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繼母摸索記》作者:江今九

冰悅談小說 2024-03-07 08:18:24

《八零之繼母摸索記》

作者:江今九

簡介:

蘇彤怎麽都沒想到,前一晚還在抱怨資本家996剝削人,一睜眼就來到了工作都還可以包分配的八十年代。她驚得兩眼一翻……當然,只能是翻了個白眼,二十一世紀是回不去的了。

八十年代的蘇彤父母早逝,寄養在舅舅家,不鹹不淡,也算平平安安長大。

她只等著中專畢業,國家安排一份混吃等死的工作,余生也算圓滿了。

變數起于嫁到陸家的表姐意外病逝,舅媽擔心家大業大的陸一誠再娶的妻子會苛待親外孫,找到她說:彤彤,你報恩的時候到了。

她不願意,報答養育之恩的方式很多,她沒必要犧牲自己。

舅媽冷笑:必不必要也由不得你了。

蘇彤不信,婚姻自由的年代,還有強迫結婚的不成。

然當陸一誠找到她,開出每月一千作爲報酬。

她掐指一算,現在的工資水平約莫八十一個月,一月等于一年。

暴富不能走尋常路,她幹。

雖說繼母難當,就算不會,還不能摸著石頭過河。

精彩節選:

芒種已過,夏日正長。

魏家村勞動婦女們忙完夏耕,無事便愛拿著蒲扇圍坐在村裏那棵大榕樹下乘涼閑聊。

東家長,西家短,三個哈蟆四只眼,不亦樂乎。

最近他們聊得最多的,是條件在村裏數一數二的魏光亮家,准確地說是魏光亮家的大女兒魏秀蘭。

要說這個魏秀蘭,那可是十裏八村數得上號的美人。不僅如此,人還聰明,當年還是是村裏唯一一個考上高中的。高中畢業沒兩年,就嫁了個家世顯赫的丈夫,村裏不知道多少姑娘羨慕。

然而也應了那句紅顔薄命,結婚不到兩年就撒手人寰,留下一個不足三個月的女兒。

當年她去世的消息傳回來,整個魏家村別提多震驚。

大夥對她的死因也紛紛猜測。有說她是因爲生孩子落下了病根,有說是因爲嫁的丈夫寡情抑郁成疾,也有說她就是福薄受不起那潑天的富貴。

衆說紛纭也不過是猜測,魏光亮一家對外只說是病逝。

不管當時曾引起多大轟動,終究過去了那麽久,這事也慢慢淡了下去。時隔兩年再次讓村子的人談起,無非是上個月魏光亮的媳婦孫紅梅去城裏看望大女兒留下的那個孩子,回來就說了些孩子不能沒有母親之類的話。同村的一些人察覺出,她那是想要給自己外孫找後媽。

“你們說這天底下哪有丈母娘上趕著操心女婿再娶的,肯定是陸家那邊想再找了。”一個約四十來歲的婦女邊搖著蒲扇邊對旁人說出自己的猜測。

說是猜測,語氣卻甚是肯定。

她這話一出來,自然獲得不少人點頭附和。

“陸家那樣的人家,等了兩年才再找,已經算有情有義了。”

“雖然是這個理,不過我實在不懂紅梅到底怎麽想的,陸家想再娶是陸家的事,她是秀蘭的母親,就算女兒已經走了兩年,知道女婿想再娶應該不高興才是,哪有還上趕著幫找的。”

“你這話說的沒錯,反正如果是我,肯定不樂意……”一嬸子說得正興奮,卻忽然頓住,朝另一個方指了指:“瞧,孫紅梅的外甥女。”

她口中說的外甥女,正是魏光亮那已過世姐姐的女兒——蘇彤。

另一嬸子和蘇彤接觸的比較多,朝蘇彤招手大喊:“小彤,過來過來。”

蘇彤不知道她們正在聊自家八卦聊的正興奮,聽到呼喊,大大方方朝那幾人走去。

剛走近,那個招手讓她過來的大嬸就迫不及待抓著她問:“你舅媽要給你外甥女找後媽的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蘇彤臉上的笑容僵了僵,要是知道她們今天聊的是這個,她就不往前湊了。

她眨了眨眼,一臉‘我也不知道’,道:“大概,也許,是真的?”

這話題最近也常出現在他們家飯桌上,舅媽還在她耳邊提了好多次,孩子沒有娘有多可憐。

所以這大概是真的,但她不敢明說。

大嬸松開扯住她的手,笑道:“我也是糊塗了,這種事紅梅怎麽會對你一個沒結婚的姑娘說。”

說完又笑呵呵繼續和其他人聊,話題當然還是圍繞著這事。

蘇彤笑了笑,見大家不抓著自己問這個問題,很自然一旁坐下。

來這世界已經有些時日,八十年代的農村也沒什麽娛樂能消磨時間,除了家裏那部14寸黑白電視機,便是在這大榕樹下聽村裏的婦女們唠嗑。只是沒想到,今日唠嗑到自己家來。

她不知道丈母娘上趕著給女婿找繼室這種事在這時候常不常見,反正在她生活的那個年代是很少見的,她也沒見過。

初來乍到,不熟悉這時候的風俗人情,秉承多看少說不出錯的原則,她並沒對這在家裏引起不小風浪的事表現出多少好奇,只是安靜坐在一旁聽著。

是的,她其實並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一個月前她還是生活在2023年的社畜,在沒日沒夜加班了半個月後忽然倒下,再睜眼周圍的環境陌生的可怕,還有一段陌生的記憶噴湧而來。

