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故事:她比微光更傾城(全文已完結)

德輝看小說 2024-05-16 02:49:08

(本篇共計3978字,預計需要您6分鍾左右的閱讀時間)

何家大公子剛進入集團,就幫公司拿下了一個政府合作的大項目,父母倍感榮耀,特意辦了場盛大的慶功宴。

晚宴上人很多,觥籌交錯,衣香鬓影。

何渺縮著肩膀坐在小角落裏,這種場合沒人會在意她,她也習慣了,往人群中心看了又看,然後起身偷偷溜去了廚房,泡了杯蜂蜜水。

她加了一勺蜂蜜,想了想,又加了一勺。

蜜糖在熱水裏絲絲縷縷的化開。

她知道,沈硯池喜歡甜一點的。

雖然她和沈硯池並不算很熟。

“再喝一杯?”何岑看向發小。

沈硯池搖搖頭,“不了。”

他酒量不錯,但今晚已經喝了不少,現下臉頰泛著微醺的淺紅,胃裏也開始不舒服。

深黑色的發絲散落在額頭,半垂著眼,看起來有幾分冰冷的疏離感。

剛准備回去,就感覺到有什麽發著熱氣的東西碰到了自己放在桌上的手。

沈硯池挑眉看去,是何家那個小姑娘,臉比他這個喝醉的人還紅。

此刻小姑娘有點慌亂地扯了扯他袖口,悄悄擡眼,跟他視線一碰上又立刻低下頭。

像只受驚的小松鼠,一有什麽風吹草動就伺機而逃的模樣。

沈硯池覺得有點好笑,敲了敲玻璃杯,“這是什麽?”

“蜂蜜水。”

何渺小聲回答。

她和沈硯池說話的次數實在算不上多,所以每一句都要認真琢磨。

她也想說一些什麽讓沈硯池注意身體之類的話,但又懼怕靠近那樣耀眼的人。

光照之下,靠的越近,她的自卑就越無所遁形。

所以想了又想,只會認真的答一句“蜂蜜水”。

沈硯池笑了,那雙眼睛彎起時,就像初春凍融的溪水,把何渺的心沖的砰砰亂跳。

對方大概是還想說什麽,不遠處的何岑就端著酒過來,看了眼水杯,笑道:“怎麽沒我的啊?就只給沈硯池倒是吧?”

何渺一瞬間臉紅到耳尖,結結巴巴道:“不,不是!哥哥,我現在去給你倒。”

說完就立刻往廚房走,也不管何岑在身後叫她,“我逗你玩的,唉,這傻孩子。”

看著人走遠,何岑無奈的笑了下:“是不是,沈硯池?”

沈硯池還在看著何渺背影的方向,“什麽?”

“我這便宜妹妹,是不是挺傻挺乖的?”

蜂蜜水的甜意沖淡了酒味,沈硯池點點頭,“嗯,挺可愛的。”

其實沈硯池很早之前就注意到何家這個多出來的小孩了。

他和何岑是發小,自然知道何岑是獨生子,但是上高中時卻莫名其妙多出來個十幾歲的妹妹。

後來才知道何渺是何家遠房親戚的女兒,還沒成年父母就意外去世,何家父母看在親戚情分上,可憐她,便把她接過來養在膝下。但他們夫妻工作忙,一年到頭不在家,何岑十八九歲,整天就操心打球早戀,沒那個照顧妹妹的細致心思。

所以每次見到何渺,沈硯池能看到這小孩兒一副怕生的可憐弱小模樣,讓人忍不住心疼,也就多關心了些。

其實沈硯池也沒多做什麽,就像餵了只流浪貓,偶爾投餵點吃的,摸摸頭,關心幾句,何渺就會臉紅到脖子,眼睛亮晶晶的,一副想親近又不敢的可愛模樣。

可惜後來他和何岑都去外地上了大學,見到何渺的機會就少了許多。

現在再看,這小孩還是一點沒變。

-

見到沈硯池對何渺來說是件很值得高興的事,回去後坐在床邊寫日記,期待著能快點下次再見。

但她實在沒想到,這個‘下次’居然來的這麽快。

宴會後第三天,沈硯池來家裏找何岑,但哥哥臨時有事情要忙,打電話叮囑何渺招待一下。

“我嗎?可是哥哥,我……”

