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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醜女,一個普通的農家婦人,命運沒有善待過她……故事爲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翠兒的晚飯胡三友給她端到了房間裏,做的是一碗熱湯面。看著熱氣騰騰、香噴噴的肉絲面,裏面有白菜、菠菜,上面淋了一些肉絲。盛面的碗是白底藍花粗瓷碗,翠兒接過碗,謝過胡三友,把面端進房間。
別說,胡三友做飯的手藝還不錯,翠兒看著那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面,頓時感覺肚子餓空了,她狼吞虎咽,沒多大一會兒就把一碗面吃的幹幹淨淨,連湯都喝了個精光。
吃完面,翠兒打了個飽嗝,自打懷孕後,她倒是沒多大的反應,唯一的變化就是變得能吃,肚子仿佛永遠都是空的,隨時都可以塞進去許多食物。
她朝外面看了看,外面的天已黑多時,看來今晚上二柱不會來了。她有些失落,把藍花粗瓷碗用暖瓶裏的熱水洗了之後,她就躺到了床上。
翠兒來到廠裏找二柱,讓他有些不安,生怕門衛大爺把這事兒告訴了王志國。萬一王志國問起他啥時候又多了一個妹妹,自己要咋說?
雖然回到了廠子裏繼續上班,但二柱的精神完全無法集中,在給車做檢修時不是這裏出錯就是那裏出錯,魯師傅看他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說道:“咋啦?看你被門衛那老頭兒叫出去一趟,魂兒就丟在了外面。”
二柱苦笑一聲,沒有說話。魯師傅揮了揮手說道:“算了,剩下的我來弄,你下班吧!”
二柱丟下工具,換了衣服,出了廠子大門他不知道要去哪兒,去招待所找翠兒吧,又怕王志國已經知道了有人找他,到時候問起來怕露餡,如果回家?
想想王霞,他猶豫了片刻,終于還是朝著家的方向走去。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把王霞哄好,這樣萬一王志國問起來,王霞也有可能會幫他說一兩句話。
回到家,如他所料,王霞帶著小明月在看電視,廚房裏冰鍋冷竈,一切就等著他回來做呢!
王霞自打結婚,基本上還是十指不沾陽春水,所有的家務都是二柱的。有時候二柱也會咬牙切齒:不是看在王志國還有些利用價值,他真的想甩手不幹了,誰愛伺候誰伺候去!
但不行啊!自己如今所獲得的一切可以說是王志國所賜,如果他一旦讓王霞有啥不滿意,特別是如果王霞若知道翠兒的存在,分分鍾他就會一無所有!
忍了忍心中的怒火,他帶著一貫的溫和笑容說道:“媳婦兒,晚上想吃啥?我來做。”
王霞心情似乎很好,見到二柱回來說道:“你做啥我吃啥,走,我去給你打下手!”說著過來拉著二柱就朝廚房走去。
一連幾天,二柱都在爲翠兒的事情發愁,這幾天他也沒去看翠兒,因爲看了也不知道要咋跟她說。這會兒他真希望翠兒突然良心發現能自己回去,但是,這怎麽可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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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二柱似乎也明白了翠兒的套路,她就是要用孩子來逼迫他就範!難怪每次都告訴他自己在安全期。這個女人,太有心機了!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采取“拖”字訣。
這天趁著中午休班時他去了喜來登招待所。翠兒也在樓下,坐在爐子旁,他進去的時候,翠兒不知跟胡三友說了啥,兩個人都笑了起來。胡三友見到他過來,忙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哎,老板好!你這個妹妹我這兩天可是一直盡心照顧著呢!每天變著花樣給她做飯,她的胃口挺好,這幾天眼見這小臉蛋就圓潤起來了!”
翠兒也說道:“是啊,胡大哥做飯的水平都快趕上廚師了!”
二柱看了看翠兒的臉,笑道:“嗯,果然胖了一些。哦,大哥,我跟我妹有點事兒要說,我們就上樓了!”
“行,行,行,你們請便!”胡三友忙道。
翠兒跟隨二柱上了樓,關上門的一瞬間,二柱看著翠兒,也不說話,長籲短歎起來。
翠兒不明就裏,以爲二柱出了啥事兒,擔心地問道:“二柱哥,出啥事了嗎?”