初時她還以爲自己是做夢,又或者太過勞累出現幻覺,所以趕忙又閉上眼繼續睡。

睡了一覺再睜眼……一切人事物對她的沖擊無法用語言來形容,只能說顛覆了她過去二十八年的一切認知。

好在她適應能力還不錯,也看過不少穿越小說穿越劇,更重要的是事實勝于雄辯。不管你接不接受,事實就——2023年的她工作猝死,靈魂穿到了35年前一個也叫蘇彤的姑娘身上。

接受了現實的她開始冷靜下來,憑著自己那點小聰明捋了一下目前的狀況。

原主蘇彤,二十歲。早年父母雙亡,是舅舅和舅媽——也就是孫紅梅夫妻養大的。

雖然魏光亮夫妻違背了計劃生育政策生了三個孩子,但對蘇彤這個外甥女還是不錯的。不敢說有多好,卻也可以問心無愧說一句,不管是在生活上還是學習上,對這個外甥女和三個親生孩子一視同仁。

農忙那段時間,不知道是因爲勞累過度,還是突發疾病,蘇彤忽然病倒。

恰逢農忙,魏家人忙著夏耕,加上沒人想到她情況會突然那麽嚴重,以至于忽略了。而蘇彤呢,到底是寄人籬下,和魏家人終究不像兒女和親生父母那般親昵。覺得自己在家裏最忙的時候病倒,不能幫忙幹活已經夠給舅舅一家添亂的了,所以再不舒服也強忍著。

在這具身體的生命迹象一點點消逝的時候,她的靈魂被它接納了。

爲什麽會這樣呢?這就是科學無法解釋的事情了。但能以蘇彤的身份再獲得一次新生,她還是很珍惜的。

珍惜生命的第一步,便是不能再像上輩子那樣,將生命裏有限的大部分時光都用在拼命工作上。

一次生命爲代價的教訓,她學會了適當平躺。

好在原本蘇彤的性子也是比較佛,魏家人除了覺得她病了一場後整個人性子開朗了點外,倒也沒覺得有太大不同。

蘇彤聽村裏的大嬸們唠嗑了近一個小時,直到表妹魏秀芝尋了過來,才跟她一塊回家。

幾個大嬸看著她們兩人離去的背影,期中一個開口道:“秀芝這孩子長得還挺像她姐姐的。”

“一個媽生的,像不是很正常嘛。”

“紅梅還真是會生孩子,三個都長得那麽好看。”

“蘇彤這孩子其實也長得好看,可有秀蘭秀芝這樣的表姐妹在旁……”她話沒說完,可大家都明白什麽意思,笑了笑。

笑著笑著,衆人都有些妒忌。都是當了媽的人,誰不想自個生的孩子聰明又好看。

手挽手往家裏走的兩個姑娘並不知道村裏的大嬸們在說她們,蘇彤還笑眯眯問舅媽這麽突然喊她回去有什麽事。

忙完夏耕,農村人進入了短暫的閑暇期。

還在上學的孩子也陸陸續續回學校上課了。蘇彤讀的是中專,假放的比較早,現在已經放暑假了。而魏秀芝在讀高中,今天剛好是周末,便回來了。

這段時間她在家裏,除了幫著幹點家務後,每天吃飽了睡,睡醒了出門找人玩,魏光亮夫妻也沒說過什麽。今天讓魏秀芝來找她,她覺得應該是有事。

果然,魏秀芝告訴她家裏來客人了。

“我找了你好久,差點沒熱死。你怎麽那麽喜歡往那群婦女跟前湊呢,不怕她們說你嗎?”

蘇彤搖了搖頭,她當然不怕。

路上,蘇彤猜測著魏秀芝說的客人是誰,什麽客人要把家裏的孩子都叫回去。

蘇彤沒問,只是在心裏猜測,這位客人一定是非常有分量的長輩。

其實她挺怕這種有分量的長輩的。上輩子和家中長輩接觸的經曆並不怎麽愉快,只因這些長輩慣會拿捏不同年齡階段的致命問題。

小時候問成績,大了問婚事,結婚了也會問什麽時候生孩子,生幾個孩子。

以爲生了孩子就沒事?不,還會問你孩子的成績,問你孩子的婚事,問你孩子有沒生孩子。以此循環。

當然了,她上輩子還沒結婚,只經曆到被問什麽時候結婚的階段。

快到到家,蘇彤遠遠就看到那停在院門口的紅旗轎車。

紅旗轎車,這時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

蘇彤頓住腳步,看向魏秀芝,後知後覺問出:“今天來的客人是誰?”

