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誰是罪人

劃過指尖有煙雲 2024-06-07 20:30:38

一九七五年八月,五十八歲的老幹部王公伯,在幹校接到重新安排工作的通知。他懷著激動的心情,趕回省公安局報到。

局長老鄭興奮地告訴他,現在鄧小平同志主持中央日常工作,各行各業都在整頓。公安工作要落實毛主席和周總理的指示,爲被誣陷的同志複審平反。

老王理解,這是關系到許多幹部政治生命的神聖使命。他向老鄭表示,決不辜負毛主席和周總理的囑望,堅決完成任務。

就在鄭局長和王公伯談話的時刻,省革委副主任徐潤成打來電話,叮囑老王要適應當前複雜的鬥爭形勢。王公伯對這種關照,一時難以理解。

臨走時,老鄭囑咐他先到醫院看看病,休息一下再工作。老王笑笑,幽默地說: “不工作,不戰鬥,那才招病哩!”

從這天起,老王開始認真仔細地複審著一個又一個案件,常常熬到深夜,他恨不得一口氣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他患有心絞痛,犯病時就吃一片藥,然後再繼續工作。

老王又翻開一個卷宗,一張年輕人的照片,頓時映入眼簾。于是,他仔細地審看這份材料。

定案材料上寫著,技術員白舜企圖強奸十六歲的少女楊瓊,判刑十五年。老王覺得這事太荒唐了:“企圖強奸”就判十五年重刑,這不是把法律當成兒戲麽!

更使老王奇怪的是:材料上既無被告的簽名和指印,也無辦案人員的簽字。他想,這裏邊一定有鬼,必須設法查明事情真相。

星期天,老王直奔離城幾十裏的勞改農場。

場部值班的是一個高個兒警察。值班室王公伯還未開口,對方突然給他敬了一個禮,驚喜地叫了一聲“王老師!”原來是警校65年畢業生陳清水。老王當時是警校的特邀法律顧問。

真湊巧,白舜就在小陳的隊裏。小陳對這一案件也有不同看法,他向老王詳詳細細講起他所接觸到的有關情況…………

那天,小陳正在值班。一個年輕人被一群人連打帶踢拖進來,扔到屋角。這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就是白舜。

裴副局長當時是副科長,趕來接待原告。只見那女孩哭得象淚人,什麽也不說。她父母代替她講了一切。幾個在她家作客的人,出來證明。

審理過程十分簡單,幾紙證明彙齊,老裴就宣讀了判決書。白舜一聽判處十五年徒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憤怒地進行了申辯。

老裴非常嚴厲地罵他,叫他簽字,他死也不簽,也大罵老裴。老裴火了,拿起手铐當頭給了他兩下,白舜立刻就昏過去了。

小陳對案件審理得這樣倉促感到吃驚。老裴就批評他跟不上形勢,並說按首長的指示,舊公檢法要徹底砸爛,而要由他們來創新法,執新法。還說對白舜這樣的“臭老九”就是要嚴。

審案過後,小陳被調到這個農場,不久白舜就被送來勞改。受到這樣大的打擊,他來這兒之後不想活下去了,即便發著高燒也拒絕吃藥。

不久,白舜的妻子林芳捎來一封血書,表示了對白舜的忠貞不渝,鼓勵他堅強地活下去!小陳把信的內容告訴白舜之後,他開始變了,病也漸漸好了,在勞動中幹得很出色…………

小陳曾三次打報告,要求爲他減刑,卻都石沉大海。老裴反而在一次全局大會上,不點名地批評這是劃不清界限,要注意立場問題。

此後,白舜不但沒得到減刑,反倒受到百般折磨。一次,他冒雨排水感冒了。小陳發現時他已奄奄一息。有人見到老裴帶場醫來過,還給白舜打了針,服過藥。

小陳再也找不到場醫,就偷著從外邊請來個醫生,才算把他搶救過來。據這個醫生說,是用錯了藥。

小陳覺得這件事令人深思,怕再發生什麽意外,就設法把他弄到瓜地去,並注意看守

聽完小陳的敘述,老王跟著他到瓜地的小草棚去找白舜。裏面沒人,只見鋪席上零亂地扔著幾本書。

老王從鋪蓋旁撿起一個“二十年早知道”轉盤日曆,久久地凝視著。小陳想到平時白舜常呆呆地轉動它。猛一下,小陳象發現了什麽,拉起老王就走。

小陳邊走邊說:“他准是在那棵樹下。八年前的今天,他來到勞改隊,同時他妻子生了個兒子。從此,每到這天,他都要在一棵大楓樹上刻個小星星。”

