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入府 　　我姐姐死了。 　　我最後見到她的時候，她渾身赤裸，被抛屍在爛泥遍布的護城河邊。 　　兩三個流氓乞丐在她身上胡亂摸索起伏。 　　我拼了命的沖過去，用石頭砸破了那幾個流氓的腦袋，搶回了姐姐。 　　她在我懷裏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月兒，別報仇……” 　　我哽咽著痛哭，“好。” 　　姐姐閉眼後，我賣了我自己，給她換了口棺材葬在西郊翠山下，那是她最喜歡的地方。 　　但是，我食言了。 　　我知道姐姐爲什麽會死，因爲她無意間知道了一個秘密。 　　定遠侯夫人——衛清婉的秘密。 　　在嫁給定遠侯之前，衛清婉已經破了處，懷了她表哥的孩子。 　　成親前一日，她墮了胎，自此下身淋漓不盡，再不能孕！ 　　我姐姐跪在地上祈求她，願意割掉舌頭、戳瞎雙眼、剁掉雙手，杜絕所有外傳秘密的可能性。 　　但衛清婉還是掩著唇，讓人打死了我姐姐，僅剩一口氣扔進護城河。 　　我姐姐是被殘殺，又遭乞丐QJ致死。 　　我死死地捏著雕刻了栀子花紋的銀簪子，恨意滔天。 　　我失去了最愛我的姐姐。 　　你們也必須嘗嘗同樣的滋味！ 　　“進了侯府，你就不再是姜月，而是玲珑，記住了嗎？” 　　我微微斂眉，乖巧地服身：“玲珑明白。” 　　“很好，從今日開始你就在前院書房侍候。” 　　定遠侯府占地面積極廣，前院是侯爺的居所，後院則歸侯夫人管轄。 　　聽說定遠侯趙桓清心寡欲，俊美無俦，獨愛夫人，是京城裏有口皆碑的好夫君。 　　我不信！ 　　入夜，書房。 　　我穿著素雅的褙子，只在衣角繡了兩支漂亮的栀子花。 　　腕間和耳後點了香味淺淡的花汁，幽香四溢。 　　當身體被從後面抱住時，我的嘴角不著痕迹的上翹了一下。 　　“婉兒今日怎的如此賢惠？” 　　男人熾熱的呼吸打在耳畔，隨之而來的是他寬厚大掌拂過我平坦的腰腹，暧昧地捏住了更上方，大掌用力的揉捏了兩下。 　　他的呼吸更加急促，已經吻在了我耳後，帶著調笑。 　　“大而軟，夫人今日沒有穿肚兜？” 　　我冷笑，能不大嗎？ 　　我這身子可是花間樓老鸨花娘子看見都會瞪大眼睛的。 　　當年，老家鬧饑荒，活不下去的父親拉著我和姐姐去了花間樓，花娘子一眼就看中了我。 　　是姐姐保護了我，她做了J女，我被隱匿下來成爲了繡娘學徒。 　　雖也過得苦，但是堂堂正正。 　　繡娘靠手藝吃飯，學出來後，不論是進入繡坊、還是入高門賣命，都能活得很好。 　　我很有天賦，短短五年，就把師傅所有針法都學會了。 　　姐姐很高興，每次見我都拉著我的手，說我一定能嫁個好人家，過清清白白的日子。 　　姐姐，我不想過清清白白的日子！ 　　我只想讓所有欺負過你的人都下地獄！ 　　我扭動著腰身，挺翹的臀若有若無的蹭過身後男人，讓他唇齒溢出一聲粗喘。 　　這就受不了了？ 　　我狀似驚嚇，嬌柔低啜了一聲，急忙轉身，手掌抵上他的胸膛。 　　“侯爺，不要！” 　　趙桓身體一僵：“你是誰？” 　　我顫抖著手，點燃了面前的蠟燭，剛才我就在擦拭燭台。 　　現下天色昏暗，書房內光線不明。 　　燭光微閃，暖色調落在我眉眼，細柔的遠黛眉、秋水般的眼眸，我長了一張清麗絕俗的面容。 　　平常我都會往臉上塗抹黑色的面脂，讓膚色更加黯淡，眉毛也會刻意畫粗，加上一直埋著頭，看著就像粗使丫鬟。 　　但是在進入書房前，我已經做好了萬全准備。 　　所謂燈下看美人。 　　此刻的我一定能讓趙桓映入心尖！ 　　