魏秀芝看向不遠處自家院門口的方向,雖然沒有人,卻還是下意識壓低聲音回答了蘇彤這個問題。

“姐夫帶著敏兒來了。”

她口中所說的敏兒,正是已去世的親姐魏秀蘭留下的唯一女兒——陸敏。

蘇彤有些意外,雖然魏秀蘭去世後,逢中秋春節這樣的重大節日陸家那邊都有來走親戚,不過陸一誠很少出現的。據說是因爲工作忙。

今天不是過年也不是過節,他竟然來了。

不過意外歸意外,陸一誠帶著女兒來丈母娘家探望也合情合理。

看到旁邊的魏秀芝還沒進門就已經大氣都不敢喘,蘇彤打趣道:“那是親姐夫,怎麽這麽緊張。”

魏秀芝白了她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我一向很怕這個姐夫。”

要說她這個姐夫,那長得那真是一表人才。奈何帥氣是帥氣,卻不拘言笑。哪怕站在那裏什麽話都沒做,也給人十足的壓迫感。

蘇彤不是忘了,是壓根就不知道。

她笑著安慰魏秀芝:“別緊張,他又不會吃人。”

魏秀芝知道,可就是控制不住。

她小聲嘀咕:“也不知道當時大姐怎麽敢嫁給他。”嘀咕完又對蘇彤說:“你也好意思笑話我?你自己哪次見了姐夫不是頭低低的,都不敢正眼瞧。”

蘇彤:“……”

那一會進到裏面她還是低著頭吧。

-

魏光亮家的條件是村裏最好的,其他人都還住紅磚瓦房,他們家已經蓋了一層小洋房。而這一切還得益于大女兒嫁得好,當初給的聘禮厚重。同村的其他人別提有多羨慕。

可蘇彤住了一段日子卻深有感觸,沒有安裝空調的小洋房,在炎炎夏日裏還不如瓦房來得涼快。

此刻,坐在客廳的陸一誠有著和蘇彤有著同樣的感受。

他來到已有好一會,和魏光亮有一句沒一句聊著天,自問一向不怎麽怕熱的他,這會也覺得這屋子熱浪逼人。

加上女兒一直哭鬧,這讓陸一誠難得産生了幾絲焦躁。本來就沒有什麽笑容的臉,繃得更緊了。

魏光亮向來懼怕這個女婿,能不正眼對視就不正眼對視,自然沒發現他神情都變了。而孫紅梅呢,因爲陸敏一直哭鬧不停,正抱著她在屋檐下走來走去低聲哄著,更加沒那個閑工夫關注這個女婿。

可憐難得上門一趟的女婿,明明屋裏還有把搖頭風扇,就是沒人開來給他吹涼。

蘇彤和魏秀芝就是在這樣的七分鍾回來的,一進院子就看到陸敏扯著脖子哭。

魏秀芝立刻擔心上前:“媽,敏兒怎麽哭的這麽厲害?”

對于姐姐這個出生不到三個月就沒了母親的外甥女,她是發自內心心疼的。

孫紅梅也被寶貝外孫女哭的心肝都快碎了,一邊輕拍著寶貝外孫女的後背安撫,一邊沒什麽好氣回答女兒:“可能是對陌生環境不習慣吧。”

蘇彤看著孩子那紅的實在不正常的臉,還有兩只小手還很不安分扒拉著衣服,覺得孩子哭鬧可能不是因爲這個。

這會雖然還沒到中午,可陽光照在人身上也是火辣辣的。

孩子哭的聲太過淒慘,聽得人于心不忍,蘇彤說出自己的猜測:“孩子哭會不會是因爲太熱?”

她的聲音並不大,卻也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聽到。

陸一誠心一顫,對于女兒的哭鬧不停,他還真沒往這方面想,可是聽了這話卻莫名非常認同。

他一個自問不怕熱的成年人,在這屋子悶久了都有些受不了,何況那麽小的孩子。

“熱的?”孫紅梅一愣,在大人眼裏就覺得小孩子怕冷,天涼一點都一件一件往身上套。現在雖然天氣沒轉涼,可孩子身上不過穿著件小背心,壓根沒想到這樣還會熱。

回過神後無比心酸。她知道陸家條件好,他們還住泥磚房子的時候就住上了小洋樓。自來水、熱水器、空調等等這些她以前前聽都沒聽過的東西,陸家也早早用上了。孩子來他們家不過一會就熱得嗷嗷大哭,讓她有些不是滋味,覺得外孫女在他們家受苦了。

蘇彤看向小小只可可愛愛的小人兒,忍不住放柔聲音:“小敏兒,熱不熱?”

她以爲兩歲多的小孩,就算不會完整的表達,也會簡單的表達,可面對她的柔聲低問,陸敏卻只哭的更厲害了。

蘇彤傻了,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她自問這張臉長得挺好看的,剛才她說話也不凶,怎麽把孩子嚇得哭得更厲害了。

孫紅梅倒沒認爲是蘇彤嚇到孩子,只當是孩子怕生,繼續低聲哄著,還不忘趕蘇彤和小魏秀芝進屋。

“別在太陽底下站著了,快進屋去。”

