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大雜院小寡婦》作者:香酥栗

冰悅談小說 2024-03-11 07:42:34

《七零大雜院小寡婦》

作者:香酥栗

簡介:

身高一七五,體重一六五、力大如牛的散打冠軍青妤穿進了年代文,成了身高一六零體重八十,嬌滴滴弱不禁風的新晉小寡婦陳青妤。

小寡婦日子苦,男人死了,婆婆刻薄,家有倆娃兒,一家四口一間房,一鋪炕。

大雜院兒人心雜,有觊觎小寡婦美色的甲乙丙丁,有挑撥離間的八婆老太,有自私陰毒的“忠厚”鄰居.外頭還有生怕被沾上的娘家人,圖謀不軌的廠職工垃圾男……開局一手爛牌!

陳青妤摩拳擦掌,嘿,說了你們可能不信,她這一手大力氣,竟然也帶來了呢……

從此,陳青妤過上了表面輕聲細語,背地重拳出擊的雙面生活。

噫~小寡婦也有兩幅面孔呢。

白天嘴花花小寡婦的色痞子,晚上被人扒光了綁在了電線杆上。

衆人看向惡婆婆。

惡婆婆:不是我!

白天偷拿小寡婦白菜被拆穿嘴賤賤造謠的老婦女,晚上被人踹進了廁所糞坑。

衆人看向惡婆婆。

惡婆婆:不是我!

白天欺負小寡婦家娃兒的大院大小夥子,晚上被人套麻袋胖揍一頓。

衆人看向惡婆婆。

惡婆婆:真的不是我!

……

精彩節選:

“我的兒啊,你咋就丟下我們了啊,你走了,娘可怎麽活啊!老天沒眼啊,我兒子這麽好的小子,咋就走了啊。你走了,我們這一家子可怎麽活啊!我不活了,我不活了啊!兒子你等等我啊……”

青妤迷迷糊糊的,只覺得有人在耳邊不斷的哭喊。

撕心裂肺的叫聲響個不停,“我的兒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娘可咋辦啊?你怎麽就忍心丟下娘啊!我的兒你可好狠的心啊……”

“老天不公啊,憑什麽死的是我兒子,憑什麽啊……”

“你個掃把星,你男人死了,你一滴淚也沒有,我當初就不該答應讓你這個掃把星進門,你把我兒子還給我,還給我啊!我打死你,死的怎麽不是你啊……”

青妤冷不丁被人拽住,她搖搖晃晃的站都站不穩,被人用力一推,咣當摔到了地上,整個人向前掼了過去,頭嗑在了牆上,額頭的血瞬間淌了出來……

“天啊,快救人,快救人啊,俊文媳婦兒撞牆了……”

“俊文媳婦兒自盡了……”

“快來人啊,送醫院啊!”

……

此起彼伏的叫聲響起,現場瞬間一片混亂,就連剛才還叫罵個不停的老婦女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的老母雞。不過很快的,她又嚷嚷起來:“她就是嚇唬人,這小娼婦就會嚇唬人……我的兒啊,我的兒都是找了這個掃把星人才沒了,這個克母的小掃把星,誰對她好,她克誰啊……”

“好了!老嫂子你可別說了,這封建迷信要不得。”

“媽,媽你不要死……媽媽!”孩子的哭聲響起,兩個才兩三歲的小孩兒坐在地上,頭上戴著白帽子,身上紮著白布,狼狽的坐在地上,害怕的哇哇大哭……

“不要死……”

“趕緊的,鄰裏鄰居的,大家趕緊幫個忙給人送醫院……老嫂子你也快點,要是俊文媳婦兒也走了,你可咋辦!孩子咋辦!”

老婦女哭的眼眶腫腫,高聲叫:“死了又咋!我兒都沒了,我管這個兒媳婦兒?死了正好,死了去下面伺候我兒子!”

她怨毒的三角眼盯著滿頭血的兒媳婦兒,刻薄的說:“都是她方了我兒子,都是她這個掃把星啊。”

“夠了!!!你要是想要惹麻煩就滾出大院兒說這些話,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麽情況就敢胡咧咧,我看你是過夠了好日子想進去蹲笆籬子是不是!”

