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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年間,江南護城河裏漂浮一具女屍,孫知縣趕緊前去調查,最終查出女屍身份:死者名叫胡氏,江北人氏。
胡氏母親得知此事,抱著屍體哭的死去活來。孫知縣詢問道:“你可有仇家?”
胡氏母親哭道:“她父親死得早,我年老體衰,哪敢跟人有矛盾?前年,我她嫁給了鄰村的男子郭江,雖有吵鬧,但日子過得也算安逸......”
孫知縣見她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便將郭江叫到縣衙。郭江見到胡氏的屍體,也哭的悲天跄地,路人看到了忍不住抹淚。孫知縣詢問郭江:“胡氏失蹤多久?你爲何沒有報案?”
郭江回答說:“她說要去娘家住一段時間,我也沒有多想。誰知這一去,竟然陰陽兩隔,讓我如何不傷心!我也要一死了之......”郭江想用頭撞擊大樹尋死,撞得頭破血流,孫知縣讓衙役將他拉住。
仵作在孫知縣耳邊悄悄地說:“死者身上有不少傷痕,想必生前經常遭到毒打。”
孫知縣詢問郭江道:“你們此前可有爭吵?”
郭江搖搖頭表示自己從未跟胡氏有過爭吵。孫知縣也沒有難爲他,放郭江回去了。仵作和隨從的衙役十分不解,郭江問題很大,爲何不追問到底?就這樣放了他豈不是便宜了他?
郭江走了沒多久,就被幾個氣不過的衙役狠揍一頓,郭江嘴硬。絕口不提胡氏的死跟自己有關,還揚言要去京城狀告幾個濫用私刑的衙役。孫知縣知道後親自過來賠罪,並拿自己珍藏多年的好酒來賠罪。
郭江喜出望外接過了好酒,孫知縣讓他品嘗一番,郭江盛情難卻喝了一口之後暈暈沉沉的睡了過去。
醒來之後,郭江奇怪的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了房間裏,房子寬敞明亮,床邊站了兩個侍女。郭江驚訝問道:“這是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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婢女說道:“老爺,您醒了,這就是您的府邸,太醫很快就到!”
郭江不明所以的坐了起來,問道:“我何時有這樣的府邸?什麽太醫?我病了?”
婢女點頭說道:“是的,您患了重病,大夫說了,僅有十天陽壽。現在不能出去見風,否則會一命嗚呼!”
郭江聽到這話更加疑惑了,他明明記得喝了孫知縣的一口酒,怎麽醒來之後變成這個樣子?他詢問婢女孫知縣在何處,婢女說道:“百年前這裏有個孫知縣,可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您要查他的身份,可以翻閱此地縣志。”
“什麽?”郭江瞪大了眼睛,他心想道:我喝了一口酒竟來到了百年之後?如今成了豪紳也是因禍得福。他問婢女道:“那我得了什麽病?”
婢女答道:“心有惡疾!不過您莫要擔心,皇上派了太醫爲您醫治。”
“什麽?”郭江越聽越開心,如此說來,自己不僅是豪紳,原來自己還是個朝廷命官?他詢問自己是何職位,婢女回到道:“您是名滿天下的武將忠武將軍,難道您不記得了?”
郭江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原來不是做夢。他趕緊說道:“我當然記得,不過是考驗你而已。你可知道我有多少妻妾?多少良田和銀兩?”
婢女低下頭面紅耳赤道:“您妻妾成群,每個都貌若天仙,奴婢不知有多少,至于良田和銀兩......這些多不勝數,我給您叫管家來吧。”
“快叫!”郭江急不可耐地說,他心裏暗暗想道:連婢女都如此美貌,想必我的妻妾更是傾國傾城,這潑天的富貴、福祿竟然落到我頭上,真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不多時,一個老者走了進來,他躬身說道:“老爺,您找我?”
郭江問道:“我還有多少銀兩?”
老者說道:“這些銀兩您平時都不告訴我們,您要想清點一番,不如待您病好了之後我帶您去庫房再清點。您可要安心養病,您的幾房夫人都在盼著您病趕緊好。”
“快,讓他們進來,讓我看看!”郭江站起身來就要出去,關鍵趕緊拉住他說道:“太醫說了,您不能見風,也不能近女色,只能讓兩個姿色平平的婢女陪你。那幾房夫人豔麗脫俗,她們也哭著喊著要見您,可爲了您的身體,她們也得強忍相思之痛!”
“那太醫什麽時候來啊!”郭江急的團團轉。管家見郭江心急如焚,便告訴他太醫三天之後會來給他醫治。
郭江氣急敗壞,想要沖出門外卻又擔心自己一命嗚呼。一想到自己妻妾成群,他就更加心機。這三天度日如年,好不容易熬了三天終于等來太醫,太醫爲郭江把脈之後面色凝重道:“這個病症有方可醫治,可怕是難有善果啊!”
郭江不解,他急的滿頭大汗詢問道:“爲何會如此?”
太醫說道:“您這些年能征善戰、勇猛無敵,忠君愛國,忠孝兩全,沒有做過半點錯事,是個盡善盡美之人。而完美無瑕之人是萬萬不能醫治的!我先給您配點藥方,您再堅持幾天。”
郭江焦躁無比,有了想豁出性命沖出房門的沖動,可想到還沒享受到美色、財富,這樣死了豈不是虧了?他對太醫說道:“您趕緊醫治,要多少銀子就直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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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醫搖搖頭說:“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我沒有把握爲您醫治!哪怕您有一點瑕疵,做過一點錯事,我都有信心爲您醫治!”
郭江滿頭大汗說道:“我也不是完美之人,百年前親自害死了自己的妻子......”
太醫搖搖頭說自己不信,郭江氣急敗壞的說:“我沒騙你,我曾經經常打她,一次喝多了之後把她打死扔到河裏面。”接著他滔滔不絕的講述了自己的殺妻過程。
太醫說道:“除非你簽字畫押,我才相信!”
郭江心想反正此事過去了百年之久,說了也沒關系,就趕緊簽了字按了手印。太醫咧嘴大笑,對他說道:“現在你的病好了,可以出去了!”
郭江走了出去,發現這哪裏是府邸,不過是縣衙裏面的一間房子而已。孫知縣在不遠處看著他。郭江大怒道:“你是誰?見到本官爲何不行禮?”
孫知縣對衙役是個眼色,兩人立即將郭江摁住,孫知縣笑道:“不過是一場夢而已,你應該醒了?剛剛那個不是太醫,不過是一場戲而已。”
郭江掙紮片刻大罵道:“原來你費了這麽大的力氣就爲了套我的話?”
孫知縣笑了笑說道:“不過是一間房子、三兩個人而已,沒費什麽力氣。剛剛你的那番話本官聽得清清楚楚,簽了字畫了押,也承認了自己殺妻的事實,現在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郭江蔫頭耷腦的癱倒在地,他原來還想著即便是被打死也不會承認自己的罪行,沒想到一時腦熱上了當,現在不承認也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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