進屋,自然是要跟遠道而來的姐夫問好。

好在男女有別在這時候也是存在的,兩個姑娘打完招呼後乖巧坐在一角。陪陸一誠聊天的重任,依舊落在魏光亮身上。

屋內又悶又熱,坐了一會蘇彤就受不了。

她看向那閑置在角落的搖頭風扇,推了推魏秀芝。

魏秀芝瞬間明白過來,立刻起身去把風扇開了。

電風扇就是爲了生風取涼才買的,他們家也不是那種一個勁死節約的那種家庭。

搖頭風扇一開,屋內悶熱的空氣被吹散,頓時清涼不少。

陸一誠整個人舒服多了,板著的臉不知覺緩和不少。

而屋外呢,孫紅梅到底把蘇彤的話聽了進去,抓起挂在窗戶邊的蒲扇輕輕給外孫女扇風。

沒一會,孩子果真慢慢不哭了。

孫紅梅更加不是滋味,虧她還是帶大了四個孩子的人,竟然還沒有蘇彤一個黃花大閨女細心。

想到這,她不由看向屋內,神情若有所思。

-

快到吃午飯時間,孫紅梅要做飯,就把孩子交給了蘇彤和魏秀芝看顧。

蘇彤並不討厭孩子,何況不哭不鬧後的陸敏格外可愛,小臉肉嘟嘟紅撲撲的,跟夏天的脆桃一樣。還有那胳膊腿,一圈圈的肉,讓她想到了釀蓮藕。

魏秀芝聽到她這比喻,噗嗤笑出聲。

“以前怎麽不知道你嘴這麽饞,看什麽都是吃的。”

蘇彤伸出食指輕輕戳了戳陸敏胖乎乎的小臉,帶著幾分垂涎道:“難道不像嗎?”

除了軟了點,真的很像一顆桃子。

魏秀芝覺得這比喻有魔力,現在看著自己外甥女的臉,腦海裏竟也浮現脆桃。如果不是顧忌著姐夫在,真想咬一口。

兩歲多的陸敏根本不知道兩位姨姨把她想成美食,還以爲她們在跟自己玩,咯咯直笑。

陸敏抱起帶過來的小皮球,困難表達著要蘇彤和魏秀芝陪她玩。

蘇彤怕曬,拿著蒲扇本來在給自己扇風的手,順勢往陸敏身上扇了扇,對魏秀芝說:“你陪她玩吧,我負責給娃扇涼擦汗。”

魏秀芝體諒表姐前段時間大病虧了身體,沒有拒絕這光榮的任務。

烈日當空,魏秀芝和陸敏在院子裏丟皮球,蘇彤則坐在屋檐下,邊搖著扇子便給她們加油打氣。看到孫敏身上出汗多了,就招手過來給她擦背。

蘇彤笑眯眯看著在烈日地下玩耍的一大一小,忍不住在心裏稱贊自己的安排。

瞧,這樣分工合作帶娃不就輕松了。

陸一誠雖然依舊坐在客廳裏,但並沒有忽略外頭的一切。

他的目光首次掃過蘇彤,在她身上停留了幾秒。

孩子出汗太多不及時擦幹容易著涼,這點倒挺細心的。

-

吃過午飯又待了約莫半個小時,陸一誠就要帶孩子回去。

孫紅梅依依不舍,看著陸一誠車子離開的方向紅了眼。

“媽,你要是這麽舍不得敏兒,不如接過來住一段時間吧,反正等我放假可以幫忙帶孩子。”魏秀芝說著又指了指蘇彤:“就算現在沒放假也還有表姐。”

蘇彤:“……”

無端被cue,深表無奈。

蘇彤雖然比魏秀芝大了兩歲,兩人卻是同一年上的學。不過蘇彤讀書沒有爲魏秀芝厲害,初中畢業後她只考了個中專,魏秀芝則考上了高中。

中專比初高中都早放暑假,所以她已經不用回學校,魏秀芝和魏國豪卻還要回學校再上半個月的課。

只是再閑,她也不想帶娃。

蘇彤不敢表露,只能微笑。

她不慌,心裏清楚,就算孫紅梅真想,以陸家隊孫敏的寶貝程度,也不可能樂意。

孫紅梅顯然也清楚這一點,眼紅紅低喃道:“陸家那邊怎麽可能放心,而且敏兒她……”

說到這,突然哽咽起來。

這轉折,讓人不得不去想陸敏發生了什麽事,齊刷刷看向孫紅梅。

見母親一直不往下說,魏秀芝急了,催促道:“媽,你倒是說啊,敏兒怎麽了?”

孫紅梅嘴張了了合,最終只說了句:“沒什麽。”

魏秀芝急得直跺腳,轉頭問父親。父親卻是緊抿著唇一句話也不說,只好又抓著母親問。

“沒什麽,我只是想說敏兒嬌生慣養,可能住不習慣,”孫紅梅故意轉移話題,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腰:“忙了半天也累了,回房躺一會。”

魏秀芝哪能看不出來,母親這是借故逃避。

可母親不說她能怎麽辦,最後只能一臉無助看向蘇彤。

蘇彤又哪裏知道,只是今天看陸敏白白胖胖面色紅潤不像有什麽問題,于是安慰她:“別擔心,陸家那樣的人家,如果敏兒真有問題,肯定也有辦法的。”

