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氣
四川人王俊明,能夠預測未來發生的事情,雖然兩眼都瞎,但能說天星災祥。
宋徽宗宣和初年(1119),王俊明在京城對人說:“汴京都城的王氣已經完了,你夜晚把一盆水放到氏宿和房宿二星的下邊,往水裏看視,看不到一顆星辰照臨汴京分野,另在宣德門外,暗中挖地二尺,試著取出一塊土,用鼻子聞一聞,躁枯索寞,已經沒有生氣了。
把天上的星辰不照耀,地上的脈氣又斷絕的地方,作爲國家的都城,可以嗎?”于是便投匦上書,請求把京城遷移到洛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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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中原平靜沒有什麽戰事,大臣相互議論,認爲俊明狂妄自大,皇上便下令把他逐出開封府界以外,寄居在鄭州和許昌之間。
靖康改元之後,皇帝仔細思考了王曾說的話,便命令執政大臣,派人召俊明入宮。
進宮後便詢問他,他仍堅持以前說的話,說:“到了現在進行改變,爲時還不太晚。”
仙井人虞齊年當時爲太常博士,俊明告訴他說:“國家大事不值得細說,只有四川是福地,不受兵亂之苦,你應該往回四川去,不要讓家庭遭禍。”
虞齊年說:“先生你應怎麽樣?”
回答說:“我的命已完了,今年一定死在這裏,只是痛恨死的時候妻子兒女都看不見。”
虞齊年非常相信他的話,立即拜訪同鄉宰相何文鎮,請求離開這裏,後到成都任了副職。
京城陷落那一天,皇上又令派四個衛士帶轎急忙召見俊明,走到皇宮門口,聽到金兵已登上城牆,衛士便棄下轎子跑了。
俊明下轎伏地而行,沒有人知道他到哪裏去了?人們懷疑他已被擠進溝壑之中。他的家人哭著尋找他,找了許多天,竟然找不到,于是便以他離開家的那一天作爲他死的日期。
瘟鬼
洪洋,從樂平(今屬江西)回家,天色已是黃昏,兩個仆人擡著轎,一個仆人挑著行裏擔,想半夜一定趕到家裏。
走到城邑南邊二十裏處,叫吳口市。再走五裏到了一個叫魚陂畈的地方,那時已是二更天,天上雲層中透出微微的月光。
忽然,他們主仆幾人聽到有很大的聲響,響聲越來越大,越來越近。洪洋剛開始認爲是虎嘯,但又不像虎的聲音,心裏覺著十分驚奇。就趕忙下轎,和仆人們商量躲避一下。
如果回吳口已是不行了,想往前走,離有人居住的地方還很遠,進退都難,他們都沒有什麽主意。正在這時,看見路旁左邊有一條幹涸的小澗,可以躲避隱藏,就准備下去。
那發出聲響的怪物已站在他們面前,它身高大概有三丈,從頭到腳都有燈。
兩個轎夫被面前的恐怖形象嚇得近于死亡,擔夫則竄到轎中不敢出聲,洪洋因爲平日常誦觀世音大悲咒,就急忙口誦此咒。
但誦讀了幾百遍,那怪物巍然不動,洪洋也嚇破了膽,栽倒在地上,口中仍念咒不斷。
那怪物才稍稍向後退去,不一會兒,離去很遠,就聽到它呼叫了一聲說:“我去了!”便見它直往聽下有一裏之路的民房裏去。接著就什麽也看不見了。
洪洋回到家裏後,病了一年才痊愈,擔夫和他一樣,然而那兩個轎夫卻死去。
後來,洪洋又到畈下的那戶民家查訪,那戶人家門鎖著,五六口人都死于瘟疫。
這時,才知道那個異物,大概是人們說的瘟鬼吧。
驿中詞
倪巨濟的次子倪冶,是洪州(今江西南昌)新建尉,請假送他的妻子回娘家,走到新淦(今屬江西)境內,派人到關邊找驿站休息。
等到一行人趕到驿站時,遠遠聽到屋中有人說話,接近聽時,裏面嬉笑陣陣,而外間的房子卻沒有一個仆人隨從,打聽是什麽人在裏住卻沒人知曉。
于是,倪冶就走進大門觀察,聽到聲音由廳堂傳來,即走上廳堂,但聲音又從前房中傳出,倪冶頓時感到疑惑驚怕,急忙退出驿站。
在驿站旁詢訪,一個居民說:“曾經有一個小童來我家借筆硯,去了以後就沒有見他出來。”
倪冶就和健仆排達直徑走進去,看見西廂房的牆壁上題有一首小調:“雲霜風摧蘭,銀屏生曉寒,淡歸眉山臉紅殷。蕭汀浦,芙蓉灣。相思數聲哀歎,畫樓尊酒閑。”詞寫的墨色還濕潤著,筆硯仍在地上,卻看不到一個人迹。倪氏不敢住在這裏而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