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書後,我成了女主後媽。
准確來說,是女主的後媽之一。
這個將軍府的三夫人。
而將軍還遠在邊關。
我與他素未謀面,但聽說他突然在千裏之外一病不起。
所以將軍的媽,把我擡進了府,妄圖遠程沖喜。
沖沒沖到我知道。
畢竟作爲女主的爹,他駕鶴西去,故事才能開篇——女主被送去和親。
我這個後媽只負責這段時間顯擺一下威風,刁難一下女主,然後等將軍沒了的噩耗傳過來,我就會收拾東西跑路,然後被抓回來沉塘。
這可不行,我決定不跑路了。
……
但女主可以刁難一下。
憑什麽我穿進來就守寡,女主可以和男一男二男三糾糾纏纏,談情說愛,最後比翼雙飛共享人間富貴。
她不過是沒了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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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穿進來,可是沒了現實裏的全家。
女主在我的要求下,開始每天清早給我請安,晚上替我趕蚊子。
要問我爲什麽能這麽囂張。
因爲女主只是將軍府庶女,而我是帶了一大堆票子進府沖喜的三夫人。
只要將軍還吊著一口氣,我就是珍貴的人參。
還沒威風幾天,將軍的義子回來了,並且帶來了將軍一命嗚呼的噩耗。
我也差點一命嗚呼。
其實還差蠻多的。
雖然將軍府老夫人看不上我,但眼下哪還顧得上我。
便是她之前對我爲難女主的事情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如今也沒時間秋後問責。
倒是將軍的義子來了。
他來得氣勢洶洶。
責問我爲什麽要這麽待他的芙蕖妹妹。
我告訴他進門要先行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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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情不願行了禮,又責問我爲什麽對芙蕖妹妹這般苛責。
我告訴他,我是他的義母,他得喊我一聲媽。
他不情不願憋出一聲,又責問我怎麽忍心苛待芙蕖妹妹。
我說,這裏是後宅婦人所居,按理來說,他不能進來。
他一腳踢翻茶幾,跑了。
這個義子未免也太單純了。
所以他只能做男二,不能做男主。
女主來替她的義兄賠禮道歉。
我拒絕接受,表示這得本人來,他自顧自沖進來,把我嚇得魂飛魄散,他得陪我。
我的意思是,賠我。
他要是不賠我,我就繼續欺負女主。
男二來了,氣得呼哧帶喘地跑了過來。
帥雖帥,但看著像個傻憨。
我說,你給我捶捶背,捏捏腿。
他漲紅了臉說,憑什麽!男女授受不親!
我說,我是你後媽,我倆那是母慈子孝。
他說,你真是不要臉!
我說,你再不過來我就喊你芙蕖妹妹來給我捏腳。
他說,你不要強迫芙蕖妹妹!
我說,那你還不快過來。
他不情不願地來了。
可真像條小狗。
我像在馴狗。
壯碩的黑狗給我捶了背,但死活不願意幫我捏腿。
我:哦。
他說:你怎麽不……
我:不強迫你?
他說:對。
我說:你走吧。
黑狗一步三回頭,活像擔憂我會突然掏出一把大刀從背後砍過來。
我說:你等下。
黑狗一臉果然如此。
我說:你帶點水果回去吃吧,看你怪瘦的。
黑狗不敢置信。
我猜他可能在想,我會不會在水果裏投毒了。
黑狗當然沒拿我的水果,我也沒准備他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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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突然可憐他從小在邊關撿垃圾,被女主爹收爲義子,也一直在打仗吃幹糧。這兩天全府披麻戴孝,女主一朵小白花真是一身俏。
黑狗就不太適合這個裝扮了,喪服都快被他崩壞了。
可真性感。
他倆站在一起也很般配,一個嬌弱無依,一個挺拔結實。
但肯定沒我倆站在一起相配。
黑狗這兩天嚇壞了。
畢竟守靈的時候,我給他抛了媚眼。
他簡直是不敢相信,若不是還在他義父的靈堂裏,他怕是會對我破口大罵。
也可能罵不出來,最多說我不知廉恥。
畢竟他看起來沒什麽罵人的口才。
果然,在我又一次讓他捏腿的時候,他說我不知廉恥。
我說:“你身爲我義子,義母最近跪得腿疼,你幫我捏一捏不是很正常嗎?”
黑狗還未開口,我又道:“你想到哪裏去了?淫者見淫,你是對我有什麽肮髒的心思?”
“你簡直是……”
“我的繼女呢?我的繼女呢?”我呼喚起我的女主繼女。
我的陪嫁丫鬟可機靈了,配合地說要去幫我請她來。
“芙蕖妹妹已經跪了許久了!”