一個身著中山裝的平頭男嚴肅的呵斥一聲,到底是讓老婦女不敢再多叫罵。

他張羅起來:“大山子媳婦兒,你們幾個婦女趕緊過來幫忙,咱大院兒可不能出了人命……”

“來了來了。”

剛才還帶著幾分看熱鬧心的人趕緊上前,七手八腳的將人挪到了板車上……板車帶著幾分顛簸,迷迷糊糊間,青妤有幾分昏沉,又有幾分清醒,隱隱約約的,她耳邊倒是一直有著小孩子哭喊著叫“媽媽”……

終于,她終于體力不支,抗不過昏了過去……

青妤做夢了。

她夢見了一個姑娘短暫的一生。

小姑娘叫陳青妤,年幼喪母,她娘剛去世不到一個月,親爹就領了新人進門,不僅有個繼姐,後母還陸陸續續又給她生了三個弟弟,成了家裏的“功臣”。從此小姑娘就過上了吃的比雞少,幹的比牛多的日子。

在這個家裏,她是個多余的人。

好在她外公外婆還算是有點能耐,偷偷貼補陳青妤,堅持出錢讓青妤上學,總算是讓小姑娘的童年時光多了幾分慰藉。可是小姑娘剛讀初中,一直對她很好的舅舅因爲見義勇爲去世。舅舅還沒有成家,他們家就沒了頂梁柱,只剩下外公外婆。不過老人家到底還是有些家底兒,日子倒是也還成。只是命運總是折磨人,幾年前青妤剛成年,本來一切都向好的來,她家卻又出事兒了。因爲她外公有留學背景,受到了沖擊,爲了不牽連青妤,老兩口自殺了。

陳青妤失去了唯一關心她的兩個親人,從那以後青妤的日子更難,陳青妤在家裏本來就是個礙眼的,這下子陳爸和後母更是看不上她了。

在後娘的撺掇下,陳爸打算給女兒報名下鄉,大概這是陳青妤唯一一次勇敢,她偷了戶口本,去找了一直對自己很有好感的初中同學林俊文,兩個人偷偷去街道開介紹信結婚了。

林俊文跟陳青妤是初中同學,兩個人在學校都是小可憐兒,陳青妤是爹不疼娘不愛,而林俊文則是沒了親爹,寡母帶著,日子也是艱苦。

他們都沒什麽要好的同學,兩個人是唯一的朋友。

這一次,林俊文毫不猶豫的就跟陳青妤結了婚。這也是他做過的難得的大膽的事情,不過也因爲這個,林俊文的老娘趙老太恨透了陳青妤這個兒媳婦兒。

陳青妤嫁過來半年就懷孕,後來生下來一對龍鳳胎,也沒有得到趙老太的好臉兒,非打即罵,一口一個“掃把星”、一口一個“小娼婦”。

不過林俊文對陳青妤還是很好的,也護著她,夫妻兩個日子雖然過的苦,但是倒是也和睦。

本來日子好好的過著,也是很好的,只是誰曾想,前幾天林俊文上班的時候遇到有人偷東西,攔著的時候挨了一刀,那一刀卻正是大動脈,人還沒送到醫院就走了。

一下子就丟下了這一家子,也徹底打垮了陳青妤。

今天正是下葬的日子,陳青妤去墳地回來,就吞了耗子藥……

她經曆了太多親人的去世,終于扛不住了。

陳青妤死了,她卻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陳青妤。

她也叫青妤,因爲一場空難,來到了五十年前,現在變成了小寡婦陳青妤。

陳青妤的往事全都湧入腦海……

青妤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等她再次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病床上,身邊躺著兩個小小的小蘿蔔頭,髒兮兮的,撅著屁股趴在病床邊兒睡覺,臉上一道黑一道白,髒兮兮的,一看就是哭累了。

青妤知道,這兩個孩子是龍鳳胎小佳小圓。

這是“陳青妤”的孩子。

而她現在是陳青妤。

“俊文媳婦兒,你醒了啊?”一道爽利的女聲響起,從門外走進來一個短發的女同志,她提著一個暖壺,說:“我去給你打了一壺熱水,你也喝點熱水。”

陳青妤記憶裏有她,她是嫁到大院兒的,叫王美蘭,在紡織廠工作。

王美蘭埋怨了起來:“你說你這怎麽當媽的,就忍心這麽舍了孩子?他們是你一手帶大的,你要是沒了,他們可怎麽辦?你做媽的咋能這麽心狠?”

不等陳青妤說話,又繼續說:“我就說你咋搖搖晃晃的,要不是磕了頭送到醫院,俺們都不知道你吞了耗子藥,你真是胡來啊。幸好大夫說那耗子藥過期了,效果一般,不然耽誤這麽久,你還哪有命!”

她帶著幾分恨鐵不成鋼:“你男人沒了,你更該立起來,咋還能這個熊樣兒!”

噓噓叨叨叨念叨了好一頓,陳青妤倒是也聽出她的規勸,輕聲說:“我以後不會了……”

王美蘭以爲自己勸的起作用了,帶了幾分高興,說:“就是啊,你能聽進去就是最好的。好死不如賴活著,更何況你還有兩個孩子呢。你要是走了,還真指望你婆婆會多管這兩個娃兒?”

