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過二刻,今夏等人也進去了。
萬州街極其熱鬧,小到一個碗,大到一塊金,賣什麽的都有,甚至有家道中落的公子在賣黑漆漆的鐵錨。
誰知道哪個是才是值錢又不貴的物品呢?
今夏摻和不了這個,但是……耍手段她可以試一試。
——沈千府被盯上了。
沈千府大搖大擺走在街上,左看看右看看,似乎還沒買好的樣子。
今夏可不信,此人開卷作弊,定是勝券在握,擺出假象罷了。
她拍了拍手,一切准備就緒。
晗笙摘了面紗,刻意的打扮,十五歲的人出落成絕色。
她是沈師依新帶回來的,而十一小姐的人都要戴面紗,不露真容。
她借著人群熙攘,撞進了沈千府的懷中。
護衛看著只是個小姑娘沒攔著,或者說……這麽好看的小姑娘,他們都看呆了啊。
沈千府扶住那傾城國色,整個人都愣了愣,“小姑娘,你怎麽樣?”
“謝謝叔叔。”晗笙笑看沈千府,手一轉就偷走了他的荷包。
隨之而來的則是其他安排好的人,推搡著沖亂了沈千府的陣形。
“抓住那丫頭!居然偷我荷包,奶奶的,大爺藏胸口裏也敢偷!”
沈千府一聽這話,立刻摸向自己的荷包——不見了!
他將藏在腰帶裏的寶石取出來確認。
松了一口氣。
沒丟。
今夏看得清清楚楚,混進熙攘的人群抓小偷。
“抓住那個丫頭,別讓她跑了。”
她經過沈千府身旁,手一動,擦肩而過,寶石在手。
——她順東西這麽多年,就沒有失手的時候。
沈千府看著一群人呼嘯而過,沖亂他的護衛,又去摸寶石,即刻變臉,“追,他們偷了我的東西。”
萬州街熱鬧極了。
……
陸繹還在外邊等。
他喝著茶。
淡定自若。
甚至猜得到今夏使什麽手段。
螳螂捕蟬,總有黃雀在後。
與今夏,無論是棋逢對手,還是更勝一籌,他似乎都樂意得很。
沈拾肆雖是儒商,他說話倒是直接,“陸兄,陸夫人挺慘的。”
——他一個外人都覺得,陸繹對付起自家夫人,那是完全不留情面。
陸繹敲了敲桌,語氣裏是縱容,“沈兄會這麽想,只是不了解我夫人。”
陸夫人能耐的很,能屈能伸能記仇,隨時都能反咬一口。
“第三隊入——”管家一揮手,沈拾肆進入萬州街。
沈師依偷了沈千府的東西,如今正被沈千府追著咬著,一見沈拾肆進來就馬上彙合,她想要借助沈拾肆分散沈千府的糾纏。
陸繹像是局外人一般。
怎麽不見今夏和晗笙。
莫非……東西藏在她們身上?
有些麻煩了,今夏是追蹤能手,必然是擅躲藏,他不一定能找得到。
……
今夏帶著晗笙東躲西藏。
爲何帶著晗笙,嗯,好歹是公主,壓得住陸繹,也壓得住岑福。
那一對寶石在她身上,只要陸繹抓不住她,那這局就贏定了!
只是……晗笙生得太起眼了,走到哪兒都有人看她一兩眼。
——她們得換個裝。
她去買東西,一回身就看見……公主旁邊有個文雅書生。
今夏一看就明白,她搭上晗笙的肩,一副宣示主權的模樣,“你哪來的?”
今夏此刻是男兒裝,三言兩語,拳頭一揚,就把那書生唬走了。
“這種男子要不得,若是真喜歡你,哪能那麽輕易被嚇走?”
今夏正想找個地方換裝,沒走幾步卻看見——岑岑岑福啊!
他自那金桂香的河堤迎面而來,看到她們眼都亮了!
今夏歎氣,拍了拍晗笙的肩,“攔住他。”
“姐姐……”晗笙一臉爲難,然今夏跑得賊快。
她只得攔在岑福跟前,“不准去!”
岑福越過晗笙去追,此事他得聽大人的。
晗笙抓住岑福的衣裳,卻被他帶得跌在地上。
岑福立刻回身扶她,“沒事吧?”
晗笙捂著腳踝,淚眼花花,“疼——”
岑福本想查看,可這女兒家的腳踝是他可以看的嗎?
“好疼啊——”晗笙想站起來,瞬間又跌了下去。
岑福也不得這麽多了,“冒犯了。”
他仔細查看晗笙的腳踝,指骨分明的手握住白皙玉足。
擦傷了,但沒傷到筋骨。
晗笙不在意這些,余光看今夏跑遠了。
那人回頭看她,朝她眨了眨眼。
她不由笑了。
岑福擡頭,晗笙又是那可憐兮兮的模樣。
“問題不大,你站起來試試。”
晗笙:?
她都摔了!
她撫著腳踝,“站不起來,哥哥扶我?”
岑福看著那手,猶豫片刻,還是伸手去扶,“小心些。”
小橋玉堤,金桂一落。
錦衣衛低著頭,不說話,卻盡是溫柔。
少女明豔如畫,只是笑,眼底是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