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間故事:古畫奇緣

劃過指尖有煙雲 2024-02-29 19:23:21

一九七二年春天,美國西海岸某大城市唐人街上,“悅賓樓”中餐館生意空前興隆,招待員阿福忙得不可開交。

這時,美國掀起了“中國熱”。向餐館訂酒席的電話不絕,經理蔡大龍不得不婉言回謝。因爲華僑商會要借餐館舉辦“中國民間文物展覽”。

舉辦文物展覽的消息很快傳開了。特別是“悅賓樓”的經理蔡大龍將要獻出千年古畫的報道,更加使人振奮。餐廳裏的顧客一面看報紙,一面議論紛紛,喜形于色。

年逾七十的華僑黃老伯和一家大小,來到“悅賓樓”,與骨肉同胞蔡大龍舉杯共慶中美關系的新曙光。

黃老伯五十年前,被人視爲下賤的“豬仔”來到美洲謀生。這位經受半個世紀非人待遇的老華工,把他當年從祖國帶出保佑平安的瓷觀音獻出來,引起僑胞們無限感慨!

這時,招待員阿福來報告:太平洋船舶公司經理詹金斯求見。蔡大龍又驚又喜。

這個詹金斯是二十多年前水手長蔡大龍的老船長。兩個老朋友熱烈擁抱。詹金斯還特意贈送蔡大龍一束鮮花,對他即將舉辦展覽表示祝賀。

詹金斯把蔡大龍拉進屏風裏面,十分關切地問:“大龍,那張古畫你珍藏了二十多年,爲什麽輕易拿出來展覽?”蔡大龍答道:“現在該是它重見天日的時候了!”

詹金斯更加懇切地勸蔡大龍說:“千萬不要展出!我看了報紙特地趕來的。要知道,一片雲彩就可能招來一場風暴呵!

蔡大龍十分堅定地說:“老船長,這不是在變幻莫測的好望角上行船哪!您放心吧,有人敢來搗亂,二十二年前那筆帳就和他一起算!”詹金斯無可奈何地搖頭。

這時,阿福請詹金斯接電話。詹金斯掩好電話間的門,接過話筒,聽到對方提到一個叫艾麗的女人,就不由緊皺眉頭,低聲地說:“你要對她多加關照,有事隨時報告!”

詹金斯放下電話,稍稍平靜一下,又回到辦公室。這時,繁忙的蔡經理已被人找去。詹金斯躺進軟沙發,陷入沉思:展覽會一開,若是往日打過交道的人都來了,可怎麽辦呢?!

一陣銀鈴般的笑聲,使詹金斯清醒過來。只見一個身材苗條的中國姑娘,落落大方地挽著一個美國青年踏進室內。

詹金斯問明姑娘是蔡經理的女兒夢華,忙起身自我介紹。夢華熱情地叫道:“您好,詹金斯先生!爸爸常講起您呢。”

蔡夢華向他介紹同學丹尼爾。這位老船長以審視的目光,久久地盯著丹尼爾腼腆的面孔:“我好象在哪兒見過你!”

然後,詹金斯自告奮勇去爲夢華找她父親,室內留下這一對以“天仙配”自比的不同膚色的戀人。丹尼爾有點不安地問:“你那玉皇大帝願意接待我嗎?”

忽然,蔡大龍喊女兒的聲音從樓下傳來,夢華急忙把丹尼爾推到屏風後面,神秘莫測地說:“親愛的,耐心一點!過一會就能見分曉了。”

門一開,夢華就撲到爸爸的懷裏。蔡大龍順手把詹金斯送的那束鮮花轉贈給女兒,又責怪她一個人從學校回來,也不先來個電報。

丹尼爾熱愛中國文化,在學校裏專攻東方藝術史。他把一本大影集贈給蔡大龍。相冊上鑲滿了他從世界各大博物館攝的中國古代文物照片。蔡大龍看了,贊歎不已。

夢華告訴爸爸,丹尼爾正在撰寫關于中國宋朝山水畫的論文,卻沒見過山水畫奠基人之一郭熙的真迹。蔡大龍慷慨答應拿出《中原山水圖》讓他先睹爲快。

兩個青年人興奮得跳起來。夢華說:“丹尼爾,好運氣!那張畫,爸爸從來不讓別人看,我從小到今,才看過一次哩!”