爲了加強這種心動，我于左眼角點了顆淚痣，輕輕淺淺的落在我白皙的皮膚上，魅惑又讓人懷念。 　　是的，懷念…… 　　趙桓在看清我的臉時，眼眸中的戒備瞬間變得柔和。 　　“你叫什麽名字？” 　　“玲珑，奴婢叫玲珑。” 　　“你以後就在我書房裏侍候了。” 　　我震驚擡頭，冷了一下連忙謝恩，“謝侯爺。” 　　這時外面傳來問候的聲音。 　　“夫人” 　　“夫人好”。 　　是衛清婉來了！ 第2章 最後那張膜 　　我頓時驚慌，小鹿般仰頭，向趙桓求助。 　　“侯爺，之前管家說我絕不能與您同在書房，否則夫人會生氣的。” 　　趙桓眉峰微皺，也記起了自家夫人的獨占欲。 　　“侯爺，您在裏面嗎？” 　　外面已經響起了敲門聲。 　　書房的門只是微微合攏，一推就開。 　　昏黃的光芒順著縫隙射入，一只小巧的秀鞋已經邁過門檻。 　　我左右看了看，迅速縮到書桌下方。 　　我身形嬌小，縮在下面，檀木桌能把我掩蓋得結結實實。 　　“侯爺？您怎麽不掌燈？” 　　剛才爲了躲避，我吹熄了蠟燭。 　　“嗯，剛才看書太認真，不知覺天便黑了。” 　　趙桓走了兩步，巧妙地將我不小心露在外面的衣角踢進桌下，順勢點了燈，拿起了手邊的《史記》。 　　“書再好看也得注意身體，妾給您炖了湯。” 　　說著，衛清婉就想要繞過書桌。 　　趙桓撫住她的手，笑了笑：“放前面就行，書桌內側都是機密信函，別汙了。” 　　衛清婉眉頭一皺，卻聽他繼續道：“你今日穿了新衣？顔色很襯你。” 　　“是嗎？” 　　衛清婉的注意力頓時就被轉移了，喜上眉梢，順手把湯盅放置于桌角，自己往後站了站，讓趙桓能看見全身。 　　“這是繡房新做的樣式……” 　　她臉頰飄上幾抹紅暈，聲音也變得甜膩，是和在外面完全不同的、屬于閨房之樂的旖旎。 　　“這件衣裳，除了外面，裏面也有玄機。” 　　說著，她轉身去關門。 　　我縮在書桌下，聽著衛清婉那矯揉造作的聲音，只覺得惡心，也有種快意湧上心頭。 　　要是她知道她和丈夫享受閨房之樂時，我就躲在她丈夫雙腿間，會有多麽怒火中燒。 　　這麽一想，我整個人都興奮了。 　　“爺……妾好看嗎？” 　　衛清婉的聲音隱約傳來。 　　書桌下，我假裝蹲的太久，往前湊了湊，柔嫩的臉頰不巧碰在了趙桓雙腿間。 　　趙桓暗自抽了一口氣，低頭看向我。 　　我仰著腦袋，乖巧地眨眼，下巴還不著痕迹地蹭了蹭。 　　他雙腿間的東西迅速蘇醒，隔著薄薄的布片，堅硬地挺立著，直接戳到了我的下巴。 　　我驚訝地瞪大眼睛，嘴巴動了動，想要問這是什麽？ 　　下一瞬，我的雙唇被趙桓的大掌捂住了，他也重新擡起頭和衛清婉說話。 　　我乖巧地跪坐著，雙手往前一搭，正正好捂住了那處鼓脹。 　　我能感覺到這一刻的趙桓呼吸都粗重了幾分，捂著我嘴巴的大掌青筋畢露。 　　我滿意了。 　　像我這般清純、不通人事，但是好奇心重、于情事上一點都不遮掩的小姑娘，向來是高高在上的權貴們最喜愛的。 　　他們喜歡調教小姑娘，如同喜歡在雪白的宣紙上潑墨作畫，繪制出最好的丹青。 　　但是我真的清純、不通人事嗎？ 　　怎麽可能？花娘子最想要的就是我，在姐姐堅決拒絕後，她換了個口風，說可以出雙倍的價錢買下姐姐，也給我們姐妹倆一個容身之處。 　　代價則是，我也參加花間樓的培訓。 　　整整一年時間，我學習如何用口舌給繡線打結； 　　如何用自己的豐.滿蕩漾春水； 　　如何僅靠坐姿就吸起宣紙，揉皺它的同時，不弄碎下方的雞蛋…… 　　我會的太多了。 　　看的也太多了…… 　　在花間樓內，我早已熟透，只保留了最後那道貞潔。 　　