她撇撇嘴,對這個趙老太的品行不太信得過。

大家一個院子的鄰居十來年了,誰不知道誰啊!~

那可不是個心善的。

陳青妤輕輕點頭,她左右看看,沒看到婆婆,垂垂眼。

王美蘭察覺她的動作,撇撇嘴,說:“你別找了,她沒來,她還能管你?巴不得你死在醫院呢。”

她呸了一聲,隨即有幾分尴尬,期期艾艾的說:“那什麽,你洗胃還有住院的錢,是我幫你拿的……”

陳青妤趕緊開口:“謝謝你王大姐,我出院回家就還給你。”

這個年月,能主動借錢已經是人品很好很好了,陳青妤領著人家的情。

王大姐神情好看了一點,不過似乎又想到趙老太的難纏,不曉得這懦弱的小媳婦兒能不能要來這筆醫藥費,又多了幾分憂心。其他人都不肯墊錢,她一時沖動,現在真是有幾分後悔的。

不過錢都墊了,她自然不能走,不然這小媳婦兒再尋死覓活,她的錢還能要回來嗎?

王美蘭心裏憂心,面上也露出來幾分,恰好這個時候小男娃兒在睡夢中抽泣了一聲,王美蘭忍不住翻白眼吐槽:“你婆婆不肯照顧兩個孩子,非要讓我帶出來交給你。”

真是沒見過這樣做奶奶的,你說孫女兒不喜歡也就算了,大孫子也不喜歡,真真兒是個自私刻薄的。

陳青妤還沒完全適應,對兩個小孩子不算十分親近,不過這麽小的娃兒看著太可憐,她到底還是攏了攏孩子,往身邊靠了靠,這時才想起來一件事兒,擡頭問:“王大姐,你給我交了幾天的錢。”

王美蘭:“三天,你都昏迷兩天了,今天是最後一天,明早就得出院。”

她謹慎的問:“我明天下班去你家拿錢,可以吧?”

陳青妤輕輕點頭,欠債還錢天經地義。

王美蘭看她答應的順,但是心裏真是有點害怕自己墊的錢要不回來,抿抿嘴說:“我今晚在這照顧你吧。”

絕對,不能再讓這個小媳婦兒自殺了。

不然自己的錢就打水漂了啊!

做好人真難!

陳青妤擡眼,說:“今晚就出院吧。”

王美蘭一愣。

她看向陳青妤,正好與她視線對上,不知道咋的,她就覺得,林家小媳婦兒的眼仁兒格外的黑,有點嚇人,王美蘭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再定睛一看,見小寡婦低眉順眼的坐在床上,又是一副可憐相。

她心道自己果然是看錯了,受氣包就是個軟弱的啊,不然這幾年能讓婆婆欺負?她歎息一聲,說:“你說你這命,咋這麽不好呢……”

一說完又後悔了,生怕刺激的陳青妤自殺,趕緊說:“你男人沒了,你可不能消沉,得立起來啊!你不顧自己,還得顧著兩個孩子,你看看孩子多懂事……”

陳青妤輕聲:“我知道。”

聲音很輕,但是卻沒有擡頭,散亂的頭發擋住了自己眼神……

春天四九城的風不小。

傍晚更是風大,不少人還是穿著冬天的棉襖,街上的人行色匆匆。

陳青妤穿了一件補丁摞著補丁的舊棉襖,不知道穿了多少年,棉花都不行了,薄的比單衣也強不了多少,風順著棉襖吹進了去,骨頭縫兒都透著涼。她一手牽著一個小娃兒,兩個孩子穿的也不算厚,臉蛋兒上帶著冬天的夋,紅的開裂,瑟縮著縮著肩膀跟著媽媽往家走。眼神惶恐無助。

娃娃很小,只不過陳青妤單薄的像是紙片人,一陣風都能刮跑了,走路都搖搖擺擺,有心無力,也是抱不動孩子的。好在兩個小孩兒也沒有鬧著要抱,才三歲的孩子,跟著當娘的往家走,牽的緊緊地,也不喊累。

這娘仨兒看著比逃荒的強不了多少。

王美蘭跟他們走在一起,抄著手,一路安慰著:“俊文媳婦兒可不能再想不開,你看孩子這麽懂事,這麽好的孩子,你哪裏能舍了?”