蔡大龍從內室拿出一個小畫箱,正要打開,聽到丹尼爾跟夢華談他父親勞倫斯·萊爾德對郭熙山水畫的評價,不由一驚:“誰?你父親是萊爾德?”

夢華向爸爸解釋,萊爾德博士是研究東方文化的學者。在親的指點下正在趕寫論文,他這次是專門爲這來的大龍立刻聲色俱厲地吼叫起來:“夢華送客!”年十分震驚,迷惑不解。

正在兩個青年進退兩難的時候,蔡大龍急急忙忙把畫收起,扔下客人走向內室。

丹尼爾打破僵局,向夢華告辭,並低聲安慰她說:“玉皇大帝發怒了,我不介意。我就去機場迎接爸爸,明天你一定要來!”

丹尼爾剛走,詹金斯就來找蔡大龍,就 要警惕萊 鄙陰謀,不要上了萊爾德的圈套。夢華嚴正地爲萊 辯護。

詹金斯對夢華的態度很不滿意,冷冷地說:“小姐,很。遺憾,曆史是無情的證人!我相信令尊會告訴您一切的!”說罷,昂首告退。

夢華撲到爸爸身邊,催他快講,到底是怎麽回事?蔡大龍痛苦地敘述了一段往事······

那是一九四九年秋天的一個黃昏,在美國西海岸某城市的碼頭上,駛往香港的“四十年代”號輪船開航的時刻到了。旅客們向岸上的親友揮手告別。

可是,船卻停泊不動,因爲船長還沒回來。水手長蔡大龍很是焦急;漂亮的女招待艾麗卻閑靠著船欄,一面噴著香煙,一面慢悠悠地說:“急什麽,瞧,船長不是來了麽?”

果然,身材健壯、制服筆挺的船長詹金斯登上甲板,後面跟著一位抱小孩的中國婦女,手裏提只精致的小皮箱。

這個婦女叫傅翰文,丈夫去世,負債過重,無法生活,要搭乘詹金斯的船回國。詹金斯一面下令開航,一面吩咐艾麗好好照顧傅翰文母女。

艾麗滿心不願意地把這母女倆安頓到小客艙。她走出走廊,水手湯姆森涎著臉說:“美人兒,船長有了中國女人,往後你就跟我吧。”

艾麗竭力掙紮。正好蔡大龍經過這裏,厲聲命令湯姆森到後甲板去啓錨。

湯姆森毫不把這位剛雇來不久的新水手長放在眼裏,笑罵他是個下賤的中國人。蔡大龍氣急,一把揪住湯姆森要打,驚動了船長詹金斯。詹金斯厲聲喝令:“湯姆森,啓錨去!”

湯姆森服服貼貼地走了。詹金斯又叮咛艾麗好好照顧傅太太。艾麗回答說,一定要象照顧船長夫人一樣。詹金斯低聲哄她:“不,如果我結婚,夫人的位置總是你的!”

這時,水手來報告船長,港監讓船抛錨暫停。詹金斯不予理睬,下令:“繼續啓錨!准備開航!”

詹金斯下完命令,又來囑咐艾麗好好照顧傅太太母女。船長走後,艾麗指著他的背影罵,水手們聽了都哄笑起來。

蔡大龍怒斥艾麗不該背後說船長的壞話。艾麗撒潑道;“我不說謊,女人落到他手裏,得倒黴一輩子!”

艾麗繼續訴說自己的不幸身世和痛苦遭遇,引起大龍思國思鄉之情。他告訴艾麗他很想念孤苦的老娘;艾麗慘然一笑道:“你比我幸福呵!我只剩下了媽媽的一只手镯了!”

