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擎天礁擒敵記

文在雪海泛舟過 2024-04-11 09:10:39

一九六二年。在南海前哨有一座名叫“浮鷹”的島嶼,它象一個威武的哨兵腑瞰在海面。這幾天,島上接二連三地發生了一些奇怪的泄密事件,敵人竊知了我戰備水庫和坑道糧倉的情況。······

自從島上發生失密事件後,女民兵排長、大隊赤腳醫生李玉梅,就經常利用看病、采藥之便留心島上各種情況的變化。這天,她采藥來到了望郎崖。

她沿著一條林蔭崖溝,一面手攀樹枝往下溜,一面巡視著兩邊潮濕的岩石縫。一閃眼,發現一條不顯眼的黑色電線嵌在岩縫裏。她腦子一轉:不對呀!哪來這麽一條奇怪的電線?滿島的線路,我這個“老海圖”是一清二楚的啊!

電線一頭順著石縫伸向西南方向;另一頭繞過石壁朝北鑽進矮樹林裏。玉梅沿著朝北延伸的線路,不顧坡陡草滑有失足墜海的危險向前搜索。

黑線一直延伸到海底電纜上島的接頭處。挖開一看:黑線猶如一條毒蛇,吐出兩根須子,咬住了海底電纜與浮鷹島電話總機線的接頭處。

一見這情景,李玉梅滿腔怒火,她決定立即返回向領導報告。正巧在路上遇到了浮鷹島守備隊隊長海礁和戰士彭鋼。她忙講述了剛才意外發現的情況。

海礁一面傾聽,一面警惕地觀察著整個望郎崖地段,低聲問:“西南方向的那一頭查過了嗎?”玉梅搖搖頭。海礁手一揮,大家緊緊跟蹤向西南方向延伸的黑色線路查去。

只見黑線嵌在崖縫裏,穿過幾座大崖石,又鑽進土裏,然後又從一堆爛樹葉堆裏冒出來,直奔前方一座日本侵略軍遺留下來的破碉堡去了。

海礁拔出手槍,領先逼進碉堡,仔細觀察,鏽得斑斑駁駁的小鐵門敞開著,電線從水泥裂縫鑽進碉堡內室,緊緊接在一個當年日本侵略軍敷設的海底電纜頭上。

彭鋼氣鼓鼓地伸手往前擠著,喊道:“狗特務,扯掉它!”海礁抓住他的手腕說:“不要忙。”

海礁依舊把小鐵門原樣敞開著,又用樹枝消除了地上的鞋印。彭鋼氣呼呼閉口無言,海礁走過去對彭鋼說:“這條線不能斷,咱還靠它牽住敵人呐。”

海礁兩步跳上一座礁石,舉目遠眺,最後視線落在那水天一線之處依稀可見的小黑點擎天礁。每當他看到 它時,總要引起一段心酸的回憶

那是抗日戰爭時期,一天,海礁正在海邊撈蝦,遇上日軍炮艇,一個方臉、鼠眼的漢奸帶著鬼子,不由分說地把他和好幾個漁民抓到擎天礁,修築一個秘密通訊樞紐。

就在完工的當天夜裏,狠毒的鬼子爲了不讓泄露島上的秘密要下毒手了。猝然之間,島西十幾個漁民兄弟的住處,發出了一陣悲慘的叫聲。

這邊的海礁正和同房夥伴商量對策,那個狗漢奸已領著鬼子沖進來,要把他們二十幾個人用鐵絲擰在一起推下大海,在這緊急關頭,海礁高喊: “叔叔們,快跳海,不能等死!”

頓時大家如火山爆發,那狗漢奸圓瞪鼠眼,搶上一步,想抓海礁,海礁猛力飛起一腳,把狗漢奸蹬了個仰面朝天,然後縱身跳下了波濤洶湧的大海。

“敵人利用了日本侵略軍當年的海底電纜,竊聽我軍機密,這一點是肯定無疑了,可這電纜通向哪裏呢?”玉梅的話打斷了海礁的回憶。“你琢磨琢磨看?”海礁說。

玉梅說:“我看擎天礁很可疑。”海礁贊同地點點頭:“是啊,日軍曾在那裏建過秘密通訊樞紐。”

當晚,守備隊和民兵連召開了緊急會議,會議決定:一、暫時對黑色線路進行監護。二、重要通話改用迂回線路。三、盡快對擎天礁實行保密偵察。

這三項措施立即得到守備區黨委同意,並指示他們盡快行動。夜海茫茫,一艘輕便的機帆船載著偵察小分隊,乘風破浪,猶如一顆起水飛馳的魚雷,直射擎天礁。

戰士們登岸後,按原訂方案搜索。不過十來分鍾,各路隊員接連向海礁和玉梅報告: "燈塔樓、工事、小石房 都搜了,沒有發現敵情。”

海礁看了看表,螢光針已指到淩晨二時了。海底電纜敷設詭秘,夜間難以尋查,他當機立斷,對玉梅說: “這樣吧!我和彭鋼多留一個白天,你帶其余同志爭取黎明前返回浮鷹島。”

玉梅急了:“這怎麽行,事先又沒准備,幹糧?水?”海礁坦然地笑道:“這比紅軍過雪山草地強多了,你們就放心回去吧!”

