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轉自網絡,如有侵權聯系即刪作者:春日憶樂
我是公主,卻因姐姐一句「不祥」,就被送去鄉下,活的不如牲畜。
十六年後,國家戰敗,西北提出和親,姐姐不願,父皇便把我接了回來。
回京那日,姐姐看著我的臉,陰狠道:
「別以爲回了宮,你就有好日子過,往後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可她卻不知。
這是我等了十六年的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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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我出生那日,姐姐滿臉驚駭地對父皇說:
「我夢見妹妹變成妖怪,咬斷了父皇的脖子。」
巫師臉色大變,掐算過後指著我說:
「二公主命格奇特,恐沖撞國運。」
父皇嫌我晦氣,要掐死我。
我娘淑妃磕的頭破血流,以性命要挾,才保下我一命。
巫師說想活命也行,但必須遠離京城,終身不得回京。
于是我如一塊破布般,被父皇扔給了離京回鄉的老嬷嬷。
老嬷嬷姓宋,臨行前受了我娘許多賞賜,感恩戴德地發誓一定會待我視如己出。
可剛出了皇城的大門,她就一把掐在我的屁股上,忒了聲罵道:
「不過是個小喪星,不得皇上寵愛,還指望我能當公主養著?給你留口氣兒在就不錯了。」
于是,她在回到老家莊子上後。
就將我扔給看守馬棚的殘疾夫婦。
夫妻二人姓王,因著年紀大了,又身有殘疾,常被人欺負。
他們吃的是殘羹剩飯,穿的都是旁人不要的、打了一層又一層補丁的衣裳。
饒是如此,他們也將最精細的口糧和幹淨的布料省下來給我。
旁人見了,便大聲嘲笑他們:
「一個喪門星而已,你們也當個寶貝,小心被她克死。」
殘疾夫妻聽了,也只是回以一笑,從不爭辯。
我們就這樣平淡的過了六年。
我六歲那年,因著一場倒春寒,夜裏發起了高燒。
殘疾夫妻用盡了藥材也沒能讓我退燒。
他們情急之下敲響了宋嬷嬷的房門。
一邊磕頭一邊央求:
「夫人,能否借些銀子給我們,我們想帶孩子去鎮上看看大夫。」
彼時的宋嬷嬷,靠著我娘的賞賜,已然成爲莊子上的「宋夫人」。
她居高臨下地睨了一眼殘疾夫妻懷中的我,漠然道:
「每個月的月銀不是都給你們了?想要多的錢一分沒有!」
「可是,您已經拖欠了我們四個月的月銀了啊!」
「你這是在指責我?你倆不過是一對殘疾人,莊子肯收留你們,賞你們一口飯吃已經算是天大的恩賜了,還想要銀子?趕緊滾。」
二人如野狗一般被打了出來。
那晚,二人抱著我,在莊子上挨家挨戶的下跪磕頭借銀子。
天蒙蒙亮時,也沒籌到診金。
我的病卻奇迹般的好了。
可他們卻從此落下了病根。
在第二年春季還沒到來時,便相繼撒手人寰。
只留給我兩具冷冰冰的屍體,和一間破敗不堪的茅草馬棚。
02
我獨自料理完殘疾夫妻的後事。
下葬那日,宋嬷嬷突然來了。
隔著一道小路,她遠遠站在我身後,以手帕掩著面容,滿是嫌惡道:
「我就說你是喪門星吧,還好當初沒收留你,否則出事的就是我了,像你這種晦氣的玩意兒,我看以後誰還敢要?」
她說完,便頭也不回地走了。
但沒過幾日,她又換了副嘴臉,滿面堆笑地找上了我。
「浮生啊,前幾日是我言重了,今日宮裏來了貴人,我帶你去見她好不好呀?」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我的名字。
趙浮生。
原來我不叫「喪門星」。
七歲的我不知道什麽叫「貴人」。
但我敏銳的察覺到宋嬷嬷的變化。
我從容的收拾東西,乖巧地起身跟在她的身後。
然後,在臨出門時,狠狠踹了她屁股一腳。
她摔在馬棚門口,啃了一嘴腥臭的泥土。
起身時臉色很難看,指著我的鼻子就要破口大罵。
就在這時,莊子外的道路上,傳來馬車碾過地面的車轱辘聲。
宋嬷嬷臉色陡然一變,按著我的身板就往地上趴。
我頑強地想要抻起脖子,腦袋卻被死死按住。
只用余光瞧見,一輛華貴的馬車在我們面前停下。
用來墊腳的凳子是通體碧綠的玉石做的,上面踩下一雙和我差不多大小的腳,穿著金絲雲紋的軟靴,和我從未見過的柔軟布料做的裙邊。
昔日對我耀武揚威的人們跪了一地。
他們誠惶誠恐地喚她:
「昭陽公主殿下。」
03
昭陽公主被丫鬟攙扶著走到我面前。
宋嬷嬷下意識松開我。
于是我揚起高高的脖子,對上了她冷冽的眼神。
下一秒,她那雙金貴的、漂亮的軟靴,就踩在了我的手上!