這話成功讓魏秀芝的心定了下來。

是啊,陸家那樣的人家,不會讓敏兒有問題的。

第二天,魏秀芝和魏國豪回學校上課,家裏只剩蘇彤和魏光亮夫妻。

蘇彤心思細膩,察覺到自那日陸一誠來過後,孫紅梅情緒就變得格外低落,整個人比之前沉默寡語不少。她和魏光亮在家的時候向來話少,孫紅梅再不說話,整個家都快要靜悄悄的了。

她雖然喜靜,可是家裏太過安靜也不好。

日子平淡如水,又過去三天。

這日,魏光亮夫妻也不知道出門幹什麽去了,家裏只剩蘇彤一個。

她坐在屋檐下,搖著蒲扇,喝著溫開水,發出今天第不知道多少次歎氣。

上輩子畢業後淪爲社畜,每天頂著朝陽出門上班,繁星初上才下班。每天都爲工作而活,睡覺時間都不夠。時間一長,身體不可避免疲憊不堪。那會她天天幻想的就是能中個五百萬,從此過上躺平的生活。

現在日子稱得上悠閑,按理說就是她上輩子夢寐以求的躺平,只是怎麽讓人那麽不踏實呢?

蘇彤左手托腮,右手搖著蒲扇,擰眉沉思。

幾分鍾後,她有了答案。

說到底還是兜裏沒有錢。

可這時候要怎麽掙錢呢?她開始思考這個新問題。

現在是1988年,改革開放春風拂吹大地的第十年。

對很多人來說,這就是最美好的時代,遍地機會。可蘇彤很明白,她不屬于‘很多人’之列。

她自知,一沒有生意頭腦,二缺乏吃苦耐勞精神。所以哪怕現在正是改革開放的黃金時期,她也毫不猶豫排除了創業致富這個方法。

有多大能力吃多大碗飯,這道理她上輩子深有領悟。

驕陽似火,內心煎熬,蘇彤哀歎,老天爺爲什麽就不能讓她穿到一個富二代或者官二代身上呢。

不過才這麽想,她立刻就呸了聲。

人不能不知足,能再獲新生她是感恩的。她感謝老天爺給了她二次生命,不僅如此,還要把原主那一份一起活好。而活好的准則第一條,便是不能太辛苦。

想要不辛苦……問題又繞回來了,要想生活的不辛苦,還是得兜裏有錢。

暫時陷入死循環,她還是先不想了。

偷得浮生半日閑,能閑一日是一日吧。

這時候的中專畢業生好像是有包分配的,如果運氣好被安排到一個清閑的單位混吃等死也不錯。

這樣想,蘇彤心情愉悅不少。包分配的時代對她這種沒什麽鬥志的人來說診室好時代。

歇夠了,蘇彤起身開始打掃家裏衛生。

她雖然不怎麽能幹,也不怎麽勤快,但也絕做不到在這個家裏衣來伸手飯來張口。魏光亮夫妻在外頭忙的時候,她也會把家裏的家務事都辦妥當。

孫紅梅回來,看到蘇彤正在擦桌子。再看一眼地面,明顯有剛拖過的痕迹在,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她這個外甥女,從小就跟其他農村的孩子不一樣,愛幹淨,格外愛幹淨。

“鄉下灰塵大,不用天天擦的。”

孫紅梅喊停蘇彤,示意她坐下。

看這姿態,應該是有事要和自己說,蘇彤停下手中的活,和孫紅梅隔了一個位置坐下。

“小彤啊,你今年也二十歲了。”

蘇彤本懶洋洋的半發著呆防空腦袋,聽到這開頭立刻收回神遊的心神,正襟危坐。

上輩子二十八歲大齡未婚的經曆告訴她,通常長輩們這麽開頭都是要催婚的。

在這個年代,二十歲是不是算晚婚了?

上輩子被有意無意催婚的經曆太過刻骨銘心,以至于孫紅梅只是說了句話,蘇彤就想了很多。她甚至在想,如果魏光亮夫妻希望她早點結婚的話,她該怎麽辦。

蘇彤在腦海裏飛速搜索著魏家村男女的婚嫁情況,貌似到了她這年紀還沒結婚的少之又少。很多沒讀什麽書的,都是十八九歲就辦了和努,到年紀了采取領結婚證。

明明國家規定女子的結婚登記年齡是二十歲,這年齡才堪堪是起步點,不至于被催促。

孫紅梅不知道外甥女在想這些,見她不說話,又接著往下說道:“舅媽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已經生下秀蘭了。”

說到大女兒,孫紅梅一臉哀傷,話也說不下去了。

喪女之痛不是那麽容易撫平的,蘇彤也不知道怎麽安慰她,只好起身給她倒了一杯涼白開。

沒辦法的時候,喝水治百病。

孫紅梅接過杯子,喝了一口後果然好了很多。這一口溫開水也讓她想起,他們家開始養成喝開水的習慣,還是大女兒要求的。

歎了口氣,孫紅梅道:“你們這些讀多了書的人就是講究,喝水還就要喝燒開的。”

蘇彤笑了笑,也不想說什麽高溫殺毒的道理。這時候的地下水汙染還不嚴重,農村人很多直接喝井水。只是她習慣了。而魏秀芝幾兄弟姐妹呢,高中住宿後也養成了打開水喝的習慣。

情緒緩過來後,孫紅梅接著往下說正事:“舅媽跟你說這個也沒別的意思,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你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

