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于晝夜

妮妮聊小說 2024-06-30 00:47:08
【第1章 北城(略修)】 再見到張賀年,是在北城。 秦棠因爲工作原因,要在北城待一年。 十月份的北城天寒地凍的,她抵達那天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在機場沒多久,張賀年的電話打來,問她的位置。 “在a出口。” “等會到。” 沒多久,秦棠看到遠處有個男人走過來,身形挺拔,穿著訓練服,他更加沉斂成熟,一頭利落的短發,五官線條分明,下颌緊繃不苟言笑,很有辨識度的一張臉,尤其是眼神,藏在平靜的表象下是讓人覺得不太靠近的距離感。 秦棠的心不由得揪緊,這麽長時間沒見張賀年,說不緊張是假的。 男人視線沉沉落她身上,磁沉的聲音響起,“等很久了?” 秦棠面色如常,心裏卻早就失了方寸,“沒有,剛到。”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北城氣溫晝夜溫差大,她穿的不多,巴掌大的臉凍得白裏透紅,眼睛濕漉漉的,特別清純。 張賀年定定望著她,眼眸深暗無波,卻帶著莫名的壓迫感,“走吧。” 他接過她身邊的行李箱,往外走。 秦棠跟上,“不好意思,特地麻煩您過來接我。” “不用。” 上了車,暖氣打開,終于暖和了點。秦棠卻不自在,脊背僵硬繃著,雙手更是端正放在膝蓋上。 張賀年隨即啓動車子離開機場。 她今晚剛到,准備先住酒店,明天再去醫院報道。 車子開了段距離,張賀年開口:“要在北城待一年?” “恩。” “住的地方安排了?” “先住酒店,之後醫院會分配宿舍。” 張賀年扶著方向盤的手微頓,說:“我在市中心有套房子,我很少回去,你可以住那。” 她本能不想住在他家,張口婉拒:“不用麻煩……” 張賀年側了側頭看後視鏡,語氣透著一股不容置喙的強勢,“那套房離你工作的醫院不遠,步行十分鍾。” 秦棠屈了屈手指,很不自在,“真的不用,我……” 他打斷她:“你家交代的,讓我照顧你。” 言下之意是他幫她是因爲家裏的緣故,並沒有其他關系。、 他們現在的關系也確實是長輩和晚輩。秦棠咬唇,出于本能要遠離,要不是家裏安排張賀年過來接她,她來北城是真不想告訴他,轉而說:“萬一您女朋友來了……我住您那不是不太方便。” 她沒記錯,張賀年是有女朋友的。 張賀年道:“誰跟你說的?” 秦棠說:“沒、沒誰和我說。” 張賀年一頓,語氣微沉:“你放心住下,不會不方便。” 秦棠說:“那我每個月給您房租水電費,您看可以麽?” 到底不是真正意義上一家人,又沒血緣關系,她不好意思占他便宜。 “秦棠。”他聲音忽地加重喊她一聲,那兩個字仿佛重重敲在她心上,她心跳跟著亂了幾拍,他的嗓音微沉:“什麽時候跟我這麽客氣了?” 秦棠心髒一緊,潛意識想要躲起來,最終只是動了動唇,什麽都沒說。 好再他沒再說什麽,轉頭認真開車,他的手搭在方向盤,手背青筋分明,小臂線條緊致修長,腕表遮蓋些許力量感,過了一會,問她:“餓不餓?” 她說:“不餓,在飛機上吃過了。” 他沒再說話,接著一路的沉默,直至一個小時後抵達地方。 那套房子是複式的三室一廳,有暖氣,空間寬敞,幹淨整潔,裝潢是冷色調的,黑白灰,很符合他一貫風格。 張賀年將她的行李箱提上樓,隨後下來後對她說:“你住樓上那間房,阿姨不定期過來打掃,備份鑰匙在牆上挂著,有什麽需要可以和我說。” 她身體微僵,保持禮貌和客氣:“謝謝您,沒什麽需要的。” 張賀年視線眸色如墨,蘊藏在平靜的表象下,是令人不易察覺的侵略性,“早點休息,我先走了。” 秦棠應道:“恩,您慢走。” 門啪嗒一聲關上,朋友卓岸剛好打來電話問她:“到了?安頓好了?” “安頓好了。” 卓岸問:“賀年哥來接的你?” “你怎麽知道?” “那當然是他找過我,問了你的事,我尋思反正你都要在北城待兩年,賀年哥又在北城,萬一以後需要他幫忙,我就和他說了。” 秦棠心裏慌了下,頓了頓:“你以後別跟他說我的事,什麽事都別說。” “咋了?不喜歡他?” 秦棠心裏一緊,“你別問了……” “好,我不問了。”卓岸又想起什麽,“對了,周楷越有沒有找你?” 提到周楷越的名字,秦棠沒有太大的反應,“沒有。” 卓岸試探性問:“你真的和周楷越分手了?” “恩。” “爲什麽?” 