宋嬷嬷幾乎是抑制不住的驚訝:「昭陽公主,她是趙浮生啊!」
少女如看蝼蟻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一圈。
接著更加不寫道:「沒錯啊,本公主踩的就是趙浮生。」
「她不是您的妹妹,淑妃娘娘的女兒麽……」
「就她?面黃肌瘦、窮酸落魄的樣子,哪點配做我的妹妹?」
昭陽高傲的表情如孔雀般,在所有下人身上巡視一圈,擲地有聲道:
「我今日的確是受淑妃娘娘所托,來這裏探望趙浮生,但這可不代表我承認了她公主的身份,整個南甯國只有我一位公主,而她早已被父皇厭棄,只是在這裏苟且偷生而已。若你們有膽子的,大可以去淑妃面前告我的狀,但容我不得不提醒你們一句……」
她說著,冰冷刺骨的目光,定定地落在我身上:
「托這個災星的福,她的母妃淑妃早已不如當年那般盛寵不衰,而我的母後卻是實打實的皇後,孰輕孰重,想必你們都清楚吧?」
話音剛落,所有人顫顫巍巍地點頭。
當他們再次起身時,落在我身上的目光,便不再是從前輕描淡寫、小打小鬧的嘲弄。
而是一種濃烈到快要化爲實質性的厭惡。
昭陽在莊子上住了三日。
這三日裏,我遭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折磨。
他們將我推下池水,看著我在裏面掙紮撲騰,直到快要沒氣才將我撈起來;
他們給我的吃食裏摻狗尿,專門派人盯著我吃下去,若我反抗,便掐著我的脖子灌;
他們還將半夜在馬棚裏熟睡的我薅起來,綁在樹幹上,就這樣讓我在蟲蟻橫飛的樹林裏睡上一整晚。
04
我起初不懂爲何,只是成日成日的求饒和哭。
後來從莊子上那些人嘲諷的只言片語中,知曉了我剛出生時的事。
我同他們解釋我不是災星。
宋嬷嬷冷笑道:「你跟我們說有什麽用,昭陽公主三歲便做過預知夢,你若委屈,你去求她幫你說情啊。」
于是我便去求昭陽。
她住的屋子鋪著柔軟的地毯,我連跪上去都小心翼翼。
「說情?」
昭陽手裏握著銀筷,被她百般挑剔的食物,是我這輩子都沒吃過的珍馐。
她居高臨下地睨著我,像是看著個無可救藥的蠢貨。
「趙浮生,你真是沒腦子,你真以爲我當初做過那種莫名其妙的夢?那不過是我娘爲了扳倒你娘,而哄著我說出來的謊話罷了。」
我震驚地瞪大眼,幾乎是從喉嚨裏擠出這句話:
「你這麽做,就不怕我去告狀嗎?」
「哈。」她嗤笑出聲,鄙夷道:
「你死了這條心吧,且不說你這輩子還有沒有回京的機會,就算有,事情已經過去了七年,當初的事誰還說得准?父皇會相信年僅三歲的我撒謊嗎?況且你娘不過是個妃子,就算之前受寵,但因爲生了你這個影響國運的災星,再加上同父皇鬧脾氣成日的哭喊,已經逐漸被父皇厭棄,我娘可是皇後,你拿什麽跟我鬥?你還是死了這條心吧。」
她說著,同身旁丫鬟使了個眼色。
兩個丫鬟便將我粗暴地拖起來,毫不客氣的扔出了房間。
我摔在地上,眸光死死盯住面前緊閉的府門。
我想起這些時日受過的苦難。
想起那對苦命的殘疾夫妻。
從前我以爲是我命不好。
可如今。
我卻突然不想認命了。
05
昭陽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裏,我都在繼續遭受莊子上其余人的折磨。
一開始,他們只是因爲昭陽的囑托。
可後來,他們盡情將自己生活的怨氣發泄在我的身上。
仿佛「羞辱淑妃的女兒」「再高貴的血脈也不過是我們腳下的狗」能夠滿足他們奇異的變態心理。
一開始,我只會求饒和躲藏。
可後來我發現一味的忍讓並不能讓他們放過我時,我也學會了還擊。
我偷學了鎮上镖局的護衛的功夫,在別人對我動手時能自保或是回擊;
我在後山偷種了一片菜地,學著做飯,廚藝日漸提升;
我甚至摸到了禦蛇的門道,還收了只通體黝黑,尾巴帶紅,毒性極強的蛇。
我的師傅,就是在我訓蛇的時候遇到的。
老頭子不知道從哪棵樹上突然蹦出來,掏出一只燒雞遞給我說:
「小丫頭,我給你燒雞吃,你教教我怎麽使喚這畜生的。」
我看了眼他手中的燒雞,咽咽口水,卻使勁地搖著頭:
「我可以教你禦蛇之術,但我不要你的燒雞。」
「那你要什麽?」
「你教我醫術吧。」
