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職的甘肅選調生與病逝的浙江援川幹部:可以不高尚,但別太自私

鑄就論趣事 2024-06-04 05:10: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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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不打算就甘肅嘉峪關離職選調生一事發表點什麽,因爲彼時的認識還是“這不就是一初出茅廬年輕人的抱怨嗎”——剛出象牙塔,沒有經曆過什麽艱難困苦,也沒有遭遇過社會的毒打,這其實是很正常的反應。

這樣的認識,也正契合那些隨聲附和的聲音,“芸芸衆生,能有幾人有肩負使命的肩膀?”。是以,對于年輕人,應當寬容;對于畢業生,應當尊重個人選擇。

直到最近刷到關于在任上不幸逝世的浙江援川幹部王峻的事迹,于是“驚坐起”。先是認真“拜讀”離職選調生顧某的那篇熱文《山花尋海樹,不如就春風》,又深入學習了逝世的援川幹部的事迹。

對于前者,讀來就四個字的感受:“小家子氣”。

作爲文學專業出身的“高材生”,顧某文筆雖然在一衆讀者看來“不錯”,而且表達精准,也足夠“坦誠”,但字裏行間多的是“矯揉造作”、“無病呻吟”,始終充斥著小布爾喬亞的“高貴”氣質,一副“天下人都對不起我 ”的滿腹牢騷。

當查詢後得知分配到“嘉峪關市市直單位”後,她“感覺自己瞎了”。之後,她和朋友“大罵一些美麗的中國話,花香鳥語,香氣撲鼻,優美動聽”,並自誇“我們倆不愧是文學方向大拿”。

“還是妥協了”以後,她將嘉峪關形容成“落後的戈壁灘小縣城”,然後“覺得自己像黑奴,一車車拉著黑奴去往不同的地方”,然後“覺得自己像妓女,只不過是出賣自由和靈魂”。

如此種種,再加上“名校”武漢大學研究生身份、“高超”的文學造詣,以及大衆對落後地區的俯視、對體制內職業的鄙視等因素,從而引發熱議和一衆官媒親自下場“以正視聽”。

對于後者,感受是兩個字:“偉大”。

浙江日報在《獨山松的理想——追記浙江省駐川工作組組長王峻》一文中,這樣問道:“一個人的生命質量,能達到怎樣的高度?”

新婚僅一年,他離開甯波,奔赴山區麗水。這一待就是18年,爲雲和、缙雲、松陽等地發展積極奔走;紮根松陽時,他用一年時間,走遍400多個村莊,開啓文化引領的鄉村複興之路,爲全國鄉村振興創造浙江經驗;到省直機關工作不久,他又遠赴四川,帶領154名幹部和1000多名專技人才,投身浙川東西部協作……

爲了這份壯麗的事業,他交出了全部的自己——2024年3月25日,王峻因病不幸逝世,年僅52歲。生命驟逝,斯人已遠。

但是,跟王峻熟識與不熟識的人們心裏,他堅守的事業還在。一如他的網名,“獨山松”,傲然挺立。

以上,高下立判。

2

無意于說教,尤其以前者的價值觀去論,一個是未定級便離職的“落後地區”選調生,一個是正廳級的“發達地區”幹部,天差地別的地位,怎麽比?

但公道需要評述,是非需要分明。作爲觀者,我們既不應吝啬對高尚的贊美,也不應當遏制對自私的鄙夷。當人人冷漠自私,其結果只能是人人自危。

而將兩者放一起比較,也是在說明,人家發達地區那麽大的領導尚能義無反顧紮根偏遠山區,而你矯情個什麽勁兒?嘉峪關再怎麽說也是生你養你的本省之內,而且是地級市。

實在想不通,顧某在面試答題時候是如何做到光正偉岸、“爲人民服務”張嘴就來,而一到嘉峪關就後悔並文思泉湧,小作文信手拈來的?這樣的反差不得不讓我們要好好審視現有教育體系,這樣的教育體系正在批量生産粗糙的或精致的利己主義。

從文章所述已見端倪,顧某的導師說“你家是省會的,又在武漢接受高等教育,你怎麽甘心去那邊偏遠落後地區”,堅決“不允許我的學生當野婦”。話裏話外,嘉峪關不僅地方低層次,而且去了就是“野婦”。

上梁不正下梁歪,文史類曆來“眼界高”,根子出在這。而某種意義上,顧某導師“私下”說的見不得光的“貼心話”被“泄露”,可以稱得上是被背刺了。

其實,顧某看不上嘉峪關也好,覺得和她個人的職業規劃、前景不一致也罷,那都是她個人的選擇。但是,選調生的分配是看成績的。顧某之所以被“流放”到嘉峪關,還不是因爲自己申論分數不高,去不了省直和蘭州嗎?

