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人心不足蛇吞象

文化願補不足 2024-05-30 01:55:10

有這樣一句俗語:人心不足蛇吞象。意思是太貪心的話,一條蛇就能把大象吞下去。人們不禁納悶兒,那得多大的蛇才能把大象吞下去呢?關于這個說法,還真的有個故事呢!

從前,有一個小夥子名字叫“象”,是個挑貨郎挑子的。人雖窮,但總的來說還算心地善良,是個好人,就是有時候稍微有一點兒貪名逐利。

他的挑子的一頭挑著帶有抽屜匣子的貨郎箱子,裏邊盛著胭脂、粉兒、糖疙瘩、針頭線腦、虱子藥、耗子藥、槽錐等雜貨;挑子的另一頭挑著崩苞米花的機子,捎帶著也崩個苞米花兒,掙幾個銅錢兒。他搖著撥浪鼓,“咕咚咚、咕咚咚”,走東村,串西街,大街小巷地轉悠著、吆喝著。看看又來到一個村頭上,昨兒黑夜裏下了一場雨,地上都是水汪汪的。他看到兩個小孩子拖著一條小長蟲的尾巴,在路上跑來跑去地玩兒。這個拖一陣兒,那個拉一會兒,把個小長蟲拖得血呼啦啦的,皮破血流,眼瞅著就要沒氣兒了。象看著小長蟲怪可憐的,就跟小孩說:“你倆放了它吧,那也是個生命啊!”小孩說不放。象說道:“那就賣給我吧,我給你一人倆糖疙瘩。”

聽說有糖吃,小孩接過糖疙瘩就跑了。象把小長蟲擱在箱子的小抽屜裏,挑著挑子進了村。天黑回家時,他在肉鋪買了二兩豬肝兒,准備餵小長蟲。到了家裏,一開抽屜,小長蟲就仰起脖子,朝他點了點頭。象把豬肝給它吃了。

第二天,他挑著挑子出去,還是把小長蟲放在箱子上面的小抽屜裏。晚上回來,又給它買了二兩豬肝吃了。小長蟲長得很快,越長越跟平常的蛇不一樣,金色的眼睛,黃色的嘴巴,渾身長著金色的鱗片,還一閃一閃地反光呢!象認爲這條蛇就像一條龍,就給它起個名字叫“小龍”。只要聽到他的喊聲,小龍就爬到他跟前。

寒來暑往,春花秋月。一眨巴眼兒,一年就過去了,小長蟲越長越大,抽屜感不下了,又放到箱子裏。末了,箱子也眼看著盤不下了。有一次,象挑著擔子,路過一個山口,都說路遠無輕擔,何況又是一步一個坎兒的上坡路呢!走了一陣,象就累得滿頭大汗,他放下擔子歇息。看看四周,山連著山,嶺接著嶺,綠的是樹,明亮的是泉,各樣不知名的小花開著,各種小鳥在樹棵之間叫著,越打量就越覺得這裏是個好地方。荒郊野外的,平時很少有人來。他尋思就把小龍(蛇)放在這裏吧。想著,就揭開了箱子蓋兒,說:“小龍,小龍,我把你救了,又撫養你這麽大啦,這箱子你已經盤得滿滿的,眼瞅著都擱不下你啦,再在裏邊待下去,你也擠,我也累,這裏青山綠水的,你就出來上山入水。”

小龍從箱子裏爬了出來,直個勁兒地朝他點頭,點著點著,眼淚“吧嗒、吧嗒”往下掉。象的心裏也不好受,很不是滋味兒,嘴裏還是說:“走吧、走吧,歸山去吧!如果我想你啦,就來這兒喊你,咱倆再見面。”

小龍一步三回頭地慢慢朝山上爬去,最後,爬到樹叢中就不見了。

象愣愣地望著,又待了一會兒,才戀戀不舍地挑著挑子往前趕路了。

他的小本買賣,也就掙個仨瓜倆棗的,一天不掙就一天沒有進項。日子還如從前那樣過著,仍舊是挑著那副貨郎挑子。過了一天又一天,送走太陽又迎來月亮。說快也快,轉眼之間便是十幾年過去了,再見小龍(蛇)的事兒也就撂下了。

有一年,京城裏皇上的母親得了一種怪病,皇上把全國的名醫都招了去,還是治不好。末了,一個禦醫說:“皇太後的病要想好,非服用龍肝不可,沒有龍肝,就是把所有的藥鋪都吃黃喽,也治不好。”

盡管皇上有的是金銀財寶,可就是弄不到龍肝,他連忙下聖旨,張貼皇榜。只幾天的工夫,全國各處都貼滿了,上面寫著:“誰能弄到龍肝,給皇太後治好病,就封他爲丞相。”

象整天走街串巷的,也看到了皇榜。他想:“我原先養的那條長蟲,金眼黃口的,渾身金鱗,那就是一條龍啊,要是我能得到點龍肝,不就一步登天了嗎?”他越琢磨就越覺得不能錯過這個飛黃騰達的機會。這一天,他有意路過那個山口,正值春暖花開,可那光景卻跟從前不一樣了,半山腰裏雲遮霧罩的。他就朝見吧。”

著那裏大聲招呼道:“小龍!小龍!你如果知道是我招呼你,你就出來讓我見見吧。”

