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志怪傳奇故事:陳阿脆、周姓婦、額都統

文友笑古奇今 2024-06-20 08:16:10

陳阿脆

有一個叫陳阿脆的女子,她是真州人,平時非常放浪。太平軍打來,城被攻陷。陳阿脆從城中逃出,一個人跑進西山,晝伏夜行,准備去往大儀鎮,尋找自己的姐妹過一段時間。

她來到秦欄鎮,以爲這裏離太平軍比較遠了,于是放松警惕,大膽趕路。這時她突然想解手,于是順著一條大河,想要進蘆葦叢中解決,順便歇歇腳。

突然,一個戴著黃色頭巾的太平軍頭目,背著洋槍手提佩刀,大咧咧地從河邊走來。兩面都是水,陳阿脆來不及躲開,只好坐在那裏等那男人過來。

頭目過來拉她,要跟她做那種事情。陳阿脆正頭疼沒有路費,她看到頭目的腰裏裹著很多錢,于是很高興地就順從了。

頭目脫了陳阿脆的衣服。陳阿脆一絲不挂,仰面朝天躺在河岸邊。頭目卻只是解下了自己的罩褲。陳阿脆假意地笑著說:“你這色鬼急吼吼地真可笑!男歡女愛,不是赤身裸體抱在一起,肌膚厮磨哪有什麽趣味。你這個樣子,也就是隔靴搔癢啊。”

頭目笑了,覺得陳阿脆說的有理,就脫光了全身的衣物。他才近身貼近女子身邊,陳阿脆故作騷浪神態,趁其不備,一把將他摟住,滾進河水中。

陳阿脆本在江邊長大,自然精通水性,在河水中就像條遊魚一般靈活。頭目進了水裏,四肢亂擺,掙紮著想要浮出水面。陳阿脆用力將他捺進水裏。對方三次冒頭三次被捺沉下去,最後就被淹死了。

陳阿脆抽出頭目的佩刀,砍斷他的頭顱,然後取下對方手臂上的金跳脫,將他包袱中的金銀席卷一空,穿好衣服,打起包袱,從容而去。臨走前,還回過頭來對著河水罵道:“狗賊,開心嗎?”

陳阿脆後來到了安宜,嫁給了一個少年郎君,夫妻兩人伉俪情深,家境可算小康,于是又搬家到了秦郵。如今她已經爲兒子捐了官,當上了太奶奶。

懊侬氏(作者)說:人間最慘的聲音,就是女子裹腳時的哭聲了。母親對于自己嬌弱的女兒,雖然珍愛像是掌上明珠;唯獨給女兒獨裹雙腳時,就像酷吏施行毒刑,一點也不會加以同情和愛惜。

如果是主人督促婢女,老鸨看管雛妓,悲慘尤其厲害。每每聽到這種哭聲,總是痛恨東昏侯寡恥鮮廉,難怪他會被亡國。

東昏侯:裹小腳行爲的起源,傳說之一是南北朝的蕭齊東昏侯蕭寶卷的寵妃潘玉兒。

腳已經裹得纖小無比,做母親的卻還意猶未足。等到步步生蓮花了,一旦豺狼虎豹來了,動一步就跌倒,只恨沒有翅膀能飛起來了。愛女兒的人家還記得有這種離亂的時候嗎?

我這些故事裏的女子們,談笑自若,有的用手殺賊,有的用計逃脫,她們有雙大腳丫,行動便捷,出入虎穴猶如閑庭信步。假如遇到這樣的女子,就算是破産也要買它三個,一個捧硯,一個添香,一個背劍,粉黛之中透出無限的英氣。

周姓婦

還有一位姓周的婦人,是我們鄉下的,她自恃自己腳大,走路快,太平軍士兵追不上她,于是叮囑丈夫帶著子女們偷偷溜走,她自己則拖延抵擋一陣。

剛剛安排好這一切,城郊外太平軍的兵馬就四面殺來。沒辦法,周氏懷裏揣著一把鋒利的剪刀出門,准備找小路,跑到親戚家暫時躲避一下。

一個太平軍的頭目突然從遠處看到了她,發現她似乎有少婦的風韻,于是策馬揚鞭追了過來,高聲喝叫周氏站住。周氏也不害怕,含笑相迎,就像遇到了熟人一樣。

頭目下馬,把周氏推倒在地,打算奸汙她。周氏假裝解褲帶,卻一邊笑著露出牙齒,一邊嗤之以鼻。頭目問怎麽回事,周氏說:“我笑你太笨了。你們行軍打仗,全靠這麽一匹馬,假如你跟我做那個事的時候,馬跑了,你怎麽辦?”

頭目覺得周氏的話好像有些道理,而且是爲自己著想,禁不住點了點頭。但他看看四周,荒郊野外,沒有一棵樹一塊石頭可以系缰繩,所以有些爲難。

周氏說:“我幫你想個辦法,然後你再快活吧。”頭目非常著急地問有什麽好辦法。周氏大聲說:“急吼吼的傻子,你幹嘛不把缰繩系在你的兩只腳上!”頭目拍掌說好。

于是他彎腰低頭,把缰繩牢牢系住,試了一下,一點都不能松動。這時周氏已經把剪子攥在手裏,趁其不備,猛地刺向馬腹。

那馬忍不住疼痛,大叫一聲拖著頭目狂奔而去。剪子在馬腹的肉中,越跑越搖,越搖越痛,所以繼續狂奔,就像閃電狂飙一般,沖出十裏地還沒有停下來。再看那頭目,早已皮膚破裂,額頭碎爛,骨折氣絕,沒有人形了。

周氏慢慢整裏衣裙,撿起頭目丟在地上的包裹,遙望那匹馬把頭目拖遠,這才找到路邁步離去。等到她找到丈夫,兩人燈下聊了一個晚上,忍不住吃吃笑個不停。  

懊侬氏(作者)說:鄉紳家的閨秀,原本很難有不裹腳的,就算想腳美觀一點,也沒必要過分太小。那種醜女,背彎肩駝,即使裙子下的腳丫纖小,也不是真的美麗;美女體柔腰細,就算裙子下玉足稍大一些,哪裏妨礙她的輕盈?總之女人的腳以五六寸爲標准,這是符合中庸之道的。

希望有官府能出告示,嚴禁過分追求小腳。五六寸以外的就不管了。如果五六寸以內,還要強求女子的腳丫纖小而翹的,就按照妖冶誨淫論罪。

(以上均出自《夜雨秋燈錄》)

額都統

德州田白岩說:有一個額都統,在雲貴邊界山間行走,看見有個道士把一個美豔的女子按倒在石頭上,要想剖她的心。美女哀叫求救。

額都統急忙打馬奔過去,格開道士的手,美女子“嗷”地一聲,化成一道火光飛升而去。

道士跺著腳說:“您壞了我的大事!這個精魅已經迷殺一百多人,所以想抓住殺了它消除禍害。但是它吸了很多人的精氣,修煉的年歲已經達到通靈,砍它的頭則元神逃脫,所以必須剖出心才能置它于死地。您現在放走了它,留下無窮的後患。憐惜一只猛虎的性命,放在深山裏,不知道沼澤山林中又有多少麋鹿要命喪在它的利牙之下啊!”說著他把匕首插進鞘裏,遺憾不叠地渡過溪水走了。

這大概是田白岩說的寓言故事,也就是所謂一家哭泣,哪能比得上一方人哭泣。姑息寬容那些貪官汙吏,自以爲積了陰德,人們也稱道他忠厚;卻從沒有去想想窮苦百姓賣兒賣女賣妻子,這樣的長者又有什麽用呢?

(出自《閱微草堂筆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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