果然,在一棵大楓樹前,伫立著一個人,望著樹幹上刻下的小星星出神。

小陳叫了一聲:“白舜!”那人才猛然回過頭,他臉上處處是未經縫合而自愈的傷疤,下眼睑處長著兩個小血瘤,眼神冷漠,呆滯、痛苦而無情。同老王從照片上看到的,簡直判若兩人。

聽說白舜很反感問他的案情,老王就先問他的眼病是怎麽得的。這一問,引發了他的痛楚,他說出一個“恨”字,就再也說不下去了,轉身盲目地向場界走去。

小陳連忙大聲喊住他,白舜蓦地一震,象個石柱般釘在草地上,晃動幾下後,才轉回身來。

他們走進草棚裏,老王耐心真誠地開導他。白舜終于把胸中郁積了八年的冤枉吐了出來。

小陳送老王從農場往回走時,太陽已經西斜。這一天的收獲,使老王忘掉了勞累。對小陳來說,則感到好象又聽了老師的一堂課。

一個多月來,隨著調查的深入,老王越來越感到案件的背後牽動著複雜的人和事。他不顧老裴步步向他緊逼,抓緊調查。一個初冬的傍晚,他頂著寒風去找白舜的妻子。

在一條胡同裏,老王找到林芳的家。剛要敲門,屋裏的談話聲使他吃了一驚。原來,林芳含著眼淚,聽吳正光老師氣憤地訴說小白雪在學校受欺辱的事…………

白雪學習成績好,老師和同學都喜歡他,可是,幾個“鬧將”竟罵他“狗崽子”。白雪忍無可忍頂了一句,就挨了打,書包也被扔到河裏。林芳爲孩子也蒙受冤枉而傷心痛哭。

聽到林芳紮心的哭聲,老王轉身走了。他走進一家商店,買了新書包和全套文具。老王拎著書包來到林芳家。望著這陌生人,林芳憔悴的臉上露出驚異的神色。

老王撫摸著白雪的頭,將東西送給他。並對吳老師熱心培養孩子表示謝意。吳老師代替白雪感謝他。

對老王,林芳本來是存有戒心的。但老王的真誠態度,逐漸贏得了他們的信任。吳正光說出了林芳心裏的顧慮。原來,她曾多次吃了上訴而招來的苦頭,不得不四次搬家。

這些情況,老王是知道的。他重申了黨的政策,請林芳如實說明真相。林芳堅定地說:“我相信黨,總有一天,會替我丈夫昭雪的!”她憤怒地揭露了這樁冤案的真情…………

八年前,林芳快要生孩子了,正在家裏休息。一天,白舜下班回來告訴她,省革委出事了,陸書記被遊鬥。

當天革委會門前萬頭攢動,有人宣講陸青的“走資派罪狀”;保老陸的一派開來廣播車,進行辯論,堅持說陸書記是革命領導幹部。雙方辯論得異常激烈。

陸青同志是長征老幹部,來了幾年就改變了本省的落後面貌。白舜的一項重大科研成果,是在他支持下取得的。老陸結合進省革委,深得人心,可少數別有用心的人卻把他視爲眼中釘。

辯論正進行中,一幫人突然擡來陸青秘書的屍體,並控訴說,他是昨晚加班時吃了老陸送的點心後死的。剩下的點心,化驗出攙有砒霜!

這意外的一招,使保陸派的喇叭不響了。反陸的人乘機奪了廣播車,把所謂證人、受害者家屬都弄到車上,公布陸青的罪行,然後就把老陸揪上車遊鬥。

對于這個秘書可疑的死,以及由此而發生的對老陸的殘酷折磨,白舜既難過又惶恐不解,他對妻子憂慮地說:“咱們就要出世的孩子,將來可怎麽辦呢?”