突然,岸上傳來要求停錨的喊叫聲。一個水手報告船長,警方人員要求上船檢查。詹金斯只好命令放下左舷梯。

一個學者模樣的人先登上船,他是東方大學教授萊爾德博士。身後還跟隨兩名警察,是博士請來追拿逃債犯的。船長把他們引向餐廳。

萊爾德上船的消息,驚動了傅翰文,她提著皮箱慌忙找到蔡大龍,跪下懇求:“債主追上船來了。你是船上唯一的中國人,求你把一幅古畫送回祖國,我死去的丈夫和我在黃泉之下也就瞑目了。”

蔡大龍剛要拿走皮箱,萊爾德和警察來了。警察問傅翰文是否欠萊爾德的債?傅翰文恢複了太太的尊嚴,怒斥萊爾德不該把她當做逃債犯。因爲他已答應她回國後還錢的。

萊爾德說他不是來要錢,而是來保護古畫的。他說這幅古畫只有保存在 珍惜它的價值。他又把她丈夫贈送的扇子拿出來證明他的友善。

傅翰文氣憤地把扇子一把搶過來,狠狠地摔在地上:“友誼?善意?帶著警察來強討古畫,逼迫我們孤兒寡母,這叫什麽友誼和善意?”

這時,蔡大龍慷慨地拿出自己的工薪和獎金,要替傅太太還債。萊爾德微微一笑,說:“我已經說過不是來要債,我只要求和傅太太單獨談一次。”

傅翰文無可奈何地跟萊爾德走了。蔡大龍的見義勇爲,使艾麗深受感動。她瘋狂地撲向蔡大龍,懇求和他永遠生活在一起······。

正在蔡大龍被艾麗纏住不得脫身的時候,詹金斯來解了圍。他只責罵艾麗不該放棄照顧傅太太的職責;對蔡大龍全無怨意。

詹金斯又向蔡大龍表示,要幫助傅太太還清欠債。蔡大龍認爲詹金斯是在美國難遇的好人。

詹金斯說完話要走,突然腳下踩著一把扇子,他拾起仔細看了看,小心翼翼地插進衣袋裏,回船長室去了。

萊爾德與傅翰文密談後回到甲板,告訴蔡大龍:傅太太已同意下船,正回艙裏去抱孩子。蔡大龍氣憤地責問他耍了什麽花招,萊爾德避而不答。

過了一陣,突然從艙裏傳出艾麗的一聲尖叫,接著她失魂落魄地提著箱子奔出艙來,驚呼傅太太跳海自殺了。蔡大龍和萊爾德都被這意外的噩耗驚呆了。

船長打發水手到甲板,請兩個警察去艙裏調查和處理傅翰文跳海的事。

萊爾德剛從癡呆中清醒過來,就直奔艾麗去奪那只皮箱。蔡大龍暴怒地大叫:“人都死了,你還沒忘記古畫!”說著,順手抄起凳子,將萊爾德打昏在地。

詹金斯聞訊來處理蔡大龍闖下的禍,水手們和艾麗都爲蔡大龍求情。船長慷慨地把傅翰文的遺孤和古畫給了大龍,讓他乘警察正在忙于調查傅翰文自殺的事,趕快下船逃走。

蔡大龍臨行時,艾麗難舍地撲到他身上,摘下自己唯一的珍品—手镯:“帶上這個吧.·····急用時,還值幾個錢。”

不久,朝鮮戰爭爆發,美國封閉了通往中國的渠道。蔡大龍只好和傅太太的遺孤夢華相依爲命,帶著那幅古畫,繼續在美國漂泊。

夢華聽到這血淚的往事,心如刀割。她緊緊摟著蔡大龍,淒切地呼喚:“爸爸,您就是我的親爸爸······”

但是,夢華對丹尼爾純真的愛情難以割舍,她希望能再見他一面。第二天清晨,她來到海濱旅館前的叢林,獨自徘徊。

這時,有一位中年婦女,也在林中散步。她親切地向夢華點頭招呼:“小姐,中國人嗎?”這是艾麗女士。她從報紙上知道蔡大龍的消息,也趕到這裏來了。

艾麗親切同情的話語,極大地安慰了夢華痛苦孤獨的靈魂。于是夢華如同見到親人般地在艾麗的身旁坐下來,向她訴說著自己愛情的不幸。

這時,在艾麗的身後有一個遊客模樣的人,正偷偷地跟蹤她。這個人就是當年調戲過艾麗的水手湯姆森,如今他成了詹金斯的保镖。

艾麗正與夢華交談得十分親密的時候,丹尼爾突然來到夢華的身邊,要拉她去見爸爸。艾麗立即起身微笑著向這一對青年戀人告別,並且替他們祈福。

丹尼爾欣喜地告訴夢華,他爸爸很支持他倆的婚事。他們到中國去遊故宮、登長城的宿願就要實現了。

夢華卻滿面淚花,指明他父親就是二十二年前逼死她炸 雷似地叫道:“一定是弄錯了人!沒有事實根據!這決不是我父親!

