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青春火花

劃過指尖有煙雲 2024-05-23 19:12:41

“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爲響應毛主席關于上山下鄉的號召,千百萬知識青年紛紛奔赴祖國各地農村。

上海朝陽中學高中畢業生趙淩華和她的戰友們一起來到東海之濱的紅旗農場“五·七”連隊,決心紮根農村幹革命。

五·七”連隊的青年們敢想敢幹,在去年畝産皮棉一百三十斤的基神貫注地研究棉花高産,又提出了奪取皮棉雙百斤的戰鬥口號。

“報告班長! ”突然一聲喊,趙淩華一驚,擡頭見是楊小麗,笑著說:“是你呀!什麽事把你樂得這樣?”楊小麗欣喜地說: “棉繭又出了一片真葉!”

“真的?!”淩華一聽,拉著小麗就往田裏跑,走到橋邊,只見劉三虎興致勃勃地在寫生。楊小麗一把奪過三虎的畫筆,沖著他說: “嗨,大畫家,別畫了,快去看看咱們的棉苗吧!”

在一班的棉花田裏,貧農王媽媽正在向副班長高雲飛傳授經驗。爲了辦好國營農場,培養接班人,場黨委從附近公社請來了植棉能手王媽媽做他們的帶路人。

見淩華他們來了,王媽媽高興地說: “這批苗出得真好,但俗話說三分種七分管,今後還要多下功夫呐。”王媽媽詳細地給他們指點了棉花管理措施。

三虎在一旁漫不經心地說: "苗是不差,可是皮棉雙百斤,在農場曆史上還沒有聽到過呢! ”趙淩華聽了,心想:三虎原來是班裏的積極分子,最近與殷士貴混在一起思想有些變了,有機會得跟他聊聊。

春天孩兒臉,說變就變。氣象預報報得很准,上午還是晴空萬裏,吃了飯,忽然天空烏雲密布,狂風怒吼,眨眼問下起冰雹來了。看到碧綠茁壯的棉苗在冰雹下掙紮,大夥兒多著急呵!

當天晚上,全連召開緊急會議。黨支部要求大家立即行動起來,投入抗災鬥爭。會後,趙淩華組織全班同志訂出措施,決心戰勝雹災奪高産。

正在這時,劉三虎興沖沖地走進來,揮著一張油畫向大家炫耀: “瞧,怎麽樣?”楊小麗不屑地說: “哼,灰不溜秋的,誰要看!”

高雲飛不滿地說: “你呀,就知道畫畫,棉苗死活都不管。”三虎討了個沒趣,怏怏地說: “我又不是老天的參謀長,它要下冰雹,有什麽辦法?我看呀,要搞雙百斤,千算萬算還不如老天一算。”

楊小麗說: “這話我好像從哪裏聽到過?”有人回答: “是殷士貴講怕苦的革命精神,這點困難是嚇不倒我們的。”的。”趙淩華站起身來說: "要奪雙百斤是有困難,可是只要我們發揚不

“說得對!”黨支部書記吳慶生不知什麽時候也來了,“同志們,黨委對我們提出雙百斤非常重視。我們要奪取這場戰鬥的勝利。”

門“吱呀”一聲開了,探進半個頭來,是殷士貴。他原是場部技術科長,因爲犯錯誤,撤職後到連隊參加勞動。對此他一直心懷不滿。

趙淩華叫住了殷士貴,要他談談對雙百斤的想法。殷士貴說: “雙百斤?黨支部的號召嘛,准行!”說完,他忙轉過身對老吳說: “我檢查了一下,移苗器壞了好多,現在要搞突擊,怎麽辦?

老吳的臉嚴肅起來: “走,看看去。”他們走後,趙淩華馬上就問:“三虎,我們的移苗器呢?”劉三虎這時才想起今天收工時,光顧了畫圖, 把四把移苗器遺忘在田裏了。

三虎說: “在田裏,我明天去拿。”“明天? ”趙淩華焦急地說, “丟了怎麽辦?現在就去! ”說完,她與高雲飛、楊小麗走了出去。劉三虎只得跟著去了。

夜,黑洞洞的,他們一腳高一腳低地找遍了每一塊棉田與每一條田埂,還是不見移苗器蹤影。這可把高雲飛給急壞了,一叠聲地埋怨三虎。劉三虎不服氣地說: “就這幾把移苗器,幹嗎這麽啰嗦!”