我道:“哎喲,我的腿呀,好酸,好疼。”
黑狗死活不從,我也沒什麽辦法,只得放他走。
所以,我對他說:“你快滾吧。”
黑狗瞪大了眼,似乎沒想到我這麽不禮貌。
他可真是少見多怪。
每次都這麽調戲他,竟然都不會膩。
一想到小白花女主能靠著他健碩的胸肌嘤嘤嘤地哭泣,我就感到嫉妒。
于是,在他又一次來救小白花女主的時候,我假裝哭泣著向他撲去。
他竟一掌把我推開。
我雖然哭得有點假,但也沒必要下手這麽重吧?
我的腳踝鑽心地疼,不出意外應該是扭傷了。
將軍府的當家老太太雖然看我不怎麽順眼,但看小白花女主和糙漢男二更不順眼,所以勉爲其難偏心了一下我。
小白花女主日日在我這裏盡孝道。
黑狗原是被罰去抄家規,但他實在放心不下小白花,于是天天往我這裏跑。
我說:給我捶捶背總行吧?
黑狗不情不願過來。
這種事情有一就能有二有三,他自從給我錘過一次就該有這准備了。
他既然已經松了這口,人的底線是可以一降再降的。
小白花女主眼裏含了兩包淚,好不可憐,道:“攘安哥哥,都怪我。”
“芙蕖妹妹,不是你的錯,是我不小心。”
說著狠狠一拳頭沒收住,差點把我錘倒。
我說:“你差點殺了我。”
小白花連連道歉。
黑狗不對我多言,支支吾吾和芙蕖妹妹辯解。
真是一對璧人。
我道:“我年紀輕輕嫁進來就守了寡,你當我願意在這裏待著?”
“還不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也沒辦法啊。”
“要不是家裏後娘容不下我,我爹又想攀這個貴人,我個妙齡少女何必受這苦。”
“我也想找個溫柔的君子,同我和和睦睦過日子,不求他家財萬貫,就想能朝夕相對,琴瑟和鳴。”
我越說越上頭,竟發現還真是這樣,我可真是命苦啊!
我哇地一下哭了出來。
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
“你得給我捏捏腿。”
這次成了。
這兩天,我有些沒興致,懶得折騰這倆小屁孩。
可能身爲女主,多少都有點斯德哥爾摩在身上,她竟自己巴巴地跑來找我了。
“那日,攘安哥哥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從小手勁就大,他沒壞心眼的。”
我聽得煩躁,道:“你來做什麽?來替他賠罪?”
小白花顫了顫,似乎下定了決心,嗯了一聲。
我也不客氣,指使她幹這幹那,和我的陪嫁丫鬟一邊嗑瓜子一邊欣賞女主嬌弱曼妙的身形。
體會到了男主們的快樂。
我正快樂著,小白花女主卻在拿果盤過來時不小心絆了一腳。
只見她以標准的弱柳扶風式倒下,嘴裏嬌喊了一聲。
果盤砸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果子咕噜噜滾了一地。
我有心疼,心疼果子,也心疼女主。
更心疼被誤會的我自己。
黑狗喊著女主的名字沖了進來。
江攘安痛斥了我的惡毒。
柳芙蕖像所有狗血誤會文裏的女主一樣,像個啞巴,或者結巴,一副很努力但說不出話的樣子。
江攘安展現了他前所未有的口才:“你個毒婦!我原本以爲你還是個好人,沒想到竟然這麽對芙蕖妹妹,你若再敢動她,我一定會殺了你!”
被有點好感的帥哥這麽說了,我心裏難過,腦子裏遛了一圈狠話,張口道:“哼!她不過是摔了一跤,你就要我性命!小將軍好大的威風!”
真是適合惡毒女配的台詞,三分陰陽怪氣三分囂張跋扈三分仗勢欺人一分嫉妒。
黑狗一把扯了我的簾子,隔著簾子,小心翼翼地抱起小白花女主。
早知道,我就換珠簾了,不用這麽昂貴細軟又好看的錦緞做簾子了。
我很想攔下他們,讓他們把我的簾子還過來,可惜我腳踝還腫著,上次被黑狗打的。
他好像忘了。
沒多久,皇帝的聖旨下來了。
將軍府要派個人去和親。
嫡女是本書的惡毒女配,我見過兩次,確實比我惡毒,但我也沒輸她太多。
女配自然是不願意的,所以她要女主去,女主當然也不願意,但她沒得選。
女主現在不知道,等她去了就發現,好日子在後頭呢!
她會有男二一路護送,又會偶遇落難的皇子男一,然後到了目的地,還會見到異族皇子男三。
出發前,女主被幽禁在院子裏。
我借著送點心給女主的名義,瘸著腿去圍觀了兩次劇情。
惡毒女配說,你要是逃跑,我就砸了你那短命娘牌位。
噫!這可太惡毒了!