如果非得說個理由,是周楷越沒把她當回事。 三個月前,周楷越生日那天,她精心准備生日禮物帶去他們聚會的地方,沒進包間就聽到有人他的朋友問他, “打算什麽時候和秦棠結婚,她倒貼你那麽久,應該快了吧?” 周楷越反問:“倒貼我我就得答應?也不看她什麽身份。” “越哥好狠的心啊。” 朋友們嬉笑調侃著,周楷越則漫不經心,“太主動的女人很廉價。” “那可不,女人還是自愛點好。” 那天晚上,她丟掉禮物,發了條分手的微信發給周楷越,便刪了他,再也沒有聯系。 刪除之前,聊天記錄還停留在祝他生日快樂,工作順利,心想事成。 他沒有回複,一條都沒有。 就在這會,門突然響了,開鎖的聲音嚇到秦棠,下意識回頭一看,是張賀年回來了。 她像是做錯事被當場逮到,慌亂挂斷電話。 剛剛說的話是不是被他聽見了? 這房子隔音應該沒那麽差吧…… 張賀年面色如常,眉目清冷,“回來取東西。” “好。” 她很快穩定神色,眼神卻出賣了她慌亂的情緒。 張賀年沒揭穿,進了房間,再出來時,秦棠還站在原地,雙手背在身後,貼著牆站,還是很緊張不自在。 張賀年視線沉沉的,開口說:“有什麽事可以給我電話。” 秦棠垂眸,不敢對上他的視線,“好、好的。” 他就像是一個長輩對晚輩的態度,再沒有其他意思。 而秦棠的表現得和他很不熟,也很怕他。 張賀年什麽都沒再說,收回視線,開門走了。 關上門後,他在走廊上站了會,點了根煙,徐徐抽著,吐出來的奶白色煙霧很快消散在空氣,剛剛秦棠打電話的內容他全都聽見了,不出所料,她現在確實不待見他。 非但不待見,還在劃清界限。 【第2章 關系】 秦棠不是一直都在躲他,排斥他,相反,以前的她很黏他。 好幾年前,在父親要和他姐姐結婚前幾天,她去找過他,卻在他家撞見他和另一個女人在一塊。 那女人雙手纏住他的肩膀,他配合似得低下頭,眼裏是她沒見過的溫柔,她躲在門後,聽到女人嬌嗲著聲音說:“以後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也不惹你生氣了,你別找外面的小女孩氣我。” 他語氣散漫反問:“哪來的小女孩?” “就是秦家那個啊,叫什麽秦棠的。” “你想多了。” “那你和她到底什麽關系嘛?她整天黏著你,我吃醋了。” “她爸是我未來姐夫的關系,能有什麽關系。” “我就說呢,原來你在和未來的外甥女培養感情呢。那以後見了,她豈不是要喊我一聲舅媽?” …… 第二天,秦棠去了醫院報道,被安排跟著一位姓梁的教授學習,跟她同一期的還有三個實習生,一個女生叫趙露,另外是兩個男生。 到了新環境沒有時間適應,對她來說,壓力挺大的,而且很卷,每天都在加班,忙不完的事,吃飯時間都沒有准時的。 這段時間張賀年沒有回來過,醫院也安排了實習生的宿舍,她和趙露分到一間,她不想住在張賀年的地方,于是在醫院安排了宿舍後,她直接搬去醫院的宿舍住。 這天晚上九點多回宿舍路上,接到一通電話,不是別人打來的,是一張賀年。 猶豫了幾秒,還是接了,餵了一聲,那邊響起張賀年磁沉的聲線,“你搬出去了?” 他應該是回來後發現她不在的,她便沒有隱瞞,“我搬到醫院宿舍了……” “不是讓你住景苑?” 景苑便是他的那套房子。 “我不太好意思麻煩您。” 張賀年問:“秦棠,你在躲我?” 秦棠心下一滯,他問得太直接,仿佛早就看穿她的心思,她怯弱否認:“不是。” 那邊一頓,又問:“你現在在哪?” “在宿舍。” “爲什麽沒告訴我?” 秦棠小聲解釋:“我想這是小事就沒有和您說,抱歉,我下次會跟您說的。” “你是想我給你爸打個電話?” 當張賀年這麽一說,她頓時慌了:“別給我爸打電話。” 秦父肯定要她住張賀年那的。 張賀年不容置喙道:“一個小時後我回景苑看不到你,我不介意去你們醫院宿舍幫你搬。” 換做別人,她還不會這麽排斥,可這人是他。 他這也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不容置喙。 不由得她不信,張賀年是做得出來的。 …… 片刻後,秦棠回到宿舍收拾行李,衣服倒是不多,全是書,她收拾很快,片刻便收拾幹淨了。 趙露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看她在收拾行李,問她:“大晚上的你這是去哪裏?” 秦棠斟酌會說:“搬出去住。” “爲什麽?” 