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相依爲命的兩兄弟

翺翔評小說 2024-06-11 13:58:19

北宋真宗年間,商州府的木匠趙江河憑借他超人的木匠手藝,在方圓幾裏混得小有名氣,不少大戶人家蓋新房,或家裏制作什麽新式名貴家具都會請他,給他的薪酬都不低。爲此,趙江河憑借他的木匠手藝,雖未治得大富大貴的家業,但也將他的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可他第一任妻子王氏卻在他大兒子趙明亮6歲這年患上了一種怪病,爲給第一任妻子王氏治病,趙江河幾乎耗盡了多年的積蓄。然而,令人遺憾的是,他第一任妻子的病仍是久治不愈,後來還是走了。

當時,趙江河的大兒子趙明亮正在鎮上一家大型私塾讀書。之所以說這是一所大型私塾學校,因爲這家私塾學校是當地多家大戶人家募捐錢所創辦的可容納幾百名學生的私塾學校,能到這學校讀書的學生,也多是附近比較富裕人家的子弟。

趙明亮雖也被父親送進了這家私塾讀書,但趙明亮天生不大擅長讀書,在母親病故後,其家境和其他學生相比,屬于明顯比較貧寒的那種學生,爲此而遭遇一些勢力眼老師和學生的小觑。也爲此,趙明亮就堅決不去學校讀書了,父親趙江河苦口婆心地勸說他:“明亮呀!你聽大說,你好好讀書,日後才能出人頭地呢,書中自有顔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呢……”

趙明亮撓撓頭,難爲情地苦苦一笑,對父親說:“大呀!你說的大道理,你兒子我明白,可你兒子我天生不是讀書的料,連老師都指著你兒子我的頭說‘朽木不可雕也’,如今你兒子我也識得幾個字了,出了門別人也哄騙不了,再多讀幾年亦無用無益,通過讀書能做官的,有各種因素的,且畢竟是少數人,爲此,你兒子我也就無心繼續在學堂裏浪費時間了,不如早早出來跟你學個木匠手藝……”

看兒子無心再繼續讀書,趙江河明白,犟摁的牛不飲水,就輕歎一聲,隨了兒子的意。

此後,趙江河再被人請去蓋房子,或幫人制作什麽家具時,他都會帶著自己的兒子,他不朝人家要什麽工錢,只管兒子吃飽飯就可以了。別看兒子趙明亮年齡不大,但幹木工活計,卻幹的有板有眼,頗得同行的好評,沒有了兒子讀書費用的拖累,父子倆在經濟上,又得到了較大較快的改善。

也就是在第一任妻子王氏入土爲安的第三年,有一熱心媒婆又爲趙江河介紹了第二任妻子劉氏,此時的趙江河才30歲出頭,正是男人精力比較充沛的年齡,家裏也需要個女人照料父子倆的生活,于是趙江河也就比較爽快地答應了。

他娶的第二任妻子劉氏,其實是一個同樣依靠木匠手藝謀生的同行的妹妹,這個同行知趙江河爲人憨厚老實,木匠手藝精湛,並沒有吃喝嫖賭抽的不良習俗,比較欣賞趙江河的人品,就私下委托媒婆上門,願將自己的妹妺許配趙江河爲續妻。

趙江河對同行的妹妹劉氏也是彼此一見鍾情,第二任妻子進門後的翌年冬季的一天,就有了他們的第二個兒子趙懷亮。

在有了第二個兒子趙懷亮後,家裏的開支明顯增大,趙江河爲了多掙一點錢,就開始自己在外攬一些小型建築工程,能不請外人就不請外人,自己一家人能搞定的,就盡量自己一家人搞定,這樣就可多掙一點銀子。

第二任妻子劉氏,雖是個女流之輩,但自小受幹木匠手藝謀生的娘家兄長的熏陶,亦可掄得起斧頭削木拉據彈線,砌磚砌瓦,在給人蓋房和制作一些家具上,是丈夫得力的好幫手。

這年初冬的一天,鄰村一大戶人家,請趙江河給他家新宅基地上蓋三間廈房,不是很急著用房,趙江河初步核算,不用聘請別的同行,他與已10歲的大兒子趙明亮,父子倆人用一個星期的時間基本上可做好三間廈房的基礎工作,等房屋立木時,再請幾個同行搭把手就行了。

可趙江河萬萬沒有想到的是他開工的這天,大兒子趙明亮卻因前一天淋了雨,有點感冒發燒,妻子劉氏便對繼兒說:

“明亮呀!你今天身體不舒服,就不要隨你大去給人家蓋房子了,你在家裏照顧你弟弟懷亮,讓媽和你大去,你記得服藥噢!另外你弟弟懷亮的尿布如果尿濕了,你要及時給弟弟換上幹淨的尿布,你弟弟另外的幾片尿布和兩條棉褲我給他曬在院子裏的鐵絲上……”

“好的,你放心。”趙明亮笑著答應了繼母劉氏。

平時,趙明亮就非常疼愛渾身散發著尿腥味和奶香味正在呀呀學語的弟弟趙懷亮,只要他一有時間,他就會抱著或將弟弟架在他脖子上在村院到處院閑逛蕩,哥哥一蹦一跳,隨意的一個動作,都能將弟弟逗得“咯咯”笑半天,嘴角吊的涎水滴落在哥哥的頭上……