話音剛落,嘩啦啦一陣響,立馬霧氣吧。滿山,沙石亂飛,樹木歪倒,那龍轉眼來到了他身前。我的老天爺呀!忒嚇人啦!龍頭有磨盤那麽大,兩個眼睛有海碗口那麽大,金光四射,晃得人睜不開眼,身上還是金色鱗片,每個鱗片都有飯碗那麽大,看得見龍頭,卻看不見龍尾。象把它端詳了一陣子,大著膽子問道:“小龍,你真是條龍吧?”它點了點頭。

象說道:“以前我救了你,又把你撫養大,現在我的年歲越來越大了,挑一天的貨郎挑子回到家,就腰酸腿疼的。我求你點事兒,京城裏皇太後得了病,非得龍肝配藥才能治好,你能不能讓我割一點肝呢?”

龍想了想,點了點頭,就張開了大嘴。

象說:“龍啊龍,我養活了你一場,我進去後,你可得張著嘴呀!千萬別閉上,要是閉上喽,一時三刻我就化成血水了,你答應我嗎?”

龍又點了點頭。

龍張開的口,足有半個門扇那麽大。象就貓著腰,壯著膽子走了進去,到裏面一摸,龍有三葉肝,就是那個最小的肝葉,也跟簸箕一樣大。要活生生地割心肝,那得有多疼啊!都說心肝寶貝,那可真是輕易不能動的,更別說輕易割下一塊兒啦!象就小心地只割下花生粒兒那麽大一塊,龍就疼得渾身打哆嗦,龍的血就像泉水一樣從傷口裏往外湧了出來,它剛想閉嘴,一想,恩人還在肚子裏呢!就強挺著把嘴張大了。象一貓腰,趕緊從龍嘴裏跳了出來,對龍說:“龍啊!你看看,我只是割了這麽一點兒。”

龍全身哆嗦著,忍著疼點了點頭。象說:“你回去吧。”龍又點了點頭。一陣聲響,龍就不見了。

象去揭了皇榜,到京城裏獻上了龍肝。禦醫一看,是真的龍肝,皇太後吃下去後,病立刻就好了。皇上歡喜,封了他當朝一品,左班丞相。這左丞相,是朝中最大的官兒,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享不盡的榮華富貴。象可真是光宗耀祖了。哪知道,只過了十來年,麻煩的事兒又來了,那陣兒有左班丞相還有右班丞相。這一年春天,右班丞相也得了與皇太後一樣的病,他也請了那個禦醫,那個禦醫給摸了摸脈,說他的病和皇太後的病一樣,還是非那龍肝不可。右班丞相就去求他,象很是爲難,同朝爲官,平時的關系很不錯。可是,去龍肚子裏割龍肝的事兒,卻不是鬧著玩的,他左思右想,不知怎麽應答才好。

這右班丞相已經爲官多年了,是個挺好的官兒,連皇上也替右丞相求情了。

既然是皇上說了話,弄也得弄,不弄也得弄,弄不來就是抗旨啊!

散朝以後,象立刻吩咐人收拾出京。他的這一行動,可真夠排場的。八擡大轎,旗鑼傘蓋,三班隨從,前呼後擁,鑼鼓齊鳴就上了道啦。走了幾天,又到了那個山口。看看那景致更是不一般了,山頂上彩雲飄飄,石崖下紫霧騰騰,林中樹下灣著瑞氣,樹木花草,纖塵不染,都跟水洗過一樣新鮮。他下了轎,又朝山上呼喊道.“小龍!小龍!你如果知道是我招呼,那就出來跟我見見吧。”

他的喊聲還沒落地,立刻山搖地動,飛沙走石,龍就到了他跟前兒。這一次的身子骨比上一次不知大了多少倍,畢竟又過了十來年了。龍的身子少說也有幾揍粗,兩個眼睛有銅盆那麽大。象看著不禁吃了一驚,不過,他還是大著膽子說.“龍啊!我知道肝是你身上最要緊的地方,上次我割了你花生米那麽大一塊兒,你就疼得直打哆嗦,這一回不是被逼得沒半點兒辦法,我是不會再來求你的。如今右丞相得了病,又是非得龍肝不可,萬歲爺又發了話,我是實在沒法子了,你還是讓我再割一點兒吧。”

龍還記得上一次那個疼痛勁兒呢!上一次肝被割完後,疼得半個月沒睡著覺,十多天不能動彈,血足足流了幾水桶。這一次,它低頭琢磨了好一會兒,還是勉強點了點頭。

最後,龍還是張開了嘴,這時候的龍嘴長得跟大門一樣大了。象直接走了進去,根本就不用貓腰了,就是搖晃著腦袋,晃蕩著身子橫著走,也碰不到啥東西。再看看那三葉龍肝,最小的也比門扇還大。真是財寶動人心啊!象貪心不足啊!他想:“龍肝是無價之寶,我進來一趟也不容易,這次多弄點兒,省得總求它,用不了,留著也好。”他就用刀割下了巴掌大一塊兒,把龍疼得在地上滾了十幾滾,全身劇烈抽搐,哀叫聲震動山野四周。從傷口流出的血像洪水一樣湧出,只一袋煙的工夫,龍就被疼死了,象也在龍的肚子裏化成了血水。

古語說的“人心不足蛇吞象”,就是這麽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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