秦棠解釋:“我家裏人不太放心,叫我回去住。” “你不是桉城人麽?你有親戚在北城?” 她遲疑幾秒,說:“有。” 趙露: “那也不用大晚上搬吧,不等你休息再搬?” 秦棠說: “沒事,東西不多,一會就搬完了。” “你家裏人很關心你啊。” …… 回到景苑,張賀年不在。 她提著行李上樓,回到房間,這房間她就住了一天,還是走之前的擺設,她特地疊得整整齊齊才搬走的。 她膽戰心驚著,就怕張賀年等會回來,左等右等,突然樓下傳來開門的動靜,她的後背一陣陣發寒,猶豫要不要下樓…… 就在她猶豫的功夫,房間門被人敲響,她很不自在。 張賀年就站在她的房間門口,剛進來看到放在玄關處的鞋子,不用想,她搬回來了,門縫底下是暗的,估計她睡了,他沒有敲門,轉身下樓去了。 秦棠聽到他下樓動靜,很輕,但在寂靜的晚上格外清晰,一根針掉在地上的動靜都能被放大數倍。 手機忽然亮起,是微信有新消息彈出。 她打開一看,是張賀年發來的。 微信好友他們一直都有,只是沒有聯系過,在‘成爲一家人’之後,她對他設置了僅聊天。 張賀年:【睡了?】 秦棠沒有回複,都沒有點進聊天窗口。 反倒是盯著他的頭像看了很久,他好像忘記有這麽一個號,頭像還是幾年前那個,一直沒有換過,朋友圈也沒有發過。 過了十分鍾,他又發了一條微信過來,似乎是爲了讓她放心住下來,才這麽說。 張賀年:【我回部隊了。】 秦棠還是沒有回複,她趴在床上,一夜未眠。 第二天,秦棠下樓看到客廳的桌子上放著兩個袋子,裏面都是些零食和生活用品,肯定不是她買的,那只能是張賀年買的。 她沒碰,出門去了醫院。 一連好幾天,秦棠都沒見到張賀年,更沒有主動聯系過他。 這幾天都在加班,沒怎麽休息,晚上還失眠。 秦棠撐到下班回到景苑就在沙發上躺著,上樓的力氣都沒有,閨蜜程安甯打來電話她氣息奄奄的餵了一聲。 “棠棠你聲音怎麽了?要死不活的。”程安甯一聽就聽出來她聲音不對勁。 “有點不舒服。”秦棠腦袋暈沉沉的,喉嚨也疼的厲害,渾身發軟。 “這幾天很忙麽?” “有點,熬了幾個通宵,明天休息,睡一覺就好了。” “但你聲音聽起來很不對勁,你要不去醫院看看?” 秦棠動都不想動,她知道自己什麽問題,可能是感冒,睡一覺就好了,“不用,睡一覺就好了……” 她睜不開眼,緩慢閉上。 “餵?棠棠?” 程安甯喊了好幾聲,秦棠都沒應她。 …… 秦棠做了一個夢,夢到父母剛離婚那會,父親迫不及待和別的女人約會買房,籌備新婚;而母親生病住院,歇斯底裏,完全換了個人一樣,罵她是白眼狼、沒心肝、沒用。 秦棠驚醒時還在哭,視線被淚水模糊,忽然感覺有人在給她擦眼淚,身體一怔,意識回攏,漸漸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 【第3章 以前】 張賀年就坐在床邊,手指還在她臉上,他的指尖粗糙,磨著她細嫩的臉頰,看她醒了,他非但沒有收回手,而是問她:“醒了?” 一時怔住。 她滿臉淚水,聲音很啞:“我怎麽了?” 他語調很沉:“發高燒,你睡了一天。” 他身上還穿著訓練服,腰身勁瘦,望著她的眼神更是漆黑如墨,下半張臉線條棱角分明,唇線呈一條直線,神情冷峻嚴肅。 她看了一圈,果然是在醫院的病房,還是她實習的這間醫院。 “您怎麽在這裏……” 秦棠記得昨晚應該是睡著了,實在很困,至于怎麽到的醫院毫無印象。 張賀年說:“昨晚張徵月打你電話聯系不上,怕你有什麽事,又給我打電話。” 他昨晚接到張徵月電話後從部隊裏回到景苑,開門進屋便看到秦棠蜷縮在沙發上一團,本以爲她在沙發上不小心睡著了,走近卻看到她身體卻在發抖,臉頰更是不自然的潮紅,一摸額頭燙的厲害,他才知道她這是發燒了,抱起她就送來醫院。 到了醫院醫生處理之後,她迷迷糊糊醒過來幾次,都在哭,剛剛也是,一直在喊媽媽還說對不起。 秦棠啞著聲音跟他說:“抱歉,麻煩您了。” 張賀年眉骨淩厲,聲音更是染上幾分冷色:“你除了道歉還會說什麽?身體不舒服不會看醫生?虧你自己還是學醫的,你不知道燒下去會有什麽後果?需要我教你?” 秦棠都知道,初來乍到不適應,又熬夜看書,實在太累了,加上水土不服,她有點不適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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