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懷香記

文在雪海泛舟過 2024-03-19 05:46:49

賈充是晉朝時候的人,官居司空職,他的大女兒嫁給齊王爲妃。二女兒已許配皇太子爲妃。三女兒午姐聰明玲璃,她耽心自己,會跟兩個姐姐遭同樣的命運。

一日,皇帝賜給賈充一包名貴的香。這香是西域貢品,若藏在人的懷中,香氣經久不滅,人們都可以聞到他的身上異香撲鼻。

賈充得到皇帝賜給他的名香,把它當作傳家珍寶,小心翼翼的交給他心愛的三女兒午姐收藏。

賈充越得寵,奉承的人越多。這討他喜歡,卻也惹他厭煩。他覺得自己已經老了應該享享清福,打算找一個可靠的人,來掌管日常公文雜務。他想起了過去同朝做官的韓司徒的孫子韓壽,很有才幹。他就寫了一封信,派人去請。

午姐聞知韓壽要來,心裏很高興,原來賈韓兩家是世交,韓壽和午姐小時常在一起遊玩,感情很好。因此常叫侍女春英到外宅探聽,韓壽何日到來。

韓壽因爲祖父早已故去,家境貧困,雖有才學,苦無求生門路。接到賈充的信,真是喜出望外。帶了些簡單行裝,就起程來了。

他曉行夜宿,好容易來到京城,見天色已晚,不便去賈府叩門,就到賈府後街的別院中去找鄭媽媽,鄭媽媽是他幼時的乳母,如今也老了,她開開門來端詳了半天,才認出是韓壽。

老年人頂喜歡講過去的事情,講起來是那麽親切有味。談著談著,談到了午姐,她說:“午姐還沒有出嫁呢!我的女兒在服侍她。”

第二天,韓壽到賈府拜見賈充,正談話時,就聽見兩個女子說笑著走來,原來是春英告訴了午姐,韓相公來了,午姐就匆匆地想出來看看。

韓壽認出這是午姐,正要招呼,賈充覺得年輕男女在一起不成體統,忙嚴肅地對女兒說道:“我正會客,你先回房中去吧。”

午姐聽父親吩咐,就忙轉身出來,暗想:韓壽和我兒時一同玩樂,親如兄妹,有什麽可避忌的,十年來沒來了。我來看看他,爲甚麽父親這樣表示?

當日,賈充就把一切文書交由韓壽掌管,命他每天到一起不班,晚間仍回後街宅院住宿。

午姐從那日見到韓壽以後,時常天真地回憶他們小時玩的做新娘、拜天地的把戲,把他的臉都羞紅了,可是心裏又盤算著:真的能如此,互相知己,總比大姐、二姐她們關在宮中美滿得多了。

她時常呆呆地想著,春英知道了午姐的心事,很同情地,她詋:“今晚我去看母親,可以代你問候韓相公,看他還記得你不。”午俎道:“可千萬別叫老爺知道了。”

韓壽也常常想起午姐,覺得他倆從小相處一起,性情相投,心中非常愛慕。但又覺得如今自己家境貧寒,而她家是皇親國戚,兩個姐姐都是王妃。她是不會嫁他的,正在想得發怔,忽聽得有女人叫門的聲音。

他開門一看,原來是那天和午姐在一起的春英,他忙把她讓到屋裏來說話。春英說:“小姐自從聽說你要來就盼著你,今天特地叫我來向你問候。

韓壽說:“我真想不到小姐如今還看得起我這一個窮書生。”春英道:“小姐是愛先生的才學、儀表,還分甚麽貧富,小姐才不願像大小姐二小姐那樣呢!