高雲飛一聽,火冒三丈: “啰嗦?移苗來不及誰負責? ”劉三虎手一甩: “好啦,明天我上鎮去買幾把賠你!” “嗬!”楊小麗插上話來, “你 這位大少爺口氣倒不小!”

“依你怎麽辦? ” “怎麽辦?”高雲飛說, “就得狠狠批評!” "好吧,那你就批吧!”劉三虎一怒之下,轉身跑了。“三虎!三虎!”趙淩華在後面喊他,可是三虎早已跑遠了。

趙淩華對高雲飛說: "這事我也有責任,三虎最近情緒不正常,我們要對他做耐心細致的思想工作。”高雲飛搔著腦袋說: “我這股急躁勁總是改不了!”

劉三虎氣沖沖地走到殷士貴房問。殷士貴正在看信,聽見腳步聲,趕緊把信往枕底下一塞,回頭見是劉三虎,馬上裝出關心的樣子問: “你那幅畫畫得怎麽樣了? ” “嗨!還提哪!”劉三虎搖了搖頭,把剛才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就這麽點事? ”殷士貴不介意地說, “農場嘛,家大業大,丟幾把工具算什麽了不起的事?真是大驚小怪,明天我再去領一批。”劉三虎聽了,眉頭舒展開來。停了一會,三虎又問: “你對雙百斤究竟什麽看法?”

“嘿, ”殷士貴奸笑了一聲, “你這個人真不懂事,講話不分場合。”他頓了一頓,又挑撥地說: “其實呀,搞雙百斤還不是幹部出風頭,群衆吃苦頭!”

過了一會,殷士貴假情假意地要幫三虎修改畫面,見三虎不響,就歎了口氣說: “農場處處不自由,連畫畫也要幹涉,簡直像在勞改。”

聽到“勞改”兩個字,劉三虎一震,他眼睜睜地盯住殷士貴說: “這是什麽話!”殷士貴忙掩飾說: “年輕人,你可要爲自己的前途著想呵。

趙淩華見劉三虎跑了,心裏很著急,不能眼看著戰友掉隊呵!她讓高雲飛、楊小麗先回宿舍, 自己急忙去找三虎談心。

沒找到三虎,趙淩華就來到了小工廠。老吳正和王媽媽在修理移苗器,見趙淩華進來,就停下錘,笑嘻嘻地問: “淩華,找我要移苗器吧?”

“移苗任務這麽緊張,偏偏把四把移苗器丟失了! ”趙淩華這時更擔心的是班裏的任務,老吳指著地上一堆移苗器說道: “在這兒呢,這些都是王媽媽撿來的。”

趙淩華認出有四把正是三虎丟失的,高興地拉著王媽媽的手。她又把三虎的近況談了談,老吳語重心長地說: “我看三虎近來的表現不是偶然的,對三虎要多加幫助,以免被人利用啊。

趙淩華深思著老吳的話。深夜了,她還在燈下聚精會神地學習,她決心幫助三虎趕上隊伍,在革命運動中共同前進。

第二天,連裏舉辦小型反浪費展覽會。老吳和王媽媽把青年們丟失的鐵鍬、鐮刀,用得半舊就扔掉的麻袋、化肥袋等陳列在一起。大家看了都很吃驚。

老吳是當年參加圍墾的老工人,他對大家講了圍墾大軍艱苦創業的故事,帶領大家狠狠批判了“大少爺種田”作風。

他的話在同志們中問激起了很大反響。劉三虎感到臉上火辣辣的,正要悄悄地走開,趙淩華主動地走上去找他談心。

趙淩華誠懇地與三虎交換著意見:“爲誰畫?畫什麽?這裏面存在著尖銳激烈的鬥爭。同志們支持你爲革命畫畫,希望你能畫出更新更美的畫。”

中午,劉三虎剛買好飯,殷士貴就來叫他一起去領移苗器,三虎猶豫地說: “上午老吳不是說過要自力更生戰勝災害嗎? ”殷士貴心懷叵測地說: “嗨,可多幾把總比少幾把好呵。”三虎聽了不由得點點頭。

剛吃完飯,趙淩華就拿著移苗器向田裏走去,只聽得劉三虎高聲喊:“淩華,我們去領移苗器啦!”