何渺還想再說什麽,可是何岑那邊的會已經開始了,啪地挂了電話。

看了眼客廳裏的沈硯池,何渺抿了抿唇,有些忐忑。她是想要和沈硯池接觸,但是又難免擔心自己招待的不周到,讓人失望。

何渺從小就融不進他們的圈子。

她十四歲來何家,那個時候父母剛走,偌大的何宅沒有一個親近的人。

家裏的傭人不太看得起這個被收養的孩子,學校裏的公子小姐也不樂意帶著何渺一塊玩,倒也不是刻意孤立,但那道透明的階級壁壘厚重又不可忽視。

何渺那個時候就知道,她和何岑,和沈硯池,和那些同學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尤其是在沈硯池面前,那種無所遁形的自卑感更重,沈硯池太好了,所以她就更不敢靠近。

她自卑,也懼怕,懼怕自己那點廉價的,見不得光的喜歡被沈硯池發現。

想著要盡力好好招待沈硯池,何渺忙來忙去,一會兒煮茶一會兒切水果,最後被沈硯池無奈的按著肩膀坐下。

小姑娘纖細的肩骨硌在他的掌心,沈硯池垂眸,像小時候那樣摸了摸何渺的頭發。

“聽你哥說你大學是美術專業,帶我看看你的畫?”

“嗯?”何渺眨了眨眼,有點受寵若驚,“好啊好啊。”

帶人上樓進了自己臥室,讓沈硯池坐下隨便看看,自己又跑去隔壁畫室挑更好的作品。

原本沈硯池其實只是想找個話題好讓何渺放松一點,但眼下也起了興致,翻著何渺的畫本。

某個很厚的小素描本看起來很舊了,裏面反反複複畫的是同一個人,只不過都沒有五官,但透著股熟悉感。

沈硯池蹙了下眉,一張張紙翻下去,看到最後一頁的背面,他的手猛地頓住。是兩行和何渺本人一樣幹淨有靈氣的鋼筆字,一筆一劃規規整整的寫下

“野泉聲入硯池中”

“沈硯池”

走廊上響起腳步聲,沈硯池把素描本放回原處,一轉頭就看見了推門而入的何渺。

小姑娘抱著畫框,眼裏鋪滿細碎的星星,擡頭朝他笑。

那無數張暗藏心事的“野泉聲入硯池中”在此刻,和著何渺的笑意,變成了萬千只翩翩飛舞的蝴蝶,在沈硯池心裏振翅。

沈硯池今年二十五歲,不是什麽對感情不敏感的小男孩,他此刻非常清楚何渺對他的心思。

什麽感覺?

他說不出來,思緒有點混亂。

但,看向何渺的眼睛,他知道,他至少不討厭。

畫框裏是何渺挑出來的最好的一幅畫,她看向沈硯池的眼裏有點求誇獎的意味,像只甩尾巴的小松鼠。

心就一下子軟了下來,沈硯池摸摸她的頭,笑著誇渺渺畫的真棒。

他想,好吧,順其自然也挺好的。

在知道何渺的心意後,沈硯池花了更多時間去關注何渺,時間長了,就更心疼。

他不知道心疼是喜歡一個人的開始,他只知道何渺認真暗戀他的樣子真的很讓人心軟。

每次酒會或是晚宴,只要有何渺在,就有蜂蜜水。何渺給他畫了很多畫,只不過沒有拿給他看過。

何渺的喜歡和她本人一樣小心翼翼不見天光。

沈硯池從小到大見過太多嬌慣任性的大少爺大小姐,原本對這種品行不太贊同,但慢慢的,卻又很希望能把何渺養成那個樣子。

何渺是很乖很聽話的渺渺,但可以不只是這樣的渺渺。

沈硯池開始有意識的去寵著何渺,給她最好的一切,把何岑搞得一陣愧疚,難得反思了一下自己這個哥哥是不是當的不稱職。

最開始時,何渺實在是很受寵若驚,沈硯池送了她什麽,她也要費心費力的准備禮物送回去。

沈硯池是很喜歡何渺用心給他送禮物,又怕浪費小孩那點零花錢,只能改變路線經常帶何渺出去玩。

相處的時間長了,何渺對沈硯池就越來越依賴。

但還不忘此地無銀地掩飾自己的心動。

殊不知她看向沈硯池的眼睛都泛著喜歡的光。

每次對視,沈硯池的心就會化成甜膩膩的蜂蜜水。

暧昧之余,沈硯池也會想,明明他表現的已經很明顯了,何渺也喜歡他,爲什麽不來表白呢?