老頭把眉毛挑的高高的:「你這丫頭,怎麽知曉我會醫術?」
我指指他挎在腰間的布包:「有草藥味。」
老頭笑了:「可我只是一個鄉野郎中,略懂些皮毛,你也要學?」
我斬釘截鐵道:「學。」
那天夕陽,老頭將我領回他在林間的木屋,我們行了一個簡單的拜師禮,他遞給我一塊生鏽的腰牌,上面刻著繁複的符文。
他笑嘻嘻道:「沒什麽好送你的,這塊破鐵還算趁手,你可以拿來敲人腦袋。」
我鄭重其事地揣好。
其實我知道,老頭並不是什麽鄉野郎中。
前些時日我去鎮上賣野菌時,偶然聽說江神醫遊行到了此處。
我時常穿梭在這片樹林,對這裏的一草一木都非常熟悉,這處木屋已經荒廢許久,這老頭也是生面孔。
再加上他身上濃烈的草藥香氣。
上天還是眷顧我的。
這不就被我撞上了這個大運麽。
06
我跟在江神醫身邊學了四年的醫術。
因著要研習醫書,他不得不教我識字;
又因著時常要上山采藥,恐遇到野獸,他不得不請人教我功夫;
又又因著他嘴巴挑剔,吃不慣外面的吃食,我不得不給他做各種美食。
因此,這四年裏,我的醫術、廚藝、功夫都突飛猛進。
四年時間一晃而過。
某日清晨,我來到江神醫居住的木屋時,卻只看到他留下的一封信。
【小丫頭,該教的爲師都教給你咯,我這人喜好遊山玩水,在此已逗留太久,日後山高水長,咱們師徒有緣再見。】
我的眼眶一陣酸澀。
迎著晨起的朝陽,我跪在地上,朝著木屋延伸出去的那條石板路,深深地行了個跪拜禮。
從山上下來時,我瞧見昔日冷清的馬棚外,裏裏外外圍了一圈的人。
我剛出現,臃腫的宋嬷嬷便擠開衆人,滿臉堆笑地迎了上來。
我的眼皮子突兀地跳起來。
這個笑容那般熟悉。
果然,下一刻,宋嬷嬷便佯裝親熱地拉起我的手,道:
「浮生啊,昔日是嬷嬷慢待了你,今日宮裏來人了,你可要明白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呀!」
我面無表情地松了松腰間的儲物袋。
養了四年的紅尾蛇探出了腦袋。
宋嬷嬷嚇得一個機靈,倒退出去三米遠,拍著胸脯慘白著臉,哆嗦著唇道:
「趙浮生,你別給臉不要臉,距上次昭陽公主來莊子上,已過去了九年之久,這九年裏,莫說是皇上了,就連你的親娘都對你不聞不問,你該明白自己是個什麽地位。如今宮裏派人來,還指不定是好事壞事呢,你得罪了我,小心我將你克死啞巴夫妻的事告上去,讓你喪門星的名頭更響亮,你信不信?」
我繃著臉,眸光涼涼地看著她。
直看的宋嬷嬷遍體生寒。
我這才淡淡地笑了起來:
「你說得對,宋嬷嬷。」
07
宋嬷嬷的確說中了。
晚間時分,宮裏的馬車便到了莊子上,這次來的人不是昭陽,而是德公公。
他奉皇上的命,前來接我回宮。
這個消息一經放出,宋嬷嬷嚇得臉都白了,晚飯都沒怎麽吃,就等天一黑,便火急火燎地找上了德公公。
我蹲坐在他們的房檐上,嘴裏叼著一根草,手指輕輕地撫摸著懷中紅尾蛇的頭。
屋內,二人的對話清晰地傳入我的耳中:
「德公公,當初皇上送她出宮時,不是說了永不得回京嗎,如今派了您親自來接她,還給她恢複了公主的身份,莫不是淑妃又複寵了?」
不陰不陽的嗓音怪笑了聲:
「瞧把你嚇的,回京恢複公主身份,也不見得就是好事兒啊。」
「此話怎講?」
「前些時日,北蒼國向咱們遞交了休戰文書,這事兒你知道吧?」
「有所耳聞,那北蒼軍隊各個骁勇善戰,野心不小,能向咱們求和,不是好事麽,這和接趙浮生回去有什麽關系?」
「北蒼之所以休戰,是因爲他們的太子在此戰中斷了雙腿,如今其他皇子見機蠢蠢欲動,于是那個太子便以戰功爲要挾,請北蒼國皇帝爲他和咱們南甯國公主聯姻,以此來鞏固他的地位。」
宋嬷嬷略一咂摸,驚訝地瞪大眼:
「咱們不就只有一位昭陽公主麽?那北蒼國地處苦寒的西北,我又聽聞這太子脾性古怪,昭陽公主金枝玉葉,怎能忍受得了?」
德公公意有所指地笑了:「這不還有位二公主麽?」
我面無表情地灌了一口酒。
躍下房檐時,輕輕地拍了拍紅尾蛇的腦袋,露出一抹涼薄的笑。
當夜,莊子便大火四起。
莊子裏救火逃命之人衆多。
卻無一人生還。
周遭的百姓都說是蛇仙發怒,降下異火。
只有我知道,他們哪是跑不出來。
只是整座莊子都被密密麻麻的毒蛇圍困起來。
他們又能往哪裏跑呢?