可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一場災難悄悄降臨在兄弟倆的頭上,也就是倆兄弟的父親趙江河在與第二任妻子劉氏給鄰村一戶人家蓋房子的這天,因那家人的新宅基地的下面,是一個被平了多年的,不知是何朝何代人的大古墓,後世人甚少知道。隨著人口的不斷增多,村莊的不斷擴大,原古墓的地方就成了後幾代人的宅基地。

在加強地基時,地面突然塌陷出一個幾丈深的大窟窿,夫妻倆以及幾名幫忙的人不幸遇難。好在鄰村這家大戶人家,其家裏的經濟條件比較好,對遇難的幾個幫忙蓋房的人,都給予了一筆比較合理的賠償。

在讓父母入土爲安後,10歲的趙明亮就掮負起了撫養不到一歲弟弟趙懷亮的重擔。趙明亮一下子長大成熟了許多,他將父親和繼母王氏生前積蓄下的以及人家賠償的銀變成銀票存在錢莊生利息,自己背著弟弟,買一些木材回家,解板加工成箱子櫃子,再用馬車拉到周邊的圩鎮上賣了賺錢謀生。

別看他年歲不大,但心靈手巧的趙明亮加工出來的箱子櫃子,在質量和外觀上絲毫不比父親生前加工的差。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了,趙懷亮在哥哥艱難的撫養下,倆兄弟也一天天長大了。趙明亮發現弟弟在讀書上頗有天賦,有過目不忘的本領,于是在弟弟趙懷亮7歲這年,他就將弟弟趙懷亮送到鎮私塾讀書。

由于倆兄弟早早沒有父母的照料,在吃喝穿戴上趕不上一些家裏有父母關照的孩子,就會這些孩子欺負,也會被個別勢力眼老師瞧不起,有一個名叫吝寶成的老秀才在這家私塾當管後勤的員工,曾因欠倆兄弟的父親趙江河生前幫他家蓋房子的工錢,久拖不還,趙江河討要欠賬時,得罪了吝寶成。

爲此,心胸狹隘的老秀才吝寶成記恨在心,時不時會有意爲難與父親趙江河長得挺像的小兒子趙懷亮。

這年冬季的一天,老秀才吝寶成站學校門口,手持教鞭,對略有點遲到的幾名學生進行責罰,對其他幾名學生,他都是輕輕打幾下,就放過去,而對趙懷亮下死手進行毒打。打得8歲的趙懷亮滿地打滾,哇哇大哭,另外幾個私塾老師實在看不下去了,就竭力勸阻,他這才停止了對趙懷亮的毒打……

恰好這一幕,被村院裏一個到鎮上趕集的人看到了,這人回到村裏後,就告訴了正在屋子裏忙做家具的趙明亮。趙陰亮知道父親趙江河生前因蓋房討要工錢,與老秀才吝寶成有矛盾而得罪了吝寶成一事,但趙明亮沒有想到老秀才吝寶成會把他父親的不滿,發泄在他疼愛的弟弟趙懷亮身上。

趙明亮一聽,放下手裏的工具,鎖上院門,大步流星地趕到學校,找到弟弟趙懷亮揭開衣服一看,發現弟弟渾身是傷,走路還一拐一拐的,弟弟看見到大哥咧嘴直抽泣,趙明亮也心疼得哭了,他從地上摸半塊磚,跑到吝寶成的辦公室,持磚對正在飲茶吸水煙的吝寶成頭上砸去,好在吝寶成比較機靈,頭一歪,躲開了這狠狠砸來的一磚,起身就跑,趙明亮緊追不舍,其他教職員工一看,忙上前拉住趙明亮進行勸說。

趙明亮這才帶著哭腔對其他老師說:“姓吝那有資格爲人師表,我父親生前幫他家蓋房子,他家拖欠工錢不給,我父親找他討要就得罪……”

其實,這吝寶成平時爲人霸道,且特別喜歡占別的老師和學生的便宜,其秀才的功名身份也是掏錢買的,根本就沒有能力教學生,對這一點,其他教職員工和校長也是心知肚明,但礙于創辦這家私墊學校時,吝家也掏了一定的銀子,無奈只好收下吝寶成當上學校主管後勤的員工,按說學生上學遲到一事兒不該由他管,可吝寶成這天卻看到趙懷亮有點遲到,就主動越級管了起來,以達到他泄憤的目的……

校長明白起因後,很是氣憤,雖攔著不讓趙明亮再動手打人,但也當著趙明亮的面,厲聲斥責了吝寶成枉爲人師,並再三向趙明亮陪情道歉,並立即安排人去請郎中爲趙懷亮治傷……

趙明亮看在校長等人的面上,沒有再追打吝寶成,但也擱下了狠話:“姓吝的,你給我記住了,今天看在王校長的面子上,我放過你,你今後再敢借故欺負打罵我弟弟,我一定拿斧頭砍死你……”

此後,吝寶成再也沒敢打罵著趙懷亮,遠遠見了趙明亮都會繞路走。

也是在這件事後,趙懷亮在學習上更加刻苦用功,學習成績多年來一直名列前茅,18歲這年就通過院試考上了秀才,22歲這年通過鄉試考上了舉人,26歲這年成爲全國109名進士中的一員,後被朝廷委派到山陽縣任知縣。

其兄長趙明亮也娶了一個大家閨秀爲妻,並在家鄉商州府近郊辦起了一家頗具規模的木器加工廠,其加工的各款木器家具,銷往省內外,過上了令人羨慕的幸福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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