詹金斯不早不遲地出現在他倆面前,掏出當年撿的那把扇子說:“事實俱在。你爸爸如有一點良心,見到這個總不會無動于衷的!”說完,把扇子交給丹尼爾就走開了。

詹金斯剛走,萊爾德就從旅館裏走出來尋找兒子。當他見到兒子跟一個漂亮的中國姑娘在一起,就情不自禁地喊道:“丹尼爾,快讓我來看看你的仙女!”

可是兩個青年人冷冰冰的態度,使萊爾德感到吃驚。當丹尼爾把扇子亮在眼前的時候,萊爾德立刻驚呆了。

萊爾德承認這把扇子確是自己所有。這時,丹尼爾捶胸頓足地大叫:“上帝呵,你爲什麽這樣安排呀!”

接著,丹尼爾大罵父親是逼死傅翰文、欺侮蔡大龍和扼殺他與夢華愛情的罪人。萊爾德聽到“蔡大龍”三字,不

過了兩天,“悅賓樓”的“中國文物展覽”開幕了。蔡大龍把樓上經理室外面的小客廳辟爲《中原山水圖》的展覽專室。他異常興奮地接待一批批觀衆。

晚間,展覽會閉館了,黃老伯一家還舍不得離開。電視台的女記者請這位老華僑在晚上的電視節目裏發表觀感。

在人們完全散盡之後,詹金斯告訴蔡大龍,萊爾德已經向法院起訴了,讓蔡大龍趕緊想辦法對付。不然古畫出了意外,也對不起死去的傅太太呵!

正在蔡大龍茫然不知所措的時候,詹金斯掏出兩張到香港的飛機票,讓蔡大龍父女送畫回國。蔡大龍雖然感謝詹金斯的關切,但是對是否立即回國仍然猶豫不決。

詹金斯告辭,讓蔡大龍考慮決定。當他剛到樓下門口時,忽然撞見艾麗。他十分慌張地戴上大墨鏡,低頭掩面從艾麗身邊溜走。

詹金斯溜出門外,見到湯姆森,告訴他蔡大龍已經同意回國,讓他送送。湯姆森會意地問道:“是不是送他回老家?詹金斯贊許地點點頭。

艾麗要求會見蔡經理,阿福告訴她說,經理今天太累了,謝絕會客。可是艾麗仍然呆在會客室不走,阿福只好答應過一會兒通報經理。

這時蔡大龍正在樓上同女兒商量讓她代替他回國送畫的事。他告訴女兒這是她母親傅翰文的臨終遺願,必須完成。而他自己留下來,是因萊爾德已經將他告下,他要奉陪到底。

夢華不肯丟下爸爸,更不願離開丹尼爾。蔡大龍一聽到丹尼甜言蜜語迷了心竅。他斷定丹尼爾此時鑽進唐人街,准是別有用心。

蔡大龍掏出艾麗送給他的那只手镯給夢華戴上:“孩子,爸爸不是沒有感情的人,這只手镯是一個美國女人送給我的,送給你做臨別紀念吧。”說完,就出去給夢華准備汽車。

夢華面對窗外五顔六色的霓虹燈和遠處碼頭上星光燦爛的夜景,獨自悲恸地追問命運爲什麽這樣無情?!這時,丹尼爾悄悄來到她的身邊。

丹尼爾告訴夢華,他已和父親脫離父子關系。夢華說來不及了,明晨她就要回國了。丹尼爾絕望地把她緊緊抱住,好象同誰爭奪無價的珍寶一般。

蔡大龍安排好汽車,回到房間,看見丹尼爾同女兒擁抱在一起,怒不可遏地命令他立刻離開。

丹尼爾表白他確實是真心誠意地愛夢華。蔡大龍反問:“真心誠意?如果真象你說的這樣,就應該把你父親萊爾德的圈套全部講出來!”

