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齋志怪故事:牛精、蜥蜴、乞兒

曆史智 2024-04-16 21:48:55

牛精

明州(今浙江甯波)有道人在集市中要飯。手中拿著一節很大的竹子,徑有三尺多、竹子裏曾爲血迹沾汙。

他自己說他原來是山東的商人,曾經乘船在海上航行,遇上風暴被漂落到一個島上,他登上島岸放眼一看,島上巨竹參天,翠色欲滴,爲這個奇異的地方而感到驚訝,便賞景遊玩起來。

不一會兒有兩個身穿黑衣的差人走了過來說:“正急著到處找你,原來你在這裏啊!”

他回答說:“我剛從船上過來,還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爲什麽要尋找我呢?”

差人不回答,上前夾住揪起便往前走,沿路全是突出陡直的岩石,就像棘針一樣,而且很大,刺住腳底非常疼痛,不能行走。

問差人,差人說這是牛角,他就更奇怪了。又往前走,便來到一個處所,主官責怪他說:“你喜歡吃牛肉,應當遭受痛苦,作爲報應。”

他這時開始害怕,跪拜求命說:“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敢吃牛肉了。”

這裏的主官說:“你既然已經悔過,今天可以放了你,回去以後告訴世人應以此爲戒。”

他問:“如果有人不相信,用什麽東西作爲證據?”

這裏的主人回頭看一個左右,下令說:“截斷一節竹子使他拿來回去。”于是便見兩個人提著大鋸走入竹林裏。不一會兒竹子便被帶來,竹筒裏充滿了鮮血,並且往下流髒了截竹人的衣服。

截竹人說:“剛已鋸下來,聽見招喚便立即趕來,連洗鋸的時間都沒有。”于是他便拿來一節竹子回到船上。

回家後,立即離開妻子兒女,告別鄉裏鄉親,遠走他鄉,而淪落在要飯人中間。趙振甫見過他。

蜥蜴

劉居中是京城人,年輕時曾在嵩山隱居,住在山頂最深的地方,叫控鶴庵。

當初與另外兩人一同住在這裏,大約一兩個月就到山下尋找糧食一次,登山非常艱苦,往往要攀藤附葛,一天用盡全力,才能抵達山頂。

另外兩人不能忍受這樣的艱苦,都離開了這裏,唯獨劉居中居住在這裏,前後經曆了二十年,遇到戰亂後才來到南方。

宋高宗紹興年間(1131-1162)曾被召入皇宮,被賜爲沖靜處士,現在住在豫章(今江西南昌)的東湖。

常給人說起從前的事:嵩山高處有一塊平地,可以用來作爲田地的有一百畝,另外有小山緊密的山穴之處,經常有細雨。只在半山中間,有大蜥蜴幾百只,都三四尺長,人用手給它餵食,撫摸它們的身體,細膩光滑就像脂肪。

一天,蜥蜴全都聚集圍繞著水盎,邊各自吸水,剛進到口裏,就立即吐出,吐出的已是像彈丸一樣的圓結,積在一旁。不一會兒遍地都是,忽然響起一聲震雷,彈丸都消失了。

第二天,山下人上來說,昨天中午山下雨雹大作,于是才知道這是蜥蜴所造成的。

又曾經聽見石壁間有老人讀書聲,走進細聽,則沒有了聲音,等到退後,讀書聲又起。以後,石壁被摧毀,在裏面發現很多異書,陰陽、方技、修真、黃白之學,無所不有。

等到下山時,單獨留取那些完整的幾十篇,其余的全都燒了。又曾經聞到滿室有一種奇異的香味,整整一天才散去,不知道香味從什麽地方來的。劉居中出生在宋神宗元豐七年(1084)這一年正是甲子年。

乞兒

嚴州(今浙江建德)東門外有一個要飯的人,坐在一棵大樹下,滿身肮髒,前面汙穢遍地,過路的人經過這裏,都捂住鼻子。

李次仲獨自懷疑他是個異人。便穿整齊衣帽,前去拜望。

要飯的人破口大罵,次仲拱手站立不敢離開。

乞丐忽然大笑說:“我有一首詩送給你。”

便唱道:“攀沿著木頭捕魚人間少有,又有誰知道樹木的末梢有魚飛過,乘著流水越過崗阜那是衆人的事情。”

才說了三句,又說:“你卻不”三個字。仲求末句,要飯的人大罵,終于沒有做完一首詩。

第二年,宋高宗紹興十四年(1144)嚴州發大水,全郡人房屋漂浮,淹死的人很多,而次仲家因住在最高處,獨沒有遭受水災,這才明白了要飯人所贈詩的含義,以及“你卻不”這句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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