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奇聞志怪小故事二則:《費忠》,《李徵zheng》

大狼文化 2024-03-18 21:17: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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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忠》

唐時,費州的蠻人整族都姓費,那裏虎患嚴重,居民一般都是蓋樓居住,以避免虎害。開元年中,費州刺史狄光嗣的孫子狄博望在費州官舍出生,狄博望乳母(奶娘)的丈夫叫費忠,勇武善射。

有一天,費忠扛著米從州裏回自己家所在的村莊,因山路難走,不知不覺就黑了天。當時離家還有三十多裏的路程,他不免有些害怕,于是用佩刀割了幾捆柴,敲石生火,守在火堆旁觀察四周。

不一會兒,林中虎聲狂嘯,震得草木樹叢都在發抖。費忠急中生智,趕緊解下頭巾蓋在米袋子頂上,又解下腰帶系在米袋子中間,將米袋子弄成人形立在火光下,他自己則迅速攀上旁邊大樹,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

頃刻之間,兩大兩小四只老虎已來至火堆前。其中最大的一只老虎立即朝著火堆旁的人形米袋猛撲過去,發現不是人後,十分失望,和另一只大虎默默對視了一下,另一只大虎領著兩只虎崽先行離去,這只大虎則獨自留在火堆旁沒走。

隨後,大虎突然脫掉虎皮,變成一個老頭兒,在火堆旁躺下,枕著手睡起覺來。費忠一看,心中暗喜,覺得機會來了。因爲他素來膽大,又力大敏捷,根本不把老頭兒當回事兒。

費忠悄悄從樹上下來,一把扼住老頭喉嚨,用佩刀抵住他脖子,老頭兒急忙求饒。費忠把老頭的雙手綁起來,盤問他怎麽回事。老頭兒說他是北村的費老漢,被上天罰做老虎,天曹官給他定了日期,命他吃人,今夜合該吃費忠,所以就在林中等他來,誰知剛才撲過去發現是米袋,心中很失望,于是留在這裏繼續等費忠,沒想到反被費忠捉住了。

隨後,費老漢又對費忠說:“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挂在我腰邊的日曆令牌。”費忠看後信了,趕緊問:“怎麽做才能救我?”老頭兒說:“如果有同名同姓的,可以頂替你。但若以後事情暴露了,我得受罰,好在只罰挨餓十天罷了。“費忠說:“我知道南村也有個叫費忠的,他替我行不行?”老頭兒說:“行吧。”隨後費忠先拿著老頭兒的虎皮爬到樹上,把虎皮綁到樹梢上後,才下樹給老頭兒松綁。

老頭兒又提醒他說:“我一旦穿上虎皮,就不認識你了,萬一你被虎嘯聲震下樹來,一定會被我吃掉,事情本來就該是這樣,並不是我不守約,所以你等會兒一定要把自己牢牢綁樹上,抱緊大樹,千萬別掉下來。”

費忠感謝了老頭兒,馬上爬到樹上,把虎皮解下扔給老頭兒。老頭接過虎皮,從後腳穿進去,馬上化成了老虎,狂嘯數十聲,隨後離去了。

費忠這才安心下樹,回到家中。

幾天後,南村那個叫費忠的,下田鋤地時遇上虎被吃了,真是太冤了。(出《廣記.卷四百二十七》)

《李徵》

唐時,隴西有個叫李徵(zheng)的,是皇族後代,家住虢略地方。

李徵從小學識淵博,善寫文章,二十歲就得到州府推薦,成爲當時的名士。天寶十年春,他在尚書右丞相楊沒主考下考中進士,幾年後,又被調補任了江南尉。

李徵個性清高隱逸,恃才倨傲,不願屈從于卑劣的同僚,因此常常郁郁不樂。每次與同僚聚會,喝至酒酣,他就會看著這群官吏自嘲說:“我竟然與你們爲伍了嗎?”同僚們都很嫉恨他。

等到卸了任,他就回到家裏,閉門不與任何人來往。這樣過了一年多,他家生活逐漸拮據,缺衣少食,爲了妻兒,他不得不打點行裝,東遊吳楚,向郡王長吏求取資助。

吳楚一帶的人早就聽說過他的大名,很敬重他,聽說他到了,都大開著館門等他,對他殷勤招待。

李徵在吳楚宴遊極歡,呆了將近一年,臨走時,人家還贈送給他許多豐厚貴重的禮物,把他的行李口袋塞得滿滿的。

西歸老家虢略的途中,他住在汝墳地方的一家旅店中,忽然得了怪病,發狂鞭打他的仆從,仆從痛苦難當。就這樣過了十幾天,他病情不輕反重。又過不久,他忽然夜裏狂跑著出去了,沒人知道他去哪裏了。

家僮循著他跑走的方向找他,等他,可一個月過去了,他也沒回來。于是仆人騎上他的馬,帶著他的財物遠遠地逃走了。

到了第二年,陳郡地方一個叫袁傪的官吏以監察禦史的身份奉诏出使嶺南,乘坐驿站的車馬來到商于地界。第二天一早要出發的時候,驿站的官吏解釋說:“這段路上有猛虎吃人,從這兒過的人,要不是大白天,沒有敢走的。現在還天色還早,請您在這兒多待一會兒,決不可現在就走。”袁傪怒道:“我是天子的使者,人馬這麽多,山澤裏的野獸敢出來禍害人嗎?”隨後命令立即出發。