這天夜晚,外面有人敲門,白舜剛到門口,女鄰居已把單元門打開。進來的人中,有個象醉漢似的,嘟嘟囔囔地說:“咱們頭頭這手真厲害,叫他陸某人 ……啞巴吃黃連……有苦……”

聽了這話,白舜心裏一震:莫非與陸書記有關?他不顧林芳的勸阻,悄悄打開門出去探聽。

他們的那家鄰居叫楊大榕,是省革委機關的辦事員,運動開始當了個小頭頭。兩家共住一個單元,平日雖沒啥矛盾,也無深交,只有那家的女兒楊瓊,常來找林芳問功課。

白舜出去不大會兒,撞倒了一只小鐵桶,嚇得林芳差點驚叫起來;白舜則不慌不忙地拉開廁所的燈,打著哈欠走進去,哐地關上了門。

回到屋裏,白舜激怒得直顫抖。他壓低聲音,把聽到的話告訴林芳。原來,老陸的秘書是楊大榕害死的。他們想借刀殺人,嫁禍于陸書記,進而把省革委的好幹部統統置于死地。

正直的白舜不能容忍壞人的陰謀得逞,他堅決要揭發這個罪行。林芳驚慌地說:“別的我不怕,就是孩子。那些人什麽都幹得出來,咱們的孩子……”

白舜告訴她,正是爲了千千萬萬的孩子,不能讓他們將來在魔掌下生活!要對得起孩子,對得起後代,就要鬥爭,要揭發!

林芳被說服了。就在這個深夜,白舜揮筆疾書,向省人保組揭發這個假案,一直寫到曙光照亮了窗戶。

信寄出後的第三天,白舜下班回來,掏出一把美麗的紅玻璃扣,給正在縫小孩兒衣服的妻子看。忽然,楊瓊的母親在廚房裏喊起來:“老白,粥撲了!”

白舜被騙出去不大會兒,就聽見楊瓊母親嚎叫:“臭流氓!臭流氓!”接著是楊瓊的哭聲。鄰居的門呼地撞開,辱罵和毆打聲中夾雜著白舜的慘叫。

林芳一聽,知道不好,趕緊沖出門去,正聽見楊瓊哭喊說:“不,不是!別…………”卻被楊大榕一把拖進屋裏,關上了門。幾個黑大漢正在毒打昏死在地的白舜。

林芳發瘋似地撲上去,楊瓊的母親象只母老虎,一面下毒手撕打她,一面叫罵:“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哪,他光天化日就糟踏我女兒!打死他也不多…………”

眼睜睜看著他們把白舜擡起扔到門外樓梯上,然後又拖下去。樓梯上留下斑斑血迹。林芳眼前一黑,就昏倒了。

在生白雪的時候,林芳大病一場。幸虧一些好心人暗中照顧,才算撿了母子二人的命。

林芳抱著孩子搬了家。她知道自己的丈夫是清白冤屈的,于是就寫血書鼓勵他堅強地生活下去,把希望寄托在未來…………

在回來的路上,吳正光推著車伴送他。他們談到了理想和生活,吳正光把自己正和一位姑娘談戀愛的事告訴了老王,老王祝願他們幸福。這時小陳迎面向他們走來。

吳正光告別走了。小陳才警惕地小聲說道:“老王,又要叫你回幹校了。鄭局長讓我告訴你,複審工作暫時停止。”老王明白,形勢險惡了,但他的決心毫不動搖。

回幹校前,老王被找來談話。徐潤成陰陽怪氣地沖他說:“看來,這股整頓之風是刮不長了。你爲他們夠賣力氣啦,到幹校要深挖思想右傾的根源…………”說完,就耀武揚威地走了。