她繼續說:“你婆婆是刻薄了些,如果實在過不下去,你就去婦聯問問吧,這總是要有個活路的。”

她歎息一聲又說:“你男人沒了,廠子裏總是要有個說法的,總不能見義勇爲就那麽算了吧?他要不是爲了抓賊,哪裏會挨刀?再說你男人這工位你也得看住了啊。那可是你男人留下來的,可不能讓你婆婆給了她娘家的侄子……”

王美蘭絮絮叨叨個不停的,但是人是好心的。

話裏話外,少不得都是爲她考慮的話茬兒,陳青妤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也回憶著自己的“往事”,她是知道的,王美蘭對她的擔心是很有道理的,她那個婆婆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她慣常撒潑打滾唱念做打,憑借一手潑婦手段揚名周圍幾個胡同兒,路邊兒的狗都要踹一腳,是人人都曉得的“趙虎婆”。這老婆子不僅對外人刻薄,對自家人也不遑多讓。

特別是她這個不合心意的兒媳婦兒,她一撸袖子都能看到被她掐的青青紫紫。

她還知道,這老太太的最大心願就是讓兒子跟“喪門星”兒媳婦兒離婚,然後再娶一個黃花大閨女生個大胖小子重新過日子。所以即便是陳青妤生了龍鳳胎,老太太也是看都不看,理都不理,不當自家人的。

她覺得自己往後還能有別的孫子,這個不重要。

陳青妤回憶起那些有的沒的,只覺得太陽穴都一跳一跳的,她就沒見過這麽刻薄惡毒又不講理的老太太。

“俊文媳婦兒,俊文媳婦兒……”王美蘭看她發呆,叫了叫。

陳青妤:“王大姐,怎麽了?”

王美蘭看她神色恍惚的樣子,歎息了一聲,說:“到了。”

她同情的又看了一眼這受氣包小媳婦兒,說:“回家吧。”

陳青妤擡眼掃了一下,很快的又低眉順眼的牽著兩個孩子進了大門,這是一棟五進五出的大四合院兒。別看是五進五出,但是說是四合院兒,其實更是大雜院兒。

四九城老話兒就有“東富西貴南貧北賤”的說法,他們住的就是城南,這五進的大院兒早些年舊社會那會兒是個腳行,後來人民當家作主才分配給了機械廠工人們。

王美蘭住在前院兒,進院兒一拐就到家,雖說幫襯不少,但是也不想去招惹趙虎婆的。

陳青妤他們家就在二進院,他家占了右手邊側間一間房,二十多平不到三十,還隔出來個外間廚房,一家子一鋪炕。陳青妤明明是第一次來,但是記憶卻又是印在骨子裏的,她領著孩子們進了二院兒,來到家門口。這會兒天都有些黑了。家家戶戶都在做飯,聽說林家小媳婦兒回來了,一個個的探頭張望。

陳青妤不管旁人的視線,推開了房門……嘎吱。

房門開了,陳青妤瞬間愣住。

是的,愣住!

她的婆婆,趙老太,因爲兒子沒了要死要活的趙老太,正蹲在竈台邊兒啃著燒雞,滿手滿臉的油,陳青妤:“……”

趙老太:“……”

很快的,趙老太張口就罵:“你個掃把星,你回來幹什麽!你怎麽不死在外面?你個倒黴的!你還喝耗子藥,你嚇唬誰呢?怎麽的?老娘是被嚇大的?我告訴你,這房子是我兒子的,工作也是我兒子的,你給我滾,這個家裏容不下你,帶著你生的小賠錢貨滾,要不是你個掃把星,我兒子還好好的啊!都是你這個小賤人啊!我的兒啊,你怎麽就鬼迷日眼的看中了這麽個掃把星啊!你看看她克死多少人啊!你真是害了自己啊!”

老太太唱念做打,越罵越氣,上來就打,一雙油手,直接抽向了陳青妤,陳青妤搖晃一閃,躲過了。

老太太一愣,沒想到她還敢躲,更是生氣,赤紅著眼就沖上來,一把抓住陳青妤的頭發,啪啪就扇了兩個大嘴巴子,罵道:“你個小娼婦,你還敢躲!看我不打死你!”

陳青妤本來就沒什麽力氣,一時不察被打到,這覺得腦子嗡嗡的,眼冒金星兒。

“媽媽,別打我媽媽……”小孩子弱弱的哭了出來,這幾天也不知道哭了多少,小孩子嗓子都沙啞了,像是小貓兒一樣。

“求求你,別打我媽媽……”

兩個小孩子哭的慘兮兮,陳青妤生怕傷到孩子,用力一推,將趙老太掙脫開,一把摟住孩子,生生又挨了老太太兩腳。陳青妤攥緊了拳頭,捏的咯咯響。

眼看前院兒王美蘭過來,她撐著站起來,高聲:“王大姐,你幫我照顧一下孩子。”

王美蘭:“啊?”