08
承乾殿前,所有人目光驚駭的看著我。
我拿著從德公公身上順下來的腰牌,從容不迫地下跪行禮。
昭陽難以置信:
「報信的官差說,那場火幾乎燒到了天邊,姓宋的那個婆子和父皇派去的人全部都死了,憑什麽你還能活著?」
我將頭緩緩地扭向她,微微笑道:「興許是我運氣好。」
昭陽臉色一僵。
時隔九年,我重新打量起眼前這位高高在上的長公主。
她是公主。
我也是公主。
她能坐在皇上和皇後的身邊,像只高傲的孔雀。
而我卻像個被審問的犯人般,跪在殿前,接受著來自旁人各種審視的目光。
這時,皇上淡淡開口道:
「你將頭擡起來,給朕瞧瞧。」
命令的語氣,帶著上位者的施壓。
我面無表情地看向他。
父皇瞧見我這張臉時,怔了下,道:
「你這模樣,倒是同聘婷年輕時有七八分像。」
聘婷,是我娘淑妃的閨名。
她年輕時,是京城第一美人。
憑借著美貌,坐上了淑妃的位置。
受寵到父皇爲她修建行宮,一擲千金只爲搏她一笑。
可惜後來因爲我,郁郁寡歡。
我還沒來得及見她一面,她便撒手人寰。
聽見他這般懷念的語氣。
原本做出人淡如菊姿態的皇後,神色一凝。
語氣不自覺帶上厭惡:
「什麽運氣好?不過是命硬罷了。」
我看向她。
她也看著我。
眼裏是不加掩飾的惡意:
「你這十六年裏在莊子上的事,宋嬷嬷都事無巨細地同本宮彙報了。你克死養你的殘疾夫婦,如今又害死了整座莊子的人,就連生你的淑妃都不能幸免。幸虧當初皇上將你送走,否則如今的南甯國,還不知要被你禍害成什麽模樣。」
一語驚醒夢中人。
皇上前一刻還滿是懷念的目光,迅速覆上一層寒冰。
09
接下來的時間裏,父皇都沒再給我一個眼神。
我乖巧地跪在殿前,聽完了太監宣讀的聖旨。
和親定在三個月後。
這三個月,我將和昭陽共同居住在瓊華宮。
並由她的教習嬷嬷,親自教我規矩。
昭陽聽完後,原本陰霾的神色一掃而空。
在我跟隨宮女前往瓊華宮的路上,她大喇喇地攔住我的去路。
「趙浮生,別以爲回了宮,日後你就能過上好日子,往後我會叫你生不如死。」
言畢,她回頭,看著面前長到一眼望不到頭的宮道,露出意味深長的笑。
「既然要學規矩,自然要從走路開始學起,蘇嬷嬷,你就讓她按照宮廷走姿禮儀,自己走到瓊華宮吧。」
蘇嬷嬷只是遲疑了片刻,便點頭應下。
接著,端來一碗水,和兩個足有一歲孩童般重的沙袋,遞到我面前。
「走路講究穩和慢,二公主,還請您將鞋脫了。」
我微微擡眼。
宮道很長,哪怕清掃的幹幹淨淨,還是免不了有石子和坑窪處。
脫了鞋,再頂著一碗水,拎著一個沙袋。
又痛又累。
但我什麽也沒說。
在蘇嬷嬷壓迫的目光中,走完了全程。
直到夜幕降臨,宮裏點起長明燈,巡邏的侍衛換了兩撥。
我才回到自己的房間。
蘇嬷嬷替我卸下水和沙袋,繃著臉道:
「明日卯時,還請姑娘穿戴整齊,在院子裏等著奴婢。」
我算了下時間,還剩不足三個時辰。
就算是拉磨的驢,也沒這麽磋磨的。
但我什麽也沒說,仍是乖巧點頭。
蘇嬷嬷松了口氣,正要行禮離開。
下一秒,我拽住了她的後衣襟。
「蘇嬷嬷教了我一天,一口水都沒喝,我心裏實在過意不去,正好白日的水我一滴都沒灑出來,你把它喝了吧。」
說完,我端來那個碗,掐著她的臉,在她驚駭欲絕的目光中,將整碗水,一滴不漏地給她灌了下去。
10
蘇嬷嬷摳著喉嚨瘋狂催吐。
我面無表情道:
「別吐了,沒用的,小紅的毒已經隨著水進入你的血液了。」