走了不到一裏,果然有一只老虎從草叢中猛撲出來,袁傪吃了一驚。隨後,老虎卻沒在進攻,而是馬上藏身到草叢裏,還用人的聲音感歎道:“真是萬萬想不到,差點傷了我的老朋友!”袁傪聽那聲音很像他的故友李徵。

當年袁傪和李徵同時登進士第,兩個人交情極深,如今離別也有些年頭了,忽然聽到老友的聲音,袁傪既驚又異,不明白怎麽回事,于是問道:“你是誰?莫非是老友隴西子嗎?”(古代文人都會給自己起一個雅號,李徵號隴西子。)

老虎呻吟了幾聲,好像在歎息痛哭,隨後對袁傪說:“我是李徵,希望你少留一會兒,和我說幾句話。”袁傪立刻下馬,問道:“李兄啊李兄,你怎麽會在這裏呢?”老虎說:“自從和你分手後,很久未通音信,你還好吧?現在這是要到哪兒去?剛才我看到有兩個官吏騎馬在前,驿站的官吏拿著印囊引路,難道你做了禦史要出使外地嗎?”

袁傪說:“是的,我最近有幸被列入禦史之列,現在要出使嶺南。”老虎說:“你是以文學立身的,位登朝堂,可謂昌盛旺達了,況且你一向清廉高尚,盡職盡責,英明謹慎,最是與衆不同。我很高興我的老朋友身居這個地位,很值得慶賀。”袁傪說:“想當初我和你同時成名,交情甚厚,不同于一般的朋友。自從分離後,時間象流水一樣流走,我多麽思念老友,欽佩你的風度和儀態。真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裏聽到你的念舊之言。既然這樣,你爲什麽不出來見我呢?爲什麽要躲藏在草莽之中?咱們是老朋友的情分,不該這樣啊!”

老虎歎息說:“我現在已經非人了,怎麽能見你呢?”袁傪便詢問到底怎麽回事。虎說:“我前年客居吳楚,去年才回來,途中住在汝墳一家旅店,忽然生病發狂跑到山谷之中,不久就開始左右手著地走路。從此便感覺心狠了,力氣更大了。看看胳膊和大腿,已經長出毛來了。一看到穿衣戴帽在道上走路的,背著東西走路的,長著翅膀飛翔的,長著皮毛四處奔跑的,我就想吃下。那天路過漢陰南地方,因爲饑腸所迫,碰上一個胖子,就把他捉住吃了,從此就習以爲常。我不是不想念妻子兒女,不是不思念朋友,只因爲行爲有負神祗,一旦變成野獸,有愧于人,所以還是不見了吧。老天哪!我和你同年登第,交情向來很厚,今天你執管王法,榮耀親友,而我藏身草木之間,永不能見人,呼天搶地也無用,這果真是命嗎?”隨後又感歎痛哭,不能自已。

袁傪問道:“你現在既然是異類,爲什麽還能說人話呢?”虎說:“我現在樣子變了,心裏還特別明白,請恕我唐突,我心中又怕又恨的感覺,真的難以言表。幸虧老朋友還想著我,能諒解我的罪過,這也是我的願望。但是等你從南方回來的時候,我再遇上你,一定會不認識你了。到那時候我看到你,就只會當成我的獵物,你要嚴加防備,不要再讓我犯罪,使世人取笑。”又說:“我和你是真正的忘形之交,我想求你辦一件事,不知可以嗎?”

袁傪說:“多年的老朋友,哪有不可以的呢?什麽事,你盡管說!”虎說:“你不答應時,我怎敢說?現在既然已經答應了,我還有何隱瞞?當初我在客棧裏,有病發狂,跑進荒山,兩仆人騎著我的馬,帶著我的財物逃去。我的妻子兒女還在虢略,哪能想到我變成異類了呢?等你從南方回來,幫我捎個信給我的妻子,只說我已經死了,不要說今天的事。希望你記住。”隨後又說:“我在人世間沒有財産,有個兒子還年幼,實在難以自謀生路。你位列仕宦的行列,一向主持正義,昔日的情分哪是他人能比的,希望你念他孤弱,時常資助他幾個錢,以免讓他餓死,也就是對我大恩大德了。”說完,又是一陣悲泣。

袁傪也哭泣著說:“我和你休戚與共,你的兒子也就是我的兒子,我一定會盡全力去幫他,你怎麽還擔心我做不到呢?”虎說:“感謝老友,我還有舊文章幾十篇沒有傳于世上,雖然有過遺稿,但是都散失了。現在由我口述,你幫我傳錄一下,我並不敢奢望列入名家的行列,但是希望能傳給子孫。”

袁傪就喊仆從拿來筆墨,隨著老虎的口述作記錄,一共近二十章文稿,文品很高,道理深遠。袁傪讀後贊歎再三。虎說:“這是我平生的真實情感,哪敢希望它傳世呢?”又說:“你奉王命乘坐驿站車馬出使,應該是特別忙的,現在因爲我耽擱了這麽久,實在誠惶誠恐,要和你永別了,以後不能同路的遺憾,怎麽說得盡呢?”袁傪和他敘別很久,才依依不舍離去。

袁傪從南方回來後,就專門派人把書信和辦喪事的禮物送給李徵的兒子。一個多月以後,李徵的兒子從虢略來到京城拜訪袁傪,要找他父親的靈柩。袁傪沒有辦法,就詳細地述說了這件事。

此後,袁傪一直從自己的俸祿中拿出一部分給李徵的妻子兒女,以免他們受饑寒之苦。

袁傪後來官做到兵部侍郎。(出《宣室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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