陳青妤顫抖著:“你幫我照顧一會兒……”

她不顧還在對著她捶打,滿嘴爹啊媽啊汙言穢語的婆婆,說:“我跟我婆婆單獨談一談。”

她深吸一口氣:“就一會兒。”

王美蘭動了動嘴角,想說什麽,但是只是短暫的猶豫就點頭:“成。”

“媽媽,我不走,媽媽……”

“不走,不走……”

陳青妤嚴肅:“媽有話要跟奶奶說,你們等媽媽一會兒,我等會兒去接你們。”

她不管不顧,把兩個孩子推了出去,反手就關上了門,直接從裏面栓上了插銷。

門外的人呼啦一下子都出來,很多人都貼在了門上,擠不上的也湊得近近的。

“媽媽,我要媽媽……”小孩子哭了出來。

一個哭,另一個也哭。

王美蘭抿抿嘴,歎息一聲,抱著孩子後退一步:“別哭別哭,王姨帶你們回家吃飯。”

“媽媽,要媽媽……”

“要媽媽……”

王美蘭狠狠心,沒管陳青妤,抱著孩子就走。

兩個孩子哭的更大聲,不過屋內的陳青妤像是聽不見一樣。

陳青妤一關門,趙老太的巴掌又要扇過來:“你個小娼婦,怎麽的,你以爲……啊!”

陳青妤一把抓住趙老太的手腕,她平日吃的不好,人十分瘦弱,沒什麽力氣,但是卻有著上輩子的本能。她照著老太太膝蓋的位置用力一踹。

撲通!

老太太整個人一下子就摔倒在地。

陳青妤知道自己現在力氣不行,所以她半點也不耽擱,不等老太太爬起來,直接騎在老太太的身上,用力擡手:“啪!”

重重一個耳光。

“啊,你敢……嗚嗚嗚……”

陳青妤直接把竈台的髒抹布直接塞進了她的嘴裏,生怕不夠,她回過頭用力一拽,拽下了老婆子的鞋子,撸下臭襪子就塞進了老太太的嘴裏。

趙老太:“嘔……”

差點熏過去!

陳青妤抓起手上散發著惡臭的鞋子,直接扇在了老太太的臉上,啪啪啪!

屋內傳來啪啪啪的打人的聲音,外面的人面面相觑,總是有人忍不住了,勸說:“趙大娘,現在都是新社會了,你不能打媳婦兒啊!”

“就是啊,你總是這樣鬧出人命怎麽辦啊!”

“你快開門,放了你兒媳婦兒吧……”

“趙大娘啊,你這樣怎麽對得起俊文啊,俊文剛走,你就這麽欺負他媳婦兒啊……”

“就該找婦聯,找婦聯來收拾這老東西,真是不做人!”

“造孽啊!”

外面的譴責聲此起彼伏,趙老太氣的睚眦俱裂。

她媽的,踏馬的踏馬的!

挨揍的是她啊!

她使勁兒想要掙脫開,但是陳青妤坐在趙老太身上,兩條腿別著她的腿,趙老太原本覺得兒媳婦兒瘦巴巴的沒有勁兒,一下子就能掙脫開,但是卻不想,自己試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掙脫不開。這人的腿就跟鉗子一樣。

啪啪啪!

鞋底子就這麽抽在了趙老太的臉上,一下又一下,用盡了力氣,趙老太嗚嗚著想要掙脫開,陳青妤一雙眼死死的盯著老太太,也不說話,更是不讓老太太說話,手上的動作就跟上了發條一樣,半點也不停!

足足抽了二三十下,老太太的臉腫的不像話,抽得老太太沒有半點兒掙紮的能耐,像是待宰的豬,掙脫不開,呼哧呼哧著……陳青妤搖晃著起身,將老太太的手反手一按,抽出老太太的褲腰帶,將人的手直接綁起來,一頭兒拴著手,一頭兒拴著腳踝,整個人都向後擰著,反綁著。

“嗚嗚嗚~”

趙老太被打懵了,她哪裏見過陳青妤發飙成這樣。

自從這小媳婦兒進門,就被她踩在腳底,縱然她兒子護著這個狐狸精,可是她不是個立的起來的。只要兒子上班,她可是三兩下就把這個小賤人拿捏住,讓她做牛做馬也是不爲過的。

趙老太也沒想真的給陳青妤趕走,如果給她趕走了,誰來幹活兒?兒子沒了,她還是要孫子的,難道她一個老太太照顧?現在這樣不過是用孩子拿捏這個女人爲家裏做牛做馬罷了。

兒子沒了,她要是不一下子把這個小賤人制服,以後她不聽話咋辦!

