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寒山大師:“原來是恩公”

海藍聊佛法 2024-06-27 14:34:47

接上文:

這婦人的哀哭之聲越來越響,並伴著訴說之聲,使锺離明聽得清清楚楚,不得不注意起來。

“子夫!我苦命的丈夫……你辛苦一生讀詩書,怎麽會落到考舉不成,一命鳴呼魂歸黃泉…..”

怎麽,他死去的丈夫還是個讀書人?這倒使锺離明不得不跳下馬來看個究竟。

他沿著荒草萋萋的亂葬山崗向上走幾步,就看見疏林裏一個老婦人正低著頭匍匐在草地上聲嘶力竭地號哭,哭到傷心處,連頭上纏的白布和草圈也滾落到地上。

“大嫂,別過分傷心了,還是節哀保重吧!”

锺離明只得上去安慰勸說。那婦女擡起頭來,透過滿眼淚水,看清眼前的好心人是锺離明,就驚訝地止住啼哭,嚅動著嘴唇說:“原來是恩公……”

锺離明也發覺這個孀婦就是衛老婆子,不由得驚愕萬分,這麽說埋在墳墓裏的死者是衛子夫!

衛老婆子眼眶又溢出汩汩淚水,說話聲音也哽咽了。“上番考科不中,他回到家來就一病不起,日夜長籲短歎鬱鬱寡歡。請了大夫來看病,說是得了傷寒,已病入膏肓。拖到今年春天就一命歸天了……留下我這個苦老婆子,嗚……”

锺離明聽了怦然心動,一股冷意從腳底直衝腦門,禁不住全身瑟瑟發抖。衛子夫雖然生性迂腐,但爲人耿直。他爲求功名耗費了一輩子心力,結果落得如此下場。誰之責?誰之過?

能怪衛子夫生性愚直、執迷不悟嗎?

锺離明不由得感慨萬端,喟然長歎:“科舉不中就不中,子夫兄又何必如此頂真,竟以生命作代價,一死殉之。這也太不值得了。”

“是啊!他雙手一甩去了,留下我這老太婆怎麽辦?”衛老婆子越想越傷心,哭得更厲害了。

锺離明想不出更好安慰的話,就關切地問:“那個姓伸的財主還逼你們還債嗎?是不是還想強搶你們家的女兒爲妾?”

“這個念頭他自然不會斷。”衛老婆子沉重地歎息了一聲,“幸虧他家裏發生了大變故,他的大老婆最近死了,仲家忙于發喪。我們就趁此機會,讓女兒遠走高飛,去外地謀生。”

“哦,給人家當丫環、使女?”锺離明隨便問了一句。

“跟一個遠房親戚去了山西河南,能幹什麽就幹什麽營生吧!反正總比留在這兒給姓仲的當小妾強……”

正說到這兒,遠處傳來了一陣鼓樂之聲。唢呐高亢的聲音三裏路外就能聽見。锺離明站在山頭往遠處眺望,只見大路上遠遠走來一支送葬隊伍。白幡飄飄,鼓樂喧鬧,人人穿藏著白衣白帽,遠遠望去,宛若一條混濁的河流上,漂浮著一片白色花朵。

“啊,是支送葬的隊伍。不知誰家死了人?”

“就是仲家,今天舉行大出殡。”衛老婆子憤憤不平地說:“平日作威作福,今天大老婆死了,還如此講究氣派排場。哼!你來看看這仲家的墳墓,造得多講究,簡直同皇陵差不多了。”

锺離明轉過身,朝衛老婆子手指的方向遠遠望去,只見西山坡一大片土地已闢爲仲家墓地。一長溜石階從山腳通向半山腰,全用上好的條石舖砌。兩邊欄杆上,精工雕刻著石獅子,少說也有一百來隻。

石階盡頭是一大片石板舖成的平台,一座氣派宏偉的陵墓就坐落在平台中央,漢白玉的墓碑、墓石,宛如一個碧玉盒子放在綠絲絨之上,四周全是蒼綠青翠的樹木,掩映著仲家陵園。

一群壯漢正在爲棺木的到來作最後的准備,有的在粉刷基穴,有的在鋪移棺進穴的滾木,有的栽上最後幾株花草。

回到家,锺離明有感基地所見,也有感幾年經曆的人情世故,憤然疾書了一首詩:

天下幾種人,論時色數有。

賈婆和許夫,黃老元無婦。

渠若向西行,我便東邊走。

锺離明真的走了,妻子也沒攔阻他,默默地爲他收拾好行李。

臨別前夜,锺離明把家中的事一一託付給妻子,深情地對她說:“我要出門遠行,家中一切全交給妳了。我們家窮,但再窮也不能賣田賣屋,這是祖上留給我的唯一財産,將來要留給我們的兒子……”

“你放心吧!再窮我也不會賣田賣屋。我甯願忍挨餓,也會將這份家産保全下來留給兒子。”

妻子已習慣了清苦的生活,對穿衣吃飯毫不計較。

“不行!你空著肚子不能上田耕作。”锺離明體貼關心地說:“日子雖然要過得勤奮,但也要好好照顧身體,今後一切都要靠妳自己多保重。”

聽锺離明這麽一說,平素不露聲色的妻子竟也動了感情,眼淚汪汪地望著丈夫。

“等我吧!我這次到外地周遊,應該會很快回來,相信重逢的日子不會太長。”

“嗯,我等你回來.……”妻子聽話地點點頭,又嘤嘤啼哭起來。

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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