這時,阿福進來報告,說是有一位自稱萊爾德的人,吵前一後,配合得多妙呵!”他一面吩咐請客人進來,一面拉女兒到側室回避。

萊爾德進來告訴兒子,蔡大龍是盜賣、掠奪中國文物萊爾德說:“我明天淩晨就要去中國訪問,沒時間多談,你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丹尼爾認爲父親的話全是騙人的謊言,堅持要跟萊爾德脫離父子關系。萊爾德不願與兒子糾纏不休,乘機掏出放大鏡,以一個文物鑒別家的姿態認真地審視著展出的古畫,不由地哈哈大笑起來。

丹尼爾問父親爲什麽笑,萊爾德叫兒子:“你過來看看,這是一幅僞造得多麽拙劣的假畫呀!”丹尼爾接過放大鏡仔細看了又看,才如夢初醒地大叫起來:“真是假的!”

蔡大龍聞聲奪門而入,大罵萊爾德把畫說成假的是在耍弄無恥陰謀;萊爾德反唇相稽,譏諷蔡大龍展出假畫比耍弄無恥陰謀還低下一等。夢華和丹尼爾無從插言,面面相觑。

正在真畫假畫難分、好人壞人難辨的當口,一個女人失魂落魄地沖上樓來。跟她上來的阿福說,有個叫湯姆森的家夥,鑽進樓內茶室用手槍威逼這位夫人。

蔡大龍仔細一看,原來是艾麗,不由地驚叫:“你······地回答:“詹金斯這個壞蛋,派湯姆森總釘住我,不讓跟你見面。現在總算見到你了。”

然後,艾麗走到萊爾德面前,感情真摯地說:“先生,蔡大龍和您都受騙了!”接著,她當衆痛痛快快地揭穿了這個讓人迷惑多年、難解難斷的“葫蘆案”······

還是一九四九年秋天的那個黃昏,萊爾德借口討債帶警察到“四十年代”號輪船上找傅翰文的時候,詹金斯和湯姆森等幾個打手,正在餐廳裏進行著一場卑鄙的密謀。

詹金斯被人揭了短,趕緊轉移話題:“船上旅客很多,我不知道哪位是傅太太!”他故意把鑰匙扔給湯姆森:“把所”有的房間都打開,領先生去檢查。”

衆人一走,詹金斯軟硬兼施地誘騙艾麗,讓她以假畫去偷換傅翰文的真畫。

艾麗不肯向可憐的孤兒寡母下黑手:詹金斯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凶象畢露地要將艾麗掐死。艾麗恐懼地去了。

萊爾德找到傅翰文,將詹金斯的本來面目告訴給她;並說,爲了古畫的安全,傅翰文必須立即跟他離開“四十年代號”。

這些話被躲在暗處的艾麗聽見。她看到湯姆森突然出現,故意大聲喊道:“湯姆森,你找誰?是不是在找我呀?萊爾德與傅翰文聞聲急忙躲藏起來。

湯姆森逼問艾麗:“畫弄到了嗎?船長讓你手腳利索點

湯姆森一走,艾麗就沖到萊爾德和傅翰文躲藏的地方。萊爾德氣憤地罵艾麗是“詹金斯的狗”。艾麗說:“先生,你錯怪了人。”她又勸傅太太聽萊爾德的話,趕快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

傅翰文明白了真相,同意立即跟萊爾德下船。

傅翰文跟萊爾德剛走,詹金斯就闖進來問艾麗要真畫。艾麗說沒有,他就象一條惡狼似地撲向她;“我宰了你!”