可她怎麽也沒想到,一貫踩著腳底的受氣包竟然敢反抗!她不斷的蠕動,發出嗚嗚的聲音。趙老太嗚嗚嗚個不停,憤怒的看著陳青妤。

還不趕緊放了她!反了她了。

識相的就趕緊放開,不然她饒不了這個小賤人。

放開!你給我放開!

我饒不了你!

她用眼神兒逼視陳青妤。

陳青妤看她還咋呼,提起臭鞋再次抽了上去,狠狠地又抽了二十幾下,趙老太只覺得嘴裏都是血腥味兒。

陳青妤深深的看了趙老太一眼,仍是二話不說,起身照著她的肚子就開始踹,一下兩下三下……

趙老太只覺得渾身都疼,嗚嗚嗚掙脫不開,眼神兒漸漸恐懼起來……

她真是恨毒了她!

她會不會死!

陳青妤踹了好多下,終于停下,幽幽看著趙老太,突然輕聲一笑,轉身開始磨刀……滋啦,滋啦~

鈍刀的聲音格外的刺耳。

趙老太被打的牙齒發顫,人更是顫抖,這會兒,她終于知道害怕了,那磨刀刺耳的聲音不斷地傳來,每響一下,她都顫抖一下。再看陳青妤,就見她的眼神兒黑漆漆的,深邃黝黑的嚇人,趙老太只對上這眼神兒一眼,就覺得渾身發冷,那雞皮疙瘩一下子就起來了。

她驚恐的看著陳青妤,嗚嗚哝哝的眼淚一把鼻涕一把,隨著磨刀的聲音越來越響。

一股子腥臊味兒散了出來。

趙老太,嚇尿了……

門外傳來拍門聲:“趙大媽,我警告你,殺人犯法啊!你磨刀幹什麽!”

“就是,你快開門!”

“開門開門……”

滋啦,滋啦~

磨刀的聲音鈍鈍的刺耳,陳青妤專心致志的磨刀,終于給菜刀磨得铮亮。

“嗚嗚嗚……”被堵住嘴的趙老太唔哝著想要掙脫開,她越看陳青妤越害怕,此時天已經黑了,家裏又沒有開燈,屋裏昏昏暗暗的,那菜刀磨得反光,映照著陳青妤那張紅腫的臉詭異又可怕。

趙老太顫抖著,外面敲門聲響個不停,大家都在聲討趙老太,氣的趙老太肝顫兒!

該死的混球兒,受傷的是她,是她啊!

“嗚嗚……唔啊呃……”

她扭動個不停,但是也不知道那小賤人是怎麽綁的,她越扭動,這繩扣竟然越緊。

時間很漫長,外面敲門的聲音好像也很遙遠,趙老太沒著沒落的憎恨起這些鄰居,這些殺千刀的趕緊過來撞門啊!在門口叫有什麽用,有什麽用啊!

混蛋!

都是混蛋啊!

該死的,殺千刀的,混球兒!

她心裏叫罵不停,瑟縮顫抖不敢再看陳青妤,滋啦……

陳青妤手上的動作終于停了,她拎著菜刀,來到了趙老太身邊,冷冰冰的刀子一下子就貼在了趙老太的臉上,趙老太眼睛瞬間瞪的銅鈴,嗚嗚嗚的祈求的看著陳青妤,動都不敢動,生怕一不小心,血濺三尺!

陳青妤平靜的看著這個老太太,聲音很輕:“疼嗎?”

趙老太不敢點頭,也不敢搖頭,壓根兒就不敢動啊……又,尿了。

陳青妤用刀子拍著趙老太的臉,啪啪啪的,她輕聲笑:“你也知道疼啊。”

她挽起袖子,說:“知道疼,你還要對我動手。”

她露出自己青青紫紫的胳膊,說:“好看嗎?”

趙老太唔哝著搖頭,眼神瑟縮,陳青妤突然就反手,啪!

一個響亮的大逼鬥!

緊跟著菜刀刷的一下子落下,趙老太:“唔!!!”

菜刀奔著趙老太的面門而來,趙老太心跳都要停了,死死的閉上了眼,吾命休矣!

菜刀劈下來似乎都帶著一陣風,趙老太叫不出聲,腦袋一歪,昏了過去。

菜刀距離她一兩厘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陳青妤啪啪的幾個大嘴巴子,又給人扇醒了,趙老太迷迷糊糊,就聽陳青妤輕聲:“菜刀還要用的,沒有工業票,可不好買。”

她輕聲笑了一下,說:“沾染你,晦氣。”

趙老太瘋狂點頭。是的是的,殺人晦氣啊,饒了她吧。

她一身腥臊,覺得自己的性命危在旦夕,不禁悲從中來,她兒子怎麽就找了一個瘋子!這是個瘋子啊!