趙淩華一聽,覺得不對,趕緊跑過去,嚴肅地說: “三虎,我們不能去領!”劉三虎順口說: “唉,淩華,多幾把總比少幾把好嘛!”

殷士貴在一旁冷冷地說: “是呵,爲了奪取雙百斤,這點代價還是要花的。” “不行! ”趙淩華眼睛盯住殷士貴, "雙百斤我們一定要奪取,自力更生、艱苦奮鬥的精神也一定要發揚,我們絕不能向國家伸手!”

殷士貴氣勢洶洶地走到趙淩華面前說: “聽你的還是聽我的? ”趙淩華毫不畏縮: “我們聽毛主席的!” “對!”拖拉機手支持趙淩華的意見,把拖拉機開回去了。

趙淩華拉著劉三虎來到田裏,給了他一把新修好的移苗器,在棉田裏熱火朝天地幹開了。經過幾天奮戰,終于把全連一百多畝棉田全部補好了苗,爲奪取雙百斤打下了紮實的基礎。

補苗任務完成後不久,又需施肥了。可是肥料不夠怎麽辦?趙淩華組織大家進一步討論,決心撈水草做肥料。

這天早晨,劉三虎正要出工,被殷士貴喊住了:“三虎,我給你介紹一個畫家,讓他幫你再提高提高!”三虎高興地說: “太好了,什麽時候?”“今天!你得趕緊准備一下回上海。”

“今天?”劉三虎爲難地搔搔頭, “任務這麽重,不行吧?”殷士貴見三虎還在猶豫,就說: “他明天要回杭州了,機會難得。你就說母親病了,還怕班長不同意?”

劉三虎急忙向河邊走去,高雲飛正在解船纜,見三虎遲到了,很不滿意: “淩華身體不好,可她一早就來了,就是你,拖拖拉拉的。

三虎向高雲飛請假: “我要回家一次,因爲…………”話沒說完,高雲飛就不耐煩地說: “快上,請假的事,等中午回來再說。”三虎沒辦法,只好跟著上船。

船剛離岸不久,殷士貴急急忙忙跑來通知,等會棉田要打藥水,高雲飛答應了一聲,使勁地搖著橹,船像箭一樣輕陝地向前滑行。

到了水草叢生的河面上,趙淩華搶先要第一個跳下水。楊小麗見了焦急地攔住說: “淩華,你熱度還沒退,不能下水!”趙淩華朝她笑笑,隨著一陣陣“撲通” “撲通”的跳水聲,也躍入水中。

趙淩華和劉三虎結成一個戰鬥組。他們捧起了大堆水草,拼命往船上扔。這時,二班、三班同志也趕來了。這下更熱鬧了,水面上,船來人往,一陣陣浪花,一陣陣歡笑,大家越幹越有勁。

高雲飛勞動了一陣,帶著滿意的微笑回到連隊,他想:憑這股幹勁,今天積肥任務肯定可以超額完成。他先到棉田觀察了一下蟲害情況,決定噴灑農藥“二二三”。這時,他正在植保室取藥,忽見三虎一跷一跷地走過來。