蘇彤在心裏歎了口氣,心道,果然,長輩們一提到年紀就是覺得你該結婚了。

說實話,她對結婚沒什麽想法。她和很多青年人一樣恐婚,想到結婚意味著以後的人生你得犧牲自己去融入另一個家庭,節假日也不能睡大覺,各種人情禮節,她就覺得人生好像沒有快樂了。

所以上輩子男朋友向她求婚的時候,她整個人嚇了一跳,隨後果斷拒絕了。

她沒什麽挑人的眼光,談戀愛可以,結婚她真的沒信心。

求婚不成的男友惱羞成怒提出分手,二十八歲的她喜提單身,從此開啓了被家人更加猛烈的催婚模式。

“舅媽,我能不能過兩年再考慮這個問題?我總覺得自己還小。”

聽到蘇彤說自己還小,孫紅梅笑了:“都二十歲了,也敢說自己還小。不過舅媽也不是要將你立刻嫁出去的意思,都還沒畢業呢。”

對哦,蘇彤反應過來,她還在讀中專,明年才畢業。

至少還有一年安全期,她立刻不多想了。

天知道剛才她已經在考慮,如果舅媽一定要讓她嫁人,她也不是不可以收拾包袱南下,去偉畫下的那個圈裏打工。

然而放下的心才踏實了一秒,就被孫紅梅接下來的話再次打亂了。

“不過結婚這種大事就是要提前做好准備的。”

蘇彤禮貌的笑容僵在臉上,爲什麽她會有種孫紅梅似乎有了明確目標的錯覺。

孫紅梅沒注意蘇彤的變化,自顧自往下說:“當年你父母突然意外離世耽擱了你上學,不然也不至于讓你二十歲還沒畢業。”

蘇彤:“……”

除了沉默,還是只能沉默。

“彤彤,你覺得我和你舅舅對你怎麽樣?”

完了,彤彤都叫上了,還開始說恩情了,讓蘇彤心裏的不安愈發強烈。這話聽著大有挾恩圖報的意思。舅媽不會是想用她的婚事換高彩禮吧。

蘇彤提醒自己冷靜,客觀回答道:“你和舅舅對我很好。”

憑心而言,沒多少人能像魏光亮夫妻那樣,願意撫養兄弟姐妹的孩子。而且是十幾年前啊,那時候條件有多差,溫飽都成問題。他們不僅願意撫養,還做到一視同仁。同村的同齡人讀到初中的都沒幾個,她還能讀完初中上中專。

“不管你信不信,當初我們撫養你,只是因爲你是大姑子的孩子,從沒想過將你養大後要如何。”

當初沒想過,意思是現在想了?蘇彤心情沉痛,爲何不能將施恩不圖報的無私精神繼續發揚。

“世事難料,今天舅媽厚著臉皮求你,希望你看在我們養育了你十多年的份上,顧念我們對你的養育之恩,答應舅媽一件事。”

這話換個直白點的說法就是,你報恩的時候到了。蘇彤抿唇沉默,不是她忘恩負義,是這話說的有點嚇人,她真不敢答應啊。

養育之恩應當報,雖然他們撫養的不是自己,但她現在代替原主活了下來。既然得了原主的身體,自然也是要替她報這養育之恩的。唉,且聽聽孫紅梅怎麽說吧,總不至于讓她湧血相報的。

孫紅梅眼眸閃過掙紮,端起蘇彤給自己倒的那杯涼白開喝了個幹淨。

咬了咬牙,豁出去了幹脆明了說道:“舅媽希望你能嫁給陸一誠,替你死去的表姐照顧敏兒。”

??

???

蘇彤眼睛瞪得極大,一臉不敢相信,懷疑剛才是不是出現幻聽。

“舅媽,你剛才說什麽?”

孫紅梅把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

蘇彤是萬萬沒想到,孫紅梅竟然會提出這樣的要求。不是太荒謬了?

雖然隔了個‘表’,但她也喊陸一誠一聲姐夫。

當然了,她初來乍到的,和魏家一家人的親情都還沒培養起來,更別提陸一誠。在她心裏,他不過是個陌生人,沒有所謂姐夫情結。

只是,上輩子談了六年的男朋友她都不願意嫁,現在又怎麽肯嫁給一個陌生人。

報恩的方式有千萬種,她沒必要選擇犧牲自己這一種。

蘇彤甚至後知後覺生出一個猜測,前兩天陸一誠突然帶著陸敏過來,該不會是來相看的吧?

這念頭冒出來她自己都嚇了一跳,不過一秒就又下意識否認。

陸家那樣的家世,陸一誠這樣的人物,犯得著這樣嗎?犯不著!