我有些佩服,真是打蛇打七寸,對付這種善良有孝心的女主,就得用這樣的招數。
後天,女主就要出發了。
我決定在她出發前,吃口肉。
巧了,肉自己送上了門。
黑狗和我道歉,說上次誤會了我,他的芙蕖妹妹和他說了,而且我瘸著腿,也沒辦法幹壞事。
我表示可以接受道歉。
黑狗又說,我也有一定責任,是我指使芙蕖妹妹幹這幹那的。
我表示你說得有些道理。
黑狗很震驚,沒料到我這麽通情達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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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那我們快幹了這杯酒冰釋前嫌。
黑狗說,出發前不能喝酒。
我說,你要是不喝,我們就釋不了。
黑狗說,那好吧。
這肉其實有點膩了。
因爲他才十七,還有八塊腹肌。
頗有,素了那麽久,突然狂吃東坡肉的感覺。
雖然膩了些,我還是吃得口水直流,渾身舒爽。
東坡肉就很崩潰。
他已經裸著性感的上半身,在那兒待了快半個小時了。
終于,我聽到他憋出句:
“我會負責的。”
聽著很不情願,好像有些認命一樣的絕望。
我說,我下的藥,你負什麽責。
他哼哼唧唧說,我是男人,你吃虧了,而且你還是黃花大閨女。
我說,你有點封建,我主動的,我倆都快活了,不分誰虧了誰賺了。
其實是我賺了。我心裏想。
他信誓旦旦說要對我負責。
我說,那你怎麽負責。
他說:“我要娶你爲妻。”
我有些感動,畢竟放在古代,我是個寡婦,還是他爹的寡婦,他竟然要娶我。
我說:“黑……江攘安,我們不適合,我只想再嫁個普普通通的好男人。”
你是男二,你不合適。
我如果真的和他在一起了,難不保舉案齊眉幾年,突然女主一道口谕,他就像接了聖旨一樣丟下我跑了。
他黑著臉疑惑道:“你是說我不普通,還是說我不是好男人?”
“兩者都有吧。”我敷衍道。
我覺得他很不情願,但得有人給他台階下。
意思就是我得拼命拒絕他,是我不願意,不是他不想負責。
拉扯很久後,黑狗終于被我攆走了,走之前他還說要娶我。
雖然不太信,但還是有點感動。
第二天,黑狗陪著女主走了。
“夫人,你今天黑眼圈有點重。”
真是白費了我一晚上的忐忑和期待。
原著小說應該算是公路文。
他們即將在旅途裏,開展一段虐戀情深又齁甜齁甜的四角戀,黑狗即將和女主上演“我不是把你當妹妹我是把你當我的女人就算你不喜歡我我也會一直守護你”的舔狗戲碼。
他走之前,連個口信都沒給我留。
強扭的瓜解饞,但不甜。
我准備開啓我的下一春。
我試探了一下我的婆婆。
婆婆表示,人可以走,嫁妝得留下。
我很理解,反正現在將軍也沒了,我留下來也生不了孩子,還多張嘴。
原後媽是因爲逃跑,丟了將軍家的臉,按照村裏的規矩被沉塘了,將軍家還能吞了她的嫁妝。
我現在是光明正大走,給自己贖身。
我決定說走就走,畢竟我現在披麻戴孝,除了喜歡強取豪奪的變態,很難找我的第二位夫君。
我和我的婢女背著小包裹離開了將軍府。
我准備一路北上,回我的老家,回家吃段時間白飯,再讓爹和後娘給我相看一下。
不然呢,在這個古代我還能靠什麽方法找對象?
這裏又沒社交軟件。
反正將軍府也落敗了,我就說是將軍家老太太把我趕走,我爹肯定也不敢前去對峙。
真是完美的計劃。
計劃雖然完美,但總有些意外。
我撿到了落難的帥哥。
和黑狗完全是不一樣的帥,白白的,俊俊的,睫毛長長的,鼻子挺挺的,像明星似的。
這個級別的長相,應該就是男主了。
原著裏,他被刺客追殺,又遇到山賊,重傷躺在山裏,被女主撿到。
所以現在,是女主沒好好看路,還是刺客和山賊上班太晚,耽誤了男主受傷?
或者,是我腳程太快了?
美男子睜開眼,道:“是你救了我?”