既然覺得自己沒有發揮好,完全可以在被分配到嘉峪關的時候,在體檢的時候、在政審的時候等等,都可以選擇放棄,再考別的省份嘛。包括最後妥協的壓力,也都來自于家庭。

何至于去了以後,將所有委屈的一股腦全部歸咎于這座城市限制了個人的發展?何至于自己沒有實力考上發達城市,反倒對“收留”她的嘉峪關惡語相向?真是端起碗吃肉,放下碗罵娘。

再者說了,“服從組織安排”是當地選調生的選調條件之一。不知道顧某是不是黨員,如果是,記不記得入黨誓詞?平常再怎麽躺平再怎麽造作都沒事,既然選擇了,一旦需要你沖鋒陷陣,你就責無旁貸。

此外,選調生招考流程挺多的,這樣去了又離職不僅導致用人單位一時招不到人,又搶占了那些想去人的名額——她嫌棄的嘉峪關,恰恰是多少人回不去的港灣。不想去偏遠地區,完全可以直接考省直單位或發達地區公務員,或者看不起公務員等職業更可以不考。

而今去了又走,並在網絡上大放厥詞。正是這種的人存在破壞了招考的規則,汙染了考公的生態,給後來者下了“鐵蒺藜”。從前,那些偏遠地區招考並無最低服務年限要求,是以外地過去的有時候還能講點人情味兒,幹個幾年時間如再考上其他地區通常都能放行,但其後由于這樣的投機分子越來越多而收緊閘口。

卑鄙是卑鄙者的通行證,高尚是高尚者的墓志銘。用在這裏,恰如其分。但是還有句話,我們可以卑微如塵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蟲。我們不去苛求人人都做到如王峻那樣的高尚,但也不能如顧某自私得那樣理直氣壯和振振有詞。

3

文化再高,高不過善良;才華再好,好不過品德。顧某在文章中還提到“文人風骨”,說“孔乙已脫不下來長衫,我也脫不下來”,但文人的風骨從來不是孔乙己的長衫,是先天下之憂而憂,是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是真正地爲人民服務,是黃文秀,是張桂梅,是王峻……

這個世界破破爛爛,但總有縫縫補補。抗戰14年,傷亡軍民超3500萬。抗美援朝近三年,犧牲197653人。脫貧攻堅八年間,奮戰在沒有硝煙戰場的駐村幹部、第一書記和數百萬名基層工作者累計300多萬名,犧牲1800多人。抗擊新冠肺炎疫情三年間,據不完全統計,犧牲的醫務工作者136人……

魯迅先生在《中國人失掉自信力了嗎》一文中寫道:我們從古以來,就有埋頭苦幹的人,有拚命硬幹的人,有爲民請命的人,有舍身求法的人,……雖是等于爲帝王將相作家譜的所謂“正史”,也往往掩不住他們的光耀,這就是中國的脊梁。

在世風日下的今天,縱然集體主義式微,縱然利己主義盛行,縱然如顧某及其導師一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但也正是有如黃文秀、張桂梅、王峻一樣高尚的人,義無反顧埋頭苦幹、拚命硬幹、爲民請命、舍身求法……成爲中國的脊梁,撐起了我們的民族複興,乃至給了小布爾喬亞以生存的條件(雖然有時反遭侮辱)。

“我們在巴勒斯坦長不大”,六一兒童節前後,有關于加沙地帶的巴勒斯坦兒童悲慘命運的短視頻刷屏,看著令人揪心。截至目前,超過1.4萬名加沙兒童在沖突中喪生。哪有什麽歲月靜好,只不過有人在前面爲你負重前行。我們不是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年代,而是生活在一個和平的國家。

不去道德綁架如顧某及其導師那樣的人如何感恩戴德,當然也允許對這個社會這個國家這個政府有抱怨有看法,但做人得起碼有良心,不能僅僅是爲了一己之私或發泄個人情緒,對客觀事實熟視無睹,甚至睜眼說瞎話去傷害一座城,而忽視數以萬計紮根基層一線幹部們的默默付出。

4

顧某的小作文並非沒有積極作用。三年文旅無人知,一篇文章萬人曉。有機會,我們都要去嘉峪關看看,去看看嘉峪關到底是不是“落後的戈壁灘小縣城”,是不是會“在那裏被禁铟,動彈不得”,是不是會成爲“野婦”、“黑奴”或“妓女”?

當然我們應當包容,去選擇原諒一個年輕人的無知,給予重新做人的機會,但畢竟禀性難移,她以後會有自己的生活,只是奢望那樣的偏見和自私不會傷害到其他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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