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韶
王韶晚年對“熙河開邊”很後悔,覺得殺人太多,也對不起戰死的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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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金山寺問因果,衆長老都說:“因爲國家而殺人,就像行舟壓死了螺蛳,是無罪的。”但王韶始終不能釋然。
幾天後,他又去金山寺拜佛,遇到了刁景純。刁景純是北宋大臣,已經退職歸隱,算是前輩,這次到金山寺來也是學佛。
衆人坐在一起,王韶又提起熙河殺人過多的話題,長老們還是用行舟的比喻安慰他,刁景純沒有說話。王韶問道:“前輩怎麽看?”刁景純說:“因果不說,先看看自己良心是否過得去。”王韶說:“我爲國出征,問心無愧。”刁景純說:“心裏真無愧,就不會來這裏問因果了!”
王韶默然而退,心裏更加不安,終于郁悶成疾,得了背瘡。醫生給他看病的時候,王韶緊閉雙眼。醫生說:“看病要望聞問切,請大人睜開眼睛,我看看您的神色。”王韶說:“不可,睜眼就會看到缺頭斷腳的鬼魂無數。”月余乃卒。
就在王韶死前的晚上,泾源知縣王直溫夢到有人敲公署大門。來人拿著一紙公文讓他簽署,說要把一個叫王韶的犯人押到洪州。又把犯人拉來讓王直溫看,是個矮胖的老者。
第二天他問別人:“王韶是誰?”有人告訴他,就是樞密使王大人啊。他又問王韶的樣貌,得知是個矮胖的老者。
故事出自《樂善錄》,下面解釋一下熙河開邊。北宋熙甯年間,宋軍向西擴張,拓展疆域兩千裏。
最終目的是想消滅西夏,安定西面邊陲。但是,沒有達到最終目的。而且對于這次“熙河開邊”的擴張行動,功過各說紛纭,沒有定論。本文作者是明朝人,看故事內容,似乎對這次擴張持否定意見。司馬光執政後,極力改變王安石執政時的各種做法,宋朝廷也對熙河地區不暇顧及,收複的六郡又逐步丟失。
熙河是如今甘肅臨洮一帶,當時帶兵的是王韶。他本身建議西征,也得到宋神宗和王安石的支持,轉戰兩個月,跋涉一千八百裏,收複熙、河、洮、岷等六郡,拓展疆域兩千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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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某
汀州稅官趙某家眷在邵武,他獨自住在州裏的開元寺。某天,他偶然結識一個官妓,非常喜歡,帶到住處同寢。
夜裏五更時分,趙某正和那女子酣睡,外邊有人呼喊:“今天是判官的生日,官坊裏的人要前去祝賀。”女子倉皇起床,趙某非常不舍,女子出去片刻又回來,說道:“我給了父親幾百文錢,讓他賄賂一下官坊領班,給我編個理由請假。”
早晨要吃飯的時候,趙某朋友馮八來訪,女子躲入廚房,馮八稍微喝了一點酒離去。晚上,趙某讓仆人燒了熱水洗腳,然後與那女子同臥。這時趙某的侄子來了,女子趕快躺到床的裏側,趙某坐在外側床沿與侄子對話,床帳並未撩起。
侄子走後,二人接著睡,趙某做了一個夢,夢中與那女子出了廟門,來到一處。女子指著一個小房子說:“這是我家,進去坐坐吧!”趙某覺得自己是個官員,不適合到娼家,于是拒絕。女子拉著袖子力勸,趙某用力一甩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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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太陽已經升起,趙某看看身邊,自己躺在床上,汗流如洗,那個女子並未在身邊。他喊來仆人詢問,仆人說:“昨天早晨天未亮就走了,一直沒回來。”
趙某又問馮八與侄子是否來過,得到了確定的回答。仆人又說,趙某讓安排兩個人的飯菜,但吃飯的時候只有他一個人。”
趙某非常吃驚,醒悟到那個官妓是鬼。他此後得了一場大病,半年後才痊愈,那個官妓再未出現。《夷堅志》
某甲
漢朝的春谷縣,到了宋朝時叫做南陵,歸宣州管理。百姓某甲,在離縣城大門不遠的街道開酒館。
一個月夜,某甲從朋友家歸來,看到縣衙側門出來一個女人,年近三十,綽約靓麗。某甲懷疑對方是縣令家眷,又好奇這麽晚單獨出來,不由多看了幾眼。
婦人對他微笑,走近說話,某甲不敢回應。婦人拉著某甲的手徑直向前,來到他開的酒店裏。某甲被美色迷惑,留下她過夜,天不亮女子即離去。
幾天後,婦人再次到來,還帶了兩串銅錢。從此,隔幾天就來一次,每次都帶著禮物。起初是銅錢,後來是酒杯酒壺等銀器,再後來就是花瓶罐子之類的。某甲更加確定,這是縣令的小妾或婢女,這些東西都是從主人處偷來。他既貪色,又貪圖這些財物,雖然害怕,但還是來往不絕。
某天外出,甲遇到一個道士。道士對他說:“你滿面邪氣,且顔色枯槁,快要被鬼害死了。”某甲驚慌,把遇到女子的事情完全告訴道士。道士在附近的人家要了一小片紙,畫了一道符交給某甲,讓他貼在房門上。
夜裏那個婦人再次到來,看到門口的符勃然大怒,罵道:“我以誠相待,你爲何如此薄情?你收了我多少東西?”說到這沉吟片刻,又說:“算了算了,這樣的人不值得的計較,我不是怕你的符咒,只是不屑與你這小人一般見識,我走了!”說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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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天後卻又來敲門說:“太讓人氣憤了,無法忍耐,明晚就來收拾你!”說完再次離開。某甲非常害怕,坐等天明,趕快搬家。也許女鬼是危言恐嚇,也許是不知道某甲的新住處,再未來找他。
幾年後換了新縣令,縣令的妻弟前來探親,夜裏上廁所的時候忽然倒地不起。仆人把他擡到屋裏,灌下姜湯。蘇醒後他說,在廁所裏看到一個美女子,把他帶到一個豪華的房子裏,正要親熱,卻被人喚醒。縣衙老吏說,公署裏以前就曾鬧鬼。
于是,縣令搬出公署居住。《夷堅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