我指了指我的婢女魚丸,是我倆。
美男子忽略了我的回答,抓住了我的手,說他要以身相許。
我心裏冷笑,他遇見女主那會兒也搞這一出。
不過是因爲他現在身無分文,孤苦無依,想要個飯票和助手。
我問魚丸願不願意。
魚丸說,小姐你都不願意,我怎麽可能願意。
我說,他長得很帥。
魚丸說,帥不能當飯吃,他來路不明,不一定是好人,性命重要。
我點點頭,看向男主,說:“你聽見了嗎?我們就是這個意思。”
搞笑,我的錢都用來贖自己了,哪還有多的養他這種細皮嫩肉,五谷不分,啥活都不會的公子哥。
美男子作傷痛狀,又賣了一波慘,祈求我收留一段路。
當然這是我提煉出來的意思,他實際說的是:“我知姑娘難處,但我不是壞人,我原本是一個世家子,奈何家宅不甯,庶弟爭財,對我痛下殺手,我父母已故,如今孤苦無依,也不願再回去了。”
“我初見姑娘,就像看到了來救我的仙子,我心裏傾慕,但身無長物,自知配不上姑娘,只想能與姑娘同行一程,護送姑娘到目的地。”
要是換個角度看,這也算豔遇了,小紫書上的旅伴都沒這麽好看的。
我心動了。
男主和我一起上路了。
白天,我讓他拿行李,搬東西,幹些體力活。
晚上,我讓他鋪床,守夜,幹些體力活。
他應該不會愛上我,畢竟原著裏面女主對他可好了,像祖宗一樣供著他。
我有些失落,雖然不是很想和他在一起,但有個美男子喜歡我還是很不錯的,這人還是未來的皇帝,等我老了,還可以和我的孫子孫女炫耀,以前有個皇帝愛慕我。
但比起虛無的愛,我現在更需要一個勞動力。
所以我放棄了以後和孫子孫女炫耀的機會。
男主很多家務都不會。
比如,他不會搓背。
這一路上,我教了他很多東西,但他好像領會錯了意思,越來越把自己當成我男朋友了。
我只想找個普普通通的好男人,不想以後開啓宮鬥劇本。
我決定找個時間和他說清楚。
“一生一世一雙人可真美好啊。”我委婉表達我的擇偶標准。
男主:“是啊,我和阿樂一定可以的。”
男主可真會睜眼說瞎話。
“我覺得你以後會娶很多夫人”我直白了些。
男主皺眉:“阿樂不信我?”
這套路我熟,他這是准備惡人先告狀,說我不夠信任他,把他想壞了。
他現在能這麽幹,以後就能怪我不夠體貼,不夠愛他,然後去納妾。
我可真是渣男專家。
“我喜歡普通點的,沒什麽官職,沒什麽錢的。”我覺得我很直白了。
男主深情地說:“我知道阿樂喜歡我。”
“我知道阿樂這麽說是爲了不給我壓力,但我一定會爲了我們的未來奮鬥的。”
奮鬥到皇帝?
我懶得和這種虛僞的男人講了。
我們的腳程好像真的快了點。
因爲我們在客棧裏遇到了女主和男二。
和旅伴偶遇前任義子和繼女,該怎麽打招呼?在線等,不是很急。
女主皺著小臉,怯生生來打了個招呼:“三娘。”
男主很震驚,馬上反應過來:“你嫁過人?”
我說:“不用這麽客氣,我已經不是你後娘了,當然你要是願意的話,也能繼續這麽叫。”
女主被男主的俊美驚呆了,羞羞怯怯打了個招呼,又對我說:“三娘,你是……逃出來的?”
沒想到她還能喊我娘,她人未免也太好了。
“這位哥哥是?”
我瞬間懂了小白花的套路,真是白感動了一場。
我惡劣地道:“這是你新爹。”
說完我就後悔了,可能是之前欺負小白花成習慣,有些條件反射。
果然,男主驚喜又隱晦地看了我一眼,摟住了我的腰。
畢竟是第一次對外承認他的名分,仿佛從此吃的白飯都有了理由。
小白花很受傷。
我也很受傷。
沖過來的黑狗也一臉受傷:“秦樂,你爲什麽不等我?”
我說:“你也沒說讓我等你啊。”
黑狗那性感的古銅色皮膚竟也能讓人看出變得有些慘白。
“我那天走得急,我讓門房帶話給你了。”黑狗委屈道。
“你讓你義父的門房帶話給你的義母,說要她等你回來?”我驚了。
我感覺到男主也驚了。
可能他沒料到世界上有這麽蠢的人。
他更不會料到他以後還要派這麽蠢的人帶兵打仗。
希望這次對話沒有斷送男二的前途。
黑狗失落得仿佛兩只狗耳朵都垂了下來,尾巴都不搖了。
我說,你別太難過,反正你留了話,我也不一定會等你。
黑狗好像更難過了。
“你已經成親了?”黑狗眼眶好像有點紅。
我說:“還沒有,但有這個打算。”
小黑狗好像快哭了。
這也太誇張了吧,我什麽時候有這麽大的魅力的?
要是真的這麽舍不得我,那爲什麽要去陪女主出嫁?
