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窗外是傾盆大雨,房間內的情況更是無比壓抑。
周夢語被一巴掌打在臉上,原本白嫩的臉頰迅速紅腫起來顯得十分楚楚可憐。
可這一幕沒有引得面前的男人有半分憐憫,反而加重了手中的力氣:
“周夢語,你這套裝可憐的招數還沒有玩夠是嗎?這麽多年把我害得一無所有,父母雙亡,你還不甘心?非要我把一條命也交出來才滿意嗎?”
淒厲的慘叫聲猛地響起:
“當初的事情跟我無關!我是被人栽贓陷害的,你爲什麽就是不相信我!”
她眼中滿含絕望,曾經的美好就像是一場夢。
如果不是那件事情牽扯到了這麽多人,他們一定不會落得這樣的結局。
“我們當時都要結婚了,我怎麽會傻到親手毀掉我的幸福生活?況且我肚子裏還有了……”
話音未落。
賀謹言似乎確認了什麽一樣,冷笑一聲。
當年兩人即將步入婚姻的殿堂,可偏偏周夢語的白月光林宇辰回國,她想要退婚跟他在一起,卻遭到了家裏人的反對,爲了成全兩人的愛情,她不顧和自己多年的感情,竟然將自己的商業機密賣給了競爭對手,自己父母去求她她不但閉門不見,反而狠狠羞辱兩人一頓。
賀家父母一生的文人風骨,最終不堪受辱,從高樓上一躍而下。
一切都來得太快,幸福像泡沫一樣瞬間幻滅。
賀謹言不願再回想當時他是怎麽度過那段艱難歲月,又是怎麽低三下四尋求多方合作才把當年暗算自己的敵人全部拉下馬。
不過這一切,都比不上從競爭對手口中聽到真相的那一刻讓他心碎。
這把揮向自己的刀,竟然是自己的枕邊人親手遞出的。
再回來時,當初那個溫柔的男人一夜之間變得冷酷無情,心狠手辣。
她張嘴還想解釋什麽,可賀謹言一把將她推倒在地。
桌子上尖銳的釘子劃過她嬌嫩的肌膚,留下斑斑血迹。
她下意識求饒:
“好痛……謹言……我好痛……”
男人不屑的笑了笑,似乎聽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話一般。
緩緩蹲下身子猛地抓起她的頭發,疼痛傳遍全身,一滴眼淚瞬間劃過他的臉頰。
賀謹言低沉的聲音響起:
“痛嗎?痛就對了,你要好好記住這個感覺,因爲接下來的日子裏,每一天都會過得非常艱難,這都是你自找的。”
窗外猛地響起一陣雷聲,在整個大地上炸開。
周夢語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粗暴的運動得男人,咬著嘴唇默默承受的這一切。
2
根本就沒有什麽破鏡重圓,兩人的見面一直都是賀謹言清晰謀劃的複仇運動。
渾身酸痛的周夢語獨自一人從床上醒來的時候,他早已經去了公司。
窗外的陽光打在她的臉上,可她卻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剛剛從床上站起身雙腿,卻猛地一軟摔倒在地。
昨天膝蓋的傷還沒有愈合,二次撕裂傷口的疼痛不是常人所能忍耐的。
看著眼前不停流出的鮮血,她淒慘一笑。
事情怎麽會變成這個樣子?
她期待了這麽多年的重逢,竟然是這樣的結果。
可想到當年,謹言的公司忽然出現了運營上的困難,多年來的産業搖搖欲墜。
林宇辰恰巧在這個時候帶著大筆投資回國,她顧不得自己跟他見面謹言會不會不開心。
只知道自己那一晚喝了很多酒,在廁所幾乎吐到神志不清之後林宇辰才松口。
可條件是,賀謹言的父母來求情的時候她不能開門。
這算什麽?
事後解釋清楚就好了。
那時的她天真無邪地想著,完全沒有預測到這件事情引發的蝴蝶效應。
不過事已至此,後悔來不及了。
輕歎一口氣,她想著如果犧牲自己可以磨平賀謹言心裏的痛苦,那她受再多的委屈也是值得的。
可萬萬沒想到,下一秒電話聲猛地響起。
是年幼的弟弟打來的電話:
“姐姐!剛才來了一堆人說爸爸媽媽涉嫌金融犯法,把他們都帶走了!我好怕!你在哪裏?”