李玉梅帶隊員們走後,海礁心裏琢磨來琢磨去,認爲從浮鷹島通過來的海底電纜最大可能還是在擎天礁的西北懸崖一帶。想到這,便帶著彭鋼來到島西北的崖頂。

海礁令彭鋼在上觀察,自己則從腰間解下尼龍攀登索,把一頭牢牢拴在齒形岩石上,另一頭圍腰套死,慢慢順著峭壁吊了下去。

只見兩塊褐紅的岩石之間,出現了一條顔色顯得青灰的岩縫。他不由得眉梢一挑,再向下查看,岩縫伸延進一個小崖洞,而小崖洞一直通到海水裏。從敲的聲音看,很象是水泥覆蓋的電纜暗溝。

蹲在崖頂上的彭鋼,從海礁驚喜動態中知道發現了情況,就急忙查看那條岩縫往上的走向。啊!稍微發青的水泥痕迹,拐個小彎,貼著北面峭石延伸上來。

海礁回到崖頂,彭鋼興奮地叫道:“隊長,肯定是一條電纜線路!”海礁點點頭,繼續查看,只見水泥痕迹一直延伸到一間矮小石房的地基下面才消失。

走進小石房,只見靠近房外水泥痕迹的牆角被一塊大石頭擋住了,海礁懷著揭開一項重大秘密的緊張心情,挪開石頭:一個光亮光亮鉛皮包的線頭露出地面。

海礁小心地將石頭還原,抹了抹額上的汗水,憤恨地說:“二十年前日軍搞的地下設施,二十年後又被蔣匪利用上了,這是多麽值得我們警惕啊!”

返回浮鷹島後,海礁和玉梅向守備區黨委彙報了偵察到的詳細情況。黨委指示他們:要加緊監視擎天礁上的敵情,組織好突擊隊,隨時准備捕捉島上竊聽之敵。

據敵情通報:最近有一艘敵艦在擎天礁附近活動,昨天又發現一奇怪電台信號。守備隊和民兵連正在召開情況研究會,只見李玉梅猛地推門進來,滿臉汗水,向他們報告了這樣一件事-

昨天晚上漁船去擎天礁捕魚,猛然間,玉梅那能分辨魚叫的雙耳,聽出一聲尖細的鳥鳴,她一閃眼,一群海鳥從擎天礁樓房的牆角驚叫著騰空飛起。

第一網魚入艙後,漁船便在擎天礁東南海面上停機抛錨,玉梅目不轉睛地釘住擎天礁燈塔樓房的門洞,眨眼間,好象有個模糊的黑影從門洞裏冒出來!