聖旨又沒指派他去,是他像個舔狗一樣屁顛顛跟去護送女主。
當天晚上,黑狗夜闖我的閨房。
不過場面有點尴尬。
現在房裏,八目相對。
因爲我的錢花得差不多了,所以這兩天我們仨是睡一間房的。當然,爲了我和魚丸的清白,男主是睡地上的,還在角落裏。
男主這麽淒慘的處境,都能表現得愛我愛得深切,不知道是演技的迸發還是古早虐文裏男女主斯德哥爾摩綜合症的傳統展現。
我有點困,但黑狗那張可憐兮兮的俊臉和健康的身材,讓我多了幾分寬容。
我讓魚丸和男主捂住耳朵,對黑狗說:“給你三分鍾……三分之一盞茶的時間,有話快說,我要睡覺。”
江攘安塞了一塊玉佩到我手裏,說:“你要成親了,這是給你的賀禮。”
你就說這?就這?
我有些惱火,大半夜的,你就和我說這?連個禮盒包裝都沒有。
我氣得想扔了這玉佩,突然想起來,原著裏面,這是男二在和女主表白的時候送給女主的。
這玉佩好像是男二家的傳家寶,他早走的娘留下要傳給兒媳婦的。
我有些哭笑不得,給兒媳婦的玉佩,他拿來送給我當結婚賀禮?
“我不要,你拿回去吧。”
江攘安說:“不行,就是給你的。”
我說:“你以後不娶媳婦了?”
江攘安說:“你你你怎麽知道?”
我決定單刀直入:“我還沒成親,你想娶我嗎?”
江攘安結結巴巴道:“我……我得對你負責。”
負責負責負責,他可真是個黑面君子。
我說:“行,那我帶你回我家,你上門提親。”
江攘安說:“不,不行,我得送芙蕖妹妹去邊關。”
我把門板拍在他臉上:“謝謝義子的結婚賀禮!”
趕走男二,一轉頭看到了一臉看戲表情的男主。
“沒想到阿樂喜歡這種類型。”
很明顯,他沒有自覺地把耳朵捂住。
我說:“對,我就是喜歡這種胸(肌)大無腦的,你太聰明了,所以我不喜歡你。”
男主說:“那倒是。”
總感覺他聽話只聽了一半。
今晚,我拒絕了男主和男二,也算這本書裏的人生贏家了吧。
雖然,他們好像也沒有真心想和我在一起。
第二天,男主就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完全看不到自己頭上的綠帽,依然表現得對我一往情深。
可能他是想讓自己吃白飯的時候更加體面一點。
江攘安偷偷摸摸看了我好幾次,不知道他那小小的腦袋瓜裏在想啥。
男主瞧了眼,說:“阿樂,咱們義子怎麽不過來?”
我翻了個白眼:“你喊他過來?”
男主笑眯眯道:“長輩說話,他來做什麽。”
終于到了分道揚镳的時候。
女主要繼續和男二北上。
江攘安終于有膽子來找我了,他說:“你等我,要是你沒有找到成親的人,我就回來娶你。”
這段話聽得可真讓人火大。
“你是說我找不到對象?”
“不是,我不不是這個意思。”他急得結巴。
“不勞你費心。”男主湊了過來,“我會照顧好阿樂的,你照顧好柳姑娘就行。”
“不是,我……”
男主那張俊臉壓在我肩膀上,在我耳邊呵氣如蘭,對著男二耀武揚威:“義子,你快回去吧,你看柳姑娘還在等你。”
我小聲說:“柳姑娘還是我繼女呢。”
“那太多了,孩子多了不好,我認這一個就夠了。”男主說,“又不是你生的,你生的,幾個我都認。”
我說:“我和別人生的呢?”
光天化日,男主惡狠狠咬了一下我的耳垂,說:“那我也認。”
他這是有什麽綠帽癖好。
我擡眼,江攘安的臉色不知何時起已變得很是難看,他像小黑兔背井離鄉,進了陌生的森林,一副無所適從又傷心難受的樣子。
“江小將軍,一路順風。”
“你也該走了。”
送走男二,我又送男主。
男主說:“阿樂還沒平安回家,我不放心。”
花言巧語。
原著裏,他要跟著女主北上,去找男三的部落結盟。
我不想再同他演史密斯夫婦的戲碼,說:“那你不去搶皇位了嗎?”
“你怎麽知道!”
男主錯愕,眼裏殺意閃過。
他袖中手掌已蓄力。
我說:“三皇子殿下,民女曾有幸見過您一面,當年您擊退外族,得勝歸來,所經之處,萬人空巷,我們都萬分敬愛您。”
半晌,他終于松了勁,當然面上一直都是那張微笑的明星臉。
“阿樂真是聰慧,怪不得你一直不信我的心意。”男主輕輕環住我,“但我對阿樂真心實意,一定要把你平安送回家。”
我半信半疑,不知道他是不是想讓我再拒絕一次後,他勉爲其難同意,這樣顯得他又有責任感又深情,還是他已經做了其他布置?
我心裏失笑,一口應下:“好啊,那多謝三皇子殿下!”
