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村故事:醜女(八十八)——入坑

裴元紹談小說 2024-05-01 08:41:53

(故事發生在上世紀八十年代。醜女,一個普通的農家婦人,命運沒有善待過她……故事爲虛構,如有雷同,實屬巧合!)

英子在寡娘家住的逍遙自在,兩個孩子時常跑到醜女這邊的院子裏,四個孩子,倒是每天玩的不亦樂乎。

這天,醜女出門割草,順便交代安安照顧好姐姐和弟弟,自己拿著鐮刀,挑著筐就出了門。

松兒才兩歲,正是懵懂無知的時候,看見過來玩兒的耀祖和耀宗嘴裏吸溜著水果糖,于是邁著小腿向兩個哥哥走過去,嘴裏說道:“哥哥,我想吃糖……”

耀宗說道:“我兜裏沒有,我媽媽有!松兒,要不我帶你去找我媽媽要。”

耀祖看著松兒一副眼饞模樣,說道:“要吃糖,讓你媽媽買,我們都是媽媽給買的!”說著,一把推開松兒,嘴裏不屑地說道:“你媽小氣鬼,你是個饞鬼!”

松兒猝不及防被耀祖推倒在地,小腦袋磕碰在了一塊小石頭上,瞬間起了一個大包。松兒痛的小嘴一咧,哭了起來。安安正在和平平用破碗片過家家,一聽松兒哭了,安安走過來扶起弟弟,對著耀祖道:“你是哥哥,咋老欺負弟弟,信不信我去告訴姑姑!”

耀祖伸了伸舌頭,翻了個白眼,做個鬼臉道:“去告呀,去告呀!”

安安生氣地跑去了隔壁,氣沖沖地對著寡娘和英子說道:“奶奶,姑姑,耀祖總是欺負松兒,剛才又推他,頭也被磕了一個大包!”

英子不以爲然地說道:“小孩子磕磕碰碰不是正常嗎?又沒磕破!”

寡娘也淡淡地說道:“安安,哄哄松兒,又不是啥大事兒,耀祖能有多大的勁兒?”

“可是……可是弟弟哭得很厲害!”安安一跺腳,又跑回來。松兒依然在哭,頭上的包似乎又大了一些 。

安安看著還在哭的弟弟,不知所措的平平,再看看玩兒的正開心的耀宗和耀祖,大聲說道:“你們出去,以後別來我家玩兒了!”

醜女挑著兩大筐青草剛走到家門口,就聽見松兒的哭聲。她急走幾步進了院子,看見安安正抱著弟弟在小聲哄著。

看到娘回來,松兒哭的更大聲了。安安見到娘進來,氣呼呼地把事情說了一遍。醜女把松兒抱過來,看了看兒子頭上腫起來的地方,心疼地問道:“疼不疼?”

松兒邊哭邊道:“娘,好疼……”

醜女抱著松兒,出了院子,來到了寡娘這邊。寡娘和英子其實一直都聽見了松兒的哭聲,畢竟,兩家就隔了一堵院牆。

“娘,英子,你們倆既然都在家裏,爲啥不帶好孩子?耀祖不止一次動手打松兒,每次我都忍了,想著小孩子之間,哪兒有不打鬧的?可是每次耀祖動手,你們都縱容他,你看看,耀祖現在都變成啥樣了?你們這樣做,不是愛他,是在害他!”醜女情緒有些激動,寡娘的心都偏到了太平洋了,這讓醜女心裏多少有些不舒服。

想起安安跟她說過好幾次,寡娘把糖果、罐頭給耀宗兄弟倆吃,看見平平和安安過來就往外攆,醜女就意難平:自己忙裏忙外,每年給糧給錢寡娘,擔負起贍養的責任,可是,寡娘竟然還是對寄生蟲一樣的女兒百般寵愛,甚至溺愛兩個外孫,真是愛屋及烏啊!合著就全福和自己這一家子是外人,她們娘倆個才是至親!

“醜女,你這說的啥話?孩子我們咋就沒帶好了?小孩子在一起玩兒,你別小題大做。你這話的意思就是你的孩子你教育的好,別人對孩子的教育都不如你?不就是磕了一下頭嘛,又沒磕傻……”寡娘掀起眼皮瞟了一下松兒,不以爲意。

“磕傻了就晚了!你知道我現在爲啥孩子不讓你帶了嗎?因爲你從來就沒有把全福當兒子,所以他的孩子你從來不心疼!今兒個要是耀宗或者耀祖頭被磕了個包,你還會是這個態度嗎?你對耀宗和耀祖,對平平安安和松兒,從來一碗水沒有端平過。”松兒此時趴在娘的肩膀上,已經不哭了,可小小的身體依然在一抽一抽的。

“你……”寡娘氣的用手指著醜女,你了半天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英子這時突然說話了:“你那倆丫頭片子,遲早都是幫別人養的,心疼不心疼又能咋樣呢?”

醜女轉過身,直視著英子的眼睛說道:“是啊,我是生倆丫頭片子,但好歹我孩子是光明正大的,不像有的人,孩子連爸爸是誰都不敢承認!”

醜女說完,抱著松兒回了自己的院子,留下英子和寡娘臉一陣紅一陣白,好不精彩!

晚上,醜女拿出一條魚,家裏有酸菜,准備做酸菜魚。如今家裏條件好點兒,她也不從嘴裏省錢,畢竟,幾個孩子都在長身體。

這條魚是全福昨天在河裏用漁網打的,有兩斤多重,配點酸菜,煮個酸菜魚湯,再在鍋邊貼上白面餅子,等湯好了,餅子也好了,一頓晚飯就解決了!