這時,鄭局長走來,緊握著老王的手,默默地注視著這位老公安幹部。是啊,在這種政治風雲急變的形勢下,老鄭最理解自己的戰友,鼓勵老王好好治病,將來會有工作幹的

回到幹校一個多月了。老王爲白舜的冤案未平而常常失眠,再加上繁重的勞動,他的身體更虛弱了。這天,他剛餵完豬,心髒病又發作了,只好靠著豬圈圍牆坐下來。

他愛人老李聞訊趕來,忙扶他進屋吃藥。她勸老王回省城治病,並趁此機會,也許能把白舜的案子搞清楚。老王領會了愛人的意思,就高興地同意了。

就在老王剛要上路時,廣播裏傳來了周總理逝世的噩耗。老王悲痛欲絕,想著總理關于複審的指示還沒落實,更是泣不成聲。好久好久,他才拿起行裝,邁開大步上路去了。

老王一回省城,老鄭就來看望他。他們爲當前的形勢憂慮。老王感到他的時間表上,沒有治病的時間了,必須抓緊工作才行。老鄭被戰友的忘我精神深深感動了。

後來,在小陳的幫助下,老王終于打聽到關鍵性人物楊瓊的下落。一天,老王來到遠郊一所小學校,楊瓊在這裏教書,並已改名艾華。

艾華對一個陌生的老警察來找她,感到吃驚。碰到老人灼熱的眼光,她更加惶惑不安。

當王公伯說明來複審白舜案件時,艾華顫抖地說:“叫我怎麽說呢?”她心裏慌亂異常,那一段洗不掉的恥辱 又痛苦地折磨著她…………

那是白舜被誣陷後,父母整整關了她三天,輪番對她“教育”。父親楊大榕說,搞掉白舜是當前鬥爭的需要。這出戲,只能演好,不能砸鍋。

母親哭天抹淚地哀求她: “孩子,我們就你一個,爹媽還不都是爲了你嗎?再說,咱們都登台亮相了,你要不幫著收場,咱們一家可都玩完喽!”

楊瓊哭著辯解:“白叔叔根本就沒有這回事。”父親立刻威脅她:“你是要白舜還是要老子?!我要是當了反革命,你這輩子就別想得好!”

羞恥和恐懼折磨著楊瓊,出庭那天,她哭哭啼啼說不出一句話,都是她父母代講的。這樣,父親得勝了,可女兒心裏卻留下了傷疤。

八年來,爲了減輕自己的痛苦,她遠離父母,隱姓埋名,在這裏拚命工作。後來,白雪偏巧也來這上學,她就以一種贖罪的心情,將自己的愛灌注到這孩子身上…………

現在,老王又觸到她心靈上的傷疤。她想講明真相,可又顧慮起自己的家庭、父母和正在戀愛的吳正光。她內心矛盾,緊咬嘴唇,神情恍惚地搖了搖頭。

王公伯嚴肅地說:“你應該戰勝自己的軟弱。我們不應該冤枉一個好人。這個案子牽扯的也不止是你父親,可能還有更大的罪魁,我們一定要查清楚,才能伸張正義!”

艾華頭腦昏眩,心裏鬥爭更激烈了。正在這時,吳正光推門進來,驚喜在此遇到老王。他熱情地給老王介紹,艾華就是他那天講的姑娘。

望著眼前這對幸福的戀人,老王又想到了白舜的遭遇,感到痛心。他想,自己作爲長輩,應該讓年輕人懂得生活道路的坎坷,便提出一個問題:是誰,造成了小白雪一家的悲劇?

一提白雪家的遭遇,艾華可痛心啦!這麽好的孩子,卻沒有幸福的家庭。她想,究竟誰是造成這場悲劇的罪人啊?想著,想著,她忍不住哭了。

吳正光對老王說:“艾華的心太好了,一提到白雪家的遭遇,她都忍不住流淚。”老王很會抓時機,便提議一起去看看白雪,吳正光和艾華都同意了。

他們來到白雪家,白雪學工出去了。吳正光告訴林芳說,老王爲找楊瓊,是借治病出來的。林芳聽了,感激得不知說什麽才好。

提到楊瓊,林芳傷感說:“能說出真情的只有她,可她…………就是找到了,也不會說的。”吳正光自信地說:“她是一個正直的青年,你應該相信她會覺悟的。”

艾華站在門口,聽到林芳和吳正光的對話,正想跑進去時,又傳來王公伯的聲音——

王公伯歎口氣說:“象楊大榕那種踩著別人往上爬的人,才是社會的罪人。只有無情揭露他們,白舜這樣的冤案才能平反昭雪,楊瓊這樣的受害者也才能得到解脫……”

一陣心絞痛,使老王蜷縮起身子。吳正光忙幫他吞了幾片藥。老王說:“這是二十多年的老毛病了,還經得起折騰,我不會就這樣倒下去!”