“阿樂如往常一般喊我就行。”
“餵。”我笑著喊了一聲。
“哎,聽見了。”
男女主肯定是有些斯德哥爾摩綜合征在身上。
男主竟真把我送回了家。
我這具身體的爹和後娘看見我,臉拉得老長,開了個小門要把我接進去。
“見過伯父伯母。”男主道。
他長得實在俊俏,秦老頭看看他又看看我,氣得手抖。
“爹,他不是我的情夫。”
“在下與秦小姐兩情相悅。”
我和男主同時開口。
他這是添的什麽亂!
終于和秦老頭解釋清楚了我回家的理由。
男主又把他第一次見我時候的說辭拿出來說了一遍,就改動了一下,說他要回去爭家産,爭成功了就會回來娶我。
這種男人就應該被送去《演員的誕生》。
因爲他玉樹臨風又言之鑿鑿,秦老頭信了,對我臉色也好了點。
男主終于走了。
走之前他還很有儀式感地和我說,他不叫餵,他叫崔恪。
但因爲我早知道了,小說的封皮上都寫了,所以沒怎麽覺得有儀式感。
崔恪走了以後,秦老頭問我:“他有幾成把握爭成功?”
“他有幾成我不知道,我有十成把握他能成功。”
秦老頭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癡心一片的戀愛腦。
我不是,我沒有。
不久,無聊的日子裏,我收到崔恪的信。
只有一封,寫了一些流水賬,然後和我說,爲了我的安全,以後都不能寫信給我了,這是第一封,也是最後一封。
江攘安爲什麽不寫信給我?
哦對,他不知道我家在哪兒,而且他好像大字不識幾個。
而且他和他的芙蕖妹妹在一起。
清早。
“小姐有人找你。”
我隨手簪了一下頭發,推門出去。
“江攘安?”我有些驚訝,“你怎麽在這裏?”
俊俏的少年郎牽著馬,氣息還有些不勻,蓬頭垢面,衣衫不整,一副被打劫過的樣子。
“我來看看你。”江攘安有些不好意思。
我問他怎麽知道我家在這兒,他說他知道我住在哪座城,進了城他就一路問過來,還敲錯了好幾家門,被當成要飯的打了一頓。
我抿了一下上翹的唇角。
我帶他逛了街,吃了路邊攤。
我和他說,我不想要他負責。
他有些無措,問我是不是他哪裏做得不好。
我沒說話,我覺得他雖然不是很聰明,但應該會懂的。
晚上。
我問他住哪裏,有沒有錢住客棧。
他說,他還要趕回護送柳芙蕖的隊伍裏。
我屬實被驚到了,一時不知道該生氣,還是該感動,就算在護送芙蕖妹妹,中途也要來看我。
他連忙解釋:“我答應過義父,要照顧好……”
我扯過他的衣領,狠狠地撞上他潤澤的嘴唇。
我親了一會兒,他才反應過來,開始像狗一樣啃我,啃得我一臉口水。
他親得哼哼唧唧。
親了快二十分鍾了吧。
我拍了拍他的胸肌,示意他可以停下了,我要休息一會兒。
我趁機又掐了一把他的胸肌。
黑狗有些不情不願,但仍然乖巧地松了嘴,拉扯出一絲銀線,粘在嘴唇上,他似乎一無所覺,疑惑又有些焦急地看著我。
那雙天真無辜的狗眼和微張的、豐澤的、一看就剛幹過壞事的嘴唇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我還沒開口,他倒先責問起我來了。
“你不是不要我負責嗎?爲什麽親我?”
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他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行爲不端還想吃回頭草的負心漢。
江攘安走了。
護送柳芙蕖的隊伍越走越遠,他沒辦法再連夜過來看我了。
和崔恪一樣,他也消失在了我的生活裏。
我不會等江攘安。
因爲我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他,按照原著裏的情節,他的芙蕖妹妹雖然不愛他,但很需要他的幫助。
我對他放棄守護芙蕖妹妹這件事情沒什麽信心。
我也不會等崔恪。
因爲如果他真的想和我在一起,不會在意我是不是已爲人婦。
綜上,我讓秦老頭找了媒人上門。
我嫁過人,有人說我克夫。
我長得美豔,有人說我不適合過日子。
我恨這個一如既往封建的社會。
尋找第二春沒有我想象中那麽順利。
要不我還是等等他們,在我第二十次相親失敗的時候,我這麽想到。
這一年裏我相了二十個歪瓜裂棗。
第二十一次,我遇到了一個溫柔的書生。
他長得清秀,身高也有個178吧,看著很儒雅,雖然家裏窮,但沒關系,秦老頭有錢。
但秦老頭看不上他。
我勸秦老頭莫欺少年窮。
秦老頭說,都二十八了還少年。
我說,還有五十中舉的呢。
秦老頭說,等他中舉我都歸西了,關我屁事,在陰曹地府沾他的光嗎?
不得不說,從他的角度看,這確實不是一個好買賣。
最後,秦老頭甩袖而去,留下最後一句狠話:“要我養他,絕無可能!”