「什麽?毒?!哎喲,二公主,老奴只是對您嚴苛了些,您沒必要要老奴的命吧?若老奴有個什麽意外,皇上和皇後定然會追查到你頭上的!」
「急什麽,你這不是還沒死嗎?」
我漫不經心地笑道,接著松開腰間的布袋。
小紅吐著猩紅的蛇信子,慢慢的遊走到我的手心,求表揚似的蹭了蹭我的手。
「啊——」
若蘇嬷嬷剛才還對我下毒將信將疑。
此刻已經信了十成十。
求饒的話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我蹲下身,掐住她的下巴。
「這是解藥,能壓制你的毒性七日,喝上幾次就能解毒。我只在宮裏住三個月,只要你不爲難我,我也不會送你去見閻王的,懂嗎?」
蘇嬷嬷老淚縱橫:「是是是,二公主,往後您讓老奴往東,老奴絕不會往西半步!」
我很滿意,給了她一瓶解藥,就放人離開了。
待房間恢複寂靜後。
我換上夜行衣。
摸著夜色,我一路來到了昭陽的房間。
她只一句話,就折磨我到半夜。
自己卻睡得無比安詳。
我冷笑了聲。
擡了擡手腕,將小紅放出來,低聲道:
「別被發現了。」
翌日。
因著那瓶毒藥。
蘇嬷嬷自然不敢天不亮就叫我起床。
我舒服地睡到日上三竿。
還未睡醒。
便陡然聽見外面傳來一陣宮女驚恐的尖叫聲。
「救命啊,昭陽公主——沒氣了!!!」
11
昭陽死了。
整個瓊華宮亂成了一鍋粥。
父皇剛下早朝,就急匆匆的趕過來。
便看見哭的幾乎昏厥的皇後,撕扯著我的衣裙,聲嘶力竭喊道:
「你還我女兒,我要你給我的女兒賠命!!!」
床上,昭陽的屍體已然僵硬。
所有太醫都面色沉痛地搖頭。
父皇臉色很難看,怒氣沖沖的看著我:「怎麽一回事?!」
皇後看見他,就像是看到靠山似的,悲鳴一聲撲過來,剛要開口,我便將她的話搶了過去。
「我也不知道啊父皇,我早上還在乖乖學禮儀呢,就聽見姐姐房間裏傳來丫鬟的尖叫,等我洗漱完過來的時候,就看見皇後摟著姐姐的屍體在哭,一看見我就撲上來掐我。」
「你閉嘴,分明是你害死了我的昭兒,還在這裏強詞奪理!」
「我昨夜一直學禮儀到醜時,今日午時便起床繼續學習了,蘇嬷嬷都看著的,哪有時間?況且姐姐宮裏這麽多丫鬟,人多眼雜,我如何下手?」
蘇嬷嬷聞言,戰戰兢兢地點頭:「老奴的確同二公主在一起。」
公說公有理。
父皇頭疼地按了按眉心,看向太醫。
太醫立馬道:「公主是中毒而亡的,但毒藥……微臣如今還未找到,且不是宮裏所記載的任何一種毒。」
「不是宮裏的毒,那就是外面的毒了,昨日瓊華宮就只多了你一個外人,你還說不是你?」
皇後目眦欲裂的指著我的鼻子,連珠炮似的逼問道:
「昭陽昨夜不過是在禮儀上指點了你幾下,你便懷恨在心,竟然對她下毒,趙浮生,你好狠的心!皇上,將這般狠毒的人留在宮裏就是個隱患,臣妾請您將她立即處死,給我們的昭兒報仇!」
皇後哭的聲嘶力竭。
看的父皇一陣動容。
昭陽是他寵著長大的,她死了,他自然也是十分悲痛。
不管是不是我害死的昭陽。
但總歸我一來,昭陽就離奇死亡。
可能就是我這災星的命格在作怪呢。
于是父皇擡手,正要下令。
我冷不丁開口道:
「姐姐死了,那宮裏是不是就只剩下我一位公主了?」
12
父皇擡起的手,猛然頓在了那裏。
他如夢初醒般,悲痛的神色頓時被一股後怕替代。
他年輕時喜歡喝酒,虧損了身子,子嗣甚少。
算上我,只有三個皇子,和兩個公主。
北蒼要求送個公主去和親。
如今昭陽死了,若我再被他處死,那三個月後怎麽給北蒼交人?