高雲飛急忙放下藥瓶迎了出去:“三虎,怎麽啦?”三虎繃著臉不響。高雲飛一看,三虎的腳被蚌殼劃破了。

高雲飛忙扶著他朝醫務室走去。他知道三虎還在賭氣,想到自己早晨的態度,又想起趙淩華多次指出自己工作作風簡單,就主動拉著三虎的手作自我批評。

在旁邊窺測多時的殷士貴見他們走遠,猛地竄了出來鑽進植保室。他最近接到家信,知道父親被判刑,他對此恨之切骨,又感到在連隊處處受到約束,一直在尋找機會發泄他的仇恨。

殷士貴忙把高雲飛取出的那瓶“二二三”農藥倒進空瓶,又荒亂地從農藥箱裏取出“敵稗除草劑” ,把它倒進“二二三”瓶裏。正忙著,忽聽利得外面有腳步聲傳來。

殷士貴心急慌忙地跑出來,腳絆在藥水桶皮帶裏,摔了一個跟鬥,等爬起來,正和劉三虎打了一個照面。劉三虎高興地說: “小高同意我下午回去!” “嗯,好,好。”殷士貴哼哼哈哈地說, “你去了要好好學習,這可關系到你的前途呀。

劉三虎請假被批准,很高興,就主動向高雲飛要了打藥水的任務。他背起了藥水桶就往外跑,邊跑邊對殷士貴說: “你告訴小高,藥水桶我留在田裏,下午讓他接著打。”

中午,趙淩華和戰友們滿載而歸。他們一路歡笑著,歌唱著。緊張的勞動使趙淩華忘記了自己的疾病,現在她覺得頭暈眼花,想嘔吐了,但竭力忍著。

上岸後,趙淩華想與高雲飛一起到棉花田看看,細心的楊小麗早已注意到趙淩華的臉色不對,硬要她上醫務室,大家也關心地勸阻她。她卻笑笑說: “一點小病怕啥!”直到衛生員小王趕來,才硬把她拉進了醫務室。

趙淩華只好乖乖地量著體溫。殷士貴一拐一歪地走進來,說是扭傷了腿,要衛生員做針灸。

突然,高雲飛神色緊張地闖了進來,連聲說: “淩華,棉苗出問題了。”趙淩華一聽,忙把體溫表朝衛生員手裏一塞,與高雲飛一起跑了出去。

衛生員接過體溫表一看, “呀”的一聲,急忙奔出門: “淩華,得休息,三十九度五………………”趙淩華早就跑遠了,衛生員正要追上去,被殷士貴喊住: “小王,我的針還沒有拔掉!”衛生員看著遠去的趙淩華,急得直跺腳。

棉田裏,一大片棉葉都萎縮了,藥水桶和藥水瓶放在田埂上。趙淩華和高雲飛仔細地觀察著,他們意識到這是藥害,必須立即搶救!

高雲飛打開藥水桶,氣得哇哇直嚷: “怎麽這股味兒?這不是”二二三, 。”趙淩華上前一聞,果然一股刺鼻的氣味直沖上來,而且顔色也不對。

“我找老吳去。”高雲飛說著撒腿跑遠了。趙淩華想了一下,拿起藥水桶向水溝邊走去。

老吳、王媽媽和楊小麗他們都跟著高雲飛奔到棉花田,棉田空無一人,連藥水桶也不見了。大家焦急地呼喚: “小趙!” “淩華!”沒有回音。

找了一陣,只聽得楊小麗在遠處驚叫起來: “在這兒哪!”老吳他們趕上前去,只見趙淩華昏倒在地,藥水桶還背在身上。

楊小麗扶起趙淩華,高雲飛指著噴槍中流出來的涓涓細流,激動地說:“老吳,她在用水沖洗棉苗呐。”老吳感動地說: “淩華真是好樣的,處處時時以金訓華同志爲榜樣。”

這時衛生員小王也來了,她原想拉趙淩華回去,一見這情況,不由得一驚。

經過診斷,趙淩華需要立即送縣醫院治療。小王噙著眼淚說: “淩華,…………你三十九度五還堅持工作,我可沒有盡到責任呀…………”她難過得說不下去了。

“老吳,搶救棉花要緊…………”老吳握住她的手說: "淩華你安心去治病,棉苗一定能救活。”過了一會,趙淩華才微微睜開眼,看到周圍這麽多人,她急切地說:

楊小麗等送趙淩華上醫院去了。老支書帶著贊許的口吻對大家說:淩華正是咱們工人階級的好後代, 1960年圍墾時她父親還爲咱農場出過力呢,這孩子真像她爸爸,也有一股硬骨頭精神。”

高雲飛把藥水瓶遞給老吳說:“老吳,我覺得這件事很蹊跷,我拿出來的是二二三, ,可這是 ……”王媽媽接上了話頭: “這是“敵稗除草劑’。”

大家議論開了: “是誰把”二二三,調成了“敵稗除草劑, ?” "上午還有誰到過植保室? ”高雲飛又氣又急地說: “這裏肯定有人搞鬼!