我回他:“我們自己過!”
一生一世一雙人,朝朝暮暮。
他讀書,我磨墨添香,他讀書,我煮飯洗衣,他讀書,我擺攤掙錢。
好像確實苦了一點。
我約了書生出來,表達了我中意他。
他很高興。
我說,但我爹不中意你,我們得自己過。
書生問我這是什麽意思。
我說,就是我們是個獨立的小家。
書生問我,是不是秦老爺不補貼我們家用。
我說,對。
書生問我,秦老爺還有別的女兒嗎?
我說,沒有。
書生說他願意和我過苦日子。
我不願意了。
書生找人來提親了。
秦老頭黑了臉。
我說,你別生氣,我反悔了。
書生的媒人說:“婚姻大事,豈是兒戲,秦姑娘之前許了陳公子的。”
然後把陳書生誇了一通,又貶了一下我這個嫁過人的美少女。
“秦姑娘還想找什麽樣的啊!”
我氣得不輕,秦老頭卻似乎被說的意動了。
“陳公子一表人才,而且早早就是童生了!考取功名指日可待啊!”
我要是打了她,我在這個村,怕是一個男人都找不到了。
“小姐!江公子來了!”
我喜不自勝。
“打她!”
黑狗似乎沒料到我們重逢的第一句話竟是這個,但他還是聽話地揮起他的重拳。
一時雞飛狗跳。
秦老頭和媒人的罵聲交相輝映。
我的後媽雖然作抱頭鼠竄狀,但似乎看得津津有味。
陳書生是真的在抱頭鼠竄,因爲我正在追著他打。
黑狗看到我打得辛苦,連忙扯著媒人過來,把他倆放在一起打。
由于沒人顧得上秦老頭了,他終于喘了一口氣,中氣十足地喊我們停手,他要報官告這個私闖民宅的暴徒。
暴徒一無所覺,還在一邊重拳出擊,一邊邀功地看我。
“秦老爺是要告你未來的女婿——鎮北將軍?”
尖尖細細的聲音傳過來,門口走進來一個太監。
雖然他很有架勢,穿得也很富貴,還拿著黃黃的聖旨,但他偷偷喘了兩口氣,還偷偷瞪了江攘安一眼,被我發現了。
“你是不是走太快沒等他?”我悄悄問江攘安,“可別把這種一看就有權有勢的太監總管得罪了。”
江攘安有點委屈,辯解道:“我急啊,他走慢點也沒關系的,他又沒我急。”
我摸摸他的腦袋。
秦老頭雖然被嚇得一愣一愣的,但憑借他多年妄圖攀附權貴的七竅玲珑心,似乎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走向。
我也已經知道了事情的走向。
我成了鎮北將軍的未婚妻,還是禦賜的。
太監走了。
秦老頭高興得快暈過去了。
陳世美,不對,陳書生也和媒人灰溜溜地走了。
我拉著江攘安跑出去。
跑到了當初我們逛過的街上。
我問他,怎麽拿到的聖旨。
他說,他分了一半虎符給皇帝。
從此往後,所有的鎮北大將都只有一半的虎符,還有一半歸皇室。
我說,是不是有點虧。
他說,沒事,反正一半也能用,而且這也有利于天下安定。
他好像也沒有很笨,但還是有點笨。
他好像想到什麽,立馬改口說:“這件事情很嚴重,我損失了很多,你得負責。”
我:“……”
“你看,我不用對你負責了,但你得對我負責。”
“你的芙蕖妹妹呢?”
“塔卡卡王妃在塔卡卡部落。”
喲嚯,還會撇清關系了。
我掐了一把他的胸肌,說:“是誰教你的?”
江攘安嘴巴一噘,不願意回答。
他不回答我也知道,除了崔恪還能有誰?
我和我曾經的義子成親了。
順便一說,崔恪送了《教你如何識別綠茶男/女》《夫誡》《深宮之亂》等一系列很有用的宮中私藏的書。
洞房花燭夜,我逼迫小黑狗又盡了一盡孝,他嘴上不情願,身體很誠實。
但第二天,他板著臉說,以後不可以這樣。
我說:“好的,都聽你的,夫君。”
江攘安黑臉都紅了。
我想,反正還有別的角色可以扮演。
1
甯曆123年。
廣甯帝崔恪登基,同年平西鎮北,海晏河清,次年,群臣上書,廣開後宮,廣甯帝駁。
甯曆128年,天下太平。
群臣上書,求廣甯帝傳承皇室血脈,開枝散葉,廣甯帝允。
2
“陛下,萱妃娘娘作了首新曲兒,叫什麽水調歌頭,正在禦花園唱呢,您可要過去瞧瞧?”大太監劉福榮道。
另一個小太監笑道:“萱妃娘娘,還說,要和您一生一世一雙人呢!萱妃娘娘真是愛您深切!”