她心中咯噔一下。
眼前瞬間天旋地轉,可想到弟弟年幼撐不起事情,父母還在警局等著自己營救。
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東西就要沖出去。
可剛剛跑到客廳,就被迎面而來的高大保镖攔住了去路:
“周小姐,賀先生出去的時候交代過,除非有他的命令,否則你絕對不可以踏出別墅一步。”
周夢語幾乎要崩潰了,自己父母這麽大年紀在監獄裏不一定受到什麽樣的折磨。
她用一種近乎懇求的語氣開口:
“我很快就會回來的!絕對不會耽誤你們的事情!我求求你們了!你們家裏也有父母,你們應該能理解我的感受的。”
可保镖連看都沒有看他一眼,更別說有放行的打算。
她說的口幹舌燥,面前幾人也不爲所動。
無奈之下,她只能返回房間撥通賀謹言的電話:
“謹言!我爸媽不知道爲什麽忽然被警察帶走了,他們一生兢兢業業一定是被人給誣陷的!我要去警局救他們,你跟保镖說一聲放我出去好不好?我一定會乖乖回來的!”
事到如今,她還是對他抱有最後一次希望。
畢竟兩人多年感情,自己父母對他更是當成親兒子一樣看待,于情于理他都不會視而不見的。
可沒想到。
賀謹言嗤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開口:
“我當然知道你爸媽是被冤枉的,因爲是我親自派人去做這件事,你爸媽跟你一樣,都是吃著人血饅頭裝無辜的東西,讓他們受懲罰不是應該的嗎。”
這句話直接打破了周夢語的幻想。
她不明白爲什麽賀謹言這麽心狠,非要置他們全家于死地。
可接下來賀謹言的話更讓她渾身冰涼:
“只要我還活著一天,你爸媽就得乖乖地監獄裏呆一天,對了,你還有個弟弟在家裏是嗎?沒關系,我也專門安排人去好好照顧他,你放心吧。”
小宇!
周夢語心頭忽然一緊:
“謹言……我求求你,你怎麽懲罰我都可以,不要遷怒我的家人好嗎?他們是無辜的,我爸媽年紀已經大了,小宇他也還年輕啊!”
可賀謹言直接挂斷了電話,不再聽她求饒。
手機掉落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音,周夢語絕望的癱坐在地上。
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3
房間裏的氣氛越來越壓抑。
父母現在的情況她一概不知,更何況還有年幼的弟弟獨自一人在家裏。
明明昨天還是一切正常,怎麽今天就變成了這副樣子?
她忽然在心中開始埋怨自己,如果她不來找賀謹言,是不是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爲什麽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房間的大門猛地被人推開。
“是你?你來幹什麽?”
看清楚進來的人之後,她眉頭不可抑制的皺在了一起。
是賀謹言的青梅竹馬,葉萋萋。
當初兩人因爲這個好妹妹不知道鬧出了多少事,如今自己被困在這個地方,她肯定不會是來好心慰問。
果然,她看像自己的目光中戴上了毫不掩飾的敵意:
“這是我未婚夫的家,我來這裏難道還要跟你一個不相幹的人打報告嗎?”
未婚夫?
周夢語的心口猛的一縮。
原來兩人已經有了婚約。
盡管早就知道遲早有這一天,畢竟現在的賀謹言無論是金錢還是地位都遠遠在她之上。
更何況兩人之間還隔著血海深仇,賀夫人的位置需要的是跟他旗鼓相當的女人。
而不是一無所有的自己。
可她沒想到這一切來的如此快,哪怕早已經有了心理准備。
還是痛苦的低下頭去。
那自己算什麽?一個上不到台面的第三者嗎?
看著眼前那張美麗的臉孔,她心中卻好似千把利劍穿過一樣。
葉萋萋冷冷一笑,完全一副勝利者的姿態:
“你們兩個曾經在一起過又怎麽樣?他只會是我的,而你不過是他年少時犯下的錯誤罷了!”
周夢語沒有說謊,只是眼含淚水看向窗外。
葉萋萋最討厭討她這一副柔弱的樣子,幾步沖到她的面前扯著他的衣服將她狠狠推倒在地上。
隨後穿著高跟鞋一腳踩在了她的手上,來回碾壓幾下。
白嫩的手腕迅速紅腫起來,被碾壓的疼痛瞬間讓周夢語飙出了眼淚。
可身上的疼痛遠遠不及心中疼痛的萬分之一。
葉萋萋得意洋洋的沖她宣布:
“你只不過是我們養一條狗,我想怎麽教訓就怎麽教訓,你沒有反抗的資格。”
周夢語猛地攥緊了拳頭,決絕般的擡頭:
“是嗎?可惜你這麽看不上我,賀謹言還是把我留在了家裏,是不尊重你這個未婚妻呢,還是在他心裏我的地位更高?”