這時,傅翰文抱著孩子,提著皮箱,慌忙地向左舷梯的方向跑去。詹金斯放開艾麗,截住傅翰文的去路。

一群惡狗似的打手上來捂住傅翰文的嘴,將她拖進餐廳。詹金斯這個魔鬼,操起酒瓶猛地向傅翰文的頭部打去!昏迷的傅太太被打手扔進了狂濤怒吼的大海。

詹金斯將真畫從皮箱裏換出,命令嚇呆了的艾麗:“去!告訴他們!傅太太跳海了!”艾麗不去。惡魔詹金斯上前一頓毒打,艾麗疼痛難忍,尖叫而去。

海在咆哮,雲在奔湧。艾麗被詹金斯扔在太平洋一個荒無人煙的孤島上,受著寂寞和恐懼的熬煎。

二十多年過去了。艾麗作爲這樁“葫蘆案”的見證人,有力地揭穿了詹金斯的陰謀,使善良的人們消除了誤會,大家高興地握手言歡。

大家在蔡大龍的提議下,聯名向法院控告詹金斯搶畫害命的罪行。

老奸巨滑的詹金斯得知他的陰謀徹底敗露,立即讓湯姆森護送他去機場出逃到科威特去。到機場後,他把裝真古畫的皮箱接過來,吩咐湯姆森繼續留下觀察動靜。

美中友好訪華團的成員萊爾德恰巧也在機場候機。他已經知道詹金斯逃跑的消息,心情焦躁地來回踱步。

這時,一輛汽車急駛而來,在萊爾德面前突然刹住。從車上跳下丹尼爾和艾麗,他們告訴萊爾德,警方已經出動人馬,撒下羅網,詹金斯插翅難逃。

不一會,蔡大龍、夢華和黃老伯夫婦以及美國學者、電視台女記者等都聚集到機場。大家都在爲搜捕詹金斯出謀劃策;萊爾德對大家表示衷心的感謝。

蔡大龍緊緊握住菜爾德教授的手,祝賀他作爲美中友好第一個代表團成員訪問自己的祖國。萊爾德教授感動得熱淚縱橫,檢討自己錯怪了蔡大龍。兩人立誓以兄弟相稱。

這時,艾麗把夢華拉到遠離大家的小樹林,與夢華單獨談心。艾麗說:“我在這張畫的風波裏,扮演了一個不光彩的角色,險些放過壞人,造成親人之間的誤傷。”

夢華安慰艾麗,稱贊她心地善艮,說大家都愛她。艾麗突然發現夢華手腕上戴著那只心愛的手镯,就撫摸著它,激動得流出了眼淚。

夢華情不自禁地喊道:“您跟爸爸和我住在一起吧,我也該有個媽媽啦!"艾麗激動地把夢華緊緊抱住,喃喃地說:“我的好女兒!我的好女兒!”

夢華發現艾麗過于激動,就去給她買清涼飲料。艾麗注視這個善良的姑娘窈窕的身影,又想到自己就要和蔡大龍生活在一起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幸福笑容出現在臉上。

忽然,艾麗發現詹金斯戴著墨鏡,提著皮箱,匆匆向科威特班機的停機坪走去。

艾麗毫不遲疑,勇敢迅速地追到詹金斯的身邊。他假裝不認識;艾麗冷笑道:“詹金斯先生,多謝您時刻都在關注我!現在怎麽裝做不認識我啦?!”

詹金斯象一只受傷的惡狼,凶狠地摘下眼鏡問艾麗想幹什麽。艾麗爲了將他拖住,說是向他要養老金。

詹金斯狡猾地說到科威特就寄錢來。艾麗不容分說,一把抓住皮箱;詹金斯拼命搶奪,並且掏出手槍威脅說:“快放手,不然就打死你!

這時從斜刺裏沖出了湯姆森,和詹金斯一道拼命把艾麗拖進小樹林。

艾麗大聲喊叫,驚動了正在搜捕詹金斯的警察。他們進了小樹林,立即制止了罪犯行凶,將這兩個惡貫滿盈的家夥逮捕起來。

蔡大龍、萊爾德和衆人紛紛趕來。人們連忙給艾麗包紮頭部的傷口,殷紅的鮮血浸透了雪白的繃帶。

夢華和丹尼爾攙扶著艾麗來到候機室。衆人都以敬佩的目光注視這位爲美中友誼而不惜流血的美國普通婦女。

夢華把爸爸找到一邊,深情地望著艾麗說:“爸爸,這只镯子也該物歸原主了吧!”蔡大龍接過镯子,輕輕地戴在艾麗手腕上。艾麗幸福地依偎著蔡大龍。

朝霞燦爛,滿載著中美人民友誼的銀色“大鳥”,騰民 空而起。它將把那浸透海外僑胞愛國心血和凝結著中美人友誼的稀世珍品,平安地送回祖國。這個發生在美國唐人街 上的故事,將會世代在中美人民中間流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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劃過指尖有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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