死一個我無所謂。
但要是北蒼發怒,再次開戰。
誰也承擔不起這個後果!
父皇壓下心中的怒火,臉色沉沉地盯著我。
半晌,他道:「昭陽死的突然,這件事朕會交給刑部調查,真相沒出來前,定不了驕陽的罪。」
皇後氣的眼睛都紅了:「還需要如何查,這就是趙浮生做的,皇上,她就是災星,專門來禍害我們的,她必須死啊!」
「好了。」
他一個皇帝,被皇後這般反駁,自然沒面子。
昭陽雖重要,但他身爲皇帝的權柄更重要。
于是他不耐煩道:「驕陽好歹也是個公主,怎能如此隨意對待?朕體恤你失去昭陽痛苦萬分,但人已經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和親之事。你近日就好好修養,朕會命人將昭陽風光大葬。」
皇上走了,皇後卻並未打算放過我。
她是丞相嫡女,背靠一品丞相,調遣個刑部手到擒來。
于是沒過幾日,我就被刑部以調查之名,抓進了大牢中。
一排排沾滿了血迹,鏽迹斑斑的刑具在我面前展開。
負責行刑的官吏面無表情地盯著我:
「二公主,是您自己招,還是等我們撬開您的嘴?」
撬,自然是撬不開的。
我看著這十八般刑具,露出一抹冷笑。
只道:「遲了。」
對方不解皺眉:「什麽?」
然而下一刻。
牢房門被打開。
一個侍衛慌慌張張闖進來:
「皇後娘娘傷心過度,于鳳棲宮薨了!」
13
皇後死了。
暴斃而亡。
阖宮上下對她的死緘口不言。
問就是傷心過度,跟著昭陽公主去了。
皇後一死,刑部又忙起來,自然就將我抛之腦後。
我又被送回了瓊華宮。
古往今來,牢房都是個可怕的地方,進去的人,就沒有能完好無損出來的。
是以,當他們看見我好端端回來時,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
短短時日內,宮裏最尊貴的兩個女人都死了,皇上忙的焦頭爛額。
自然沒空管別的事。
于是不知什麽時候起。
關于我命格過硬,克死皇後和公主的消息,便在皇宮內瘋傳。
人死了,但和親沒取消,我的課業還要繼續上。
宮裏有太學殿,除卻皇子和公主外,三品官員的嫡子嫡女,也都在太學殿就學。
我災星的名頭傳出去後,世家子女們見了我恨不得繞道而行。
卻偏有那不信邪的,往我跟前湊。
譬如我的大皇兄和二皇兄。
之前提過,父皇有三個皇子
大皇子如今二十二,是德妃所出,但十分蠢笨,父皇不大看得上他。
二皇子十八,精明討喜,但生母是個上不得台面的宮女。
三皇子如今才兩歲,還在流哈喇子呢,看不出個什麽來。
是以,這太子之位,便懸而未決了。
太學殿課業結束後,肥胖如豬的大皇兄攔住我,滿臉的橫肉擠出一抹挑釁的惡意笑容:
「都說你是個災星,誰惹你你就能克死誰,本殿下不信,你克我一個看看?」
我看著他那一臉天真的蠢樣,忍不住摸著腰間盤著的小紅,嗤笑出聲:
「見過找錢的,沒見過找死的,大皇兄,你要不然看清楚了再說這話?」
他皺起眉頭,順著我的動作看向我的手。
通體黝黑的小紅擡起頭,吐出猩紅蛇信子,友好的向他打了個招呼。
「啊——蛇!!!」
大皇子發出驚聲尖叫,竟是跌坐在地,嚇尿了。
我:「……」
14
大皇子挨了這頓嚇,屁滾尿流地跑了。
我滿臉不屑地回到課室。
就在這時,面前落下一道陰影。
「二公主,方才的事,我都瞧見了。」
「?」
我疑惑擡頭,對上一張帥的不行的臉。
對方生的唇紅齒白,卻並不娘氣,反而英挺的恰到好處。
帥氣逼人到我的眼睛「唰」地一下就亮起來。
「你是誰,長得這麽好看,我怎麽從未見過你?」
按理說這長相,我若在太學殿見過,沒道理認不出來啊。
對方沉默了片刻,道:
「我叫衛浔,剛回京沒多久。二公主,方才你用蛇嚇大皇子的事,我都瞧見了,想來昭陽公主和皇後的死,也跟這條蛇脫不開幹系吧?」
「衛浔啊,我聽說過你。」
衛將軍嫡子,參與了這次與北蒼國的戰爭,第一次上戰場就展現出驚人的本事,挑斷了北蒼太子的一條腿,雖最後還是輸了,但他卻大放異彩,假以時日經過沉澱,倒有機會扳回一城。
我托著下巴,面上帶了幾分笑意:「你長得很好看,我很喜歡,要不要同我成親?」
衛浔:「……」
他的眉頭微不可查地蹙起來,看我的目光中帶著荒唐,耳根子卻紅了幾分。
「二公主,我在同你說正事,你就不怕我去向皇上告發你麽?」
我表情不變:
「我也在同你說正事,你真的不想同我成親嗎?至于父皇那裏,你若開心,便去告好了。」
他以爲皇帝不知道皇後和昭陽的死跟我脫不開幹系嗎?
