝統率十五萬大軍圍攻喀山,以重炮炸塌了供應全城的水井,隨後城破,清真古寺被拆除,阿訇被殺戮,喀山汗國終于成爲曆史名詞。

圖-鞑靼人

鞑靼人卻沒有因此而消失,而是分成兩撥。頭一撥投降了沙皇,成爲了莫斯科炙手可熱的人群,他們與俄國上層締結聯姻關系,迅速跻身權貴階層,譬如著名的庫圖佐夫,即打敗拿破侖的那位俄軍統帥,就是鞑靼人的後裔。

至于另一撥,則不幸重演當年蒙古草原上塔塔爾人的悲慘遭遇,全部成年男人被殺,婦女兒童淪爲農奴,不過他們還是奇迹般生存下來,並延續成爲今天的俄羅斯鞑靼人。

1920年,喀山地區建立鞑靼蘇維埃社會主義自治共和國,屬俄羅斯聯邦。當然這個共和國不完全是鞑靼人的後裔,還有一些俄羅斯人、楚瓦什人和莫爾多瓦人。從統計數字看,超一半的居民,是擁有鞑靼人血統的,列甯的祖母也是這樣的一位鞑靼人。

如果把喀山的鞑靼人和分散在克裏米亞、西伯利亞的那些鞑靼人統統合計在一起,整個俄羅斯境內的鞑靼人多達六百萬,甚至可以說是今俄羅斯人口最多的少數民族。而喀山的鞑靼人,顯然是整個鞑靼諸群體中最爲富有的一個族群,他們構成鞑靼共和國人口的半數左右,現稱爲窩瓦鞑靼人。

鞑靼斯坦首府喀山,地處伏爾加河中遊與其支流卡贊河的彙合處,薩馬拉水庫的西北岸。這座被青山環抱的伏爾加河城市,是俄羅斯的工業、商業、文化中心,過去一千年中積澱了太多曆史遺産,與莫斯科、聖彼得堡並列爲俄羅斯僅有的三座A級曆史文化城市。

蒙古人統治東歐的時間有兩百多年,俄羅斯現在有五個一級行政區,是當年爲安撫蒙古後裔形成的:布裏亞特共和國、圖瓦共和國、阿爾泰共和國、卡爾梅克共和國、靼鞑斯坦共和國。除了這五個共和國,其他地區的俄羅斯人,一部分也具有蒙古人基因。當年莫斯科公國的貴族有不少與蒙古人通婚,西方有句諺語:“剝開一個俄國人的皮,就會看到皮下蒙古人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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