二柱伸出手臂把翠兒圈在懷裏,充滿歉意地說道:“翠兒,廠裏臨時有出車任務,我得和師傅跑一趟,每次出車都得十來天,等我回來都過年了,恐怕沒時間再跟你一起回去。要不你先回,等大年初幾我過去給你爸媽拜年!”
翠兒擡起頭,看著二柱的眼睛,那雙眼裏滿滿的都是不舍和抱歉,好一會兒她才輕聲說道:“我現在這個樣子回去咋跟我爹媽解釋?以我爹媽的脾氣,不得把我打死!”
翠兒說著說著,聲音有些哽咽起來:“你也知道,鄉下人封建,我還是個未出閣的黃花大閨女,這要是傳出去,不光我沒辦法做人,連累我爹娘也擡不起頭來……只有你跟著我回去了,我好歹也是有主的,縱然不太好看,……”
“我知道,翠兒,我都知道,所以我才覺得對不住你,可是,工作上的安排我又不得不服從……不過,翠兒,你現在還不顯懷,村裏人應該看不出來!”二柱把頭埋進她的頸窩,聲音悶悶地說道。
停頓了一下,二柱又道:“明兒我帶你去買一身衣服,稍微寬松一點兒的,我看你身上這件棉襖有些小,這樣箍著肚子恐怕對胎兒也不好。”
“你是想遮住我的肚子吧?”翠兒一語道破。
二柱有被戳穿心事的尴尬,不自然地笑了笑:“兩者都有吧!再說,過年了,你也得買身新衣服,再給你爹媽買些禮品,你看行不行?”
“那你啥時候去見我爹娘呢?”翠兒問道 。
二柱一聽話音,心裏一陣狂喜,但面上不顯山不露水:“我年後一定過去。翠兒,你現在這個樣子,也不能再去上班了,就在家好好養著,我會時常去看你的。你在家有娘照顧,我也放心!”
二柱想著,如果能說動翠兒在老家待産,不要跑到這裏來那最好不過。如果她硬是要留在城裏,那還真不好應付,到時候只能另外想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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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行!我要跟你在一起。咱要領結婚證,不然,這孩子生下來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翠兒一口拒絕。
“好好好,那你現在先回去成不成?”
“成是成,不過要是年後我見不到你,”翠兒半真半假笑道:“嘿嘿,我還會過來的!到時候我就直接去廠長辦公室找人!你怕不怕?”
二柱嚇出一身冷汗,說道:“翠兒,你說真的還是假的?你這樣一鬧,說不定我的工作就沒了!我們廠長最恨我們這些工人後院不穩定,家屬鬧上門的這些爛事兒!”
“嘻嘻,逗你玩呢!看把你嚇得!該不會是你心裏有鬼吧?”翠兒瞅著二柱問道。
“我……我能有啥鬼?不是,翠兒,我們廠長動不動就給我們上政治課,讓大家對媳婦兒好點兒,家庭和諧才有心思工作,所以,我們廠這些老爺們對媳婦兒可好了!因爲一旦有家屬鬧上門,影響工作,搞不好就被開除!特別是像咱這種,萬一知道咱倆沒結婚你就有了,那要開全廠批鬥大會的,咱倆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到那時候就全完了!假如你去找廠長,他一個心情不爽把我開了,咱倆吃啥喝啥?你說是不?千萬不能這樣啊翠兒,有啥事兒找我,咱自己的事自己解決!”二柱故意說的嚴重些,讓翠兒知道厲害,省得她萬一真去了,啥都晚了!
“噗嗤”,翠兒忍不住笑了:“瞧把你緊張的,我就是隨口一說,哪兒能真去啊!我能不知道輕重,還有這個招待所老板,問起來就說咱倆早就結婚了,不然……”
“對對對,翠兒想的真周到………唉,你這個小壞蛋,不是現在你是懷孕期間,我就要好好收拾你!”二柱把她箍在懷裏,狠狠地朝著她的嘴唇吻了下去!
