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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文:
白天,神秀去盧畫師那裏,將曆代祖師如何授衣傳法的故事,一一說給盧畫師聽。有時,神秀會從故事中想到自己目前的狀況。
一連四天,都是如此。
神秀打聽到,全寺七百僧俗,至今還沒有一個人向弘忍大師進呈詩偈,如此看來,自己不寫是不行了。
神秀想起自己年少時挑燈苦讀的情景,想起自己出家後,三十年如一日,勤苦修持,在接近耳順之年時,對佛教的理解,對世界的理解,對解脫方式的理解,才達到今天的地步。
此時,山間清風徐來,華月初上。
月光灑瀉在殿堂的屋頂上,片片鴛鴦瓦層層相叠,清清楚楚;月光也傾照在寺塔上,從塔基到塔尖,塊塊塔磚交錯相叠,曆曆在目。
有了!一首詩偈已在神秀心中形成,他輕聲地吟誦幾遍,覺得不錯,既道出了他切身的感受,又體現了他作爲教授師、上座弟子的水平。
神秀趕回屋裏,鋪好紙,磨好墨,然後提筆將心中的詩偈端端正正地謄寫在白紙上。寫完了,又看了幾遍,覺得實在是無可改動了,才拿上詩偈,合上房門,去師父那裏呈遞自己的學法心得。
不知怎麽的,神秀來到弘忍的屋外,便全身冒汗,心中恍惚。
神秀又在想,萬一師父認爲這首詩偈寫得不好,那該如何是好?
有了這一念,神秀又猶豫起來,因爲他實在沒有把握,這首詩偈能不能讓師父滿意。但是,已經寫成的詩偈,如果不呈交給師父,這幾天的思慮和辛苦豈不是又白費了。
神秀此時非常猶疑,便從弘忍的屋前回到自己的屋外,又從自己的屋外來到弘忍的屋前,他不知道自己已走了幾個來回,他不敢冒冒然地去敲師父的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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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過中天。
此時,神秀又往回踱著步,他來到走廊。三面白牆在月光的蔭影中仍然顯得很白,如紙一般。
神秀望著牆壁,想到,用不了幾天功夫,虛畫師就會在這裏完成他的畫,那一面空著的牆,以後將畫上五祖弘忍傳法的圖畫。
但遺憾的是,神秀自己會不會成爲這幅畫上的一個人物,一個受法的人物,這一點,神秀現在還不清楚。但是,神秀清楚的是,如果他不把手中的詩偈呈交給師父,那麽,他是永遠也不可能成爲這幅畫的人物。
也許是他久立壁下,冥冥之中佛陀給了他靈感,他不自覺地喃喃道:“我爲什麽不將此詩偈題寫在這面牆上?”
當他意識到這個想法是一個很好的主意時,他高興得差一點就要跳了起來。
夜深人靜,將詩偈題寫在牆壁上,明天,師父途經這裏,必然會看到。如果師父說這首詩偈寫得好,我就出來承認是我寫的;如果師父說這首詩偶做得不好,那我真是枉在師父門下學法,也枉受全寺僧衆的尊敬,那我不如收拾了行李,悄悄下山罷了。
思量已定,神秀匆匆趕回屋裏,取來筆硯,在走廊正中的牆壁上,端端正正地寫下了他的詩偈。
最初射穿雲層的一束陽光靜悄悄地投照在東山禅寺,投照在神秀題寫詩偈的那堵牆壁上在陽光的照射下,牆上的文字顯得格外的醒目,那文字便是: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台;
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
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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