就算他結過婚,就算他有孩子,也絕對是很多女性夢寐以求的丈夫人選,多得是好的選擇。而她,家世平平,學曆一般,工作還未定,除了年輕還有點美貌外實在想不出有什麽優點。

當年魏秀蘭之所以能嫁給陸一誠,不能不歎一句命運的安排。不然兩家人差距這樣大,是八輩子打不著竿的。

當年魏秀蘭大學畢業後被安排在市政府工作,機緣巧合之下救了在路邊暈倒的陸老太太。

救命之恩,加上魏秀蘭人美心善性子好工作也不差,陸老太太對她很是喜歡,就萌生了撮合她和孫子的念頭,瞞著兩位年輕人安排了一次見面。

魏秀蘭對陸一誠一見傾心。陸一誠性子冷淡,對男女感情跟沒開竅一樣,可能轉身就忘了魏秀蘭這個人。不過在老太太的撮合下,兩個年輕人最終還是喜結連理,很快就有了孩子。

只是誰能想到好景不長,魏秀蘭會得了重病,年紀輕輕就離開人世。

可以說,如果不是魏秀蘭自己優秀能考上大學,被安排在市政府上班,就不會機緣巧合之下救下陸老太太,得了老太太歡心,嫁入陸家那樣的門楣。

魏家的條件就算是在魏家村裏數一數二,和陸家那樣的人家也是八輩子打不著杆的。所以蘇彤才會在生出那樣的懷疑後,立刻又否認。

她深深明白,階級橫溝不是那麽容易跨越的,蘇彤不著痕迹打量著孫紅梅,在想她之所以生出讓自己嫁給陸一誠這個念頭,會不會是因爲不舍得這門親事。

雖說兩家還有孫敏這個紐帶,可孩子畢竟還小。若陸家存了心不走動,兩家人這情分很容易就散了。

蘇彤並沒有沖動說拒絕的話,而是語氣溫和問:“舅媽,這是你和舅舅的想法,還是說是陸家那邊的?”

雖然這麽問,可她心情多少有譜,這多半是他們這邊一廂情願。所以她並沒有很擔心,孫紅梅的一廂情願自有陸家那邊幫她解決。

但萬一,如果是和陸家那邊商量過……不至于,真的不至于,這種可能性幾乎爲零。

然孫紅梅的回答,卻將她的心理建設擊了個粉碎。

“這個事我們兩家長輩商量過了。”

孫紅梅這話一出來,蘇彤整個人直接呆住了。

她忽然有些氣,放在腿上的手不自覺捏緊拳頭。

陸一誠還是男人嗎?明明渾身散發著不可冒犯的氣質,竟然兩次婚姻都由人拿捏。

氣歸氣,她還是明確告訴孫紅梅:“我覺得這有點荒謬。”

“荒謬?”孫紅梅聽出她話裏的不樂意,立刻板下臉:“表妹嫁表姐夫怎麽了?農村娶嫁不容易,嫂子再嫁小叔子,妹妹再嫁姐夫的事多的是。”

孫紅梅這話不假,就他們村就有兄長死後,弟弟娶了嫂子的。

蘇彤不想刺激孫紅梅,畢竟就算想綁著自己嫁人,也得等明年畢業。一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變數的,不需要現在就鬧的很僵。

她初來乍到的,還沒適應如何在這時代生存,鬧太僵這日子不好過。

她還是先忍忍,乖乖熬到明年畢業國家分配一個清閑的單位,再做下一步打算。

蘇彤說服了自己,暫時忍下。而她的不再反對,讓孫紅梅激動的情緒平複不少。

平靜下來後,也不是不能理解外甥女的抗拒。沒結婚的姑娘,哪個對未來的丈夫沒紅憧憬和幻想。而且蘇彤這孩子重感情,怕是顧忌已去世的大女兒。想到可能還有這個原因,孫紅梅就徹底沒氣了。

再開口,語氣沒有剛才激動:“人死如燈滅,我也想開了,你表姐不在就是不在,你也不需要有什麽心理負擔。”

蘇彤嘴張了張,最終還是沒解釋什麽。孫紅梅想的和她想的,可真是背馳十萬八千裏。

她並不是陸一誠是‘表姐夫’所以抗拒,而是嫁給任何人都會抗拒。

“我知道你們幾個孩子感情好,這事是我們長輩做的主,你表姐九泉之下要怪也是怪我。”

蘇彤能說什麽呢,只能繼續沉默。

“你不喜歡陸一誠?”孫紅梅這話帶著幾分不可思議,在她看來,陸一誠這樣的男人,沒幾個姑娘會不喜歡的。

蘇彤一臉無奈看著孫紅梅,反問:“我爲什麽會喜歡他?”

這可把孫紅梅問得愣住了。陸一誠很出色,陸家也極好,就算結過婚有孩子,也絕對是打著燈籠也找不著的良配。

她還記得當初陸家人上門來說親時自己的心情,就跟做夢一樣。事情定下來後,又跟中了大獎一樣,不敢相信那樣的人家竟然會和他們家扯上上關系。

這道理她懂,蘇彤不懂?

孫紅梅也反問:“陸一誠不夠好?”

