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重生了。

上輩子爲了保護媽媽我和家暴的爸爸互毆，供廢物的弟弟讀書，跟吸血的娘家對罵。

在我終于攢齊房子首付要帶媽媽遠走高飛時，她卻騙我回家。

推我下樓霸占我的存款，給爸爸還債給弟弟買房。

這次我只會爲了自己而活。

01

我出生在一個小縣城的四口之家。

和童年快樂無憂無慮的同齡人不同，我每天面對的是醉醺醺愛打人的爸爸，年紀小不懂事的弟弟和以淚洗面的媽媽。

小時候媽媽經常抱著我哭訴爲了我和弟弟有一個完整的家她才過得這麽苦。

我在心裏暗暗發誓一定要感恩媽媽帶她過上好日子。

高中畢業我放棄了去大城市讀書的機會進廠打工給弟弟攢學費，學曆不好我就累不死就往死裏累在大城市買了房。

我拿著房産證的手抖個不停，淚水在眼眶裏打轉。

哽咽著說：「媽，房産證辦下來了我們以後有自己的房子了，你再也不用忍受爸爸拳打腳踢了，你搬過來和我住吧，我一定會照顧好你的。」

沒聽到預想中的喜悅，媽媽猶豫了半天才開口：「楠楠你能先回家一趟嗎。」

「這幾天肚子痛的不行連床也下不了，想去醫院都沒力氣去，家裏也沒人帶我去檢查，媽媽好難受。」

我聽完媽媽的話急得不行，連忙問她還有什麽症狀，實在不舒服千萬不能拖，我現在就可以直接找人帶她去醫院。

媽媽支支吾吾的沒有回答只說讓我快點回家。

我行李都沒收拾連夜買了火車票出發，生怕是爸爸下手狠了打得媽媽不能下床。

推開家門的瞬間卻看見電話裏和我說自己重病臥床的媽媽正在做家務，旁邊爸爸和弟弟翹著二郎腿刷手機眼皮都不曾擡一下。

「媽你這是什麽意思？」

媽媽上前握住我的雙手臉上帶著討好的笑：「楠楠你回來了呀，先來吃飯，爲了慶祝你買房我們特地給你辦個家庭慶功宴。」

說罷便不由分說的將我推到餐桌前坐下。

「楠楠，我記得你小時候最愛吃魚，這塊魚臉肉你吃。」

弟弟夾菜的動作被媽媽搶先一步，他筷子一摔翻了個白眼瞪著媽媽。

媽媽連忙討好的夾了另一塊魚肉安撫弟弟。

我默默將魚肉拔到旁邊，說什麽我的慶功宴，沒有人記得我魚肉過敏，愛吃魚的是弟弟。

我不說話全家也沒人開口氣氛沉默詭異，爸爸在桌下踢了媽媽一腳，媽媽這才不情願地開口。

「楠楠你幫幫爸爸吧，他在外面欠了錢再還不上人家就要起訴了。」

「你現在出息了，有能力買這套房就還能買一套，現在就先賣了房子幫幫爸爸好嗎」，媽媽停頓了一下看向弟弟目光滿是慈愛，「況且你弟弟都多大還沒結婚，你這個姐姐也該幫他出點彩禮了。」

是商量的語氣，但話裏卻是不能拒絕的意思。

「什麽？」

我只覺得不可思議，「你忘了這些年挨的打嗎？爲什麽還要幫他？」

02

媽媽嘴一撇開始哭：「畢竟他是你爸是這個家的主心骨呀，沒了他這個家可怎麽辦，媽媽求你了。」

「你難道要看著媽媽活了大半輩子家破人亡嗎？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冷血無情，嗚嗚嗚嗚。」