再仔細看時,黑影又不見了。她忽然想起島的南坡有口眼井,心想:若有敵人,肯定要用井裏的水,只要用水,井壁的水印就可能明顯下降。

想到這,玉梅便和另一個漁民帶著木桶裝作打水,來到擎天礁。她倆向南半坡水井走去,路過燈塔樓時,樓房忽響起一陣拉槍栓聲。

一瞬間,燈塔樓房又沉寂下來。來到眼井旁,玉梅的視線集中在水面邊沿上,果然井壁接水處遺留著一圈顔色較深的水印痕迹,水位下降了一寸左右。

根據各方面情況判斷擎天礁上有竊聽之敵。會議當即作出飛撲擎天礁的決定。守備區黨委批准了他們的計劃。突擊隊集合完畢,待命出發。

黑黝黝的夜幕,籠罩著寂靜的浮鷹島。海礁帶領突擊隊乘一艘輕便機帆船,飛速駛向深海漁場。

快到擎天礁時,大家下到由機帆船拖帶的舢板上。在機帆船掩護下,玉梅站在舢板前猛力用槳撥轉船頭,架起大橹,神不知,鬼不覺地穿過浪峰直抵擎天礁。

海礁一個箭步縱上崖岸。玉梅、彭鋼等人也跟了上來。船上只留下兩名隊員擔任離島接應組。

海礁手握短槍,隱蔽在一座岩石後邊,不多時,一個斜挂著卡賓槍的敵哨兵,從石房晃出來。海礁轉身和玉梅悄悄地說了幾句。

海礁在前,玉梅、彭鋼隨後,迅速運動到樓房南側。敵哨兵雙手正捧著筒罐頭,吧叽吧叽吃得滿香,不料彭鋼一擡腳,把一塊小石頭蹬下了坡。

敵哨兵猛地一哆嗦:“誰?”彭鋼靈機一動,用手捏住嘴唇“啾啾喳喳······”學起海鳥擠巢打架聲音。敵哨兵側耳一聽,以爲真是海鳥叫,便晃著身子走過來。

敵哨兵的腦袋剛剛從崖石邊露出來,海礁便“呼”地撲過去,死死卡住他的脖頸,玉梅和彭鋼同時一步竄上來。······

從被俘的敵哨兵口裏得知,島上共來了五個人,三個睡在小石房;還有一個通訊主任單獨住在燈塔樓房裏。海礁即令一人先押敵哨兵下船;令玉梅帶幾人猛撲小石房;自己率彭鋼直取燈塔樓。

玉梅等人順著牆根運動到小石房跟前,“呼”地一下沖了進去,幾只黑铮铮的槍口對准了敵人。那個蜷縮在牆角正在竊聽的敵兵還沒弄清怎麽回事,便戰戰兢兢地舉起了雙手。

與此同時,海礁領著彭鋼進入燈塔樓房的門洞,彭鋼在前邁開大步往前跑,猛地,海礁一把拉住了彭鋼,彭鋼低頭一看,原來腳前一個空罐頭盒。

這時二樓的南房傳來“嘀哒——嘀哒”電台聲,海礁低聲道:“快上!”便領先沖上樓,向南房逼進。

正接近南房門邊,突然“呼呼”從房內射出兩槍,彭鋼火冒三丈,端起沖鋒槍就要還擊,卻被海礁一把撥開,迅速隱蔽在門邊。

等了一會,房內沒動靜,彭鋼正納悶,忽然傳來一陣沉重的腳步聲,他朝房內一瞄,一個黑影正順著梯子,朝燈塔樓頂跑。

海礁令彭鋼在下面堵住敵退路,自己敏捷地鑽出北房窗口,雙手抓住平台邊沿,身子輕輕一縱,便矯健地翻上房頂平台。

海礁弓著腰進入燈塔樓,發現敵隱藏在旋梯口上,手握一支短槍,說時遲,那時快,海礁舉槍就打,只聽“叭的一聲,通訊主任的手槍順著樓梯滾了下來。

垂死掙紮的敵人拔出一把匕首,張牙舞爪撲過來,海礁忙一閃身,同時猛地使個絆子,那家夥便摔了個狗吃屎。

這家夥爬起來企圖從窗口逃跑,海礁一個箭步搶過去,抓住他腰帶,猛向下一甩,他便“嘭”的一聲,淩空仰身摔了下來。

通訊主任活象一頭被關進籠裏的野獸,使出全部力氣,再次撲向海礁,海礁象鐵塔似的紋絲不動,等他剛直起腰來,照准他胸口,猛力一腳,他狼嚎一聲滾下樓梯。

這時,彭鋼正欲上樓接應,忽見滾下來一個蔣軍裝束的家夥,便不由分說將他綁了個結結實實。海礁走下樓梯下令道:“帶走!”

戰鬥結束了,大家押著俘虜乘舢板登上來接應的機帆船,勝利地返航。

海礁跳下舵艙,用手電在五個俘虜裏照了照,最後,電筒光在“通訊主任”的臉上停住了。······啊!這張方臉、賊眉鼠眼的家夥,正是二十年前勾結日軍在擎天礁殘殺漁民的漢奸!

戰士們一聽眼前這個敵人就是二十年前那個漢奸,憤怒地一齊蜂擁上來。海礁竭力克制自己,揚手讓大家安靜下來。憤恨地說:“哼!怪不得對擎天礁這麽熟悉,原來是你這條狗!”

海礁激蕩在肺腑的千言萬語,如海嘯一般奔騰而出:“中國人民受人欺侮的日子一去不複返了。如今,有毛主席的領導,我們挺起了胸膛,誰膽敢再侵犯我們,我們就堅決、徹底、全部、幹淨地消滅它!”

船快到浮鷹島了,海礁、李玉梅、彭鋼他們立在船頭,面迎初升紅日,思緒萬千。是啊,鬥爭是取得了勝利,但敵人是決不甘心于他們的失敗,一條黑色線路又浮現在他們面前。新的鬥爭正等待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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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在雪海泛舟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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