陳青妤欣賞著趙老太的懼怕,終于心滿意足的笑了一下,她拽了一個板凳坐下。

“現在我們能好好談一談了嗎?”

趙老太忙不叠的點頭,談談談,怎麽談都行!只要放了她!

等她脫困,非打死這個小賤人,她心裏存著惡意,還沒等反應,咣當,陳青妤一腳踹過來,她向後一滑,撞在了碗櫃上!

陳青妤:“你再給我露出這種表情,我讓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陽。”

趙老太覺得渾身都疼,呲牙裂嘴的看著陳青妤,但是嘴巴被堵著,人也被揍的不像樣兒,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只能求饒的看著陳青妤。

祈求她不要再發癫。

陳青妤:“俊文哥死了。”

趙老太眼神暗淡了一下。老太太刻薄又惡毒,但是對親兒子總是真心的。

陳青妤繼續說:“他人走了,但是我們還要活。以前是我軟弱,但是俊文哥都沒了,我不會再忍你!我不會再受你磋磨,小佳小圓也不會。這個家裏,只有一個當家的——那就是我!”她即便是坐在板凳上,也是居高臨下。

陳青妤一字一句:“你聽也好,不聽也好,要是挑事兒,就看看我敢不敢魚死網破!”

趙老太哆嗦著不敢看陳青妤。

“俊文哥留下來的工位,你樂意接班就你來接班;你如果不樂意接班,就我來接班。”陳青妤垂垂眼,隨即繼續說:“你在機械廠鬧出了一千塊錢的傷亡補償金……”

趙老太猛地擡頭,怨毒的看著陳青妤,這錢是她自己的!

小娼婦休想要……啊!

她叫不出來,生生又挨了一腳,剛才還燃起來的一點鬥志,一下子又沒了。

“這錢不是你自己的!我是俊文哥的媳婦兒,有結婚證合理合法的媳婦兒,他的所有東西,都有我的一份兒。小佳小圓是他的孩子,也有他們的份兒。一千塊錢,四個人分,一個人二百五。”

停頓一下,她說:“我不管你以前有多少私房錢,我不惦記,也就當沒有。但是我和小佳小圓的,都必須交給我。”

趙老太恨透了這個掃把星,要她的錢就是剜她的命啊!

可是趙老太不敢再鬧了,這真打人啊。

疼,太疼了,真的太疼了。

她假裝順從,老老實實。

陳青妤:“錢放在哪兒?”

趙老太繃緊了嘴角,她拖延的目的被識破了。

陳青妤也不多說更多了,起身進了裏屋,很快就拿出了老太太的針線包,她笑眯眯的:“你不是最喜歡紮我嗎?那我讓你試試好了。”

林俊文護著媳婦兒,趙老太就想了這麽個主意,打罵可不在面兒上,她最常做的就是用針紮兒媳婦兒,特別疼,還半點兒也看不出來。

她算准了就算是陳青妤告狀都沒用,再說了,她以前也不敢告狀。

陳青妤一針紮在了老太太的身上,緊跟著又是一針。

老太太疼的冒汗珠兒……

誰能想到,陳青妤傷痕累累的胳膊也不過就是她男人去世這麽幾天造成的,之前這老太太都只用針。果然是兒子沒了,她就更加狠毒不遮掩了。

陳青妤刺了好幾下,疼的老太太縮成一只大蝦。

咚咚咚。

“開門啊!”

“受氣包不會讓她婆婆殺了吧?咋沒動靜了?”

“呸呸呸,你別胡說,咱大院兒是文明大院兒,咋可能有殺人犯!趙大娘再刻薄也不敢殺人啊,這又不是舊社會。”

“可這沒動靜啊……”

“咋沒動靜,剛才還有撞東西的聲音。”

“這老太太真是夠狠毒的。”

“你當她是一天兩天了?受氣包自己立不起來怪誰?要不說女人家要是沒個靠得住的娘家,嫁人都得受欺負。”

門外叽叽喳喳,說是救人吧,也不真的砸門。但是說完全無動于衷吧,還在不斷的敲門勸著:“趙大娘,你可不能這麽欺負人啊,這做人可不能這樣。”

“就是啊,殺人償命,你可不能糊塗啊。”

“快開門吧……”

……

麻辣隔壁的!

趙老太心裏恨透了這般鄰居,狗屁能耐沒有,有本事你們砸門啊,敲門算個鳥!

你們砸門救人啊!

這些混球兒不僅不砸門,還冤枉她!