這個所謂的主心骨，在外面唯唯諾諾回到家稍有點不如意就對媽媽拳打腳踢。

有次媽媽被打得躺在地上頭破血流不能動彈，我抄起煙灰缸拼了命往爸爸身上砸即使是被他掐住脖子快要窒息也沒松手。

這之後爸爸才收斂點，媽媽卻還怪我下手太重，自己手骨折了也要守在爸爸床前照顧。

看著撒潑打滾的媽媽和旁邊無動于衷的弟弟爸爸只覺得可笑，我爲了媽媽傾盡所有卻成了她口中冷血的人。

「不可能，我這輩子都不會幫他」，我直接了當地拒絕，「弟弟從高中到到大學所有學費生活費都是我出的現在還要幫他娶媳婦，他是我兒子還是你兒子。」

在我咬定不會出一分錢後，媽媽像發了瘋一樣的辱罵我，說我豬狗不如連親情都不顧還不如生下來就掐死我。

我忍著眼淚不願多說拿起包就要走，媽媽沖過來拽著我的胳膊不讓我離開。

見拗不過我媽媽大喊：「過來把她抓著啊！她跑了你們還想要錢嗎。」

聽到事關自己的利益，兩個縮在媽媽後邊的大男人終于舍得離開座位。

我被他們扭送進臥室關起來，手機和包全被沒收。

媽媽隔著房門對我喊：「楠楠你先在家裏好好休息，好好考慮考慮畢竟我們是一家人。」

我擡眼環視一圈這個曾經的臥室，陽台改造的隔間只能放下木板床和一張小書桌，現在床上堆滿了雜物角落裏都是蜘蛛網，根本就沒辦法住人。

一家人，呵，這個家是爸爸媽媽弟弟的家，唯獨不是我的家。

既然不是一家人那就別想趴在我身上吸血。

我縮在牆角閉眼休息，第二天早上趁著他們給我送飯的間隙一把撞開房門沖了出去。

爸爸出來阻攔，我朝著他胳膊狠狠咬下去，爸爸疼得臉色扭曲收回手。

看我撞開門馬上就要下樓媽媽撲過來抱住我的大腿，弟弟也扯著我不讓走，糾纏間不知誰推了我一把腳下沒站穩頭朝直直砸了下去。

弟弟看著倒在血泊中的我不知所措，媽媽一邊哭一邊制止了爸爸想要打120的手。

03

意識再次回籠，我發現自己回到了高三。

這次我不會爲了任何人放棄讀書的機會，我要爲了自己而活。

高三的知識離我已經太遙遠，課本上的公式只有模糊映像距離高考也僅剩幾個月。

不過沒關系，我可以早上五點半起床，晚上十二點半再睡，學習再苦也比不上寒冬臘月在後廚洗盤子。

我正集中注意力做題，媽媽沒敲門直接走到我背後：「楠楠學習用功也要注意身體，這都快十二點了今天就到這兒吧。」

「有什麽事嗎？沒事我繼續學習了」，我頭也沒擡的回複她。

「媽媽關心你也不行嗎？」

聽罷，我盯著她一言不發，果然下一句就是，「你弟弟現在都還沒回家你出去找找他，大晚上的多不安全。」

我心裏冷笑，這麽明顯的偏心前世我竟然還覺得自己是姐姐這些都是應該的。

「對，大晚上的弟弟在外面不安全但是我出門就是安全的。」

媽媽聽完捂著心口，嘴一撇開始哭訴：「你現在怎麽會變得這麽冷漠，今天你爸回家又打我了，你也不出來攔著他。」

「我受傷了還要給你們准備明天的早飯，現在你弟電話不接家不回我這麽擔心，你也不知道主動去找還要我和你說。」

「要不是爲了你有個完整的家我何必忍受這些，怎麽會養出你這麽個白眼狼？」

我懶得聽她逼逼叨叨拿起外套就出門，反正這張卷子是沒辦法做了，媽媽她一定會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如果今天我攔住爸爸，她事後又會在爸爸面前教育我沒大沒小不知孝順，還有明天的早飯也是爸爸和弟弟的營養加餐根本沒我的分。

她慣會使用道德綁架，從前每每聽到我都會愧疚得擡不起頭仿佛她的悲慘人生都是因爲我，讓我加倍努力的補償她。

可她是怎麽對我的。

前世從樓梯間滾落的我本來還有呼吸，可媽媽硬是拖到我咽氣才讓爸爸叫救護車。

爲了盡快拿到現錢他們把我的房子低價出售，瓜分完我的血汗錢後還嫌棄我不知道孝順搞得他們要出一大筆遺産稅。

在葬禮上面對親戚朋友的詢問誣賴我要和混混私奔，他們爲了阻攔我才發生意外。

想到這兒我狠狠揪了把綠化帶裏的葉子，氣沖沖的往網吧走。

果不其然弟弟正蹲在第二排靠裏的位置打遊戲，嘴裏還時不時冒出些髒話。

我拔掉他耳機線，「趙輝，幾點了還在玩？趕緊走人別讓我動手。」

「別煩老子」，弟弟不爽地翻了個白眼。

看他沒有要動的意思我拽住他的胳膊向外拖。

弟弟被惹惱用力推搡我，我反手就給他腦袋上一巴掌讓他清醒點。

他還想反抗，但看到我怨毒的眼神擡起的手又縮了回去。

04

回到家我看了眼牆上的時鍾已經快一點了，爲了不耽誤明早的課我洗漱完趕緊上床睡覺。

剛閉上眼沒多久門咯吱一聲被拍開，媽媽怒氣沖沖走進來。

「你今天是不是動手打弟弟了？你還好意思睡覺，快給我起來。」

見我沒有反應她直接去扯我的被子，一邊動手一邊罵我。

「身爲姐姐是怎麽下得去手打弟弟的？輝輝今晚都氣得不肯跟我多說話，你還不快點給輝輝道歉。」

「你現在是和你爸越來越像了，我爲了這個家付出這麽多怎麽會得到這樣的下場，嗚嗚嗚嗚。」

我本想裝死到底但她仿佛要把在這個家受到的所有氣都發在我身上才善罷甘休。

我實在煩了起身問她：「不是你說的一定要把弟弟帶回家，他不聽我還能怎麽辦，跪下來求他嗎？」

「媽你罵完了嗎？罵完我就睡了明天還要上課。」

不知道這句話哪裏戳到她，媽媽突然就炸了。

「你還真以爲自己了不起，要不是有你弟弟你早就被掐死了，你做姐姐的就該一輩子服侍你弟弟。」

「你這個賠錢貨還讀書，你們張老師今天已經打電話給我了，說明天去學校談你報名職高的事。」

「我看你職高也不用讀了，高中畢業就趕緊嫁人早點幫襯家裏得了。」

媽媽還在喋喋不休我卻只能看見她嘴張張合合，腦子裏滿是職高報名表。

再次回到高三我滿心都是對未來大學生活的向往，心思全撲在複習高中知識上。

完全忘記上輩子這時候爲了減輕家裏的負擔參加了職高報名想早點掙錢補貼家用，畢業後媽媽又找我哭慘弟弟中考失利要交擇校費爸爸不管事，我只好連職高都沒讀早早出來打工。

難道重生一世我還是要面臨與大學失之交臂的結局嗎。

我這可笑的人生算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