老吳沉思了一下,嚴肅地說: "同志們,這件事情不尋常,我們要奪取雙百斤,要想辦好國營農場,壞人是不會甘心的,我們一定要把它搞個水落石出。”

在王媽媽的帶領下,一場搶救棉苗的戰鬥打響了,大家都堅定地表示:向趙淩華學習,爲奪取皮棉雙百斤,一定不怕苦,不怕累。

老吳召開了黨支部委員會,根據群衆提供的線索,聯系到連隊最近出現的風言風語,什麽“幹部出風頭,群衆吃苦頭”、“千算萬算不如老天一算” ,還把農場生活比喻成“勞動改造”等等,老吳腦海裏出現了殷士貴的臉龐。

劉三虎提著旅行包,徘徊在街頭。離開船還有一段時間,他乘空溜達溜達。忽然,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眼前閃過,立即追上去: “哎,那不是小楊嗎?”

楊小麗見是三虎,忍不住大聲說: “你倒好,闖了禍還想走?”接著把發生的事告訴了他。劉三虎急得睜大了眼睛: "什麽?棉苗出問題了?淩華還進了縣醫院?快,快,你帶我去看淩華!”

正在查病房的醫生見楊小麗他們來了,很高興地說: “小趙剛吃過藥,現在好一些了,就是跟我吵著要出院哪!你們快勸勸她吧。”

看到趙淩華病倒在床上,三虎難過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別難過,我,這不是很好嗎! ”趙淩華反過來安慰他。接著,又要三虎談談這次打藥水的過程。當聽三虎說在植保室門口碰到殷士貴時,她那雙眼睛變得更加明澈深沉了。

楊小麗看看鍾,連聲說: “三虎,快走,離開船只有十分鍾了!”趙淩華也說: “回去吧,代我向你媽問好呵! ”劉三虎沒有動,噙著淚花說:“我媽沒有病,都是爲這幅畫…………”他把殷士貴要他回去的事告訴了趙淩華。

趙淩華指著那灰暗的畫面說: “這難道是我們社會主義國營農場嗎?殷士貴真的在關心你前途嗎?爲什麽他要在你面前極力诋毀雙百斤呢?爲什麽他要把我們說成是在“勞動改造, ?……三虎,你想過沒有?”

一連串的問題使劉三虎深思起來, “三虎,你還記得嗎? ”淩華充滿感情地回憶道, “我們在一起經過了多少戰鬥裏程呵…………”

“那天,天真冷,我們開完會,冒著大雪,來到外灘,把標語刷上了街頭…………

“在一個山花爛漫、翠竹拔節的日子裏,我們步行到了井崗山,在黃洋界哨口,你還說要永遠不忘黃洋界的炮聲,是嗎?

還有,那永遠難忘的日子,在天安門廣場,毛主席檢閱了我們的隊伍。我們激動得唱呵,跳呵…………

三虎呀,革命道路是不平坦的,我們可要沿著毛主席指引的路走到底呵。”一席話說得三虎再也坐不住了。他越想越覺得殷士貴這家夥有問題。

見三虎要走,趙淩華忙喊住他,輕聲講了幾句。三虎露出爲難的樣子,趙淩華堅定地說: “同志,我是共青團員,在這樣的關口,我能不上嗎!”說完,她就拉著三虎和楊小麗悄悄地離開了病房。

那天晚上,吳慶生、王媽媽、殷士貴都到班裏參加班務會,共同分析研究這次生産事故的原因。當趙淩華他們走到門口時,裏面正討論得熱烈。“這就是說,我走了以後沒有一個人進去過?”這是高雲飛的聲音。