葉萋萋一愣,沒想到都到了這步田地,周夢語身上還有她看不明白的傲骨:
“你胡說八道!那是因爲……”
“因爲什麽?你爲什麽不敢跟賀謹言直接提出讓我滾蛋,因爲你知道,他心裏根本就沒有你的位置,他對你,連一絲愛意都沒有。”
“啪!”
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了周夢語的臉上。
唇邊很快滲出了鮮血,她的臉火辣辣的疼。
可這一巴掌反而打出了她心裏的反骨,她哈哈大笑起來:
“你打死我!你有本事打死我好了,你也只敢在賀謹言不在的時候進來欺負我,因爲你知道,如果我們正面起沖突的話,他會厭惡你!”
“你真可憐,要跟一個不愛自己的人過一輩子,還要試試刻刻帶著面具生活!”
葉萋萋被這些話刺激的渾身發抖,她多麽想撕爛周夢語的這張嘴。
可她不能,她還要維持自己溫柔大方的人設。
就在這劍拔弩張的時刻,葉萋萋忽然留下兩行清淚,撲通一聲跪倒在了地上:
“姐姐,我知道你一向討厭我,但是你不能這樣侮辱我!我把你當成好姐姐才來看你的,你把我當什麽了!”
周夢語下意識差覺出其中的不對勁,心頭蒙的一緊。
果然下一秒身後想起了男人怒氣沖沖的聲音:
“周夢語!你以爲你是個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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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後,賀謹言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滿臉冷漠的看著這一切發生。
“謹言哥哥,你不要跟姐姐生氣,都是我的錯……”
葉萋萋緊緊咬著下嘴唇,一副委屈求全的樣子:
“我不該來招惹姐姐,她打我是應該的,她說得對……我就是一個不要臉的女人……可是謹言哥哥……愛一個人有錯嗎?”
看她一雙美麗的眼睛裏蓄滿了淚水,賀謹言心疼的將她摟進了懷裏:
“你就是太善良了,才會被這種女人欺負,疼不疼?你要是出事了,我得多麽心疼?”
那溫柔的態度讓周夢語感到陌生,仿佛昨晚那個殘忍冷暴的男人不是他一樣。
葉萋萋故作堅強的搖了搖頭,靠在他的懷裏輕輕歎了一口氣,十足的小白花模樣:
“只要你好,無論我做什麽都願意,你就是我的全部。”
兩人親密的模樣,如同針一樣刺痛了周夢語的心。
這是她愛了這麽多年的男人,兩人共同有過數不清的美好回憶。
互相分享過彼此心底裏最隱秘的心事。
而此刻,她卻只能眼睜睜看著他跟另一個女人親密無間。
心口處仿佛被人捅了一刀,在不停往外冒著鮮血。
“不是的……謹言我沒有,你相信我!”
“夠了!我都已經親眼看到了,你還有什麽話要說!周夢語,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惡毒?”
周夢語哭著搖了搖頭,想要爲自己解釋一兩句。
可兩人明顯沒有耐心聽她說話,將門關得震天響。
把她一個人留在了漆黑的房間裏。
聽著兩人在門口故意說出來刺激她的甜言蜜語,她恨不得趕緊死掉。
眼不見心不煩。
再也不用受這種罪。
接下來的幾天裏,周夢語可以說是滴水未盡。
從最開始的哭鬧不止,到後來渾身力氣耗盡,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賀謹言來看過她幾次,每次都是滿意的點點頭:
“萋萋說的真對,你這種潑婦,就要用這種方式來對待。”
她像一條狗一樣匍匐身子爬到他的腳下懇求:
“我求你了,讓我吃點東西,我快不行了。”
然而賀謹言卻沒有絲毫憐憫之心,一腳將她踢到一邊,似乎她是什麽上不到台面的髒東西。
一直到她意識越來越模糊,整個世界在她的眼前開始轉圈之時。
葉萋萋才得意洋洋的出現在她的面前,那眼神仿佛在打量一條狗:
“周夢語,你也有今天,你不是很狂嗎?你對一張嘴不是很能說嗎?怎麽不站起來跟我繼續罵?當狗叫有當狗的自覺性,你的生死刻在我的一念之間。”
好餓,好想吃東西。
周夢語已經聽不清她在喋喋不休地說什麽,只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
對食物的渴求是從來沒有過的。
眼看著周夢語最後一口氣也要消失,馬上就要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