劉福榮瞪了那小太監一言,那小太監連忙自掌兩嘴,收了聲。
崔恪如何聽不出來,怕又是哪個嫔妃塞了銀子,他身邊的小太監來給他上眼藥。
他合上最後一本奏折,看向窗外。
一生一世一雙人?
很久以前,有個女子也和他說過這話。
說來可笑,這話雖是和他說的,卻不是想和他一生一世一雙人。
窗外是人造的湖光山色,波光粼粼,奇石嶙峋,美不勝收;桌上擺著的是他哪個妃子送來的精致糕點,還有上好的茶飲。
他生來富貴,但也吃過糟糠,吃過尋常小菜,看過市井淩亂,聽過人群嘈雜。
這些,都和她一起經曆。
思緒一下回到了當年。
3
七年前。
雜草山頭。
崔恪知道自己的臉有多好看。
現在他虎落平陽,只有這張臉了。
他也順利用這張臉搭上了一個看著富庶的姑娘。
沒過多久,他發現他失策了。
這個女子只是看著富庶,實際窮得叮當響,好在貌似是個心軟的,便是這麽窮也帶上了他。
崔恪雖如此想,但其實沒多少感激這女子的心善,他感激的還是自己這張臉。
“你來拿行李。”
“你搬這個。”
“你去撿些柴火。”
“幫我買個包子去。”
“……”
崔恪突然發現了人生的真谛,那就是——勞動。
勞動才有飯吃。
他白天勞動,晚上還得勞動。
他從沒見過這麽心狠的女子,又是輕浮,又是心狠,把他榨得一幹二淨。
等他回去,他定要下令把她流放了。
4
有一日,她說,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
崔恪愣了一下,心裏失笑,他怎麽可能和她一生一世一雙人,但他面上馬上反應了過來,讓女子心安的甜言蜜語,情愛承諾,張口就來。
但她似乎不滿足。
崔恪覺得這個女子有些難哄,還很貪心。
她竟說,不求他有功名利祿,真是天真,大丈夫不掙一掙,枉來世間這一遭。
但他心裏卻有些觸動。
若他沒有皇子的身份,還會有那麽多女子愛慕他嗎?
5
這段路竟走得這麽快,到前面那個城鎮,他就要和她分別了。
分別之後再見不知何時。
看在她和他在一起這麽久的面子上,他回去以後,可以不懲罰她。
畢竟他倆已經有了肌膚之親,她雖然出身低微了些,但他可以封她做個昭儀,昭儀對她來說已經是很高的妃位了。
崔恪還在想著,卻見有一男一女走來。
“三娘!”
崔恪震驚,面上也沒控制住:“你嫁過人?”
沒事,現在她是他的人,前朝先帝還納過大臣的夫人,她不過是嫁過人罷了。
6
崔恪看到了她看向那個蠢蛋的眼神,和看他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他心裏揪了起來。
不,可能是他看錯了,你看,他倆還在吵架,她還把他趕了出去。
崔恪第一次恨自己這麽聰明。
可能這次他看錯了,他也沒有聰明到什麽都看得透。
對,可能是想錯了,他可以問她。
用不在乎的方式,用輕松一點的問法。
“沒想到阿樂喜歡這種類型。”
“對,我就是喜歡這種胸(肌)大無腦的,你太聰明了,所以我不喜歡你。”
他強忍著心痛,故作無所謂,說:“那倒是。”
7
崔恪不知道自己後面幾天是怎麽過的,好像什麽也不想了。
他想起來他那沒用的父皇,在雲妃沒了以後,便昏昏沉沉,如行屍走肉。
他肯定不會像那樣一般。
那個蠢蛋終于走了。
“你也該走了。”秦樂說。
爲什麽!
崔恪愠怒,爲何那個蠢蛋一走,她就趕他。
“那你不去搶皇位了嗎?”
她知道?
原來她什麽都知道。
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她說要找個一生一世一雙人的。
她那會兒就在拒絕他了,他怎麽可能做得到一生一世一雙人……
8
崔恪知道自己該走了。
他屬下的書信一直來。
他不能讓他的屬下和盟友等急了。
還來得及。
他可以送她到家。
他終于把她送到家了。
他說得不是假話,等他成了九五至尊,他就來找她。
她想要一生一世一雙人,那就給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他做得到。
崔恪把秦樂平安送到了家,連夜北上,他跑了三天三夜,終于趕上了原定的日子。
馬背上的三天三夜裏,他一直在想,越想越清醒。
越想,秦樂就在記憶裏越淡。
他要逐鹿天下。
他要不了秦樂。
他最後給她寫了一封信。
擡筆,什麽都想和她說,卻什麽也說不出來,最後只寫了一些有的沒的。
“秦樂,再見,此生不見。”
“下輩子若再見,我就裝得蠢一點,這樣你就能喜歡我。”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