艾華走進來,決心要開口。突然,身著便服的小陳闖來,透露說,因爲老王對徐潤成一夥威脅太大了,他們可能要下毒手。小陳叫老王馬上到鄭局長那裏去。

林芳哭著撲到老王的腳下,老王連忙扶起她,說:“我早有思想准備,什麽都不怕!這班害人蟲長不了,他們遲早會受到曆史的懲罰!但是,我,也許看不到了。”

小陳焦急地看看手表,催促老王快走。伏窗痛哭的艾華猛地轉過身來,沖口說出:“我就是楊瓊!”吳老師在一旁愣住了。老王緊緊握住艾華的手,說道:“楊瓊同志!好樣的!”

徐潤成暗中監視著王公伯的行動,布置楊大榕控制住女兒。當楊大榕跟蹤來到林芳家門口時,恰好聽到楊瓊揭露了真情,嚇得他雙腿癱軟,馬上去打電話告訴徐潤成。

徐潤成爲這意外的消息嚇呆了,鎮靜片刻,扔下話筒,一拳砸在桌子上,恨恨地說:“攤牌!”

此時,鄭局長接到王公伯處境危險的電話,趕緊離開會場,派出得力的助手,火速去接王公伯。

夜幕中,王公伯帶著小陳和艾華在公路上徒步疾走。小陳和艾華很爲老王擔心,而老王堅信:爲真理而鬥爭,付出生命也值得!

他們剛來到約定的地方,老鄭的助手急忙趕來迎接。突然,又一輛吉普車亮著車燈,迎面飛馳而來,直向走在稍前的艾華沖去……

老王立刻意識到,敵人要殺人滅口。他不顧一切飛步上前,把驚慌失措的艾華猛地一推,吉普車卻把老王撞出十幾米遠。

小陳和助手驚叫一聲,向王公伯撲去。月光下,王公伯那蒼蒼白發被血染得殷紅…………艾華昏了過去。

又是八九個月過去了。一九七六年的深秋,楓樹顯得格外火紅。白舜伫立在那棵大楓樹下,霞光映在他剛剛刻上的第十顆小星星上。

忽然,一個清脆的童聲喊道:“爸爸!我們接您來了!”他猛轉過身來,看見妻子領著個小男孩,還有陳清水和兩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向他走來。

小陳一把抓起白舜的手,激動地說:“‘四人幫’被粉碎了,你的冤案得到了昭雪!白舜同志,你恢複自由了。你有權利作我們社會的主人!”

白舜呆立了很久。看到妻子叫著他的名字撲過來,他激動了,感到眼珠一陣劇痛,兩行熱淚奪眶而出。

一個陌生而又熟悉的聲音叫他:“白叔叔!”林芳指著姑娘對白舜說:“她就是楊瓊,和我們一起來接你,她…………是個好姑娘!”

楊瓊身邊的吳正光趕忙自我介紹,並告訴白舜,徐潤成、裴發年、楊大榕這幫人的罪行已被揭發,將受到應有的懲罰!

小陳接著說,這其中有白舜的一份力量,他堅持了真理和正義,始終沒向邪惡屈服。我們更要懷念王公伯同志,爲了今天的勝利,他獻出了自己的生命。

白舜在親人簇擁下,告別小陳,向霞光中走去。

霞光中,小陳仿佛看見了金燦燦的國徽,和那帽子下面王公伯的笑容,耳邊響起老王的聲音:“無産階級專政,就是要維護人民的權利和幸福,這是我們神聖的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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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024-06-08 05:13

    晴空萬裏的藍天上,伫足而立著一朵白雲,廣袤無垠的草原上,仰首而坐著一個牧羊人,牧羊人每日和雲娓娓交談,天上有這樣一朵雲,草原上有這樣一位牧羊人,生命更加短暫,這短暫的地久天長。

劃過指尖有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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