韓壽知道午姐的情意,但是無機會相會,就寫了一封信讓春英帶去。

午姐看了信,知道韓壽對自己的愛慕,便也寫了信回答,他二人常以詩、信互相表示自己的心意。

那年,氏先族侵犯國境,晉帝命賈充赴邊疆退敵兵。賈充回到家裏,安排了一下公私事務,就叫韓壽搬進府中來住,以便管理他的公文和家事。

賈充走後,午姐覺得可以有機會和韓壽相會了,但院中人多不好會見,就和春英商量,她寫一個信束叫春英給韓壽送去,約韓壽明日在後花園樓霞樓相會。

韓壽接到午姐的信束十分歡喜,覺得可以和午姐傾心相談了。他讓春英告訴午姐謝謝午姐的感情。

韓壽好容易盼到了約會的時間,就向棲霞樓走來,他從老遠的就看見午姐已在棲霞樓上等他。

他二人見面後,一下子不知從何說起,楞了一會兒,還是午姐先開了口,問他讀些什麽翥,作些什麽詩。這樣就談開了。從過去一直設到目前,一肚子知心話都傾吐出來。

在談話中流露著互相的愛慕和願望。韓壽歎了一口氣說:“可惜我家太窮了,我倆想的全是空的。”午姐說:“我不嫌你窮,你向父親去求婚吧!”韓壽只是不說話。

這時忽聽得街上車馬人夫嘈雜的聲音,春英跑來說:“聽門上的人說老爺又回來了。”午姐便匆匆地約韓壽今晚偷到她房中相會。

原來賈充在半路上接到了晉帝的旨意,命他即回,辦理皇太子及他女兒的婚事,已派另一官員赴邊疆去了。賈充爲了二女兒的婚事十分忙碌,仍留韓壽住在府中辦公。

晚上,到更深人靜,在昏黃月色下,韓壽越過院牆。偷偷到午姐房中去。

兩人相見,韓壽聞到午姐房中異香撲鼻,就問:“你房中用甚麽熏的這麽香?”午姐道:“是晉帝賜給父親的西域名香,我今天用它熏的衣服。”

韓壽覺這香氣十分幽雅,連速稱贊。午姐說:“你愛 聞這香,就送給你吧!”說著就把香從箱子裏取出來。韓壽接過藏在懷裏。

賈司空把二女兒嫁給皇太子,心中十分得意,便請幾位同僚宴會,叫韓壽也來作陪。宴會時賈充在座間聞到異香撲鼻,問道:“你幾位,誰帶來的這幽雅的香氣?”

大家都說沒帶甚麽香,韓壽怕露了馬腳,支吾說:“這是院中的花香。”那幾位同僚聞到是韓壽身上帶的香,說道:“是韓相公帶的香氣。”

賈司空走過來聞了聞果然是韓壽身上帶的香,他覺得事情不妙,但當著同僚們又不好追問。

散席以後,自己在房中納悶,覺得韓壽身上的香氣的確是那西域香的氣味,這香原是藏在午姐房中,怎會到了韓壽身上,莫不是他倆有了私情?

晚間,賈充到午姐房中,找午姐要西域香。午姐假意尋香,翻遍箱籠也沒尋到,就推說:“莫不是父親拿去用 了?”

賈充怒道:“你作的好事反來問我?你到底把香送給誰了?”午姐又羞、又怕,嚇得伏在枕上哭了,這一哭倒使賈充拿不定主意,他反而覺得自己的話太粗魯了,便黙黙地走出房來。

賈充回到屋裏,他懷疑午姐和韓壽有不規行爲,但院牆相隔,如何來往?要是錯怪了韓壽,或是冤枉了女兒,都不合適,想出一個辦法。

他馬上跑到院中去,大喊道:“有賊!有賊!”衆院丁聽見賈司空喊有賊,大家都跑來分路追賊,查看賊道。

不一會兒衆院丁都回來了,報說沒追著賊,只有一個院丁說:“東牆頭上的青苔脫落了,像有人走過的痕迹,井沒追著賊人。”

賈充一聽心裏明白,叫衆人下去,他急得在屋裏直轉,便走到後院賈夫人的房中,夫人問他,甚麽事這樣生氣?

賈充把這件事告訴夫人,夫人說:“香本是清玩之物, 也許是女兒用了,韓壽是一個書生怎能爬的過高牆?況且家醜不宜外揚,要是真有此事,鬧了出去,對女兒的名聲也不好聽。

賈司空怒氣未消,說道:“呸!要是果有此事,那還了得,我定要問個清楚!”就吩咐丫環把春英找來。

賈充問春英:“小姐房中近來有何閑人來往?”春英知道事情不妙,但仍鎮靜地說:“回老爺話,小姐的閡房誰敢隨便進出,閑人豈能來往。”

賈司空怒火沖天,要拷打春英,春英知道瞞不過去了,覺得說了也不妨,忙喊道:“我實說了吧!”