吳慶生要殷士貴談談。殷士貴定了定神說: “我今天沒到過植保室, 按理沒有發言權,不過既然別人都沒去過,那責任就不能不從劉三虎身上去找。聯系到他平時不安心農場工作,我看是有根源的…………”

劉三虎一聽,肺都氣炸了。到這時,他才真正體會到趙淩華對殷士貴的分析是正確的,這人確實是個兩面派、陰謀家。三虎狠命推開門,想進去揭穿他,誰知趙淩華已一個箭步沖到裏面。

“殷士貴,你到底去過植保室沒有? ”趙淩華犀利的目光像把利劍刺在殷士貴身上。殷士貴又看到她身旁站著怒氣沖天的劉三虎,不由得心慌意亂。他暗暗叫苦,後海剛才把話說得太死了。

三虎痛斥殷士貴: "破壞生産的是你,騙我回上海的是你,引誘我成名成家、散布農場沒出息的也是你!你這個壞家夥,今天我總算認清了你!”

頓時群情激憤。大家爭先恐後地發言,以自己在農場迅速成長的經曆對殷士貴的謬論進行有力的駁斥。

什麽農場不自由,沒出息!舊社會,印把子不在我們手裏,窮人才沒有一點自由哪!”在一片憤怒聲討聲中,王媽媽指著殷士貴,滿懷仇恨地給大家講起了舊社會。

趙淩華激動地說: “我們這一代青年,身在農場,胸懷全球,感到無比幸福和自豪。可是那些別有用心的人卻百般汙蔑,這正說明我們這條路走對了,我們一定要走到底!”

劉三虎把那幅畫摔在桌上,大聲說: “殷士貴,你聽著,我是毛主席的農業工人,要堅定地走與工農相結合的道路,紮根農場幹一輩子革命!”

幾天後,吳慶生在全連大會上宣讀黨委批示:任命趙淩華同志擔任"五·七”連隊副指導員,同時責令殷士貴從即日起由群衆看管,交代自己的罪行。

深夜,吳慶生和趙淩華還在促膝談心,老吳關切地說: “……淩華,現在你地位變了,擔子重了,可要謙虛、謹慎啊!”

一天晚上,趙淩華從場部開完防汛工作會議,頂著狂風,冒雨趕回連隊。

一到連隊,她就與值班民兵小周一起,仔細地檢查倉庫、工具間等重要場所,並根據上級指示,布置了防汛工作,還叮囑他對殷士貴要嚴加注意。

正巧,連裏在開歡送大會。明天高雲飛和其他三個戰友要應征入伍了。禮堂裏燈火通明。嘹亮的歌聲,悠揚的笛聲,歡樂喧鬧的笑聲,不斷飄來。趙淩華加快了步子向禮堂走去。

台上,高雲飛穿著軍裝,精神抖擻,和楊小麗正在合唱: “國營農場天地寬廣,知識青年迅速成長,像那青松在山崗挺立,像那雄鷹在高空飛翔 ……”劉三虎橫著短笛,在那兒伴奏。

這歌是三虎編的,在黨支部和淩華等同志的幫助下,三虎進步可快呢,現在又是班裏的積極分子。歌聲停了,大家報以熱烈的掌聲:“再來一個!”

下一個節目, ”劉三虎搶上前,俏皮地朝趙淩華眨了眨眼, “學唱革命樣板戲《紅燈記》選段《打不盡豺狼決不下戰場》。表演者:趙淩華。”

“哈,淩華!”大夥兒高興地尋找趙淩華。趙淩華一點也沒作准備。在一片友好的笑聲中,被楊小麗拉上了台。

前人的事業後人要承當!我這裏舉紅燈光芒四放…………”昂揚激越的曲調,誓做革命接班人的雄心壯志,深深地激動了全場觀衆。

唱完以後,趙淩華立即向大家傳達了防汛指揮部的指示:今天午夜將有特大潮汛,要求大家馬上做好戰鬥准備,等待上級命令。正在這時,值班民兵小周像陣風似的沖了進來。

聽了小周彙報,吳慶生的神色頓時嚴肅起來,一步走上前: “同志們!剛才接到防汛指揮部緊急命令,北面大堤上情況危急,全連馬上准備出發!”