李燕這兩天感覺好多了,馬上年底了,她想跟家裏人寫一封信,自來到城裏,開始她想著找到二柱就回去,沒想到後來被胡三友看管住,不允許她離開招待所,所以一直沒跟家裏聯系,這麽長時間沒有消息,估計父母都急死了。
想到這兒,她起身穿好衣服,找出紙筆,坐在桌子旁寫信。爲了不讓父母擔心,她只說現在工作忙,估計沒時間回家過年,等年後有時間再回去看爹娘雲雲,至于沒找到二柱,還被胡三友強了而懷孕一事,只字未提。
寫好信,她從後院來到一樓,剛進來忽然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從招待所前門出去。那背影她太熟悉了,多少個日日夜夜,她都對這個人牽腸挂肚,魂牽夢萦。
她疾走過去,奔到大門邊,大街上行人寥寥,剛才那個人影也不見了蹤影。難道是自己想他想的出了幻覺?李燕站在門邊看了半天,這才悻悻地回轉身來。
胡三友還坐在爐子旁,一邊磕著瓜子,一邊哼著小曲,見李燕失魂落魄地扭過身子,他心下了然,剛才二柱從樓上下來,李燕從後門進來時只看到了二柱的背影。還好二柱走的快,沒讓李燕看清楚。看來,這個翠兒姑娘不能再讓她住在這裏了,萬一哪天二柱來再讓李燕碰個正著,那自己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身上有錢不?我去寄封信!”李燕面無表情地看著胡三友道。
“給誰寫的信?把地址給我,我去給你寄,你就不要出去了,外面怪冷的!你還正在害喜呢!”胡三友吐掉嘴裏的瓜子殼說道。
“你不是心疼我害喜,你是怕我跑了吧?”李燕譏諷道。
“你看你說的啥話?你是我媳婦兒,我不心疼你我心疼誰?”胡三友一邊說著話,一邊不停地磕著瓜子,地上已經磕了一地的瓜子殼,李燕皺了皺眉,反感地說道:“你一個大老爺們,咋跟個女人似的,你看看地上,全是瓜子殼!你到底給不給錢?”
“這樣媳婦兒,這會兒也沒人,我跟你一塊去吧!”胡三友嘿嘿笑了兩聲,把手裏的瓜子扔到桌子上,對著李燕說道 。
“算了,我不寄了!”李燕一聽說他要跟著自己一起去,知道他是對自己不放心,索性也不去了。
“哎呀,胡哥,這位是?”兩個人正說著話,翠兒從樓上下來,看到李燕隨口問道。
“哦,翠兒妹子,這是賤內,嘿嘿,賤內……”
“喲,是嫂子呀,胡哥好福氣,嫂子真漂亮!”翠兒走到了爐子旁,打量著李燕說道。
李燕狐疑地看著翠兒,心想這個女人是誰?跟胡三友看著很熟絡的樣子。
“我來這麽多天,還是第一次見到嫂子,但是感覺跟嫂子很投緣,好像早就認識了一樣。嫂子,我叫翠兒,是蓮花鄉桃源村的,你是哪兒的?”翠兒看著李燕,不知怎的,她就覺得李燕很親,讓她不知不覺想接近她,所以就沒話找話說。
“哦,我叫李燕,白雲鄉李王莊的!”李燕敷衍地回道。
“你應該比我大,我就叫你李燕姐吧!嫂子沒有姐親,嘻嘻……”翠兒笑著說道。
“你這是有了?幾個月了?”李燕看了看翠兒微微凸起的肚子問道。
“是啊,還差三天就滿五個月了,唉,可難受了,行動不方便。我男人總是囑咐我,要穩妥點,可不能像平時那樣,幹啥都風風火火的!”想起二柱,翠兒嘴角就不自覺上揚,特意把“我男人”三個字咬的很重。
“你……男人也在這裏?”李燕問道。
胡三友也故意問道:“那個是你男人啊?我以爲真是你哥哩。”
“胡哥別見怪,我們那兒也可以這樣說。他是機械廠的駕駛員。唉,我今天再住一天,明兒就要回家了,這馬上過年了,這才跟姐姐認識就要分開了……”翠兒似乎有些感傷。
“你們夫妻倆一起回家,多好,回家過個團圓年……”李燕想起了二柱,也想起了爸媽,不禁有些黯然。
“姐姐,我看你似乎有心事兒,凡事想開些,你看我,我明兒也是一個人回家,我男人要出車,回不了。不過他答應正月初幾一定回,我就沒有啥不開心的了!啥時候回不要緊,只要回來就好,你說是不姐姐?”翠兒道。
“是啊,不管啥時候回,只要回來就好……”李燕喃喃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