狗東西,喪良心,該死的……

趙老太心裏很恨的罵著這些鄰居,就看陳青妤又走了。陳青妤進了裏屋到處看,跟著自己隱約的記憶尋找摸索起來,果然,摸到地上有一塊磚是活動的。她嘲弄的回頭看了看趙老太。

趙老太睚眦俱裂!

她的錢!

陳青妤摳起磚頭,裏面是個小木盒子,木盒子裏面包著一塊布,把布打開裏面是一個手帕,手帕再打開,是一層紙,打開紙……還有一層,接連包了三層紙。

陳青妤:“……”

終于,看到錢了。

陳青妤開始點錢,正正好好,是一千塊錢,看來這就是那筆補償金了。

這家裏以前不會沒有一點錢,只能說,老太太是給錢分開放了。陳青妤也不去找以前的存款,只是果斷的點出七百五,揣了起來。

趙老太眼睛赤紅:“唔唔唔!”

我的我的,我的錢啊!

不斷的扭動,陳青妤看她跟個大長蟲一樣,過來薅住頭發就往裏屋拖。

她沒多大力氣了,把人把人拖進裏屋,氣喘籲籲,好在天黑沒開燈,外面也看不見什麽。趙老太被折騰的跟個死魚一樣。

陳青妤抓了抓自己亂糟糟的頭發,將袖口挽起來幾兩寸,深吸一口氣,來到門口。

此時大家還在敲門,敲敲敲,一直敲。

真要是殺人,估計這會兒人都刴吧完了。

嘎吱……

就在大家越來越忐忑的時候,突然間,林家的門,開了!

“啊?”

“臥槽。”

“這是……”

陳青妤剛才可是挨了兩巴掌的,臉腫了不少,她頂著雞窩頭紅腫臉,嚇的大家猛地後退一步。

“俊、俊文媳婦兒,你沒事兒吧?”

呸啊,這哪裏是沒事兒的樣子,一看就挨揍了啊!趙老太這個老虔婆不做人啊。

有那眼尖的看向了她開門的手,手腕都能看到青紫,這趙老太真是不做人啊!好好的兒媳婦兒就打成這樣。

“你婆婆又打你了啊?這真是……”

“她這樣可不行,我們大院兒可容不下這種人,我……”

陳青妤垂著頭,扶著門框,柔柔弱弱的,嗫嚅嘴角,帶著幾分急切的小聲說:“我婆婆沒打我!”

她擡起眼睛,含著淚:“真的,你們誤會我婆婆了,她真的沒打我。”

衆人沉默下來。

這話,真是傻子都不信啊!

看那頭發被薅的。

看那臉被揍的。

看胳膊,估摸著身上看不見的地方,不知道被打成啥樣了。

再往裏看,黑蒙蒙的,磨得亮亮的菜刀發著幽幽的光。

嚯!

你看!

都磨刀了!

果然沒有聽錯。

陳青妤似乎是後知後覺的順著大家的視線看過去,急促的擺手解釋:“我婆婆要做晚飯,菜刀,菜刀不太快了,才磨刀的……誤會,你們是誤會的……啊不,是我,是我要做晚飯,是我磨刀的……”

大家同情的看著她,心說受氣包真是懦弱啊,連撒謊都不會。

陳青妤語無倫次的急促說:“我婆婆對我還是很好的,真的,真的不騙你們。”

她似乎想要證明自己,趕緊掏出十塊錢,說:“你看,你看這是我婆婆給我的,我沒騙人,我婆婆不是個胡攪蠻纏的,真的,她讓我還錢了……”

大家一個個看著她,默默的搖頭,心說你這是騙誰呦!

當我們看不見嗎?

都給你打成什麽樣了。

立不起來,真是立不起來啊!

誰家攤上這樣的婆婆,真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

這受氣包還維護她的名聲,那趙婆子有個屁的名聲啊。

還給了你十塊錢,保不齊是你男人給你的私房錢吧?這都要拿出來給老太太做臉?

真慘!

陳青妤都要急哭了,捏著錢哆嗦,呢喃:“真的,真的呀……”

大家再次搖頭,鬼才相信!

陳青妤的淚水落了下來,她擡手抹了一把,可是這淚水擦也擦不幹……

鄰居們發出來自靈魂的感慨:“趙老太,不是人啊!”

趙老太震驚的睜大眼,在裏屋不斷的扭動,更是淌眼淚淚流滿面。

混球們,你們腦子進水了啊!

這個小娘們裝的啊!她是裝的啊!

她有兩幅面孔啊!

誰來救救她!

救命!!!

也是這個時候,一道天籁之音傳來:“你婆婆呢?”

0 阅读:45

冰悅談小說

簡介:感謝大家的關注