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後，老牛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天氣預報說寒流要來了，要大家出門多穿衣服，倒春寒傷人可了不得。

老牛拿起電話打給在本市讀大學的女兒。

女兒沒接電話。

老牛給女兒發信息，告訴她寒流來了，明天要多穿衣服。信息剛發完，有電話打進來，老牛以爲是女兒回電話，實際上是老牛母親打來的，寒喧了幾句，也沒啥事，只是囑咐老牛：寒流來了，上街打掃衛生時，要多穿衣服。

老牛剛放下電話，電話又響了，去廁所的老牛心裏肯定是女兒電話，急跑出來接，還是老牛母親的，她告訴老牛：剛剛打電話給孫女，打了三遍，孫女都沒接，她要老牛轉告孫女多穿衣服。

老牛又打了兩遍，女兒終于接起。

老牛責問女兒：爲什麽不接奶奶的電話。

女兒說，正跟同學進行玩手機遊戲比賽呐，不敢停，停了，怕輸。她問老牛：有事快說，沒事她要和同學跑步去了。

老牛默默地挂斷電話，心裏一陣發冷。

老牛到女兒讀大學的城裏來，怕女兒這不適應，那不能行，幹脆找了個掃馬路的活，在城裏長駐了。

老牛有退休金，足夠自己用，媳婦也有，兩個人一起掃衛生，爲的是多掙錢，讓女兒花著方便。

要睡覺了，突然接隊長通知：明天有大領導要來市裏檢查文明創城工作，要大家早上崗，確保自己責任區裏沒有隨風走的枯枝敗葉，沒有煙頭紙片。

爲了趕在天亮前完成責任區的清掃任務，老牛提前一個小時上了街。天是黑的，只有幾枚星星在閃爍。

老牛在清理地上撒落的土塊時，一輛拉渣土車闖紅燈過來，司機開了一夜，實在睜不開眼睛了。

老牛看到車來了，急忙躲，還是沒有躲好，老牛閃倒了。

老牛頭磕在馬路牙上了。

老牛在醫院動了手術，一直昏迷不醒。醫生說如果二十四之內，老牛沒有醒來，那就沒有出危險期。

老牛媳婦一直陪著，老牛只顧自己睡覺，不理老牛。老牛媳婦想叫醒老牛，都急哭了，也不得法。

老牛的清潔隊的隊長，來看老牛，見此情況，對老牛媳婦說：我來試試。

隊長湊近老牛耳朵，用盡量大的勁喊：老牛，老牛，滿街都是渣土，你也不打掃！

老牛腿動了一下，嘴裏應著：好的，這就去。

老牛醒了，想坐起來，媳婦按住了他。

老牛問：我這是在哪裏？不用打掃衛生了？

老牛媳婦說：不用了，好了咱回家。

老牛說：那女兒咋辦？寒流來了，她沒凍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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