做好了飯菜,等了一會兒,全福還沒回,仨孩子眼巴巴地看著香味十足的飯菜,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來。

看到孩子們都餓了,醜女讓三個孩子先吃,她自己准備等全福回來在吃飯。

直到三個孩子都睡了,全福還沒回。醜女也是餓了,自己一個人吃了晚飯,收拾好之後給全福留了門就睡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糊糊的醜女感覺身邊躺下來一個人,她知道是全福回來了,順嘴問道:“你幹啥去了?這麽晚回來!”

“哦,胡老四喊我去他家吃飯,多喝了兩杯,回來晚了!”全福有些不自然地回道。

“胡老四?哪個胡老四?他爲啥喊你去他家吃飯?”醜女瞌睡沒了,把電燈拉著,起身查看松兒尿床了沒有。

“就是……就是……那個經常在鎮上不咋回來的胡老四,你忘了?村西頭的!”全福打了個哈欠說道。

“村西頭的?哦,你是說那個……你啥時候跟他勾搭到一起了,難道你這些天晚上都回來這麽晚,是跟他耍錢去了?”醜女似乎才反應過來,臉色一緊,語氣不太好地問道。

胡老四,她想起來了,這個人是有名的不務正業,聽說成天在鎮上跟人賭博耍錢。因爲他戒不了賭,前些年,老婆也跟別人跑了,如今更是破罐子破摔。全福啥時候跟他搞一塊去了?

“啥叫勾搭?你看你這詞兒用的……”全福沒敢正面回答她的問題,避重就輕。

“李全福,你是好日子剛過幾天,你的尾巴就翹天上去了?說,你是不是耍錢了?”醜女伸手一把將全福拉了起來:“咱家裏的錢是留著准備蓋磚房的,我天天省吃儉用,精打細算就是想能夠早一點兒蓋上新房。你……你竟然學會了耍錢?”

全福嗫嚅道:“我尋思……這樣攢錢太慢……我也是想盡快多弄些錢……”全福試圖解釋,他這幾次套兔子賣兔子的錢都沒有給醜女。

那天,他剛把兔子給了顧利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就聽見有人叫他的名字,他擡頭一看,是村裏的胡老四,笑著跟胡老四打了個招呼,全福就想回家。

這時,胡老四把一只手搭在全福的肩膀上,低聲問道:“全福,你想不想發財?”

發財?當然想了,做夢都想發財。胡老四說道:“我現在有一個發財的路,就看你敢不敢做!”

全福眼睛一亮,想起醜女說想蓋磚房,忙問道:“啥路子?你有發財的路子,還能想起我?”

“看你這話說的,咱倆是一個村的,我還能害你?”胡四兒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不信!如果有發財的路子,那你自己就悶聲發大財了,你還會告訴別人?”全福不信道。

“你這話說的不錯,但是有一點,我沒有本錢!你就不一樣了, 你手上有錢呐!你看你家裏養著那麽多羊,還有豬,又套兔子,這一年下來少說也這個數吧!”胡四兒比出兩根手指。

“哪兒有那麽多?都是辛苦錢!”

“兄弟,信我一回,保證今兒個讓你兜裏的錢翻倍!”全福也有些心動,如果真像胡四兒說的,那磚房不是很快就能蓋了?

胡四兒久在賭博場上混,最會察言觀色,見全福有了松動,摟著全福就朝著一戶人家走去。

那天,全福贏了一百多,這讓全福高興地不行,于是,他連著幾天賣兔子的錢都沒有給醜女。

然而,打牌哪可能天天贏錢?這兩天全福的手氣不好,點子背,不光之前贏的錢輸了,連賣兔子的錢也搭了進去。

“你這幾天賣兔子的錢呢?也沒見你交給我,去哪兒了?是不是輸了?”醜女氣壞了,如果不是怕吵醒孩子,她真想好好發泄一通。

自從自己嫁進這個家,可以說天天都在忙,都在爲這個家操勞,就是因爲她心裏有個執念,那就是一定要過上好日子,讓別人對她另眼相看。

如今,好不容易生活稍微有了起色,全福卻著了歪道,被胡老四拉下了水。

全福不敢看醜女的眼睛:“錢……過兩天……我就給你……”

“你是不是把錢都給輸了?全福,別再去賭了,沒有人能夠靠賭博發財,你看胡四兒,他賭了半輩子,不但日子沒過好,還把老婆給賭沒了。咱這個家走到現在不容易,別去賭了行不行?”醜女苦口婆心地勸說。

全福半天不吱聲,後來有些不甘心地說道:“那我輸了那麽多錢,不把它贏回來太虧了!”

“輸了就輸了,權當買一個教訓,但你如果繼續賭,就不止輸這一點兒了!”

全福不說話了,醜女見他不吭聲,又把今天松兒被耀祖推倒,頭上磕了個包的事兒說了一遍,全福起來查看,只見松兒頭上被磕的地方又紅又腫,不禁提高了聲音說道:“明兒我去找她們理論!”

“算了,我已經找她們理論過了,咱們還是盡快蓋房子,遠離她們吧!你娘那個人太偏心,英子也是個拎不清的,我可不想跟她們再住在一起了。以後該給的錢糧還是給,離遠些是非少些!”醜女給孩子們蓋好被子,回到被窩裏重新躺下。

全福卻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把輸的錢贏回來,順便在再多贏一些,爭取早點蓋磚房。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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