一聲令下,兩分鍾內全連職工就排好了隊。吳慶生看著一個個雄赳赳的戰士,滿意地點了點頭。“出發! ”長龍般的隊伍很快消逝在雨幕中,嘹亮的革命歌聲響徹夜空。

趙淩華走在隊伍前面。王媽媽健步跟上來。趙淩華想勸阻她,王媽媽大聲說: “別看我老,一擔泥還挑得起哩!”

大堤已被洶湧的海浪沖出了好幾個大缺口。一道道強烈的閃電掠過夜空。在閃光中,大家看到吳慶生像鐵塔一樣屹立在大堤上,指揮著戰鬥。趙淩華像株挺拔的小青松,站在他身旁。他們堅強鎮定的樣子,使大家更增強了信心。

趙淩華和楊小麗扛著一百多斤重的草包,艱難地行進著。一陣狂風刮來,楊小麗腳一滑,摔倒了。趙淩華忙攙她一把,又扛起包繼續前進。

三虎,搭一把! ”劉三虎和王媽媽幫高雲飛把草包掮上肩,高雲飛邁開大步飛快向缺口沖去。

戰鬥在激烈地進行。吳慶生知道有更大的潮汛即將來臨,他當機立斷:“高雲飛、劉三虎立即回去運草包,在午夜一時前趕到!”“等一下,”趙淩華對他倆提醒說, “殷士貴在連裏寫檢查,你們回去注意一下。”

高雲飛、劉三虎越過田埂,跨過水溝,在泥濘的小道上奔著。一條大河擋住了去路,爲了爭取時間,他們“通”的一下竄進冰涼的水裏,遊了過去。

又是一條深溝,劉三虎腳一滑,跌進溝裏,頭撞在水泥涵洞上,鮮血直流。高雲飛要幫他包紮,劉三虎忙說: “別管我,早一分鍾運回草包就早一分鍾取得勝利!”

連部辦公室裏,小周和拖拉機手守在電話機旁,高雲飛和劉三虎跑進來,把搶救大堤的緊急情況和吳慶生的意見給他們講了。殷士貴在裏面一間寫檢查,他豎起耳朵聽著。

高雲飛、劉三虎和拖拉機手立即行動起來,頂著暴風驟雨,飛快地裝運草包,一會兒就把拖拉機裝滿了。

突然“轟隆”一聲,狂風把前面一根電線杆吹倒了,正橫在路上。他們三人急忙奔去搬開它。

聽到聲響,小周探出頭一看,焦急異常。他看了看殷士貴,又看著在風雨中搏鬥的戰友,再也忍不住了,忙把門反鎖上,奔了出去。

殷士貴見小周走了,便惡狠狠地自語: “哼!皮棉雙百斤,讓你們到“水晶宮,去出風頭吧! ”他倉隍地越窗溜走了。

高雲飛、劉三虎他們正忙得起勁,一見小周奔來,猛想起剛才趙淩華的叮囑,要小周趕快回去看住殷士貴。

電光閃閃,雷聲轟鳴,風急雨狂。小周返身正要趕回去,又是一下電閃,只見一個黑影從拖拉機那兒竄出來,消逝在嘩嘩作響的林帶中。

“誰? ”小周大喝一聲,迅速跑近拖拉機,借著手電光,他們看到拖拉機曲軸箱蓋半開著,裏面發出“嘶嘶”的怪叫聲,立即意識到這是殷士貴搞破壞。“快追!”三虎和小周朝黑影追了上去。

劉三虎和小周在泥濘的田埂上飛奔,腦子裏只有一個念頭:就是上天入地,也一定要把這個壞家夥抓回來。

經過檢查,原來曲軸箱裏被塞進了好多泥沙,這樣開到大堤,軸瓦就要燒壞,要清除,也不是一時能解決的。高雲飛看了看表,已是午夜十二點四十分了,如果不及時將草包送到,該多危險呵!

