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風水寶地之謎

文化願補不足 2024-05-31 06:26:42

很久以前,青龍地界有一個村子,名叫黃土崗村。有一日,村裏來了一個四十多歲的南蠻子(當時北方人對南方人的俗稱),是個行散醫的江湖郎中。他身背包裹,手裏拿著一條紅布幌子,上面寫著“聖手徐智,專治惡瘡腫毒”。南蠻子徐智要在這一帶行醫,想找個落腳的地方,他聽說黃土崗村有個叫劉義的人,妻子三年前故去,家裏只有劉義和十歲的兒子,本來不錯的日子,妻子一死就變得不成樣子了,父子倆住著三間上房,院裏還有兩間閑置的廂房。南蠻子覺得劉義家裏沒有女人,出入比較方便,就找到劉義商議要租他家的兩間廂房暫住,並願多出些租金。劉義爺兒倆過窮日子,缺東少西,兩間廂房閑著也是閑著,賺點兒租金做零用錢正合心意,就答應了。

南蠻子徐智住進來後,行事處處謹慎,白天出去晚上回來,輕易不肯打擾房東,見了劉義打個招呼,也從不邀請劉義到他屋裏坐。劉義是個知禮的人,南蠻子對他不冷不熱,當然也不去打擾南蠻子。南蠻子徐智原定住上一年半載,可是,只住了一個月,說家裏有事就退了租房回南方老家了。

南蠻子走後,劉義心裏有點犯疑,他覺得南蠻子徐智來去有點兒神秘。劉義聽人說過,凡到北方來的南蠻子大多身懷絕技,他們到北方來都懷有一定目的。民間有許多關于南蠻子“憋寶”的傳說,劉義就覺得南蠻子徐智大有可能是以行醫做幌子來憋寶的,也許是南蠻子徐智發現他家的廂房底下埋著寶物,把寶物憋到手就走人了。劉義越想越後悔,不應該把房子租給這個南蠻子,可是現在說什麽都晚了。劉義就想到廂房屋裏去看看,南蠻子徐智是不是留下一絲“憋寶”的痕迹。劉義進了廂房,把屋內仔細查看了一遍,果然發現鋪地的青磚好像被動過。

劉義就找來一把老尖刀輕輕地把那幾塊磚撬起來向下挖,挖下三尺多深竟挖出一只陶罐來。打開陶罐一看,裏面竟裝著一塊人頭骨!劉義一下子愣了,原來這個南蠻子在屋裏下了“鎮物”,這不是害人嗎?劉義大罵南蠻子徐智太可惡,我與你素不相識一無仇二無恨,竟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勾當!劉義就想把陶罐摔了,把人頭骨扔到野外去。他拿著陶罐剛走出門口又停住了,覺得這樣做不妥。老輩人說過,對人對鬼都應該多做善事,如果遇見裸露的屍骨給掩埋起來,就是積了“陰德”。如果把別人的屍骨抛在野外,受風吹雨淋日曬,那就是作孽,必遭報應。想到這些,劉義就不想把人頭骨抛到野外去了,反正南蠻子的“鎮物”也破了,沒必要拿死人頭骨出氣,不如留點德行。于是,劉義就把裝著人頭骨的陶罐埋在了村北面的一個山窪裏。

一轉眼事情過去好多年,劉義也六十歲了,兒子也長成二十五六的大小夥子。這天,劉義正在家門口閑坐,擡頭一看,一隊人馬浩浩蕩蕩進了村。前頭騎馬的是一位便衣便帽的老者,老者身後馬上是兩個年輕人,一是文官打扮一是武將裝束。劉義心想,可能是出巡官員在此路過。劉義正想回避,前頭的老者已驅馬來到他跟前。老者翻身下了馬對劉義抱拳一揖道:“劉老哥別來無恙,小弟這廂有禮了。”劉義兩眼直瞪瞪地望著這位一身富貴的老者,戰戰兢兢地說:“這位老爺想是認錯人了吧?小老兒不認識你老呀。”老者哈哈大笑道:“劉老哥,還記得十幾年前住在你家的那個南蠻子徐智嗎?”老者說著又轉身對兩位年輕的文官、武將說:“快快上前拜過你們的劉伯父!”年輕的文官、武將上前恭恭敬敬地對劉義行了拜禮。徐智告訴劉義說,這一文一武是他的兩個兒子,父子三人是專程前來拜訪劉義的。劉義心想,南蠻子徐智當年不過租他的廂房屋住了一個月,如今富貴榮華,爲啥千裏迢迢來拜訪他這個莊稼老兒?心裏這麽想卻不能說出口,只得將客人讓進屋裏。進了屋內,南蠻子徐智便和劉義攀談起來,徐智先是詢問了劉義父子這十幾年的生活狀況,然後便談到劉義的房屋宅院上,東說西說最後說要將劉義家的宅院買下。劉義心中有些納悶,便對徐智說:“兄弟如今已經是官宦之家的老太公,家裏建什麽樣的府第還不是一句話的事?老遠跑到這兒買我這山鄉茅舍做甚?”徐智笑笑說:“老哥有所不知,現在我把實話對你講了吧。”