但那又怎樣?
和親的事一日壓在他頭上。
他就一日不敢動我分毫。
比起這個。
我更關心衛浔願不願意同我成親。
畢竟我娘給我留的信裏說了。
討厭誰,就要幹掉他。
喜歡誰,那就弄到手。
雖說強扭的瓜不甜。
但扭到手就行,誰管他甜不甜。
15
我與衛浔的第一次接觸不歡而散。
他被我氣的臉都青了,明顯是對我這個「成親」的提議,不是很樂意。
這邊大皇子被我嚇得再也不敢找我的麻煩。
甚至在太學殿瞧見我,也是恨不得離的八丈遠。
那邊二皇子按捺不住,也開始找我的麻煩。
不過他倒是聰明,只會在背地裏耍些小手段。
要麽明裏暗裏地給我挖坑,然後去父皇面前告我的狀。
要麽就聯合其他大臣參我,成日讓我罰跪、抄書、念誦經文。
于是我忍無可忍,一個不高興。
把他的腿給弄斷了。
「……」
大皇子蠢笨,二皇子斷了腿。
本就難以抉擇的太子之位,這下更是拔不出個好筍來。
我的父皇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在某個下了朝的午後,將我叫去了他的跟前,沉著臉道:
「驕陽,朕給過你機會,你實在是太胡鬧了!」
我眨巴眨巴眼:「怎麽了?」
父皇怒氣沖沖道:「你敢說這些時日來,宮裏發生的這些禍事和你脫不開幹系嗎?朕以爲你只是對昭陽和皇後心中有氣,但你行事越發過分了,難不成你當真想害死所有人才滿意嗎?」
「父皇也覺得我該生氣嗎?所以你是知道,當初那個所謂的命格奇特,是她們編造出來對付我娘的手段?我娘何其無辜,我又何其無辜?」
他畢竟是皇帝,這麽多年,有些事也早已想明白。
可他會承認自己做錯了嗎?
當然不會。
于是我娘和我,就成了他剛愎自用的犧牲品。
父皇狠狠地抽了口氣。
巨大的怒意讓他不可抑制地咳嗽起來。
他捂著胸口,粗喘著氣:「朕本以爲是她們願望你,可如今看來,災星的名頭未必是陷害,你、你——」
他這話還沒說完。
猛地噴出一大口鮮血。
直直的倒了下去。
16
父皇病了。
短短幾日,身體迅速消減下去。
連早朝都沒辦法去上了。
整個皇宮陷入了一種巨大的恐慌中。
請求皇帝立太子的呼喊聲,一聲比一聲高。
誰也不知道皇上什麽時候死。
但國不可一日無君啊。
父皇看著大臣們的進谏,氣的又噴了一口血。
他面色慘白,把三個兒子叫到了跟前。
「如今朕身體虧空,恐時日無多,這懸空了多年的太子之位,朕也是時候下旨定下了。」
大皇子率先抖動著肥胖的身體,以頭搶地:
「父皇,兒臣愚鈍,難當大任,您還是將這個位置給弟弟們吧!」
二皇子拖著殘廢的雙腿,跪也跪不下去,一張臉白的跟紙似的:
「父皇,兒臣雖有些小聰明,可到底見識短淺,也無法勝任。」
三皇子嘬著手指:
「阿巴阿巴。」
皇上:「……」
他看著眼前這三個上不得台面的兒子,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仿佛多看一眼,就要原地自戳雙目似的。
就在這時,我從房梁上跳下來。
手裏把玩著小紅的腦袋。
笑眯眯地踹開大皇子和二皇子,在皇帝面前站定。
「父皇,考慮好了嗎,要不要給我個皇太女的位置坐坐?」
皇上一張臉抖的跟沒打羊胎素似的。
半晌,他睜開眼,滿是痛苦又無可奈何道:
「你若當上皇太女,那和親的事怎麽辦?」
我拍著胸脯,朝他信誓旦旦地保證:
「你放心,和親的事我早就已經想好了對策,保證不會出任何差池!」
見我如此信誓旦旦,皇上半信半疑,但最終還是喚來太監,下旨奉我爲皇太女。
眼見著玉玺落下,聖旨生效。
我拍了拍小紅的腦袋:「好了,你可以幹活了。」
皇上:「……」
其他皇子:「!!!」
于是,我又從皇太女,晉升爲女皇了。
17
我當上女皇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衛浔娶進了我的後宮。
活了十八年,自小受到男尊女卑教育的衛浔,還沒從我一介女子,當上女皇這樣驚世駭俗的事當中適應過來。
就被宮裏的太監,接進了後宮,成爲了我的妃子。
衛浔:「……」
不過雖然和我成了親。
但明面上,他還是英勇的小將軍。
只是在晚上的我翻他牌子的時候,他需要被洗刷幹淨,脫光光後,裹成個粽子,送到我的房間裏。
對此,衛浔:雖然有點羞恥,但時間久了還挺爽的。
我當上女皇的第二件事,就是同北蒼國的和親之事。
三月之期一到,北蒼國就使臣就被他們的太子催促著,馬不停蹄地前來要人。
大殿之上,和親的使臣雄赳赳氣昂昂的看著我。
他早已打聽清楚!