遠處,洶湧的波濤聲一陣陣傳來,像鞭子一樣抽打著高雲飛的心。忽然,他眼前一亮,叫司機守住拖拉機,自己轉身奔向辦公室。

時針飛快地向一時靠近,風在呼呼地號叫;海浪瘋狂地奔騰向前,撞在大堤上,卷起一人多高的巨浪。浪潮快接近堤面了。突然,東面堤上出現了一個大缺口。

趙淩華帶領戰士們堵缺口,裝滿泥的草包一只只扔進這愈張愈大的缺口。可是,只見一層浪花,一個漩渦,草包頓時被海浪輕輕地卷走了。

“草包用完了!”同志們都把目光轉向吳慶生和趙淩華。遠處,大海!好像調動了千軍萬馬,洶湧澎湃,大口大口吞噬著堤岸,用它那尖刀似的浪花狠命向人們刺來。可是,還是聽不見人們熟悉的馬達聲。

“共産黨員,共青團員,考驗我們的時候到啦! ”只聽得吳慶生一聲大喊,幾乎同時,他和趙淩華淩空騰起,躍進了激流翻滾的缺口裏,用身體與惡浪搏鬥著。

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只聽得“撲通” “撲通”,浪花四濺,三十多人築成了兩排人牆,巍然矗立在風口浪尖上。

海水冰涼,寒風刺骨,大夥兒的臉凍得發紫了,嘴唇上咬出了一個個血印。“小楊,能頂住嗎? ”趙淩華問身旁的楊小麗,小楊充滿信心地回答說: “想起金訓華和黃山十一位英雄與激流搏鬥的情景,這點風浪又算得了什麽!”

“對!浪再高沒有我們抗災奪豐收的鬥志高,風再大沒有我們爲中國革命和世界革命奮鬥終生的決心大。”趙淩華說的是大家的心裏話。此刻風浪越來越大,大家的胳膊越挽越緊。

時間在毫不留情地一分一秒溜走,草包還沒運到。水裏的同志堅持著,他們精神抖擻,充滿著必勝的信心。

遠處,一道人流湧來。原來,拖拉機出了故障後,高雲飛想打電話給軍民聯防的解放軍,正碰上趕來支援的解放軍戰士。于是,他們就扛著草包,直奔大堤而來。“向解放軍學習!向解放軍致敬!”歡呼聲雷動。

解放軍戰士立即投入激戰,有的跳入水中和趙淩華他們共同戰鬥,有,的在迅速地壘壩築堤。風越來越大,浪越來越高,可是軍民聯防築成的銅牆鐵壁是什麽力量也摧毀不了的。

“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經過幾小時的艱苦奮戰,大堤保住了,國家財産保住了,雙百斤有保證了,堤岸上軍民熱情地握手擁抱,熱淚盈眶地高呼口號。

劉三虎和小周押著殷士貴來了。大家憤怒地把殷士貴團團圍住,憤怒,聲討。

一朵棉花一顆心,顆顆紅心向北京。”青年們唱著豐收的歌子在采摘棉花。經過一番戰鬥,戰士們終于奪得畝産皮棉雙百斤的好收成。

劉三虎把豐收的喜訊寫信告訴守衛在祖國邊境線上的戰友高雲飛。“三虎,你把淩華入黨、咱們入團的消息也告訴他。”楊小麗在一旁喜滋滋地提醒著。

又是一個明朗的早晨,太陽剛從海面上升起,趙淩華英姿飒爽,笑著向戰友們告別。場黨委決定讓她擔任“五·七”二連黨支部書記。今天,她要走了,同志們戀戀不舍地來送她。

劉三虎從人群裏擠出來,把一張描繪農場知識青年戰天鬥地的油畫送對毛主席的赤膽忠心,用雙手爲祖國添上更新更美的圖畫!"給趙淩華。吳慶生也走上前,語重心長地說: "淩華,希望你憑著對黨、

趙淩華堅定地點了點頭,她迎著燦爛的朝陽,邁著有力的步伐,肩負著革命老一輩的希望,向新的目標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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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過指尖有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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