原來南蠻子徐智本是一位風水先生,又對堪輿學頗有研究,受過名師指點。徐智看了多半輩子陰陽風水,爲許多人家選了上好的墳地。可是,自家的老墳地風水卻很平常,既不能大富大貴更出不了有作爲的後人。徐智便決意遊曆天下,想尋到一塊風水寶地,把祖父的屍骨移到新瑩地安葬。他擇了吉日吉時扒開祖父的墳墓,將祖父的頭骨裝進一只陶罐裏,隨身攜帶,准備尋到好風水地隨時買下安葬。徐智略通醫學,便扮成江湖郎中四處雲遊。他從南方到北方,走了兩年多看過許多地方,終未發現稱心的好瑩地。這天,他來到了黃土崗村,站在村頭看,心裏又驚又喜——原來一戶人家的院子正是上好的風水寶地,最好的“穴們就在廂房屋底下!于是,他就謊稱自己是雲遊的郎中,以高租金租下了劉義家的兩間廂房住下。在一天的深夜裏他悄悄地撬開屋內的鋪地青磚,深挖三尺,把裝著祖父頭骨的陶罐埋在地下,然後又將磚地小心鋪好。

十幾年過後,徐智一文一武兩個兒子果然在科考中龍虎榜上標名。大兒子被皇上欽典某省知府,二兒子被封爲洛陽關副將。徐智見兩個兒子如此顯貴,非常高興,不用說是祖父頭骨埋葬在好墳地的結果。可是,大喜大慶時刻,一樁心事又壓在了徐智的心頭。祖父頭骨雖然葬在了風水寶地,但畢竟是葬在了人家的房屋內。即便那劉義想不到也發現不了,可是,誰知道哪一天劉家重建房屋,把廂房的地基翻開,那樣豈不是破壞了風水?徐智便跟兩個兒子商議,決定北上黃土崗,出重金將劉義的宅院買下,建成李家的墓地,再派人看守,這樣方能萬無一失。于是,徐智和兩個兒子便帶著家丁人役,不遠幹裏來到了黃土崗村。

劉義一聽立刻慌了神兒,那裝人頭骨的陶罐已被他起出埋在村外了!這事怎麽辦?劉義心裏惴惴不安,不知如何是好。要說這宅院死活不賣吧,徐智父子不達目的豈肯罷休?再說,也惹不起徐家父子呀?想隱瞞移走陶罐屍骨吧,更不行,人家買了宅院建墓地,必然將屍骨重新裝殓,要是發現沒了陶罐屍骨怎麽交代?事到如今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好實話實說了。于是,劉義就來了個竹筒倒豆子,把移走陶罐屍骨的事一五一十地講了。

徐智聽了頓時大驚失色,原來竟有這等事!徐智又急又氣,當即讓劉義帶他們去北山窪,准備把陶罐起出來,買下劉家宅院重新安葬。

劉義帶著徐智和他的兩個兒子來到北山窪,徐智站在埋陶罐的地方向四周一看,立刻大吃一驚——原來這裏比劉家院內的風水好上百倍!怪不得兩個兒子都做了高官,沒承想劉義無意中爲他徐家選了這樣一塊風水寶地!徐智高興萬分,激動得撲通給劉義跪下了:“老哥,多謝你的大恩大德呀!老哥當初要是一怒之下摔了陶罐,抛我祖父頭骨于荒野,我徐家哪有今天呀。”當下徐智便將這塊山窪買下,又留下兩名家丁暫時看守墳茔,准備日後修圍牆,栽植松柏,以壯風脈。

從北山窪回來後,徐智誠懇地對劉義說:“老哥,我走了多少地方,發現你家這老宅院可是上好的風水寶地!只要選定正位,做陽宅則‘財旺’,做陰宅則‘人貴’,這可是你劉家的福分呀!在兄弟看來,財旺’不如‘人貴’,望老哥及早把祖父骸骨從舊瑩地起出,重新葬于我當年埋陶罐的穴位,必出人臣之貴的後代……”

劉義點頭謝過說一定遵囑而行。次日,徐家父子臨走時給劉義留下許多銀兩,以示酬謝。

徐家父子走後,劉義對老宅院到底做“陰宅”還是做“陽宅”、選“人貴”還是選“財旺”進行了認真的考慮。也許是人各有志,劉義覺得,後代“貴爲人臣”固然顯赫,但官場險惡、伴君如伴虎,不如做富紳安穩。于是,便用徐智所贈銀兩翻建了房屋,把徐智埋陶罐的位置作爲主房中心。後來,劉義又想,要想發財致富,爺兒倆種這幾畝薄地驢年馬月也富不起來。于是,他就托人把兒子劉滿成送到府城一家綢緞莊當了一名小夥計。劉滿成爲人忠誠又勤勤懇懇,經過兩年多的摔打,對商號的事務也駕輕就熟了,每件事都做得非常圓滿。綢緞莊老東家看在眼裏想在心裏,自己已年近花甲膝下無嗣,只有一個獨生女兒,爲女兒的婚事費了許多心思,終未尋到稱心如意的人。

兩年多來,劉滿成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深深地打動了他——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原來可意的人就在眼前!于是,老東家便與夫人、女兒商議,決定將劉滿成招贅爲上門女婿。劉滿成做了老東家的乘龍快婿,當然也就成了商號的少東家。又過了兩年後,老東家自覺體力不支,就讓女婿做了綢緞莊的大掌櫃。由于劉滿成經營有方又恪守商德,在府城內信譽甚好,生意越來越興旺,年年贏利可觀,可謂財源滾滾。經過幾年的發展,綢緞莊便成了府城內數一數二的大商號,劉滿成也成了商界人人景仰的人物——這一切就仿佛是一夜之間的事!劉義當年未將徐智祖父的頭骨抛于荒野,一件小事積了大德,使徐、劉兩家受益,也是“善小而爲、惡小而不爲”的果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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