南甯國只有兩位公主。
昭陽死于非命。
驕陽又即位成女帝。
看南甯國怎麽交的出人?!
屆時交不出人,完不成和親,南甯失了信,就要給他們北蒼割地賠款!
就在他趾高氣昂、洋洋得意之際。
一道穿著大紅色喜服,身形壯碩的人,從偏殿緩緩地走了出來。
大皇子穿著超大碼喜服,繃著臉,面無表情地對北蒼使臣道:
「走吧。」
北蒼使臣:「……」
18
「不是,你們逗我玩呢?」
使臣難以置信的看著大皇子,接著艱難地挪開眼,仿佛覺得他實在辣眼睛,于是又惡狠狠地盯著我。
「說好的和親呢,你弄個男子來算什麽事?」
「是啊,和親啊,你們要的是南甯皇室子嗣的身份,可沒在協議裏要求男女。」
「自古以來,和親公主都爲女子,可他分明是個男人!」
「和個親而已,誰規定的必須就是女子遠嫁和親的?要我說,男子的身份更合理,和親路上坎坷顛簸,男人身強力壯,更承受得住,反正人朕已經交出來了,你若是不要,可怪不得朕食言啊!」
「你你你!」
使臣指著我,氣的好半晌說不出話來。
他一張臉白了又黑,黑了又紫,半晌怒道:
「總之,我們太子是不會要他的!」
我皺起眉頭,真覺得這人煩的很,很想叫小紅出來幹活。
但兩國商談,講究和氣,我身爲新上任的皇帝,還是要給他點面子的。
于是我好商好量道:「咋?不喜歡他?還有個二皇子要不要?不過他腿斷了,不太方便。但說白了你們那太子不也斷了腿嗎,正好兩人可以一起躺著,平日裏還能就斷腿一事交流些心得,倒也合適,要朕替你換人不?」
使臣:「……」
他的眼睛蒙上了一層血絲。
半晌,氣的甩袖要走:「既然你們南甯不仁,就別怪我們北蒼不義了!」
我攔住他:「什麽意思?」
使臣轉身,冷笑道:
「今日在南甯國這受的恥辱,我記下了,代我回了北蒼,上禀皇上,屆時若開戰,可就別怪我。」
「你要回去勸你們皇帝跟我們打仗?」
我從龍椅上站起來。
他面色冷凝,顯然是默認了我這個說法。
我掏出小紅,扔了過去。
既然這樣,那我更不能放他走了。
19
北蒼皇帝和太子,在他們的皇宮裏左等右等,等了許久。
沒等到南甯國的公主,倒是等到了衛浔。
哦,別誤會。
衛浔不是去和親的。
而是受了我的命令,去打仗的。
此前一戰,南甯之所以輸給北蒼,一來是因爲南北將士差異,北方人生來體格高大,二來則是衛浔他爹老了,作戰猶豫,不夠果斷,錯失了良機。
但我不一樣。
我有蛇蛇大軍。
我還莽!
于是三個月後,我軍大獲全勝。
衛浔的鐵蹄,踏過了北蒼的土地。
我一統兩國,成爲了史上第一個統一南北的女帝。
什麽?北蒼皇帝誓死不投降?
那殺了!
北蒼太子倒是長得頗有姿色,隨便給他個官職,納入後宮。
若幹年後,史官和後人如此評價我:
趙浮生,古今第一女帝,殺伐果敢,善用人才。
拯救了衰敗的南甯國皇室,和被暴君壓迫統治的北蒼國百姓。
提高了曆史女性地位。
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明君!
完
還以爲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