她就把午姐和韓壽私訂婚約和贈香的事從頭說了一遍,她說道:“老爺與韓相公本是通家至好,就成全了他們豈不很好。”賈充罵道:“該死的東西!閉嘴!這裏有你說的話!

”午姐從此事鬧出後整日啼哭,曾和母親說:“如不答應我倆的婚事,我就終身不嫁人了。”賈夫人勸道:“你等我慢慢地勸你父親。”

賈夫人既痛愛女兒,又想勸慰賈充,說道:“韓壽的人才,也配得上午姐,·····.”話未說完,卻惹得賈充氣狠狠的說道:“女兒若嫁了他,叫我怎麽見人!”

賈充正爲家事生氣,這時醫帝忽命使臣傳他上朝議事。

晉帝問賈充道:“王浚帥兵去征東吳,還需要有一參謀同往,你看誰可勝任?”賈充聽了,心生一計,忙道:“我家秘意蝰壽,縣文武全材,可以騰任。”

晉帝很信任賈充,就任命韓壽爲參謀,命他即時隨元帥王浚出征。曾充心中暗喜,覺得韓壽是一個文人,若到了戰場必定戰死;那時午規也就可以對律壽死了心,也好將她嫁給顯寘之家了。

韓壽在行軍之前,不得向午姐告別,只好到鄭媽媽處,請鄭媽媽轉告午姐:“就說關于退敵兵,我自有妙計,請她不必挂念。”

午姐聽到韓壽出征的消息,覺得凶多吉少,她也猜出了是父親的毒計,她常常在樓上眺望著遠方,盼望韓壽能早日平安的回爽。

賈夫人見女兒一天比一天瘦了,心裏很難過,賈充也假意的安慰午組說:“等韓壽回來,我可以答應你們結婚。”

話雖說的這樣好,但買完卻暗暗使人假造謠言傳來了韓壽戰見的消息,故意在裏裏外外傅播。午姐無意中聽到了丫頭們的背後設論,她真的相信了,當時就昏了過去。

春英找到午姐,發現她哭的淚人似的,知道她是聽到什麽風聲了,一面替她難過,一面卻勸她說:“這是些傳言,全是靠不住的,小姐要好好的保重,等候真實信音才是。”

一天,午姐正在房裏,預備私祭韓壽,忽然小丫頭跑來給她叩喜,井說老夫人請她立即到前堂去。

午姐心想:這又是父親玩的把戲,反正她已拿定主意,至死也不再嫁別人了。便連理會也沒理會的說:“你回去告訴老夫人說我今生不再下這樓了!”

春英使問小丫頭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她笑著說韓相公打了大勝仗,這就快回來了。差人先來報信,老爺說韓相公這就要做大官了,老太太高興的不得了,聽說要給小姐訂親呢。

午姐正在煩悶,一聽這話鬧的半信半疑,心想該不是父親故意騙她吧?正巧,鄭媽媽也笑嘻嘻的進來了,原來韓壽有信托她轉交午姐,午姐看了,才真是像做蘿一樣,想不到今生和韓壽還真有再見面的日子,她競高興的滴下淚來。

一天,韓壽回京了,滿街人馬喧騰,來看的人也是人山人海的,好不熱鬧威風。

韓壽一回到衙門,便有許多人來拜訪,賈充也派荀侍中、羊常侍兩人來看韓壽,並提出午姐的婚事說:賈充早已禀明晉帝,井命他們兩人前來作媒。

結婚那天,好不熱閘,晉帝親自主婚,百官都來賀喜,這對有情人終成了美滿的眷屬。

新人進入洞房,相對一笑。別離的辛酸,出生入死的征戰勞累,都在笑聲中消溶了。午姐說:“你真是個因禍得福的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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