他有意想培養何渺主動提要求的自信,希望能讓何渺親自開始他們之間的關系,但渺渺是個膽小鬼,始終不敢向前邁步。

沈硯池無奈,但也知道急不得,只能慢慢來。

沈硯池表姐結婚時,想著帶何渺多見點人,就把人一塊兒帶了過去。

婚禮場地豪華又漂亮,台前擺了各色美麗的花束,被紮的精致可愛。

每一位小朋友都可以過去挑一束。

何渺的目光一直落在其中一束粉薔薇上,沈硯池見了就笑著摸摸她的頭發,“去吧,小朋友。”

才十九歲,的確還是小孩呢。

但何渺沒有去拿那束薔薇,而是等所有人挑完以後才撿起剩下一束滿天星。

何渺想,這也挺好的。

從小寄人籬下的經曆對何渺影響深刻,自卑深深植根,她總是覺得自己沒有挑選或者要求的權力。

盯著那束滿天星,沈硯池皺了皺眉,但沒說什麽,只惦記著一會兒去訂一大捧薔薇。

台上的新郎新娘交換完了戒指,倒了香槟塔,切了婚禮蛋糕。

沈硯池看了何渺一眼,“想吃嗎?”

何渺抿抿唇,搖了搖頭。

還是先留給別人,如果有多的再……

沈硯池看她這樣,忽然就明白了。

喜歡薔薇,不敢摘,喜歡小蛋糕,不敢拿。

喜歡我,也不敢來表白嗎?

回去路上,沈硯池臉色冷了下來,想好好改改何渺這個破毛病。

他得讓何渺知道,她不用挑別人剩下的,她值得最好的。

但還沒開口教訓人,何渺看著他的眼睛就愧疚的小聲問:“硯池哥哥,我惹你生氣了嗎?”

沈硯池的話卡在舌尖,看著何渺有點委屈又擔心的臉,一句也說不出來。

算了,他在心裏歎了口氣,無奈的想,不能凶,要哄的。

“我給你訂了花,喜歡粉色的薔薇嗎?”沈硯池的語氣軟下來。

何渺驚喜的擡頭,原來硯池哥哥沒生氣,還給她訂了花。

至于什麽顔色她根本不在意,反正只要是沈硯池送的她就都喜歡。

“喜歡的!”

沈硯池點點頭,“那蛋糕呢?要什麽口味的?”

還有蛋糕?何渺更開心了,眼睛彎彎:“都好,買哥哥你喜歡的吧。”

沈硯池蹙眉,他喜歡的?他喜歡的可不是蛋糕。

沈硯池有點無奈的看過去,他摸了摸何渺的頭,認真說:“渺渺,你喜歡什麽,你得告訴我。”

沒等何渺說話,又立刻加了句,像是誘哄般的:“你說出來,就是你的了。”

何渺聞言垂眸,長長的睫毛輕顫,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猶豫了又猶豫才開口,“……喜歡你,也能是我的嗎?”

如鼓的心跳響在兩人之間,一向遊刃有余的沈硯池倒是怔愣了好幾秒。

沈硯池最開始只是想哄她提點普通要求,沒想到換來了個表白。

就好像一個焦渴的沙漠旅人祈求神明給予一杯水,結果下一秒祈禱應驗,直接掉進泉水潭裏一樣。

感情是理智的先行者,他幾乎是立刻把何渺抱在懷裏,“當然可以,你想要,就是你的。”

抱了幾分鍾,想了想又不放心,“都說出口了,那可就不能反悔了。”

他點點何渺的鼻尖,語氣無奈又寵愛:“膽小鬼。”

長久的暗戀終于得到回應,何渺反應了許久,明明很開心,卻還是忍不住紅了眼眶,縮在沈硯池懷裏掉眼淚。

她是膽小鬼。

但愛爲自卑披上盔甲。

喜歡一個人時,最脆弱,也最勇敢。

沈硯池是她愛與勇氣的來源,也是唯一的歸處。

在一起後,很多時候沈硯池還是總會想著幫何渺建立自信,就連接吻喘不上來氣時也要問:“誰是最好的人?”

何渺就眨去眼裏彌漫的水霧,小口喘著氣:“你最好,沈硯池最好。”

“錯了。”沈硯池捏了捏她的臉頰當做答錯題的懲罰,又有點不舍得,帶著補償意味笑著親了幾下。

“就算是最好的沈硯池,也把我們渺渺當成心尖上的寶貝。”

“渺渺是世界上最好的渺渺。”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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