以前，我想保留它，把它獻給我未來唯一的丈夫。 　　現在，我想破壞它，用它報複所有仇人！ 第3章 火熱 　　衛清婉被趙桓巧妙打發走，說夜間再去找她。 　　衛清婉含羞一笑，才依依不舍離開。 　　她剛走，我的雙手一下被一只火熱的大掌抓住。 　　“啪”。 　　趙桓臉色難看地低頭：“再亂摸，就剁了你的手。” 　　我臉色刷的就白了，雙眼含淚，淚珠兒在眼眶滾動，又硬是不讓它們落下。 　　“侯爺……奴婢不是有意的。” 　　趙桓死死地盯著我，捕捉著我的視線。 　　氣氛頓時凝滯，我的身體都開始發抖，眼淚順著臉頰落下，劃過眼角的淚痣。 　　他的神色怔了一瞬，擡起另外一只手，用大拇指撫過那滴淚，指腹于淚痣上按揉了好一會兒。 　　良久，我好像聽見了他的歎息。 　　他放開我的手，站起身，往外走，丟下一句話：“你就留在書房侍候吧，安分點。” 　　“是。” 　　我跪行了幾步，乖巧地送他離開。 　　等書房內只剩下我一人時，我笑了起來，手指點在自己眼角處。 　　沒想到這顆痣作用竟然如此之大，不虧了。 　　爲了把這顆痣點上，我可是忍受了劇痛和好幾日的高熱。 　　“真沒想到……” 　　管家看我的眼神帶著探究，之前他領我進府時可是正眼都不給我一個的。 　　“既然侯爺讓你留在書房，你就好好的在書房呆著。從今日開始，這間房就是你的住所。” 　　“謝謝劉管家。” 　　我低眉斂目地福了福身。 　　“好好服侍侯爺，我只能給你三日時間。” 　　劉管家意味深長地丟下這句話。 　　當時的我不太明白爲什麽是“三日”，直到我被兩個嬷嬷押到了夫人面前。 　　“跪下！” 　　我的膝彎被踢了一腳，“噗通”一聲就跪了下去，痛得我面色蒼白。 　　衛清婉高高在上地坐在主位上，手裏漫不經心地端著杯茶。 　　茶香隨著茶盞上下而飄散，我聞出了是明前龍井，幾片茶芽就價值千金，足以買千百個我。 　　當時姐姐是不是和我一樣？ 　　孤零零地跪在冰冷的石板地上，仰頭注視著衛清婉？ 　　而衛清婉甚至側著身，沒有抛下哪怕一個眼神？ 　　我扶在膝蓋上的雙手微微收緊，怯懦道： 　　“夫，夫人，您找我有什麽吩咐？可是我服侍侯爺，有服侍不好的？” 　　衛清婉喝茶的動作終于停了下來，低頭看向了我。 　　我怯怯地和她四目相對，像最不起眼的小草。 　　“你倒是挺厲害，竟然在前院呆了三日，才讓我知曉。” 　　原來三日應在這裏！ 　　劉管家爲我遮掩了三日。 　　幸好我在“未知”時就做好了准備。 　　“奴婢不知道您在說什麽。” 　　我微微顫抖。 　　“我是劉管家買進府的，他安排我做什麽，奴婢便做什麽，可是哪出錯了？” 　　“是嗎？不知罪？那，掌嘴！” 　　衛清婉微微眯眼，立馬有一個長相粗壯的仆婦朝我走了過來。 　　她攏起袖子，手掌伸出，掌心的繭子非常厚實。 　　要是真的被她打中，我的臉肯定會毀了。 　　這張臉是我報仇的利器！不容有失。 　　我立馬哭叫出聲。 　　“夫人！饒了我！奴婢真的什麽都沒做！” 　　我害怕地閃躲。 　　按這個時間，趙桓應該已經發現我不見了。 　　被押過來前，我故意打翻了硯台，也拖延了一點時間，掐著點呢。 　　“你還敢跑？！” 　　衛清婉終于生氣了，再裝不出之前的端莊沉穩，朝左右使了眼色。 　　本來避得巧妙的我，立馬四面楚歌。 　　“啊！” 　　我整個人被撲倒在堅硬的地板上，頭發被人往後扯住，被迫仰著頭。 　　蒲扇般的大掌“啪”的一聲，扇在了我臉上。 　　“住手！” 　　趙桓終于趕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