蘇彤知道孫紅梅說‘好’,無非是這個人的人品能力以及他的家庭條件,搖了搖頭。

“他條件很好,但對他這個人,我不了解。”

孫紅梅笑了:“傻孩子,大部分夫妻都是結婚後再慢慢了解的。”

這話蘇彤不否認,就算是自由戀愛,結婚前和結婚後都可能判若兩人。

“可是舅媽,我想先了解一個人,然後再去決定嫁不嫁給他。”

“我看你是讀書讀傻了,陸一誠這樣的人你都不想嫁,還想找怎樣的了解?多讀了幾年書,心都要比天高了。”

這還是蘇彤第一次看到孫紅梅這樣生氣,說沒嚇到是假的。而且她嗓門本來就大,這會氣急敗壞吼,分貝更是大到可以震懾人。

孫紅梅繼續叨叨說著,什麽養大他們幾個不容易,供他們讀書不是爲了忤逆長輩。

蘇彤不想硬碰硬,新社會,還會發生綁著上花轎嫁人的事不成。

智者知進退,莽者一根筋。她還是不要這會跟孫紅梅爭個面紅耳赤,弄得大家都不好下台。而且她相信,陸家那樣的人家有自己的驕傲,哪怕這事兩家長輩商量過,只要她堅持不松口,陸家是不會逼迫的。

蘇彤的知進退,沒有讓這件事發酵。

沒多久,魏秀芝和魏國豪也放暑假回家了。

有同齡人作伴,蘇彤的日子終于沒那麽無聊。而孫紅梅也沒再提過讓她嫁給陸一誠這事,這事就像沒發生過一樣,她也漸漸忘了陸一誠整個人。

直到有一天,陽光明媚的一天,蘇彤陪魏秀芝去縣城買下學期高三用的學習資料,意外在新華書店碰到了來出差的陸一誠。

得知她們是來買學習資料的,陸一誠以姐夫的身份付了錢,請兩個小姑娘去縣城大飯店吃飯。

蘇彤來這個時代不到兩個月,在魏家村那樣的農村,也從同村人那聽說過這個飯店很多次。

他們語言樸素,誇贊縣城大飯店的東西非常非常非常好吃。

所以當陸一誠提出整個邀請,吃了一個多月普通家常菜的蘇彤有些不爭氣心動了,說不出拒絕的話。

魏秀芝亦然,雖然她有些懼怕這個姐夫,可是也很饞那美味的飯菜。

兩個吃貨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眼裏看到了‘饞’。

既然無法抗拒,那就去吧。

來到飯店,陸一誠直接要了間包間,坐下後第一句便是讓她們想吃什麽就點什麽。

這財大氣粗的作派,蘇彤表示非常喜歡。

她接過服務員遞來的餐牌和魏秀芝一起看。

這時候的餐牌還很樸素,並沒有後世那樣的花裏胡哨圖文並茂。但正是這份直白的樸素,讓蘇彤看到菜名就想咽口水。試問哪個吃貨能拒絕‘酥皮烤鴨’‘蜜汁叉燒’‘豆醬雞’這樣赤、裸裸告訴你‘我很好吃’的美食。

“真的可以想吃什麽就點什麽嗎?”

蘇彤這話是小聲和魏秀芝說的,誰知道陸一誠也聽到了,嗯了聲。既然這樣,蘇彤和魏秀芝就沒客氣了。

這一頓飯是蘇彤來到這時代以來吃的最美味的一頓,甚至有一種比她上輩子吃過的任何美食都要好吃的錯覺。

可能是清淡飲食太久,又可能是這時候速成品還沒規模化養殖,雞鴨魚豬什麽的禽類都是慢慢養大的,肉質鮮美。

看著埋頭苦吃的兩個人,陸一誠有一種她們是不是被虐待的錯覺。

“要不要再加兩盤菜?”

這是這頓飯陸一誠說的第三句話,算上那個‘嗯’。

說實話,蘇彤很想加,可確實已經吃撐了。如果不是天氣太熱,倒也不是不可以打包拎走。反正她也知道,這頓飯她們吃的很沒形象,也不介意再落下‘吃不完兜著走’的形象。可這樣的悶熱的天氣,如果真打包帶走,只怕傍晚回到家也馊掉了。

她從小接受的教育是,浪費食物可恥。

蘇彤艱難搖了搖頭:“三個人吃八個菜已經很多了,再點就吃不下了。”

拒絕美食,蘇彤的心在抽痛,她下意識捂了捂胸口。

這一幕落在陸一誠眼裏,微不可覺勾了勾唇。

吃過飯,陸一誠本想送她們去車站的,畢竟他有開車。聽到她們還要買東西,改送她們去了百貨公司。

到目的地停好車,他從錢包裏拿了兩張一百塊錢出來遞給二人。

“難得出來一趟,想買什麽盡管買。”

兩百塊,在這個時候絕對稱得上巨款。兩人膽小,不敢要。

陸一誠微微皺起眉頭,再開口語氣重了幾分:“拿著。”

“好的。”幾乎是條件反射,蘇彤聽話伸出兩手乖乖接過,並站的筆直。

她這反應,看得一旁的魏秀蘭想笑,礙于陸一誠在,只能強忍著咬緊下唇。

等到陸一誠離開後,她再也忍不住了。

蘇彤當然知道她在笑自己,臉紅了。

“別笑了,還是想想這兩百塊錢怎麽辦。”

這時候的工資水平不高,兩百塊是很多人一個月的收入了。隨手就給出別人一個月的工資,陸一誠到底多有錢?或者說陸家到底多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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